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神武裝 19 進步×外號×新年
最后,三人隨便找了一家小餐廳填五臟廟,一邊吃一邊天馬行空地聊天,說著說著說到了電影上。
李譜自己是什么類型都看:夏兒班長除了愛情片和搞笑片外,還對恐怖片又愛又怕;張噬除了看動作武俠片外,意外的還頗中意文藝電影。
在“小拳圣”的眼里,時裝動作片里的所謂高手,絕大部分撐不過自己十招,又有什么看頭了。至于黃飛鴻、新龍門客棧、太極張三豐、新少林五祖、斷刀客之類的武俠片,倒是有像納蘭元述、曹少欽、董天寶或馬寧兒、飛龍那樣有點意思的角色,可惜基本都是上個世紀的老片子了。
李譜的思路又開始廣了,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你覺得,是“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里的納蘭元述強,還是“新龍門客棧”里的曹少欽更厲害?”
“拋開表演性質不談,納蘭元述能束布成棍,功力已經到了“勁達外物”里“剛柔如意”的境界,至少也是化勁中層的水平。東廠大太監曹少欽則能輕易崩碎精鋼長劍后化為飛散暗器。這一手也不比納蘭元述差了。”
張噬對李譜這個蛋疼的話題居然很搭得上,想也沒想就答道:“但到底是誰更強,我是比較看好曹少欽,他更加收放自如一點。而且是被圍攻至死。像“斷刀客”里同樣是用兵器的馬匪頭子飛龍,就要差出不少,僅是靠了一雙潑風快刀罷了。”
“連霸氣威武的曹少欽公公也才是化勁么?看來黃飛鴻肯定也頂多就這個水平了吧。”
李譜“嗞流”地把拉面吸到嘴里,“那這些角色里,有達到丹勁的么?林青霞演的那個手一揮到處“炸炸炸”的東方不敗之類的不算啊。”
“當然有。”張噬嘿聲一笑,“太極張三豐里,悟道后的張君寶啊!他領悟太極后,一套拳不疾不徐地打出來,不碰不觸,就讓半徑丈許范圍內的逾萬片落葉環繞周身、凌空飛旋,繼而匯聚成球,能斂能放。這是丹勁爐火純青后才有的外罡入門功夫。說起來,他的敵人董天寶的般若掌也算精深了,在少林寺里都算數一數二的硬手,勢走剛猛,勇猛精進,與我的路子倒有些相似。”
“啊,原來這么厲害?那外罡和內罡哪個厲害些?”李譜記得晨心阿姨就是可以運轉內罡的。
“內外二罡是一體兩面,但一般而言都是先成外罡,再成內罡,之后內外合一,沒有哪個更厲害,只有精深程度與運用技巧上的區別罷了。”
張噬略微頓了頓,解釋道:“但任一項都得將丹勁練得爐火純青后才能運用。連我叔叔也是在琢磨這一層次。至于之后的“金剛不壞、打破虛空”,比從明勁晉升丹勁還要難出百十倍……”
聽起來心姨似乎比東南亞第一高手的“拳圣”還厲害些。李譜暗暗有些開心,他又好奇地問道:“這個世界上真有練到了“金剛不壞、打破虛空”的人么?”
“我是沒親眼見過。”張噬道:“不過以前聽叔叔提過,以前在歐洲有一位隱居奇人,就是臻至“金剛不壞、打破虛空”的陸地真仙。十幾年前此人與一個叫“纏果蛇”的組織對抗,更親手擊殺了“纏果蛇”的一名核心領袖。”
這還是自從與心姨、小嫻分別后,頭一次聽到有關“纏果蛇”的內幕消息,李譜連忙急切地追問道:“后來呢?”
張噬對這個話題似乎也頗有感觸,他搖了搖頭,悵然道:“按照叔叔的說法,是死了。”
“死了?是被那個“纏果蛇”殺死的么?”李譜深深吸了口氣,他現在才是暗勁大拳師的水平,光是暗勁有多難練他最是有體會,沒想到連高出數個層次的“金剛不壞”都不能保住性命。
“具體情況如何一直是秘密,但我相信“纏果蛇”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張噬點頭嘆道:“只可惜那場激斗我沒機會親眼目睹。哎,肯定是精彩之極!”
