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帝國再起 第七百七十六章:人事已非
秦國方面擔憂漢軍進入秦境會發生不可預料之后果,難道漢軍就放心十五萬秦軍逼近沃野方向嗎?
內史騰抗拒漢軍進入秦境的做法讓李良心里在進行猜度,旁邊的蒙恬適當地插話并轉移話題才沒有讓尷尬的局面當時就發生,不過猜忌的情緒一旦出現,就會像已經發芽的種子那般不斷生長。
“漢國那邊并不是完全放心我們,”蒙恬沒有用責怪的語氣,只是在闡述一件事實:“你那么做更是加重了李侍郎對我方的猜忌,于大局不利。”
內史騰苦笑道:“瞬間的心里反應,一時間沒有忍住。”
李由愣愣地問:“王上既然同意,怎么沒有發來文書通知?”
或許扶蘇是有書寫文書,可能是帶著王命的人還在前來的路上?只是漢國那邊的人是從水路,比陸路的速度快?
“連續一個多月行軍,想必將士們肯定是累了,”蒙恬目光掃視著四周,他所處的位置是高處,能夠將很多地方盡收眼底:“今日停在原地進行休整。”
內史騰立刻應“嘿!”表示同意,等待他應完了一直表現得慢半拍的李由也才回應。
洛水岸邊的五里外立起了有間隔段的營地,從高處往下看根本就是一個多“品”字形累加的營盤。每個間隔段都有木樁圍欄設立障礙,只有在特殊的位置才會存在缺口。
秦于統一天下之前與游牧民族進行了長達差不多五百余年的戰爭。從根本上來說并不缺乏與胡人作戰的經驗,多“品”字營盤模式的營盤是防止有許多的優勢,首先是防止出現馬踏聯營的局面。間隔帶對于防御火攻也相當有效,若是陷入營盤防御戰更是能夠層層進行阻擊。
漢國方面的船隊抵達,但是顯然沒有找到大船可以靠岸的地方,大船也就一直停在深水區域,只有一些小舟才劃到岸邊。
李良到了岸邊問清楚情況也就向秦軍的一些將領進行交涉,說是需要建立簡易的渡口方便卸貨。
負責與李良交涉的是秦北征軍的“第一戰將”蘇角。
蘇角這個所謂的第一戰將可不是指秦軍中武力最強的人,是秦軍中的一個軍職。第一戰將在秦軍中的意思是。第一戰將序列的部隊都是精銳,是某個秦軍野戰集團的最鋒銳的尖刀。
北方人對于水系的利用可不像南方人那么熟悉。蘇角見過渡口,可是該怎么建設一個渡口卻是壓根就不懂。
“算了算了,請將軍在岸邊空出一塊區域,方便我方人員進行登陸。”也幸虧是李良這個懂得秦腔的人臨時充當聯絡官,不然光是一些扯皮就夠人頭疼:“由我們來自行建造渡口。”
對于這點蘇角倒是沒什么抗拒,甚至好心問道:“需要我們砍伐來木材嗎?”
李良當然是回答“需要”,隨后也就大聲向停在水面上的本方人員呼喊什么。
渡口的建設其實還是要看河灘地段,越是簡易的渡口對于地段的要求也就越低,若光是要一次性地裝卸貨物其實可以隨便點,但是后面還會有大批量的漢軍需要渡河,那么建牢固點總是沒錯,并且不是單單建立一個渡口。需要的是起碼十個。
蘇角有與漢軍對陣的經歷,他發現僅僅是四年漢軍的分工又變得更為仔細,甚至出現了一種完全擔任工程的兵種。
“啊?工程兵嗎?”李良倒是沒有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那是建軍之初就有的兵種,后面才進行完善,加強了各個方面的技藝教授和培訓,是很有用的一個兵種。”
蘇角當然看出那個叫工程兵的兵種很有用,要是有這么一支專業的團隊,不但安營扎寨十分迅速。且一軍之先鋒挺近的路上因為有專業的工程兵搭橋鋪路,行進速度該變得多快?
