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虎賁 第八章 小小的異樣
四周往來的都是貴客，生意異常火熱。
羅士信瞧著四周富麗堂皇的裝飾擺設，這第一次來還真成了劉姥姥逛大觀園了……他現在住的國公府在沒有與平陽的公主府合并修葺的時候，原先是李建成的府邸，前身是隋朝的王侯府。他那王侯府的裝飾擺設都沒有這個錦繡鳳熾華麗美觀。
真正比不上的也只有皇宮了……
要知道繡鳳熾華只是一個酒樓而已。
在大唐也只有錢多的沒處花的鄭鳳熾有如此闊綽的手腕了。
羅士信在迎客管事的引領下，來到了三樓的雅間。
“對不住了，這刑部的事情比想象中的多一些，我來晚了！”羅士信走進雅間，一股極好聞的味道迎面撲來，讓一直處理刑部事情，精神略顯疲憊的羅士信，身心有一股小小的舒坦感覺。
是龍涎香！
羅士信身居高位，也算是見多識廣，這種味道他在李淵的西堂里聞過，當時還好奇是什么，淡淡的香味能夠讓人心氣平和，消除疲勞。
后來問了平陽才知道是龍涎香，是龍在睡覺時候流出的口水，非常珍貴少見。
羅士信自然是知道所謂的龍涎香不過是海底抹香鯨腸內的分泌物。這個時候，航海事業還未發展，取得龍涎香的方法唯有守株待兔。漁民坐等抹香鯨的分泌物從大海里飄到海岸淺海附近才有機會獲得，一次也就是幾斤左右的數量。
如此也可見龍涎香產量是何等的稀少，如何的昂貴。
這個雅間，點的竟然是龍涎香。著實讓羅士信大感驚訝。
目視廳中眾人，蘇定方、劉仁軌、薛永、奎托斯逐一迎了上來。
劉仁軌道：“刑部位高權重，事物繁忙，關系天下大計。大人應公晚到一些，又有何妨。只是著實讓大人破費了。”他還是第一次到長安國都，對于長安的規模，長安的繁華猶如到了另一個世界。今日來到這繡鳳熾華，更是覺得有一種到了王侯宮府的感覺。
眾人一起附和，在羅士信沒來之前，他們沒少驚嘆這繡鳳熾華的豪華。
“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只要花費的值得，奢侈一些，又能怎么樣？”羅士信知道自己的錢財固然無法與鄭鳳熾這種富甲天下的大唐首富相比，卻也是一個小土豪。就算是現如今的他什么也不干，也能奢侈的過一輩子，對于錢物并沒有很大的興趣。
正想讓所有入位就坐，意外發現似乎少了個人……目光再次人群中掃過：蘇定方、劉仁軌、薛永、奎托斯……
“虎子呢？”羅士信見果然少了一人，不免問道。
“出恭了，這有些時候了吧。”薛永算了算時辰，皺眉道：“難道出了什么事情？”諸將中老臣持重的他與機靈的莫虎兒反而最合得來，關系很好。念著可能出事了，毫不猶豫的道：“我去找找，大將軍稍等片刻。”
羅士信頷首道：“若真有什么事情。立刻回報，不要莽撞。”
這長安藏龍臥虎，達官貴族王孫公侯可謂遍地。
羅士信現在的身份倒是不懼，但是莫虎兒、薛永卻是未必。若真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能夠護得了初一，卻護不了十五。終究是個麻煩事。
這有事，讓他來解決就好。
薛永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不過一會兒，薛永便與莫虎兒一起回來了。
看他那高興的模樣。也知道沒有發生什么意外。
果然！
莫虎兒一走進房間，立刻上來請罪：“解手的時候遇到了魏老大，一時感慨，也就跟他多聊的幾句。讓大人等候了……”
羅士信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讓兩人入座，吩咐下去上酒上菜。
干等著無聊，羅士信隨意找了話題，問向了莫虎兒：“哪個魏老大？我還不知道有這號人物，能讓你稱老大的。”莫虎兒的脾性他了解，他是那種對他好的人能夠記好一輩子，對他壞的人也是記仇一輩子。他能稱對方“老大”，足見對方待他不錯，應該有點故事的。
莫虎兒答道：“當年我從突厥逃回來的時候，正遇上中原亂世，實在是走投無路，也就投了軍，混口飯吃。在討伐王世充的時候，王君廓那個王八羔子為了拿下洛口，拿著我們的命去填，消耗敵人的箭羽。我運氣好沒死在箭羽里，反而救了魏老大一命。魏老大叫做魏云光，是王君廓麾下的親衛長，也就提拔了我做了王君廓的親衛。王君廓自私自利，不是個東西。魏老大對我卻是極好，我的武技都是他親傳的。后來守洺水的時候，膝蓋讓飛來的流矢射中了。王君廓怕我拖他的后退，就把我丟在了洺水城里。也虧得如此，我才能與大人遇上，成為大人的部下。剛剛在路上遇見，也就聊了兩句。那個王君廓還真是有眼無珠，魏老大經驗豐富，為了王君廓賣了將近十年的命了，到現在還是他的親衛統領。真為他感到不值……我還邀請他去北方幫我，我給他校尉來當。只是他對王君廓，忠心不二，并沒有同意。”
