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虎賁 第十八章 三城齊攻 送個勝利
孫增佑將淵松與斛斜谷的情況細說,當中少不了涉及彼此的身份。
淵松作為淵斌之這一脈唯一一個出彩的后人,是大眾公認的繼承人。但是淵斌之更加看好斛斜谷,多次向高句麗國王舉薦,提高他的身份,在為將來能夠繼承他皂衣頭大兄的職位。
羅士信對于高句麗的官職還是有過了解的,高句麗的官職制度與中原的大庭相徑。尤其是與魏晉南北朝極為相似,主要便是在于他們是在那個時期開始瘋狂模仿吸取中原人的文化的。他們也是個非常講究等級制度的國家。其官職主要分為九等,與九品中正制異曲同工。
“據我所知,在這高句麗重視貴族血統,他們的前五官都是貴族的子弟。斛斜谷就算是淵斌之的義子,怕是也沒有資格擔任皂衣頭大兄吧!”羅士信眼中閃著異彩,高句麗的官職的叫法拗口古怪,他們的一品官叫大對盧,總知國事,相當于宰相,三年一選舉,如果官員很稱職,就沒有任職年限。二品叫太大兄;從二品叫郁折,相當于國務院總理,主管經濟,三品叫大夫使者,從三品叫皂衣頭大兄,這五個官職職被稱為“前五官”,屬于高級官員,掌握著國家的軍政財務大權。
這五個官職是高句麗政權統制至關重要的核心官職。
孫增佑笑著點頭:“讓大人說中了,淵斌之此人頗為公正,私心不重。很重視他守了四十多年的遼東,會從遼東的大局考慮。斛斜谷也確實比淵松更加持重。他們的大對盧淵大祚并不贊同淵斌之的想法。斛斜谷終究是不可信的外人。遼東一地的軍政大權,必需掌握在他們自己人的手里。對于淵斌之的推薦。并不予理會,反而給了淵松極大的權力。不過就算如此。淵斌之依舊沒有改變初衷,也導致淵松與斛斜谷的關系極不融洽。”
羅士信雙手一合,笑道:“遼東城、新城、建安城互為犄角,能夠相互支援。那我便三城齊攻,看他如何支援。”
孫增佑瞠目結舌,半響說不出話來。
孫增佑分析的有理有據,就算李道宗、張士貴、程名振他們存著偏見,也不得不承認這點,也達成了共識。這要克遼東。先破新城、建安城,斷去遼東的犄角之勢,然后方能全力攻打遼東。
羅士信這三城一起攻,實在是太雷人了。作為進攻的一方,唐軍的兵力并不占據優勢,不說與楊廣動輒百萬大軍,昔年楊堅的三十萬依舊遠遠不如。畢竟現在的大唐跟昔年的隋朝還是有差別的,楊堅繼承了北周的遺產,楊廣更是繼承了他老子的強大帝國。論人口基數隋朝六千萬上下。而唐朝不過兩千五百萬。大唐百廢待興,又是雙線作戰,十萬兵馬已經到了唐朝的承受的一個界限。遼東易守難攻,以全力攻打也未必打的下來。他們十萬兵。除去三萬余水軍,步騎兵不過七萬,這兵分三路攻城。實在是大不智的舉動。
張士貴半響才道:“我們兵力過少,分兵恐怕有失。”
“我便是要送對方一場勝利……”羅士信自若的笑道:“我們不輸上一場。接下來的戰可不好打。”
諸將聽得一怔,心思敏捷的已經領會羅士信的用心了。
羅士信當即下令道:“張總管、程總管。你們領三萬余水軍輔以五千精銳登城死士,由水路進兵,奇襲卑沙城。務必將卑沙城拿下,威脅高句麗國都,讓他們投鼠忌器,顧念國都安危,不敢過于支援遼東。”
張鎮周、程名振站了出來,高聲領命。
“孫老哥,你是昔年來護兒、周法尚麾下的幕僚,親自經歷過他們的跨海戰役,熟知路線,就勞煩你來指路了。”羅士信下達命令之后,轉向孫增佑。
孫增佑毫不猶豫的道:“愿意效勞。”
“定方,你領一萬五千兵馬攻打建安城,任城王,你同領一萬五千兵馬攻打新城,切記要擺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勢,讓他們認為我們大勝輕敵。”羅士信在關鍵之處做了提醒。
李道宗、蘇定方都是心思機敏之輩,心領神會的的領命了。
“其他人等隨我圍困遼東城,只圍不打。”羅士信下達了最終的命令,目光卻瞧向了姜行本道:“姜將作,在我們圍城的時候,你盡一切力量制作攻城器械。攻打遼東,少了誰都可以,絕對少不得你的利器。”
姜行本精神一振,揚聲道:“包在我身上。”
兵分三路,三路攻城,唐軍這一類似傻帽的行動登時引起了淵斌之、斛斜谷、淵松的注意。