其實也就是秦軍真的不是那么了解水運。不然哪怕是蒙恬沒有下令今天停駐休整,除非是留下一部分卸貨其余大軍先走,否則光是建造渡口都要花上一段時間,另外在卸貨上用的時間也不會短。
“他們是將一切都算計好了吧?”內史騰一得知需要用時二天左右立刻就那么說。
“也許吧。”蒙恬沒有過多的計較。
事事求人本來就不是一件令人好受的事情,后勤依賴于人對一支軍隊來說更是等于失去了主動權。漢國方面肯定是計算好了一切,不管十五萬秦北征軍是不是愿意留下來等候,為了得到水運而來的糧秣和其它物資都需要停在原地,于出現的一個時間差里兩個漢軍的軍團也會抵達該處。
蒙恬比較在意的是自己所看見的漢軍,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所見到從洛水而來的漢軍已經在武器上進行換裝,不再裝備青銅而是換上了鐵兵,這是原本處于秦境共尉所率漢軍所不一樣的。
“我注意觀察過漢軍士卒的兵器,軍官佩劍長度約有三尺(大約七十厘米),士卒已經沒有列裝戈矛全部換成長槍,一些短兵的士卒是裝備單刃劍(其實是橫刀款式)。”李由語速有點慢,字字卻是清晰。
漢方是在四年前開始逐步換裝,亦是淘汰了一些上古先秦款式的兵器,像是需要嚴格操練才能熟練適應的戈矛就在淘汰之列,加入了只需要掌握刺和檔就能上陣使用的長槍。
“刀”目前這個“字”還沒有被創造出來,一律是稱呼為劍。漢軍之中使用刀的兵種不少,像是持盾樸刀兵那種長柄厚背刀,騎兵使用有彎曲幅度的斬馬刀,步兵使用沒有彎曲帶有破甲性質的橫刀。弓弩手裝備的那種長度四十五厘米左右的短刀(現在稱呼為匕)。
劍在漢國已經走向一種極端化,分為禮儀劍和殺人劍。
禮儀劍其實就是薄片性質的雙刃劍,不具備砍的材質。刺起來也不具備足夠的硬度,壓根就是一些文人騷客減去重量用來裝飾(b)的用具。
殺人劍一般是列裝給軍官,采取的是青銅工藝中的一種“凹凸制作法”,也就是劍身并不是筆直到底,劍身某些部位的厚度也不一樣,長度嚴格規定在七十厘米。(詳情可以從紀錄片《沉睡的軍團》中的“血色青銅”一篇尋找)
另外必須說明的是,橫刀除開專門用來破甲之外。其實也是針對騎兵的一種戰具,與之搭配的是長柄斬馬刀和陌刀。目前漢軍還無法掌握陌刀的使用。因此也就沒有所謂的陌刀兵這個兵種。漢軍的重步兵除開列裝了六米長矛之外,只是針對性的搭配了長柄斬馬刀和橫刀用于近身格斗。
漢軍淘汰的兵器太多了,一直到兩個漢軍的軍團到來,蒙恬仔細觀察之下沒有看到流行于上古先秦諸多兵器的影子。
“都是針對性非常強的列裝。只有少數看去像是猛將的壯士還裝備鉞和鎬……”李由說的鉞其實就是斧頭的一種,但是到了隋唐時期演變成連枷,是一種猛將們非常喜歡的重兵器,至于鎬其實就是狼牙棒。
前來的兩個漢軍的軍團一個為騎兵軍團,另一個是混編模式的步兵軍團,除開戰兵之外還有諸多的輔兵,人數大約是在十七萬左右,統率該支漢軍的主帥是司馬欣。
大軍渡河歷來就是浩浩蕩蕩場面極大,特別是前來的漢軍中有一個是騎兵軍團。那么看去就更加是場面浩大。
蒙恬得知司馬欣是漢國塞外方面軍的朱帥師內心里是極為復雜的。
曾幾何時的司馬欣不過是秦國一郡之長史,也做過秦軍一支野戰軍的主將,那次秦軍南下因為疫病和多種原因不敗而敗之后。誰都認為司馬欣就算不死前程也肯定是黯淡無光了,誰又能想到司馬欣會在歸附呂哲之后扶搖直上?
“漢國的新任太尉是誰?”