李譜深表同感。他見過的“纏果蛇”成員只有狄天下與剝皮行者(布拉德),狄天下似乎與心姨不相上下。至于剝皮行者,相信也很厲害。加上他們身邊的那些面無表情的“死士”……如果裝備上軍火,甚至足以對抗幾十倍數量的正規軍人罷。
看來心姨當初要求自己在實力上超過她后,才能考慮去面對“纏果蛇”,并不是危言聳聽。
一邊的秦夏兒被冷落了好久,插嘴都不知道怎么插才好,悶了一會忍不住了,“你們在說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呀,我都聽不懂!”
“因為你很普通啊,聽得懂就怪了。”李譜一臉“你很無知誒!”的嘲笑神情,心下卻暗想:這是好事,若是可以,希望你永遠不要接觸這些。
不服氣的秦夏兒當然又和李譜開始斗嘴,毫無意外地落敗,嗚嗚嗚。
之后的大半個月的時間里,秦夏兒在解決武家兄弟的威脅前為了安全起見,暫時不能去上學;李譜雖然不怕,反正有政府方面背書,樂得清閑自在;張噬則要溫養受損的筋骨氣血。
除了認真的好學生秦夏兒偶爾要在家里做功課外,李譜與張噬倒是一見如故地經常見面,交流武道心得或胡扯聊天。
李譜最厲害的功夫,是晨心在那二個多月里教給他的那套以“蝦彈狗宗身”為根基的宿鶴拳技。當然經過晨心的改良后,糅合了數種拳技,與正統鶴拳流派已大不一樣,更加的凌厲雜駁,適合實戰。
他最缺的就是與真正高手的實戰經驗,這大半月來與“小拳圣”張噬多次交手切磋,戰斗經驗和打法技巧上飛速成長,更將之前用得不算太精的幾路打法融會貫通。
張噬的體魄驚人,加上他早已是化勁入微,調養氣血更加順暢,恢復力大增。實際上在第三日就已經基本痊愈,比預計的快了二倍有余。
之后又有幾次不是很正式也不是太激烈的切磋試手,李譜沒有再用開啟作弊等級的“100暴擊暗勁百裂拳”。純以自身所能發揮的根本技巧,對上開始穩扎穩打的張噬。
在“天禪院”頭一次交手時,張噬沒有料到李譜的爆發力遠超過了他的預計,差不多類似“七龍珠”里初次來到地球的貝吉塔被開了“界王拳”后瞬間戰力翻倍的卡卡羅特打了個措手不及。如今有了經驗,張噬開始以精湛的打法技巧進行周旋,李譜的一些短板自然是暴露無遺。
不過張噬卻沒有什么得意的心情。畢竟他的三倍先天真力的天賦體魄太過罕見特殊。在武學一途上又走得更早更遠,打法上的戰斗經驗豐富出太多,自然會有些優勢。
但“小拳圣”能感到李譜的進步之速,讓從小到大都是以更高層次對手為目標的他,頭一次在同齡人身上體會到了競爭的樂趣。
一名少年想要在武道技巧上追上、甚至超過對方。
另一名少年則是感受著對方飛速的成長,亦大大地激勵起自己的斗心。
張噬有時候會想起叔叔曾對他說過的話——有一名好對手,有時候要比一個好朋友更重要。
但張噬實在太強了,能成為他對手的清一色全是年紀大出一輪的老牌強者,年齡相近的一個也沒有。
十八年來他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僅有的是目前暫時仰望——但隨著時間,一定會追過的所謂前輩。
無論是馮苦禪這樣的大宗師(事實上現在的張噬都不認為真的動起手這是有多少難度的對手),還是那個“終極斗陣”的衛冕冠軍“貝希摩斯”,甚至包括他的親叔叔兼師父,“拳圣”張謝宗。
——所有的目標全部屹立在前方,只需要一步步的成長,將其超過就行。
小拳圣穩重有禮的表面下,是自負、卻又寂寞的孤傲之心。
沒有同齡人夠資格成為他的朋友,就像沒有同齡人能成為他的對手一樣。
直到遇見了李譜。
一名在年紀上還小了一歲,拳術境界比他低了一個大層次。卻能在正面,以他最自負的剛猛戰法,硬生生打敗了他的好對手!