淵斌之看著遼東城下壁壘重重的唐軍,眉宇間有著說不出的擔憂。唐軍破了他們的長城、遼水防線,顯露了他們的致命破綻:獨當一面的人才太少。高句麗終究是高句麗,不能說他們國家沒有人才:已故的淵子游、乙支文德,還有現在的淵斌之、淵蓋蘇文、楊萬春、乙支侯武等等都有著勝于尋常人的能力才智,可是偏遠小國便是偏遠小國,比起地大物博的中原,人才終究遜色許多。
羅士信麾下數位總管,個個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高句麗卻沒有那么奢侈。
這勇猛之士不少,能夠獨當一面的奇缺,淵斌之能夠依仗的好人物只有斛斜谷、高長勇兩人,依照他的全盤布局防守思路,以長城、遼水為第一防線。遼東城、新城、建安城為第二防線,第一防線守不住,在退守第二防線繼續。
淵斌之原本對于他花費四十五年整理出來的防線很是自信,依照他的防守經驗,認為就算大唐如隋朝一樣派遣三四十萬兵馬他也不懼。十萬大軍甚至不足以攻破他的第一防線。
哪里想到唐軍遠比他想象中的厲害的多,直接兵不血刃的攻破了他的防線,還圍殺了他信賴的大將新城城主高長勇。
淵斌之頭疼之處便在于此,高長勇的陣亡直接導致三犄角之一的新城少了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將,不得以只能將孫子淵松安排過去。淵松有智計懂兵略,但心性是最大的問題,本想呆在身旁磨練五年,磨平他的心性,在予以重任,現在卻不得不派他頂上去。
淵松的不穩重,也成了他當下的心病之一。
當初他有想過換淵松殿后,最終沒有狠下這個心來。就算在公正的人,在親情方面也不可能不存著一定私心的。
如今唐軍目空一切,兵分三路圍攻三城:這其中若是因為先前大勝,生了驕傲之心還好說。萬一因為看破了淵松的脾性,故意露出破綻,那就危險了。
淵斌之在遼東四十五年,他也只是知道有沼澤參路的存在,不曉得那條隱秘的道路到底在何方,唐軍能夠知道還加以利用,足以證明對方的情報來源不可小覷。淵松的脾性,應該瞞不過他。
“松兒,千萬別讓爺爺失望啊!”
淵斌之想著送淵松離去時的耳提面命,千叮嚀萬囑咐,在心底默默祈禱著。
建安城位于遼東城的西南方向,瀕臨大海,伴著懸崖而建,不但是支援遼東城的要塞,還是深入高句麗府邸的隘口門戶,在遼東的地位僅次于遼東主城。
淵斌之將這個僅次于遼東城城主的位置給斛斜谷,可見對于斛斜谷的器重。
斛斜谷立于建安城城樓,看著城墻下的唐軍,眉頭緊鎖,與淵斌之思考的一樣,唐軍出此昏招是大勝昏頭小覷了他們,還是居心叵測?
看了新城方向,斛斜谷也莫名露出些許擔憂。
“大人,你看!”副將樂山突然指著唐軍軍營大后方,露出了驚詫的聲音。
斛斜谷極目眺望,這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一顆顆大樹轟然倒塌,數以百計的唐軍正袒胸露臂的干的熱火朝天。
“他們這是在制作攻城器械!”斛斜谷沉聲說著。
樂山眼中突然閃過一陣驚恐,他是遼東本土人,當初楊廣六十萬大軍圍攻遼東城的時候,無數飛石從天而降,那石板一樣的炮彈能夠將活生生的人砸成肉泥,能夠將僵固的城墻砸的裂開口子,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道:“我聽說唐軍的攻城器械比隋朝的更要可怖,不知是不是真假。”
斛斜谷沉聲道:“是真是假,不可定論。但從隋朝繳獲的那些沒有被銷毀的攻城器械來看,已經是莫大的威脅。”
樂山凝重道:“將軍這是要動用猿臂營?”
斛斜谷默默的點了點頭道:“等他們建造到一定數量再行事……現在盡可能的給猿臂營準備一些易燃的火油。”
“明白!”樂山領命。
幾乎在同一時間!
淵松同樣在新城城樓看著對方膽大妄為的唐軍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安營扎寨,并且堂而皇之的砍伐樹木,制作攻城器械。
“豈有此理!”淵松第一次身負重任,見唐軍這般小覷他,心中有團火再燒,想著要不要出去給對方一個教訓,突然想到爺爺淵斌之那淳淳教導,耳提面命,咬了咬牙,忍下了這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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