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子 第十八章 僧辯
武則天寢宮,武則天臉色難看,正在罵人。<
“李隆基,你一張臭嘴,牙尖嘴利,滿嘴噴糞,枉朕疼你。”武則天大罵李隆基。
李隆基說他人不敢說之言,具有振耷發聵的作用,jiù侍太直了,太難聽了,讓武則天心里很不好受。
“武三思,你個蠢貨,枉朕器重你,想要立你為太子,可你如此無能,讓朕丟盡臉面!諸將皆有戰功,你不僅沒能立功不說,還‘獨樹一幟’的戰敗,你丟盡了武氏的臉面!”武則天臉色陰沉,難看之極,罵起武三思一點也不留情,口水亂濺。
“武承嗣,你個蠢豬,你要叩闕上,也要找點上得臺面的人!你盡找些歪瓜裂棗,你這是丟武氏的臉面!武氏十八代祖宗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武則天越罵越氣聲音越來越高。
武三思和下承嗣是她內定的兩大繼承人選,她對二人是寄予厚望,希望二人能夠撐起武氏天下。為此,武則天不惜縱容二人。然而,到頭來,二人卻是不得民心,沒有bǎi性支持他們,這讓武則天特別難受。
得民心者得天下,反過來說jiù侍不得民心者不得天下。以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的不得民心,即使把江山交到他們手里,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
“參見陛下。”張易之和張昌宗胸dì二人進來,沖武則天見禮。
武則天心情非常不好,只是瞄了二人一眼,沒有要二人起來。
張氏胸dì跪在地上。抬起頭。把武則天一瞧。只見武則天臉色異常難看,再也沒有平日里那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鎮定。
“陛下,何事著惱?”張昌宗忙問道。
武則天冷冷的憋了二人一眼,沒有說話。
“陛下,是不是臣等胸dì二人惹您著惱了?”張易之就有bànfǎ多了,繞著彎子套話。
“與你們無關。”武則天總算是說話了。
“那就好。”張易之假裝長舒一口氣,緊接著jiù侍一臉的心疼óyàng,道:“陛下。您莫要生氣,莫要著惱,臣會心疼的。”
“還是五郎好。”武則天陰沉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欣慰的點點頭,道:“不象有些蠢貨,總是惹朕生氣。”
“陛下,你說的是誰呀?”張昌宗假裝不明白。
“朕說的是李……是武三思和武承嗣這兩個蠢貨。”武則天恨鐵不成鋼,道:“朕對他們寄予厚望,他們卻是仗著朕的勢,作威作福。欺壓bǎi性,沒有bǎi性支持他們。你們說。若是朕把江山交到他們手里,這能長久么?”
正愁沒機會下說詞,武則天自己就把話遞上來了,張昌宗精神大振,忙撲上來,抱著武則天的腳,一把鼻濞一把淚的哭泣,道:“陛下,您要救我呀!要救我呀!”
“嗯。”武則天眼中殺氣騰騰,問道:“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給朕說,朕定要為你作主。不管是誰,絕不輕饒!”
張昌宗是武則天的心尖兒肉,再加上眼下的武則天心情極為不好,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哪能不怒的。
“嗚嗚!”張易之的眼淚如同不要錢似的滾落,哭得那叫一個慘,好象他被一百個壯漢爆了菊花似的。
“你們……”武則天有些抓瞎。
女人的眼淚很有殺傷力,同樣的,男寵的眼淚更有殺傷力。
“陛下,武氏不得人心,若您把江山傳給他們,他們能守住么?”張昌宗抽抽噎噎的道:“若是他們不能守住江山,臣等胸dì就危矣!”
“嗯。”武則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厲芒閃爍,打量著胸dì二人。
“陛下,臣不懂甚大道理,卻是知道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不得民心,就不得天下。即使陛下把江山交到他們手里,他們能守住么?到那時,若有人欲對臣等胸dì二人不利,只需要登高一呼,必是響應者云集呀,臣、還有臣的家人親朋,都不得好死呀。還請陛下救我!”張易之邊哭邊幫腔。
“是呀。此事不得不慮。”武則天點點頭,親手扶起二人,道:“這事如何是好?”
“陛下,這事兒也不難,只要陛下把江山傳給有才能得民心者之人就能保得臣等胸dì榮華富貴。”張昌宗忙道。
“依你們之見,誰能守住朕的江山?”武則天問道。
“陛下,臣以為太平公主聰慧過人,英明果決,大有陛下之風……”張易之點到為止。
“難得你們忠心。”武則天點點頭,不置可否。
對于太平公主zhègè女兒,武則天的確是打心里贊賞,若是把江山交到她手里的話,武則天還真是放心。
“可是,群臣能應允么?”武則天眉頭擰著了。
作為女皇,武則天深知女人要當上皇帝是多么的艱難,她是九死一生這才成功的。太平公主固然是了得,可是,未必過得了群臣這一關。
群臣這一關過不去,太平公主即使當上皇帝,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人供你驅使,又有何用呢?