接觸下來,雖然說話常常不正經,老是逗得夏兒表妹好像貓咪似的炸毛,但性格爽快有趣,頗對自己胃口。
或許,不但是第一個對手,還是第一個朋友。
次月中旬,外省公安廳發電通知市委書記秦遠城,已經將剩余的二名武家兄弟建立在國內的黑勢力徹底擊潰,武元雷武元山雙雙被擊斃。
乖乖牌的秦夏兒開開心心地去復學了。不過身邊多了一個張家派來的三十歲的女性保鏢。據張噬說,這女子是張謝宗調教出來的好手,可以算是半個弟子,本來是負責南洋那邊公司的保衛工作,把她調到秦夏兒身邊,可見張謝宗頗喜歡自己這個小侄女。
政府和學校表彰了“見義勇為”的李譜(只是提到他見義勇為的救人,沒有提到他親手擊殺了數名歹徒)。秦遠城市長更在市臺的新聞上大大褒獎了李譜,之后市政府發了三萬元的獎金,學校又給了李譜免除學雜費的獎勵,一時間李譜倒成了市里的小名人。
成為市里的名人李譜倒無所謂,不過這學雜費和三萬塊的獎金倒是有點用處,加上以前用剩下的,李譜的個人存款余額大概剩余六萬多元人民幣。
這段日子里,馮苦禪也找過他,語氣和善地詢問了他等到高中畢業之后,有沒有興趣去上“集中了全中國最出色的一群年輕人”的特殊軍校。許諾如果李譜有興趣,作為前教官的他,可以給李譜寫一封介紹信。
李譜并沒有拒絕,只是表示自己才高二,還沒想到那么遠,不急。
張噬在滬海市逗留了三個多月才回了南洋。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和李譜在滬海市的一片無人的海濱沙灘前,痛痛快快地打了最后一場。
對著一輪明月與習習海風吹拂的浪花,二人的武技水平與戰斗風格,徹底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邊是穩重似山岳,發勁出招時又如驚雷狂炸。
一邊是凌厲如暴風,拳腳翻飛間仿若閃電侵襲。
互相激勵之下,在這幾個月里,原本只是初入化勁的小拳圣,已經突飛猛進地踏入了化勁上層,易筋洗髓的金剛神力大圓滿,實力再上一個臺階。而李譜的進步比張噬預計得更加迅速。
李譜頭一次形成了自身風格的打法,以進退如電的蝦彈身法,再糅合了一套豹形拳的兇猛凌厲,配合閃電鞭拳的瞬間爆發力,打法上進步極大。
宿鶴本身就是晨心最初教李譜的根基,豹形則是他當初按自己喜好額外選擇的路子。豹形重靈巧,又比猴形更狠辣,比虎形刁鉆,進退騰挪之間撲殺敵人,極適合幾年來將“蝦彈發勁”練得爐火純青、有瞬間速度爆發優勢的李譜。
當初晨心在的時候,李譜還會用用這種靈巧流的戰斗技術。自從晨心離開之后,幾年來李譜全是在反復虐菜,打誰都是一記夠快夠狠的鞭拳搞定。久而久之,本身擅長的靈巧打法反而變成了杠正面的暴力壓制型。直到與張噬切磋后才將其重拾起來。
用了這套打法,李譜總算不至于在打法技巧上被“小拳圣”壓得太難看了。找對路子后的李譜即使不用“”的各類輔助,這段時間里也是越打越有優勢。不過全力開始穩扎穩打后的張噬,也比第一次交手時更難對付。
痛快地打完后,豪邁地一屁股坐在沙灘上,二名已經混得頗熟的少年各自開了一瓶啤酒,對著皎潔的明月與汪洋,一邊灌,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張噬知道了一些李譜與秦夏兒的過往糗事,自然是哈哈哈大笑。說著說著,他甚至還知道了李譜變成孤兒的原因,以及他的啟蒙老師晨心,他最好的青梅竹馬晨嫻。
