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擊三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收不收李典?】
(感謝大盟,支持總是那么及時。謝謝趙無恤2014、泣血霸下、ufgw、光輝的憲章。)
興平元年,七月二十,呂布聯合薜蘭,將兵七千,夜襲曹營。雙方一場血戰,死傷慘重。
曹軍在戰事初起時,因主將夏侯惇受重創,指揮不利,被聯軍攻入營寨,岌岌可危。但就在這關鍵時刻,戰場上突然發生了幾件足以影響戰局的事件。
先是李典襲殺薜蘭,令鉅野軍群龍無首;再就是呂布與馬悍對決,雖然時間很短,但戰場勢態瞬息萬變,一個主將不在指揮崗位,卻跑去跟人單挑,結果錯過了好幾次突破曹軍防御的機會。最后,改變戰局的是夏侯惇負創而戰,獨目披發,手持長槊,只身沖陣,連殺十數敵兵。更將沖殺在最前頭的并州軍悍將曹性一槊挑飛頭盔,再回槊橫擊,打得曹性口吐鮮血,被扈從急救而回,就此扼止住聯軍攻勢。
而這時韓浩也緊急集結了一隊騎兵,從北門繞過聯軍側翼,突襲聯軍薄弱的鉅野軍側翼,一舉擊潰鉅野軍。鉅野軍一敗,并州軍與兗州軍側翼暴露。原本呂布還想憑著自家強悍的并州鐵騎重新鞏固側翼防線,但就在此時,甄城那邊也派出了援兵,攻擊聯軍側翼。
呂布倒是很清楚甄城沒多少兵力,哪怕全拉來也不過千把雜兵,根本沒威脅性。但他知道是一回事。士兵們知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兗州軍,黑暗中突然出現一支敵軍竟從旁側殺來,頓時驚慌失措,膽氣一泄,全軍大亂。
聯軍左翼鉅野軍先被擊潰。再到右翼兗州軍被擊破,呂布的并州軍再神勇,也是獨木難支。最后,不得不悻悻退兵。
此戰,呂布七千人馬,折損二千余。盡管未能擊破曹營,擒殺夏侯惇,卻也不無收獲。薜蘭余下近二千(戰損一千)鉅野兵,盡數被呂布兼并,這一仗。打得也算是值了。只是想一舉兩得,刺夏侯惇,破曹營,然后揮師任城國斷曹操歸路卻已來不及。
而夏侯惇則要慘得多,他的五千兵馬,只剩下不足一半,再難抵擋呂布下一次進攻。只得撤軍回甄城,閉門死守。放棄爭取兗州的主動權。
歷史在這里已經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無論是呂布還是夏侯惇,都比原來的歷史打得更慘烈,元氣傷得更重。
而此時。曹操的大軍也正在回程途中。
曹操從徐州回師有兩條路,一條路從瑯玡經泰山郡往東平,一條可以從彭城繞開豫州魯國直到任城國。
倘呂布、張邈軍能夠屯兵東平國,遣兵在泰山郡和任城的亢父憑險而守,拒曹操大軍于兗州之外,切斷曹操與袁紹軍的聯系。陷曹操于陶謙、袁術聯軍的合圍之中,待其糧盡就能擊敗他。
至于鄄城等三城。自守有余,威脅不大。派兵監視就好了。應當說,張遼與高順的這個建議是很有戰略眼光的,只可惜因種種原因,諸如夏侯惇牽制、沿途諸郡縣地方勢力顧慮重重,不予配合等等,最終未能實施。
曹操在大軍回師兗州途中,曾望著亢父險道感概:“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據東平,斷亢父、泰山之道乘險要我,而乃屯濮陽,吾知其無能為也。”
話雖如此,呂布也只是在戰略上棋輸一著,不代表曹操就能吃定呂布。
雙方的實力對比,曹操有不下于三萬的青州兵和忠于自己的兗州軍,還有部分投降的徐州軍,實力不下五萬人,但是需要在徐州瑯玡國、彭城國和兗州泰山郡留下部分兵力,防止陶謙軍反撲。能帶往兗州與呂布決戰的,只有三萬余人馬。
呂布手下也差不多,最多不超過四萬人。名義上擁護他的有兗州陳留郡、東郡、東平國、濟陰郡、山陽郡還有司隸河南尹東部。其余任城國和濟北國沒有響應叛亂。但這四萬人中,呂布真正能夠指揮得動的,也不過本部五千人馬、薜蘭二千人馬加陳留張邈、張超手下萬余人。其余如鉅野的李封,以及吳資、劉何、高雅等各郡太守、縣令擁兵觀望,名義上聽從呂布指揮,但呂布絕對指揮不動,比客軍還客軍。
呂布與曹操的兗州爭奪戰序幕,才剛剛拉開。
大野澤,沙洲灘,天際廣闊,蕩澤無邊。
灘頭之上,一襲白衣的李典,正灑酒祭江。遙望沙洲上起落的沙鷗,年輕的面龐,有喜悅,也有傷感。
元兇之一薜蘭授首,大仇得報,誠然可喜,只是一起隨行的十六死士,無一生還,求仁得仁,亦令人嗟嘆。這些死士中,不光有門客,也有李氏族人,其中有一人還是他的堂兄。
死了那么多人,只為報一人之仇,值不值?對乘氏李氏而言,一個字——值!