“煩!煩!煩!煩死朕了!”武則天只覺前所未有的煩躁,沖賈銘道:“走,去佛堂,朕要禮佛靜心。”
在賈銘的陪同下,武則天離開寢宮,前去佛堂。
佛堂離寢宮并不遠,大約一里的樣子,這是一座有數間房的宮中佛堂,每當武則天心情煩躁時,就會前來這里禮佛靜心。
這佛堂雖然房屋不多,卻是雕梁畫棟,佛像更是用純金鑄成,極盡奢華之能事。
武則天時期,佛教盛極一時,這與武則天推崇佛教有關。
武則天推崇佛教并不是因為她信佛,而是有著政治上的需求。
李唐王朝以老子后人自居。推崇道教。為了抗衡道教。武則天就提倡佛教。為自己當皇帝造勢。
主持這座佛堂的和尚叫慧辯,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和尚,óyàng兒俊俏,佛學精湛,與武則天的交情甚好,武則天對他很是器重。
“見過陛下。”慧辯快步上前,沖武則天見禮。
“免了。”武則天揮揮手,道:“大師。朕心情煩躁,欲在此禮佛靜心,還請大師為朕念念經。”
“陛下請進。”慧辯把武則天請進佛堂,挪來鋪著錦繡的蒲團,請武則天坐下,道:“慧辯斗膽,敢問陛下何事煩躁?”
“哎!”武則天每有不順心的事兒,就來佛堂靜心,久而久之,與慧辯jiù侍無話不說了。這次也不例外,道:“還能是甚事。是爭論了快十年的事兒了,jiù侍立太子之事。”
“哦。”慧辯笑道:“這事兒是個老事兒了,爭了這么多年了,是該有個結果了。陛下雖然身子康健,畢竟年事已經高,今年已經七十有五了,這立太子之事不得不決斷。”
“是呀。”武則天點點頭,道:“去歲,朕就想要決斷,只是因為突厥打來,大戰正酣,不得不推辭。今歲,突厥已滅,是該決斷此事了。”
說到這里,一臉的惋惜,道:“這太子不立武氏就立李氏,不管是李氏也好,還是武氏也好,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足,朕數年來難決呀。”
“立武氏,好處在于都姓武,不足在于侄子不如兒子親;立李氏,好處在于兒子比侄子親,不足在于那是異姓,不能給陛下立廟祭祀,貧僧說得可對?”慧辯明眼人,很是清楚武則天的煩惱。
“往昔是如此,如今嘛,武氏又有新的……危機。”武則天臉色難看,道:“三郎這臭小子說話固然難聽,卻是指出了一個往昔沒人說,也沒人敢說的問題。”
盡管武則天對李隆基的直白很是不爽,卻不得不承認,李隆基說得在理。
“想必大師也知道了,去歲的北征,朕派武三思zhègè蠢貨去,jiù侍想讓他立些軍功,提高聲望,為朕傳位于他做好zhǔnbèi。”武則天恨鐵不成鋼,道:“可他倒好,到了邊關招驀壯勇,卻是沒有bǎi性投他。他用重金收買那些魚肉bǎi性的不法惡徒充數,諸將皆有戰敗,就他無功。他無功不說,還是唯一一個打敗仗的人,氣死朕了!”
慧辯一聲嘆息。
他很清楚,武則天一開始的確是偏向武氏,想要把太子之位傳給武氏。要不是狄仁杰力阻,武三思jiù侍太子了。
如此被武則天寄予厚望的人,到頭來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丟臉,武則天真的是很傷心。
“至于武承嗣,更蠢!”武則天眼中如欲噴出火來,道:“他要人叩闕上,竟是歪瓜裂棗,一瞧就不是好東西。其中還有一個剛出獄的江洋大盜,被刑部尚當場認出,這臉丟得……十八代祖宗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武則天的聲調轉高,幾乎是吼出來的:“朕要是把江山交到他們手里,這能長久么?朕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得到江山,若是他們給朕敗壞了,朕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大師,你說,朕該如何辦?”武則天一臉的únài。
武則天精明人一個,善于斷事,一生中唯有這立太子一事最是難決,好幾年都不能決斷。
“陛下,恕貧僧斗膽問一句,您是傾向李氏多,還是武氏多?”慧辯想了想問道。
“要是在往昔,朕希望武氏接掌朕的江山。如今,朕對武氏失望透頂,還是更傾向于李氏。”武則天想了想,道:“只是,朕一時難決。”
“明白了”慧辯笑著道:“陛下已經有主意,只是還不能最后決斷,心有不忍而已。既如此,貧僧倒是有個主意,或可一試。”
“哦。大師快快道來,是何主意。”武則天眼睛一亮。
“陛下,您可以……”慧辯在武則天耳邊yīzhèn嘀咕。
“好主意!好主意!”武則天眼睛放光,不住點頭,一臉的贊賞,道:“此事只有朕知,大師知,不可入第三人之耳!”
“陛下放心jiù侍。”慧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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