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虎賁 第十二章 步卒破營
馬與人一樣，在負重與不負重的情況下是兩個概念。
經過特別訓練的馬拉松選手，他們跑數十公里輕輕松松，但若讓他們負重個五十斤百斤的重物，他們能跑下一半就很不錯了。
大唐的騎兵身披鎖子甲，馬刀長槍加上人的重量，至少也在二百斤開外，更重的甚之。
馬的體力遠勝人類，這足足八里的急速奔行，雖不至于讓它們精疲力竭，卻也消耗了它們極大的體力，不能以最佳的精神狀態作戰。
花費短短時間換馬，就如磨刀不誤砍柴工一樣，將戰斗力最大化。
在唐王朝目前也只有羅士信掌控的邊軍有這個資本如此奢侈！
大地在馬蹄下飛速地倒退。
僅剩余的一里間距轉瞬及至。
粘怗部落得到消息也在短時間內慌慌張張的組建了一支騎兵隊，蜂擁著前來堵截。
密集的箭雨從前面無聲無息地襲到。旁邊的五、六名將士瞬間身上中了三箭以上，翻滾著掉下馬去。
蘇定方、薛萬均都不是第一次與突厥作戰，早已習慣他們的弓箭，大聲呼喝著，將手中兵器舞的風雨不透，細微碰撞聲不絕于耳，箭支紛紛下落。
“殺！”
萬名唐軍騎兵見敵人已經迎擊上來吶喊著加速沖鋒，在靠近突厥兵的那一刻再次將速度提升了上來。
蘇定方催馬向著敵軍猛沖，右手舞動長槍。薛萬均舞動著大刀，兩人沖在最前邊，爭先恐后的先前突進。
亂世出英雄！
在這個烽煙并起的亂世。能夠憑借戰功爬上來的將軍就沒有一個等閑之輩。
蘇定方彪悍驍勇，槍出如龍，幻出漫天槍影，凌厲無匹，破入人群之中，擋者披靡，殺得左右突厥兵前仰后翻。蘇定方的武藝本就不俗。又有羅士信這槍術大宗師的指點，近年來的武藝更是突飛猛進，舉手投足也有一定的達人風采。
薛萬均的表現也分毫不差。手中大刀氣勢磅礴，只一閃一刀，沖在最前的兩名敵騎應聲而倒，好不威武。
迎擊來的突厥兵。是臨時臨急組織起來的兵馬。并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面前蘇定方、薛萬均加上萬余唐軍，兇猛沖殺，只一瞬間的功夫，便殺散這股突厥兵，順著他們沖殺出來的道路，破入了突厥大營。
這邊唐軍破入突厥大營的時候，粘怗部落的首領粘怗忽而方干讓兒子叫醒。
“父汗。唐軍已經殺進部落里來了。”粘怗忽而最小的兒子哭喊著道。
粘怗忽而昨夜與羅藝吃喝的痛快，他是屬于酒性發作較慢的那一群人。這一回到族部，方才酒意上涌，以至于宿醉不醒。
早有人向他稟報，始終叫他不醒。
粘怗忽而的長子已經成年，擅自做主的安排迎敵。
粘怗忽而余下的幾位兒子也先后開始組織部落里的勇士戰斗了，只留下十歲的幼子繼續叫著。
聽到幼子的哭喊，粘怗忽而便如大冬天里冷水澆頭，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刺耳的兵器交錯之聲、士兵的吶喊與慘叫聲嘈雜地交織在一起。
“來的怎么這么快？”
粘怗忽而失聲失色，在這方面他并不打算全聽羅藝的，羅藝讓他不必著急慢慢來，唐軍一時半刻來不了。他不以為然，等唐軍來了在做備戰，那就來不及了。局勢發展到了這一步，一直小覷中原的突厥已經不敢有任何的輕視之心，更何況他們面對的是羅士信。能夠嚇得突厥小孩聽哭的惡靈之首。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想不到唐軍會來的那么快，快的他連片刻準備時間都沒有。
“快，來人！”
粘怗忽而哪里還顧得此刻身上只穿著一件內裳，連哭泣的愛子也顧不得安慰，直接沖出了攆帳，大吼道：“快，快去烏部落、哈姆默德部落求援，將我的盔甲取來……”一邊做著決定，另一邊高呼著鼓舞士氣，“我們突厥是狼神的后裔，現在我們的族部受到了惡靈的襲擊，所有勇士拿出你們的兵器，將來襲的惡靈打退。”
高吼聲中，粘怗忽而在傭人的幫助上披上了戰甲，往戰局最激烈的地方沖殺了過去。
在前方打的真激烈的時候，羅士信率領的后方軍已經抵達粘怗部落外圍。
羅士信拍了拍赤驃的頸部，直接站在馬背的馬鞍上，踮著腳來眺望戰場：赤驃高大魁梧，羅士信也身形高挑，這一站看的極遠，前方的戰況都在他眼中：在春日陽光的照射下，唐軍如潮水一般，發起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沖擊：他們高舉著無數火把，一面四下里放火，一面在與四面涌來的突厥兵展開白刃戰。