羅士信聽莫虎兒一提，也想當年的洺水之戰，想起了王君廓這個小人。
當初王君廓奉命鎮守洺水，隨后洺水又受到劉黑闥的強攻，李世民三次引兵增援，都因劉黑闥軍頑強阻擊不能進，他擔心王君廓守不住洺水，就讓羅士信代替王君廓守城。以李世民的用意是王君廓率親衛出城而羅士信率親衛入城，兩人形成攻防互換。
結果王君廓貪生怕死，將李世民撥給他的一千五百兵卒都調了出來，導致殺入城中的羅士信手上只有兩百親衛以及兩百降卒。
便是因為王君廓，歷史上的羅士信方才會陷入以四百不到的兵力對戰四五十倍以上的敵人，從而力竭被擒。也是因為他，羅士信來到這個時代險些給嚇的尿了褲子，成為最悲催的穿越者之一。
“王君廓好像混得不錯，我記得是在幽州那邊吧？那個魏老大，作為王君廓的親信，他來這里做什么？”羅士信突然察覺到了點點的問題，王君廓此行品性極差，是那種小人中的小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能夠完全不顧他人，就算親人也是一樣。當年他想要起兵造反，但是他的叔叔不同意，結果他直接誣告他長嫂偷人，逼得他兄長將他老婆給殺了，不得不落草為寇，占山為王。
王君廓人品極差，但是能力確實出眾。為大唐立下了不少的功勞，這一點就算是羅士信在如何的鄙夷王君廓的為人，卻也不得不承認王君廓還是有些能耐的。
在他的記憶中，王君廓給調到幽州去了。
因為洺水一戰，王君廓將羅士信陷于絕地，得罪了秦瓊、程咬金，幾個相互不和。為了避免矛盾惡化，李世民選擇了將王君廓提拔了起來，交給李淵，免得內部出現問題。
當時正好遇上李淵的堂侄廬江王李瑗改任幽州都督，李淵認為他不是將帥之才，便將王君廓調給了李瑗輔佐他，坐鎮幽州。
這外臣未得奉召，不得回京，這是古訓。
即便是羅士信在當任慶州都督、夏州都督的時候，都沒有回京的可能，更別說是王君廓了。
莫虎兒道：“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呢，也問了魏老大。魏老大說是來見一個朋友，應該是不想告訴我吧。這人隨人，鳳隨鳳的，魏老大真是他拜會朋友，不至于來到這繡鳳熾華。他不說實話，我也不好細問了。不過那個王君廓還真的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明明是個小人，卻官運亨通的。大人也許不知道，王君廓現在是廬江王麾下的第一把手，非常受到李瑗的器重，為了拉攏王君廓，還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聽魏老大說，他在幽州，呼風喚雨的，好不威風呢。”
聽到羅士信、莫虎兒的對話，他人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劉仁軌卻也聽出了異樣，低聲道：“這個李瑗我知道一些，當初他跟前太子走的很近，與齊王關系密切。現在他在幽州，手握數萬兵馬。麾下大將的親信來到京師與人會面，這有沒有問題，卻也不好說。”
羅士信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琢磨著劉仁軌的話，他也覺得奇怪。
便在這時，屋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隨即房門大開！
衣裳華美的侍女，手持著菜盤，風姿卓越的走了進來。
分別將所點的美味佳肴送到了各人面前，領頭的美貌侍女道：“大將軍，需不需要歌舞助興？”
“退下吧，我與弟兄們聊天，不需要別的什么打擾。”羅士信揮了揮手。
美貌侍女聞言一笑，隨即作揖退下。
“算了！不去想了……一切都是瞎想，沒有什么依據的。指不定魏云光想在朋友面前豪氣一把也不一定。”羅士信給自己倒滿了杯酒道：“明日起，兄弟們就要各奔東西，各奔前程。我羅士信固然不舍，卻也不會阻擋你們前進仕途……今天我們就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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