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邪君 第一百五十章 絕情崖
一處天險懸崖上。
這懸崖,深不見底,驚世駭俗。
崖頂,一名身著藍色龍袍,威風凜凜的男子。
正是扶風。
距離古城曠世慘烈的戰場平息后,已經有半月時間。
扶風負手而立,獨自站在崖頂,抿著嘴望著崖下,帶著和藹的笑,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語:“呵呵,真是個不安分的小家伙,才封靈境就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呵呵,能令扶風你這千年老妖出手,怕是這小家伙不簡單吧?”
這時,在扶風身后,傳來一道朗朗笑聲,旋即只見空間被抓裂開,一道一道勁風呼嘯,卷起扶風的發絲。
在空間裂口里,一名古稀之年的老者探出身形,他仙風鶴骨的掛著笑容,撫摸下銀白的胡須,道:“是你徒兒?”
“我可不敢。”
扶風沒有回首,目光仍盯著崖下,笑著搖下頭:“這小家伙,來歷可不簡單,當年君主預言中的魔之子,你說豈有簡單的道理?”
“魔之子?”
后方的老者一愣:“命格所顯?”
望著崖下,扶風眼神清澈,笑聲:“嗯,這小子潛力極好,韌性和毅力都遠超凡人,相信只要再給他些時間,或許就會有質的改變。”提到秦石,扶風很是自信和驕傲:“想必,再過幾年,命格預言就應該開始轉動了。”
老者微微吃驚。
時間就這樣慢慢拂過。
老者頓一下,將浩蕩的靈力攤入崖下,旋即眉頭微微一皺:“呵呵,原來吞天那家伙,已經開始蘇醒了?”說到這,他苦笑聲:“難怪,你要將他送入這絕情崖。”
無奈的搖搖頭,扶風一笑:“是啊,這絕情崖,深達萬丈,應該能困住這小家伙些日子,希望他能通過這個期間安穩下來,磨滅體內的魔性吧。”說到這,他有些后怕:“吞天那家伙,可不是會輕易服軟的家伙。”
“算下來,幾千年了啊……”
說完話,扶風仿佛陷入長久的思索,眼眸忘川著寥寥的云霄,仿佛看淡了紅塵和空間的瑣事,緩緩的閉上眼。
老者同樣如此。
“西域不久前,異主了。”過了會,老者嘆聲。
“哦?”扶風蹙眉睜眼,回應聲:“是‘冥組’吧?”
老者點點頭,默認。
“看來,是安逸了太久,他們也開始蠢蠢欲動了啊。”扶風眼底里,閃過道寒光:“只是將目標轉向貧瘠的西域,想必遠古爭戰對他們也不是沒有影響,遮天的三魂氣魄至今都沒有消息呢。”
“是啊,看來,命格將至啊。”
扶風微微點頭,雙手負于身后,視線遠眺,輕聲道:“天地亂象初顯,也不知此次,能否渡過那天地大劫,究竟是遮天又或是吞天呢?”
老者沉默。
風聲瀟瀟。
絕情崖下,一處漆黑的幽暗中。
四周,是高聳入云的山崖,山崖上方盡顯陰霾的云霧,將一道一道光芒遮擋的嚴嚴實實,令人分不清日月星辰,分不清時間。
崖谷里,有一個狹窄的縫隙,縫隙里不斷飄著悠悠的陰風,陰風中帶著潮濕的味道。地面上,泥濘的厲害,幾處石巖因為常年潮濕,被綠色粘稠的青苔密布。
“我沒死?”
縫隙里,秦石微微的睜開眼,感覺腦子昏沉的厲害。
“這是什么地方?”
怎么跑到這地方來了?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挖空心思的在腦海中探索,一段一段斷續的片段在識海里閃過。
焚天秘境。
白玉湯、血尊者。
逐出宗門、假面修羅·趙巖……
魔符、金剛鷹、小米彩、書中玉、邪魔附身、扶風……
碰!秦石回想起在山林間,曠世而慘烈的畫面,猛的起身。
“嘶嘶嘶……好痛!”誰想,剛起身,他的腦子渾噩的晃悠下,感覺到強烈的惡心,險些嘔吐出來:“這身子骨,是要散架了嗎?”
劇痛下,他趕忙內視下體內的狀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只見,胸前肋骨僵硬的發麻,全身上下靈力匱竭,一道一道駭人的血口凝固,令他痛不欲絕。
“想不到,竟然傷的這么重……”
深吸口氣,這恐怕是秦石受傷最慘烈一次,看著骨骼和經脈的錯亂,和五臟六腑那些器官的蒼白,有些自責:“呵呵,這殘破的身子,哪里像是十幾歲的樣子,我倒真是有些對不起這些老伙計了。”
可這些傷勢,遠遠不及此時他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痛。
起不來身,他只好安靜的躺在地上,仰望著蒼穹上陰霾的迷霧,回想起最后扶風出手的畫面,暗自慶幸起來,那時候他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呢:“沒想到,扶風前輩竟有如此實力,之前倒是我有眼無珠了。”
“只是不知道,扶風前輩去了哪里,看樣子是離開了吧?”