“消息還沒有打聽到。”
“哦……”
蒙恬打聽新一任的漢國太尉并單純是出于好奇,是想要從新任人選來猜測漢國接下來的國策。
國家任命某人到哪個職位,地方官會因為官員的變動有了新的變化,中央的人士變動更是關乎到國策是否會出現改變。
司馬欣卸去太尉一職變成一個野戰集團軍的主帥,接任他為太尉的人曾經有諸多的人選。但是最終成為新一任太尉的卻是誰都沒有想過的蒯通。
蒯通的履歷一直是在軍方,可是他并不能算是一員武將。更傾向于是文官體系,接獲消息的秦國中樞在猜測漢國的軍方策略是不是要出現改變,有一種呼聲是認為漢王哲任命像個文官多過于武將的蒯通接任太尉,有可能會使開擴形態的漢軍轉為鞏固內部。
十七萬漢軍渡河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索性的是先前運來物資的船隊一直停在原地,洛水河面上也就出現一種船只、小舟川流不息的情景,甚至能看到大量戰馬被牽入河道,人為驅使下渡河的景象。
很多動物天生就會游泳,馬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幾個秦軍將領站在河岸看著眾多戰馬像是在下餃子一般進入河道,然后又成群地泅渡過河,他們的眼神里滿滿都是羨慕。
章邯就是其中一個站在河邊觀看的秦軍將領之一,他現在的身份是秦北征軍第二戰將,麾下就有五千新式騎兵。
“并不全然都是隴西馬,有許多的是趙地和燕地馬種,”蘇角的眼神不錯,發現了什么似得訝異道:“怎么會有那么的駑馬?”
駑馬是駝物用的矮腳馬,其實就是滇系馬,南方區域的馬種一般就是駑馬,它們是被用來作為畜力使用。
這一批前來的漢軍中,用于作戰的戰馬數量有將近十二萬,用于拉車、駝物的駑馬數量則是超過三十萬。
物質逐漸匱乏的秦國對于漢國出動這么一個大手筆自然是無比的羨慕和震驚,蒙恬更是深深感覺到了漢王哲出擊塞外的決心有多大。
“那些廂型車是什么?”
“聽說有幾個用途,最主要的是裝載士兵,另外也用來攜帶床弩。”
“床弩?”
“是啊,漢國的混編軍團大抵都有攜帶軍事器械的習慣,那種廂型車有一種是專門用來裝載巨弩,別看表面看上去長長的模樣,其實兩邊是可以拉伸的結構,后車廂打開之后可以抬高,露出的是三具多發床弩,每輛廂車里面更是能夠攜帶至少五十桿長達一丈的弩箭。”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我看過漢軍進行試射。”
秦軍的高層對于漢軍中那些新鮮事物也十分關注,親眼看過試射的李由更是斷言那種車輛一字排開漫射之下無人可以抵擋。蒙恬親自前去觀看之后也得出結論,要是那樣的器械數量足夠,任何一支軍隊都別想靠近漢軍肉搏,猜測漢軍攜帶那么多的廂型車是用來針對大規模的騎兵沖鋒。
新來的漢軍用了五天左右的時間才算是全體過河,司馬欣是坐在最后一條船只上最后渡河,他來到渡口的時候不但漢軍這邊的將領全部前來迎接,連秦軍那邊的幾位重要將領也過來。
曾經的司馬欣作為長史需要仰仗蒙氏鼻息,對于蒙恬自然是毫不陌生,對于內史騰和李由倒是比較陌生。而次一級的蘇角、董翳、章邯等人有些有接觸過有些沒有,像是蘇角就曾經與司馬欣同事過,董翳出使漢國的時候也與司馬欣有過諸多接觸。
踏上岸的司馬欣沒有多么高姿態,與之本部的將校們互相致意后,率先向蒙恬發出問候。
蒙恬也沒有感到多么的受寵若驚,也沒有那個必要。
司馬欣十分清楚自家王上對蒙恬的評價無比之高,甚至說過只要蒙恬能歸屬帳下,征伐塞外必定無比順利,哪怕是日后向西開擴也不再缺乏統軍主帥,等等充滿期盼性的話。
中華第一勇士啊,不是內戰中所謂的“名將”,是在針對異族的戰場上獲得無比輝煌的將軍,呂哲對這種人一直是心存尊敬,先是李牧之孫李左車也是受到這一類的影響才被看重,李左車歸屬帳下后也一直在致力培養。
身份因為時過境遷改變的兩人,他們見面后也沒有過多的客套,商談進兵順序是其一,最為主要的還是進行必要的溝通,隨后大軍也在陣陣的號角之中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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