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土豪 第110節 秘談
講的一個好故事。
朱祁鈺不是小孩子,他知道這種紅色的珍珠必然有幾個傳說,白名鶴講的很可能就是其中一個,也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但一盒紅珍珠,總不能說每個都是血染成的,這樣的珍珠,這樣的顏色,這樣的成色,大明皇宮也沒有。
白名鶴在找借口,來抵消自己殺了倭人的那件事情嗎?
“賜座,賜茶點!”對于白名鶴的故事,朱祁鈺沒有作一個字的評價,至少還不是評價的時機。
白名鶴坐下:“萬歲,這個借口是早朝的時候,給百官聽的。”
朱祁鈺差一點就想罵人了,你白名鶴膽子不小呀,這是在戲弄朕嗎?
沒等朱祁鈺有機會發火,白名鶴又說道:“萬歲,臣殺倭人真正的理由是,倭人動了萬歲您的銀子。臣讀過書中講過大明的邊疆,倭人在大明的疆域之內活動,讓原本應該屬于萬歲您的銀子,被他們弄了去。叔叔可以忍、嬸嬸也不能忍!”
卟……、朱祁鈺終于噴了。
那一句真正的出處,在場的除白名鶴之外,就是蔡公公都知道。《論語八佾》: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卻是被白名鶴來了一句叔叔嬸嬸,白名鶴你也是一個舉人呢。
“白名鶴,你……”朱祁鈺當真是哭笑不得,蔡公公在旁邊給朱祁鈺擦著身上的茶水之時,白名鶴卻說道:“萬歲。要不要看一看臣給萬歲帶的貢品!”
“貢品,你廣東有什么可以給朕驚喜的?”朱祁鈺身為皇帝。還有什么沒見過。
白名鶴抿著嘴,看了看興安,又看了看成敬,在懷中拿出一個三寸粗的卷軸來。白名鶴可以肯定,興安并沒有把自己帶了什么報告給皇帝,怕是就給自己留了一個機會,讓皇帝好好吃驚一下。
“萬歲,臣帶了一百二十五石……”白名鶴用了石這個重量單位。
聽到一百二十五石。朱祁鈺第一個想到的是白砂糖,因為只有白砂糖用一百多石這個單位,勉強算是給皇室的優良借口。
“黃金!”白名鶴來了一個大喘氣。
卟……。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又噴了,剛才是喝茶,這次是因為剛才噴了這會用清水漱口。剛才噴到了桌上與衣服上,這次噴了蔡公公一臉。
“白名鶴!”朱祁鈺用力一拍桌子。想發火,卻當下找不到一個理由。白名鶴錯了嗎?錯在那里了?難道因為用石這個單位來形容黃金嗎?
“搬。給朕全部搬進來。朕要看看,少一錢朕就治你欺君之罪。”朱祁鈺冷笑著。
反正白天睡了一天,連明天都不用上朝,朱祁鈺打算好好和白名鶴‘聊一聊’!
“萬歲,這南書房怕是擺不下!”興安在旁邊說了一句。
“擺架,太和殿!”朱祁鈺興趣越來越大了。
興安還在勸。太和殿可能也擺不開,卻被金英拉住了。金英小聲說道:“今晚,我們只用聽!”金英勸,興安還是聽的,趕緊點了點頭:“恩。聽你的。”
太和殿,用來進行大朝會。接見外國使節,接受進貢之類。
白名鶴帶來的也是貢品,放在太和殿沒什么不合適的。
興安先一步走去了,朱祁鈺則回到后殿去換衣服,白名鶴坐在南書房的角落里心中盤算著,怎么才能夠讓海軍滿編,甚至是擴軍。光有利益是不夠的,可能還需要一些虛名之類的。比如能在史冊上記一筆的那種。
興安這邊,沒有安排宮里的太監動手,前宮已經戒嚴,不允許太監宮女們走到。所有的搬貨物的全部都是東廠的人手,上千人搬了足足一刻鐘,才算穩穩當當的把這些全部塞進了太和殿之中。
就差往御臺上擺東西了。
朱祁鈺帶著白名鶴進入太和殿正門以后,朱祁鈺心中卻是百味叢生。疑惑、歡喜、驚訝、還有一些憤怒。生氣的原因自然是,這其中必然有什么自己想不通的陰謀。陰謀不光是白名鶴,還有就是朝中的百官。
白名鶴先找到那一塊箱子,扯掉封條,打開其中一只,滿滿的一箱金條。
“萬歲,一箱就是一石。一共一千六百根,這里有一百二十五箱,就是一百二十五石!”白名鶴在旁邊恭敬的說著。
朱祁鈺隨手也打開了幾個,果真全是真金。
順勢坐在其中一箱上,朱祁鈺問道:“白名鶴,這是二十萬兩黃金,在大明官價折二百萬兩銀子,民間能拍到二百二十萬多萬兩。”
朱祁鈺指了指旁邊一個箱子:“你坐下。”白名鶴依言坐下。然后又吩咐道:“成供讀,給白名鶴講一講去年大明的賦稅。朕記得,廣東省的糧是一百萬石多些!”