搖搖頭,秦石苦笑聲,想起第一次和扶風在荒鎮相識,常被扶風掛在嘴邊的字眼:“緣。”令他不由苦笑:“或許,這就是緣吧?若是再有緣相見,倒是應該好好感謝一番。”
一時間,身體乏力,動彈不得的秦石,感覺到絲絲寂寥。
曾經,不管在什么樣的處境,至少都有書中玉在身旁陪著他,能夠說說話談談心的鼓舞他。
可現在,書中玉已經不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經歷這次生死浩劫,和他隨身的兩人,一下子全斷了聯系。
書中玉、小米彩。
“玉姐!”想到這,他回憶起當初,書中玉最后替他擋下攻擊,靈體漸漸消散的畫面,一下惶急的摸下胯間,只見焚書略微暗淡的別在上面,莫名的放松些:“幸好焚書還在,這樣子至少我還能幫助玉姐恢復……神孕樹果么?”
暗自下定決心。
這時,他又想起小米彩。
“小米彩是七彩祥云蛇的后代,希望她能夠逃脫危機……”無力下,秦石只能默默祈禱。
捏了捏拳,秦石使勁搖搖頭,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感受下體內的傷勢,在他的左手臂上仍然有絲絲煞氣舞動,不斷的在圖騰四周纏繞著。
此時,他能夠清晰看見,當初為了壓制邪魔,穿成手鏈的檀木玉盒,如今上面已經是浮現出道道細微的裂口:“這邪魔,果真可怕,如果沒有扶風前輩,恐怕我已經被奪舍了吧?”
“看來,必須快點拿回崩玉才行。”
想到這,一股怨念在體內滾滾翻騰,秦石將下唇咬破,血腥味暈開:“焚天宗,真是好樣的啊,本來就是一個于琳兒,現在這下梁子算是結下了。不管如何,將來的某一天,我定要血染焚天宗。正好,連同崩玉的事,好好一并算了。”
焚天宗。
不共戴天。
當然,現在的重中之重,是該怎樣恢復傷勢,怎么離開這鬼地方。
“也不知道這是何方。”環視下周圍,秦石臉色難堪起來,只見周遭是青苔彌漫的崖壁,上方是看見不頂的陰霾迷霧:“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我真是好奇了我是怎么進來的呢?”
既來之,則安之。
秦石不是那種鉆牛角尖的人,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釋懷些。
“算了,先把傷勢養好。”安慰下自己,秦石吃力的抬起手,一道一道熒光咋子他的體內轉動,順著丹田朝著血脈四周擴散,將體表的傷勢漸漸調養恢復。
甘霖雨露決。
可是,當外傷恢復,秦石想要修復內傷時,卻發現體內的靈力由于嚴重枯竭,完全不聽從他的支配,最終不得已的放下:“看來,這次的傷勢,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恢復的啊。”
無奈下,秦石不得不放棄。
放棄后,他站起身朝縫隙外走出。
剛走出縫隙,眼前是一片寬松的空地。
這空地里,陰風寥寥,沒有半點生機。
被冷風拂過,發絲微微飄蕩,令他無奈的搖下頭,再度想起書中玉在身邊的日子,有些孤獨:“哎,平時不覺得如何,現在玉姐不在身邊,才知道珍貴啊。”
“這時候,如果能有玉姐在旁邊調侃幾句,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哪怕是能罵我一頓,也好啊。”秦石失落的嘆口氣,可這些終歸是只能夠想想。
“你醒了?”
可這時,一聲如黃鶯出谷的妙曼空靈聲,如天籟般順著秦石的耳旁回響。
“玉姐?”秦石一愣,誤以為是自己幻想成真,可是當他仰起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時,身軀一顫,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驚鴻一瞥!
這個詞語,此時形容秦石,恐怕是再恰當不過了。
只見,在崖谷的不遠處,一個妙齡少女,身著淡粉色卷邊紗裙,配合著白皙的肌膚顯得遺世。
她臉上,帶著面紗,可仍然遮擋不住那八面玲瓏的端正五官。
一對柳葉眉,下方是丹鳳眼,眼神中夾雜著絲絲漠然,給人種悠然的病態美,小巧的紅唇,透過面紗顯得格外清秀,一頭碧藍色的秀發伴隨風聲舞動,不時遮擋眼眸,如冰蓮綻放。
傾城,傾國,絕美。
秦石敢肯定,這絕對是他生命中,見過最漂亮的女子,柳顏冰、許巧兒、于琳兒、那些已經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美女,在這女子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就算是書中玉也是不及。
狠狠噎了口吐沫,秦石花癡的嘰咕下眼,暗道:“看來,蒼天對我倒也算不上不公,在這種絕地送給我個美女相依,倒是件蠻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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