獵擊三國 第二百八十二章 【毒士殺毒狼】
閱讀其間閻柔曾發動兩次試探性進攻,均無法擊破田豫所駐守之扶黎營,而此時樂浪一千余兵馬、東萊一千五百步軍,均已抵達,雙方在兵力上再度持平,遼東軍略占優勢,士氣大振。
田豫近來心情大好,不光是主公的飛鷹傳書到了,更重要的是,虎牙中狼將、領遼北太守樂進,回來了。
樂進可不是只帶幾十個隨從回來,而是帶了一支上千人的蠻人大軍。這些蠻人包括強悍的肅慎人、靈敏的夫余人、善射的邑婁人,以及從極北之地擄掠的兇暴野人(通古斯人)。
這些野蠻人只服從他們的酋長,而他們的酋長又只聽樂進指揮,從某≠∑,.種程度上說,這算是樂進的一支私軍了。樂進也是無奈,這支蠻子軍上上下下只服強者,他在極北之地東征西討近兩年,打下赫赫威名,更以個人武勇將這一伙亡命之徒折服,結果腦子一根筋的蠻子不管什么軍令權威,誰拳頭硬,就聽誰的。
樂進之所以將這支軍隊帶回來,就是因為野蠻人的這個特性你們不是只服拳頭硬的強者么?那好。主公的拳頭硬得足以將你們的骨頭敲成渣,且看爾等服是不服。
等主公順利收服這支攻擊力驚人的蠻子營,樂進肩上的擔子就可以放下了。
田豫視察過這支軍隊之后,曾問樂進這支蠻人大軍的戰力如何?樂進道:“若讓他們披上重甲,手持斧槌,在適當的時候令之出擊,可橫掃萬軍戰場。”
田豫滿意點頭,有這樣一支剽悍之軍,看來反擊可期。田豫晃了晃手里一根竹管:“這是主公啟動飛鷹接力送來的,只能交給一人親啟……你不用看我。這人不是我,也不是你。”
樂進大奇,目下在遼東,主公最親信的就是田豫了,連他都不給看,哪會給誰看?
田豫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道:“這不是給我們的,而是給我們的敵人的。”
樂進失驚:“你是說……”
田豫向西方十余里外鮮卑人的大營一指:“沒錯,收信人閻柔!”
閻柔近兩個月來的心情用憂心如焚形容并不為過。原本以為馬悍不在了,遼東又大量抽調兵力南下,實為天賜良機。沒想到,集合數千人馬。打了近兩個月,竟然連扶黎營都攻不破,連遼東邊境都進不了,更別提兵臨襄平城下了。
蹋頓那邊已屢屢派使者催他退兵。最近幾次,更是措辭嚴厲,聲稱若他再不肯退。就休怪自個不講同盟之誼,先行撤兵回柳城了。
眼下閻柔是進退兩難,進已無望,退則不甘。這一次,他已徹底暴露,若不能攻到襄平城下,達成撬動馬悍根基的目的,一旦被對手緩過勁來,今后他將面臨天羅地網的捕殺。
這是最接近目標的一次機會,就這么放棄,真不甘心啊!
戰場上打不贏,惱火;被盟友逼迫撤兵,窩火;三伏暑天,最易動肝火;而肝火太盛,最易流鼻血正常人都不免中招,更何況閻柔這“非正常”之人。
當侍從遮遮掩掩從帳子里端出一個木碗時,竟未留意,碗口邊沿腥紅刺目。帳子左右持戟衛士互相望了一眼,心下暗暗吃驚:這幾日大人流鼻血有點多啊!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
如同放血療法之后,人會輕松很多一樣,閻柔噴了小半碗血,感覺頭沒那么疼,胸也沒那么悶了。閻柔在帳子里是不戴銅面具的,畢竟三伏天帶這玩意氣都喘不過來。感覺好受一些,他剛伸手想從案牘上取軍報,帳外傳來侍從的稟報聲:“大人,對面扶黎營馳來一騎,對轅門射了一箭,箭上綁著一封蠟竹管,其上寫著‘閻君親啟’字樣。”
閻柔手勢一頓,緩緩縮手,想了想,道:“拿進來。”
這是一根細若拇指、長約一指的小竹管,竹管光滑,色澤蠟黃。這種竹管遼東一帶是沒有的,只有數千里外的中原或蜀地才有,會是誰千里送來這樣特別的東西呢?