喋血仇讎,快意恩仇,只問結果,不擇手段,這就是秉承豪俠之風的乘氏李氏。
馬悍也坐在沙灘一塊大石上,手撫右前臂“傷口”,回味著與呂布那電光石火的互換一擊——臂力絕人、箭術驚人、騎戰過人,這樣全能型樣樣頂尖的武將,無怪乎能成為三國至強。
已經交手兩次了,似乎大家平分秋色,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但馬悍心里非常清楚,真正肉身無敵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呂布。
“希望不會再有第三次對決。呂布,我不想殺你,也不想死在你手里。這世間巔峰無數,你我各選一座攀登吧。”馬悍長長吐出一口胸中濁氣,振衣而起。
這時,就見李典迎面走來。容色莊重。雙手抬起,肘與胸齊,雙臂水平,合袖行禮,長揖到地。以一個非常鄭重的平輩大禮參見,口中道:“蒙馬君三度相救,恩同再造,典深思之,無以為報,愿以此微軀。供君驅使,縱劍山戟叢,亦在所不辭。”
馬悍的反應卻不是欣然大喜,上前扶起,然后來一番得君相助、如魚得水、主臣投契、永不相負之類的煽情狗血話語。只是淡淡問了一句:“一個人投過來,你甘心么?”
馬悍這句話,令李典腦子一轟,一時茫然,整個人保持著揖禮的動作,僵硬不動。是啊,一個人投過來,他甘心么?
三國時期。有兩個非常相似的人物,常被后世相提并論:一個是典韋,一個是許褚。但這兩個人的升遷之路。卻是天差地別。
典韋,陳留已吾人,一個典型游俠刺客般草根人物。初入曹營時,不過一個大頭兵,縱然作戰勇猛,但無人能識。久不得升遷。因某次曹軍司馬趙寵的牙門旗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結果典韋一只手就將粗大的牙門旗定住。令趙寵大為驚訝。后夏侯惇到各營選拔健士時,趙寵推薦之。
在曹操與呂布爭奪兗州之戰中。頗有戰功,積功升為軍司馬。之后,曹操與呂布的濮陽大戰中,因陷于呂布重圍,曹操募陷陣之士,典韋應募。雙臂挾十余小戟,頂著箭雨沖陣,五步殺敵,浴血奮戰,生生遏制呂布軍的攻勢,為曹操突圍脫險立下汗馬功勞。
這舍生忘死的一戰,終于改變了典韋的命運。戰后,曹操拜典韋為都尉,引置于左右,讓他帶領親兵數百人,常在軍中大帳巡繞,信重非常。
沒有出身,沒有才學,十足一個草根,從一個炮灰級小兵,一步步爬到二千石高位,除了一部分運氣,典韋靠的就是拚。正應了那句話“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
而許褚呢,一投曹操,即日就被封為都尉——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為毛都是性質差不多的猛將,待遇差距就這么大?原因很簡單:典韋是一個人投軍,沒名氣、沒爹拼、沒幫襯,那不好意思,你就從底層干起。當炮灰死了是你命歹,活下來,爬上位,那是你的運道。
而許褚則是帶著整個家族一千余戶來投——人家是帶著資本來入股的,這待遇能一樣?
李典的情況也是一樣,如果他只身來投,那就是典韋;如果他帶家族來投,那就是許褚。換做是你,你愿做典韋,還是做許褚?
當然,馬悍不是曹操,他能為一個一無所有的樂進千里接父,同樣也絕不會虧待李典。問題是,李典會怎么想?放棄手里的資源、背后的助力,兩手空空,一無所有跟隨,他會甘心?就算他現在甘心,將來呢?
看到李典愣住,怔怔不語,馬悍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乘氏去吧!或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說不定,那時你已不再是一無所有的李典,我也不再是區區一個城守……”
馬悍的記憶中,從沒聽過三國有李整這一號人物,但就眼下來看,這個人的實力與地位都很重要,曹操不可能不將之拉入陣營。那么,為什么自己從沒聽說過此人呢?只有一個可能,此人如流星亙空,轉瞬即逝,所以,才有了李典的崛起。如果現在李典就跟隨自己,先不說他是否甘心,首先就失去了一個重要的繼承家族巨大資源的機會。
這些資源,李典想要,馬悍,同樣也想要。欲得,首先就要舍,舍得舍得,不舍那有得?李典,就是馬悍眼下要舍之人。馬悍相信,以他與李典的羈絆,機會絕對要大于曹操。一切,就看自己在未來一年內,能走到哪一步。
馬悍挽著李典,轉頭對船上一個灰發老翁——樂進之父,點頭一笑,向白狼悍騎戰士們揮揮手:“走嘍,回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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