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佞 第一二六章 名花雖有主,我來松松土
上皇陛下架勢擺得足,一副“我連皇帝都不干了,閑下來專跟你們死磕”的樣兒,這真是把朝上群臣震懾得夠可以,這樣一來也更順利一點。畢竟上皇陛下現在什么也不用干,成天就琢磨著怎么把那些腦袋不靈光的給弄下去,前邊蕭霄給笑臉“安撫”著,后邊上皇陛下就把人弄得哭都哭不出來。
慢慢的,朝臣們琢磨出味兒來,敢情這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誰也不是什么好貨色。淳元陛下只是看著更和氣而已,沈觀潮手把手教,上皇陛下一點點灌溉,淳元陛下這株樹,在登基之前就已然參天,只是看著還青蔥而已。
是時,邊關傳來消息,西關大營外西夷集結,眼看著戰事在即。
西關大營恰是從前的虎騎上將,如今的天策上將張瑞鎮守,張鈞也在西關大營中歷練。張鈞托人私下帶了封書信給蕭霄,先向蕭霄道喜,恭喜他登基為帝,然后又說了一些邊關的事,只說不嚴重,邊關軍備糧草充足,大夏朝連年豐收,軍營里兵強馬壯打贏這仗跟玩似的。
西關大營這邊還好,另一邊北關大營卻有些危急,因北關大營今年與東川大營換防,剛換過來的東川兵還有些不適應北關的環境,有好些兵卒都因水土不服病倒,目下頗有些軍心煥散的意思。蕭霄想想,他對邊關不熟,遂問了問沈觀潮和上皇陛下。
沈觀潮:“主意不難,請福王前去安軍心,一道帶去幾十名醫官,東川大營的兵伙食上也與北關不同,吃的喝的連廚子都帶去,保管不出半個月,什么都能好。福王殿下再坐鎮一段時間,問題自可迎刃而解。”
大夏朝換營是將隨兵移,所以兵啊將啊都換了。這意味著要重新熟悉地形:“北關大營換到東川那邊的將官也領兩個去,最好是熟悉地形,熟悉當地作戰的。朕記得有個姓魏的將官十分不錯,當年與朕奏對。北關大營熟得就跟他家后院似的。”
“陛下,是魏郎將,名時禮,如今在東川大營中軍任職。”沈觀潮再次顯擺了一下過目不忘的高智商,他也沒格外關注,就是看到一眼就一定會記下而已。
上皇陛下看蕭霄:侄子,看到沒,他在顯擺他有多聰明。
蕭霄:伯父,我看到了。
“那就他吧,叫他先去等著王弟。回頭叫你父王來一趟,朕與他說說去北關后該怎么穩住軍心。北關大營那邊實在頂不住,先民張瑞他弟弟張宣過去一趟,張宣曾在北關布防過,也通曉北關防務。”上皇陛下說完。又與沈觀潮開始講監察院的事,顧汝中在一邊睜著賊圓賊圓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心里滿是狗血,腦子里滿是雞血,總而言之就是渾身上下充滿各種血。
“別跟這再待著了,你哪是來聽差的。分明是來聽戲文的,還是朕與觀潮給你說,戲票都沒買呢。”上皇陛下瞪顧汝中一眼,顧汝中“噢”一聲,知道今天沒八卦可圍觀了,跟著蕭霄出門。
沈觀潮:“這孩子怎么感覺有點教歪了。”
“像這種。怎么教都正不了,根子上就是歪的,他爹當年就是個好聽墻根子的。”
宣和公:“陛下,沈兄,我還在這呢。”
“噢。你還在啊!”
殿外,顧汝中跟上蕭霄:“陛下,端端姐今天請我們吃燒烤喲!”
話外音:您不能出宮,您要批奏折,好凄涼有木有。
“汝中兄如今是越來越欠了哈,你說說你欠什么吧,朕看著接濟你點兒。”蕭霄輕哼,他倒真想出宮吃燒烤去,可滿案的奏折擺在那兒,內閣每個奏折都另擬了條子附在奏折里,他看條子就可以。可就這樣,他看內閣的票擬都夠費勁,還得每個條子都細看精批,一點神都走不得。今天的不弄完,明天更不得完。
端端姐說得沒錯,皇帝真不是個什么好職業,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活比驢還多。這是他還沒大選后宮,等到大選后宮還要幸后宮妃嬪,想想就覺得日子只會一天比一天更暗無天日。
人人都只看到皇帝如何四海臣服,誰又能看到皇帝挑燈早戰完晚上接著再戰,通宵的時候都有。當皇帝真是個耗性命的活計,嗯,早點生個兒子,傳給兒子就是了。嗯,這兒子一定要教好,要我像伯父那樣操碎心,我可辦不到,非直接掐死不可。
不過,蕭霄到黃昏時處理完奏折,還是跑出宮去找沈端言他們吃燒烤了,談著談著就說到明春大選后宮的事。沈端言總覺得就不能一輩子只守著一個過,好歹正妻總要選個合意的吧,別什么都只經大選,不經過自己這顆心吶。她什么心也不動,卻希望少年們在最好的時光里,能擁有最美好的情感:“蕭霄,你就沒有自己看進眼里的?”