而李譜大致知道了張噬的家世背/景:張氏財團的生意做得很大,近幾年里更是急劇擴張,隱然成了整個東南亞最強大的非政府勢力。張謝祖與張謝宗、以及妹妹張謝媛感情極好,張謝媛嫁給了秦遠城,張謝祖執掌家族生意,而張謝宗一心專注于武學之道。導致下一代里,只有張噬自己和秦夏兒二人。
讓李譜意外的是——張噬這有些古怪的名字,還不是亂取的。
因為生養下之后,有暹羅大師白龍王給他卜了一卦,說他天生是七殺破軍之命,掌紋帶煞,眉眼透兇,實在過于兇猛霸厲,應該取中正平和一些的名字,比如釋迦牟尼佛的“釋”字,以佛性遮消煞氣。
結果一邊的叔叔張謝宗不以為然地哂笑道:“七殺破軍,只缺貪狼,不如改“釋”為“噬”。張口噬萬物,囫圇吞星辰!兇中更兇,銳中之銳,以煞破煞,方才是吾門好男兒!”
張謝宗雖然是張謝祖的弟弟,平時也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但在張家地位很高。于是乎,本來是決定叫張釋的他,取了個張“噬”,字“吞星”的奇怪名字……
“你還叫張噬,字吞星?就是關羽,字云長那樣?噗哈哈哈哈哈哈,拉風是夠拉風,不過感覺真有些微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個名字的來源后,李譜笑得直喘不過氣了。
小拳圣面部肌肉抽了抽,“你叫李譜,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罷。”
“至少我沒有取字,比如“離譜,字意外”什么的,哈哈哈哈。”李譜擦掉笑出來的眼淚,又問道:“對了,吞星哥,夏兒班長也算是你們家的,她有沒有取字?”
“夏兒表妹?”張噬呲牙一笑,“有自然是有,而且很美。你若想知道,可以直接問她。”
“喂喂,吞星哥,你就不能先透露下么?”
“免談,女孩子的私名,還是要她自己說出來才好。放心,你問的話,夏兒表妹應該會說的。”
“呃……我看你的表情怎么像在給我挖坑啊?”
“像么?”
“像。”
“被你看出來了。”
“……你是不是很在意自己被叫吞星哥?”
“不不,名字而已,只是個代號。你是說么,意外兄。”
“呃,我的字,真就決定叫意外了?”
“不是你剛才自己選的么。”
“我重選個吧……”
“意外挺好的啊!意外!”
“你平時那么正兒八經,看不出也挺毒舌啊?”
“承讓承讓。”
“讓你個頭!再來戰過一場!”
“第一次會在那招上吃虧,只是個“意外”。現在我心中早做了應對,不會再出“意外”了。”張噬特別加重語氣。
“可……可惡,“吞星”沒有“意外”這詞這么容易玩雙關啦。”
雖然又是斗嘴又是斗拳的,但會開開心心地互相取外號奚落,這已是男人把對方視作朋友的第一步。
復學后的幾個月里,李譜還是和往常一樣,上學,修煉,上學,修煉的規律生活。
只是多了一個秦夏兒老是會來和他嘰嘰喳喳。搞得班上一些比較八卦的同學都快要認定李譜與秦夏兒是一對歡喜冤家了。
高二畢業后的寒假,又是一年除夕,窗外萬家燈火,家家團圓。李譜一個人呆在家里,吃著鹵鹽水鴨和鹵豆腐,習慣性地打開電視機,收看2004年的春節聯歡晚會。
這是他第四次孤獨一人度過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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