閻柔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縮,眼袋突突抽動,持竹管的手輕輕顫抖。他急忙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將竹管交給侍從:“溶蠟解封。”
侍從用火燭將封口蠟溶去,倒出一手指細長的小紙卷。侍從反復用手指按捏摩擦,甚至還湊到鼻孔細嗅一番,確認無異狀,這才呈送給閻柔。
嗯,閻柔本身就是玩這種陰毒手段的,自然得防范別人也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閻柔緩緩將紙卷展開,其上只寫著寥寥幾行小字:
“閻君如晤:昔日一別,迄今四載,君今無鼻,吾已有妻;吾妻萬年,曾名離姬,蒙君所賜,皇族貴裔;我為外戚,君為叛逆,追本溯源,系于離姬。故呈信致謝,閻君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喀嚓!閻柔竟然生生咬斷了一枚牙齒,額頭青筋如蚓起伏,面赤如血,雙目赤漓,嘶聲咆哮:“馬悍欺我!離姬……還我離姬!”
噗!一口鮮血噴濺了侍從一頭一臉,同時剛剛愈合的鼻創再度破裂,兩串鼻血,如同兩條細長的紅蟲,嗤地竄出老遠。
曾經有一個貴不可言,并能徹底改變他的命運的女人,在他手里整整兩年。他竟懵然無知,甚至在失去后,也只略感可惜而已。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他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竟將足以改變自己命運的機緣,親手送給馬悍……
似閻柔這樣一個自詡聰明絕頂之人,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己曾經干過的天大蠢事?
侍從慌成一團,情急之下,撩起衣袍蒙住閻柔的臉。本意想為主人止鼻血,但閻柔狂怒之下,只當下人要謀害自己,拔出短刀,狠狠槊入侍從心口。
侍從愕然倒下,眼睛瞠大,死不瞑目。
“馬悍,你不是最喜決斗搶親么?滾出來!我要決斗搶親”閻柔揮舞著血刃,散發如蓬。仰天狂哮,目眥欲裂,口鼻噴血……
是夜,遼東亂局的始作俑者閻柔。卒。
閻柔既死,群龍無首,軍心潰散,鮮卑人與烏丸人各不相服。
很快。得到消息的田豫、樂進大喜,二將聯兵,向胡人大營發動兇猛反攻。一戰破之,胡騎伏尸數里。
八月初,田豫、樂進整合五千余步騎,挺進遼西。
閻柔之死非常突然,正在馬首山谷辛辛苦苦為他屏蔽側翼的蹋頓措手不及。
柳城絕不容有失,否則不光是根基盡毀的問題,更會被兩頭堵死在馬首山谷。
十萬火急之下,蹋頓什么都顧不得了,留下近千步卒斷后,自率千騎,日夜兼程逃回柳城。
只是,蹋頓的運氣實在太糟,因為他遇到了樂進。
樂進征戰數載,已經是遼東軍中戰斗經驗最豐富的將領,他當然不會悶頭與田豫一塊去圍柳城。柳城要圍,蹋頓這個大老虎更要打,只要堵住馬首山道北面出口,蹋頓與他的大軍,就將陷入兩面夾擊之中,難逃敗亡。
而要達成此戰役目的,一是要夠快,二是要有精銳的山地戰士。恰好,樂進的蠻子營正符合這要求。
夫余人擅攀巖走壁,邑婁人擅林中冷箭,這兩個部族的山地戰能力,不亞于三國時代兩支悍兵:丹陽的山越兵與西蜀的板盾蠻。
樂進親率五百異族兵,比蹋頓快了兩個時辰,率先抵達馬首山道北口,將蹋頓留守的北口砦三百余輔兵斬殺殆盡,搶占砦寨,截斷蹋頓歸途。