以戰局來看，他們是占據優勢上風的，畢竟一方是有備而來，另一方是倉促應戰，一方是養精蓄銳，另一方卻是心神疲憊。
這之間的差距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不過羅士信也看出來了，不論是蘇定方還是薛萬均后續都有些乏力。
并不是他們不能打，而是騎兵給限制住了。
騎兵最大的優勢是機動力以及加速爆發出來的那股沖擊力量，失去了機動性與沖擊力量，騎兵的效果威力至少削弱一半。
此次攻戰與昔年襲擊阿史那部落不一樣，阿史那部落是奇襲，而打粘怗部落是強襲，雙方彼此還是有著本質差別的。
粘怗部落有時間做準備而阿史那部落是一點準備的時間也沒有。后者自然能夠將騎兵的優勢發揮出最大效用，而前者因為有點準備，不至于亂成一鍋粥，還是組織了一定的反擊力量，將唐軍騎兵的速度突破的沖擊力都給限制住了。
不過蘇定方、薛萬均都不是等閑之輩，作為三軍統帥的他們，已經意識到這點問題所在，開始不斷的分兵制造混亂，以亂而穩定優勢。
“發出信號！讓薛將軍、蘇將軍，分作左右殺出來。”
“薛永，你率領本部陌刀從大營的正南方殺進去！”
“莫虎兒，你率領戰鋒隊為右翼，從東南方突殺入營！”
“奎托斯，你率領跳蕩兵為左翼，從西南方突殺入營！”
“你們是三人聽著，薛、蘇兩位將軍已經幫助你們攪亂了敵營，在這種優勢面前，你們還拿不下這粘怗部落，就別來見我！”
一個個的命令從羅士信的口中頒布出去，攻破粘怗部落的主力不是蘇定方、薛萬均所領的騎兵，而是薛永、莫虎兒、奎托斯率領的步卒。在冷兵器時代，這攻堅的主力永遠是步卒。步卒的靈活性是騎兵萬萬比及不上的。
羅士信這邊軍令一下達，訓練有素的大軍在第一時間活動起來。
在薛永、莫虎兒、奎托斯的率領下，涌向了粘怗部落。
而蘇定方、薛萬均也在第一時間下達了左右翼突圍而出的消息。
陌刀手、戰鋒隊、跳蕩兵的殺入對于粘怗部落是致命的。
突厥部落固然不像中原一樣街巷有序，適合步卒展開巷戰，但是相互之間帳篷還有帳篷外搭建的灶臺等等必需器械都成了阻礙戰馬靈活的存在，使得雙方騎兵不能靈活的施展手腳。
發現這一點的突厥兵棄馬而戰，以步戰騎，取得了效果，限制住了唐朝的騎兵。
然而陌刀手、戰鋒隊、跳蕩兵這三支步卒的殺入，情況立刻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
步戰與騎戰不同，騎兵不重視招式技巧，相互沖殺因為速度太快，以劈砍為上很而難施展高明的技巧。步戰則是不同，因為近距離的拼殺，對于技巧裝備更加看中一些。
精良的裝備以及短兵相接的戰法招式，唐軍都經過特別訓練的。招法并不能算是高明，可是都是幾千年累積下來的戰場殺敵之術，簡單有效而且實用。反之突厥習慣馬戰，對于步戰涉獵不深。尋常的族中勇士也沒有接受過正統的訓練，至于裝備那就更加不用說
唐軍的隊正以上級別的軍官都身著鐵甲，尋常步卒雖然是皮甲在身，但心臟，腦袋這些要害地方都是用鐵皮特殊加工過的。比之突厥身上獸皮裹成的皮甲，效果何止好上千百。
突厥騎兵與大唐騎兵相比起來，突厥騎兵或許能夠依仗草原民族的優勢在各個方面勝大唐一籌。但是在步卒這方面，突厥就算跳起來也夠不著大唐的腳底心，這交戰起來只有碾壓的份兒。
薛永如今已經成為了經驗豐富的陌刀將，領著陌刀軍以推墻戰法前進，一步一步速度不快，但無可阻擋，在陌刀面前連人馬都能碾碎，何況區區人類，一路橫沖直撞，所到之處，鬼哭狼嚎，死尸遍地。
戰鋒隊隊如其名，正是當任突擊手的步卒，他們一個個手持橫刀，在莫虎兒的率領下充分的發揮著自己的機動性，在人群中往來沖殺著，橫刀本就是步戰利器，當世少見的名刀，將士們揮舞起來，血肉橫飛，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至于左翼的突厥更是凄慘……他們遇上的是一位煞神……奎托斯！
這個來至于至西方的黑子因為無法騎戰的緣故，一直沒有表現的地方……
現在這里正是他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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