“回萬歲,廣東省糧一百零七萬石、生絲五百擔,棉、麻、絹等二十一萬斤。折銀、六十七萬兩!廣東都司衛所屯田所收糧、絹等折銀十一萬兩!夫役、柴、草、課及其他幾項加起來折銀四萬兩。”
成敬講的不是全國賦稅,僅是廣東一省的。
關于糧,白名鶴聽陳阿大講過。只是沒有想到,除了糧之外還有其他的稅呢。
“白名鶴,你這些東西值多少銀兩?”朱祁鈺指了指了這堆滿太和殿的箱子。
白名鶴將自己那個卷軸交給了成敬后回答:“萬歲,臣沒算過。只是撿最好的全部給萬歲搬來了,臣不敢邀功,只求一個進言的機會。不敢奢望萬歲同意,只求萬歲可以考慮臣的進言,臣之心天地可鑒!”
朱祁鈺沒有說話,只是沖著成敬點了點頭。
成敬主管宮內事務,許多物品的采辦也經手,對于估算價價值應該很在行。
成敬準備先草草的看一遍,然后再詳細計算,可看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下了:“萬歲,臣算不出來,這其中有些物件已經是無價之寶了。”
說罷,成敬雙手將卷軸捧起,朱祁鈺卻沒有接手。
“白名鶴,說一說你的進言吧。成供讀記!”
白名鶴站了起來:“萬歲,臣進的第一言是。黃金與白銀在官方的比價是一比十,民間差不多一比十一至十二。臣知道在倭國,黃金與白銀的比價是一比五,民間的一比四,或者二比七!”
“你想去倭島兌換?”朱祁鈺笑問了一句。
如果是這個要求,看在白名鶴這天文數字獻禮的面子上,朱祁鈺心中已經答應了。
卻誰想,白名鶴搖了搖頭:“萬歲,臣不會去換。臣的選擇是掠奪!”
白名鶴特意用了掠奪這個詞,當真是讓朱祁鈺嚇了一跳。當下就斥責白名鶴:“你所讀的圣人言那里去了。”
“萬歲請聽臣解釋。”白名鶴絲毫也不緊張:“倭人來我大明沿海作賊,作盜。倭人又施壓南掌、暹羅要求他們納貢。為什么?”
“為什么?”朱祁鈺應了一句。
“倭人居住的只是一個島,他們想擴張就只能往外走。臣斗膽說一句南宋之亡,君不君、臣不臣之時,草原上的蠻子就敢入主中原。大明這塊肥肉,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難保不準倭人有一天也會動心。”
白名鶴這話已經是禁忌了。
可朱祁鈺卻沒有斥責白名鶴,反倒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從某種意義講,白名鶴的話不錯。朱祁鈺心中有枷鎖,還是問了白名鶴一句:“將來史冊上,必然會記下朕窮兵黷武。這個評價朕不想有,也不敢有。”
“臣斗膽敢問萬歲,如果北上滅了草原呢?史冊會如何寫?”
“自然是興大明,除蠻夷。光復我華夏疆域,再顯漢唐之雄風!”朱祁鈺意氣風發,興奮的也站了起來,握緊著拳頭揮舞著。
白名鶴跪下了:“萬歲,史書是勝利者書寫的。唐太宗弒兄殺弟的真像是什么,怕是只有參與的人知道。后世記得的,只有那豐功偉業……”
豐功偉業四個字,如重錘一樣擊打在朱祁鈺的心中。
“奴懇切,萬歲請白大人一言。”興安竟然不顧金英的勸阻,站出來幫白名鶴講話。
朱祁鈺一擺手,示意興安先站在一旁,然后對白名鶴說道:“你繼續講!”
“萬歲,南海數萬大大小小的島,現在已經被匪人與倭賊占領。大明有海禁令,民間依然還有偷偷的出海的,這兩年卻是越發的少了,不是因為海禁令的威懾。而是大明海岸之外出去就會被殺,誰在乎天朝上國的,沒有實實在在的鋼刀架在脖子上,幾句口號就能嚇住那些匪人真正是可笑。”
白名鶴一指太和殿的那些箱子。
“萬歲,這些就是臣違禁出海的獲利。臣留下了一些,給那些每天只能吃七成飽的廣東軍士們了,臣斗膽求萬歲只當沒看到,臣愿一年給萬歲獻上白銀五百萬兩。助萬歲以也先之首級供于大明太廟!”
白名鶴說罷,整個人伏在地上,一只手已經將自己的官帽拿下放在一旁,這是明心志!
白名鶴這一跪,大明四位權勢最大的太監全跪下了。
年輕的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卻已經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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