退路被斷,蹋頓與他的烏丸騎兵急白赤眼,瘋狂向北口砦發動猛攻。
如果在平野之上,樂進所率這支山地兵只有被虐的份,但在狹窄的谷口,崎嶇的山道,依砦而守,夫余人犬齒一樣的利刃,邑婁人蛇牙一樣的冷箭,成為烏丸人的噩夢。
蹋頓的噩夢只持續了兩日便結束了不是他突破阻攔,殺回柳城,而是,趙云到了。
“之前慢了兩個時辰,現在又只阻擋了兩天,這是天亡我啊!”蹋頓長嘆一聲,不顧扈從阻攔,提著他那把五石大弓,策騎來到兩軍陣前,沖對面大喊,“我是烏丸之王,也是烏丸第一勇士!趙子龍,請出陣,讓我象個王者、象個勇士一樣戰死。”
趙云尚未答話,副將裴元紹已拍馬揮刀出陣,大叫道:“好極!就讓我來斬下烏丸王的頭顱,成就我裴元紹的勇名……”
話音未落,百步之外的蹋頓突然抬臂張弓,箭矢兇猛,一箭正中裴元紹的馬頸。
馬血怒濺,戰馬悲嗚,蹶蹄踣地。裴元紹大刀脫手,生生被掀翻下馬,翻翻滾滾,激起一溜煙塵。
烏丸人齊聲喝彩,繼而沖遼東軍一陣噓聲。
蹋頓冷冷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王者之首,你不是我的對手,叫趙子龍來。”
北口砦的了望塔上,有夫余人對樂進道:“將軍何不出戰,斬殺烏丸大王,博取勇名。”
樂進嘿了一聲:“有趙子龍在,哪有我樂文謙出手的份。”
白色戰袍,銀盔銀甲,白馬神俊,一桿丈八橫鋒長槊,趙云施施然出場了,兩道黑亮的濃眉揚起,淡淡道:“我給你以勇士之葬禮,你可以給我什么?”
蹋頓大拇指向后一點:“我給你我的軍隊。”旋即扭頭,對殘余的數百烏丸精騎大喝,“爾等聽真,無論誰,若能在公平決斗中取我項上人頭,爾等便須跪伏其馬前!”
趙云一抖長槊,催馬出陣:“那好,蹋頓,授首。”
白馬如飛,勢若奔雷,清脆而急遽地蹄聲,在山谷嗡嗡回響。
蹋頓同樣拍馬相迎,兩條異于常人的強健手臂,左右分張,將五石弓引滿,掌扣三箭,咻!一點寒芒,直取趙云面門。
銀色盔沿之下,一雙眸子精芒四射,緊緊鎖定對手一舉一動。寒芒如電,長槊如風,槊尖一點,精準無比將箭矢挑飛。
一箭無功,在蹋頓意料之中,但對手輕描淡寫就將他這力道兇猛的一箭破去,又頗出他意料之外。蹋頓咯嘣一咬牙,雙臂聚力,引弓張弦,正要射出第二箭。
此時,兩騎已接近至三十步,這樣的近距,以五石弓引滿而射,箭勢之速,威力之強,達到極致,天下誰人能躲?
望樓上的樂進遠遠看了,都不由得捏一把汗,自付若手里無盾,這一箭他都難防,趙云又如何?
趙云沒有躲閃,他只做了一個動作將掌中長槊當標槍呼地投出。
蹋頓正凝神引弓欲射,壓根想不到對手也會“射”。
一聲怒吼,空谷回蕩,沉重而鋒利的長槊,生生貫穿蹋頓胸膛,槊尖自背透出盈尺。
兩騎交錯而過,趙云探手握住透脊而出的槊刃,借著馬勢,生生將長槊從蹋頓的雄壯身軀拉穿而出,長槊盡染。
啪嗒,蹋頓的大弓與掌中所扣的兩支狼牙箭,同時墜地,至死都沒機會射出這驚人一箭。(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dd小shuo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小shuo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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