蕭霄一邊啃雞腿,一邊琢磨,片刻后道:“我不確定是不是,但看在眼里的肯定是有的,不過這個得講心吧。”
“當然,你有?”
一時間,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著蕭霄的回答。
蕭霄慢慢悠悠地把雞腿上最后一絲兒肉啃下來,又慢慢吞吞地開口:“嗯,真有。”
“誰啊,你和我們天天在一塊,我們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啊,總該有點風吹草動的吧。”顧汝中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出色的監察院預備院長,不能這么不專業呀。
“什么事都讓你知道,我還不能有點了,這種事,當然是不能跟你們說了,說了讓你們笑話我不成,想也別想。”蕭霄說完起身找根玉米開啃,又說:“反正你們也都認識,別猜是誰,你們肯定猜不中。”
“那你去跟宗正們說啊,別到時候錯過了,你可是皇帝陛下,不必把心儀的人也藏著,完全可以大聲說出來,迎進宮做正宮皇后嘛。”晏修棠覺得蕭霄真是藏得深啊,他們天天混一起,他居然還能有個他們都不知道的心上人,他可真夠可以的。
“我正想著怎么開口呢,這……這個,我……其實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宗正問過你的意思吧?”
“問過,我那時還臉嫩,沒好意思答。現在上趕著去說,更不好意思了。”
嗯,什么都長了,唯獨臉皮沒長,看著挺厚的,其實一直都是那么薄薄的。
顧汝中湊上來,到蕭霄耳邊道:“陛下,不如您告訴我,我有路子給您遞消息,絕對讓宗正既領會到您的意思,又不知道這是出自于您的意思才讓人傳過去的。”
蕭霄:……
眼看著大家伙兒都盯著他呢,他越不好意思說自己心上人是誰了,感覺他要一說出來,以后就會被他們這群臭不要臉的混蛋玩壞。可是不說吧,萬一不能達成心愿怎么辦,他這輩子才第一次動心呢,他們說得也沒錯,已經到他這樣的位置了,怎么也不能讓自己留下這樣大的遺憾:“春露。”
嗯?這名字沒聽過呀,難道是她離開長安后新認識的姑娘,不過好像又有那么點耳熟。
“沈山長的小女兒。”
這么一說有印象了,要說做皇后,那姑娘似乎有缺點什么,可要說嫁給蕭霄,又好像什么都足夠,反而有點夠過頭了。沈端言對那姑娘印象不算太深,見面也不多,只去鰲州書院時見過幾回,樣樣十分的話,沈春露是個容貌七分,性情八分,氣質九分,智商十二分的學霸式存在。
“你有沒有問過春露心意如何?”孩子,別是你剔頭挑子一頭熱吧。
蕭霄這孩子,什么都好,唯獨在這方面有點羞慚于表達,總容易臉紅。這一問,他臉上又染上一層紅霞,燦燦的眼睛巴巴地看著沈端言,略有點期盼的說:“我正想著該怎么表達呢。”
我去,孩子,你回長安都兩年了,居然還在想著怎么表達,你就不怕這一走,那邊春露姑娘已經與人有約,你這還怎么過。沈端言留了個心,第二天就去信往鰲州,問沈山長小女兒的婚事,果不其然,幾天后返回來的消息是,去年年底訂的婚約,今年春天已經出嫁。
難道,蕭霄要照他們老蕭家的傳統,搞什么“名花雖有主,我來松松土”,這可真挺不厚道的。
接下來就是沈端言不知道該怎么跟蕭霄說了,沈端言悄問顧凜川:“這事可怎么辦吶,早知道我還不如不知道呢。”
顧凜川見她煩成這樣,只能把事接過來,道:“我明兒抽空跟陛下說一聲,你……你以后還真是少管管這些事吧,無論如何,如今他是陛下。”
“我以后絕對不再過問私事了,尤其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真是,誰知道他會喜歡個人都連心意都不明吶。”沈端言說罷搖頭,為少年夭折的初戀而默哀了幾秒鐘,上天果然是給人大部分他可能不需要的,又收回小部分他很想求得的。
扯談吶!
#瞧瞧我媽辦的什么事#
#舅舅不哭,站起來……咳,再尋找真愛#
#嚶嚶嚶,再不讓男神出場,我就水淹大夏朝#
#我會努力長大,快快嫁給男神的#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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