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反派 第四百一十七章 洗廁所吧!勒法
腦袋里充滿了眩暈感。
胃里泛起惡心的作嘔yu望。
整個身軀都完全凝固在恐怖當中。盡管如此,全身卻感覺到無比的灼熱,仿佛站在火堆邊上,濃重的硫磺味近乎令人窒息,嘶嘶的蛇一般的聲音直達靈魂深處,給予腦神經重重地一擊。
她很想從這逃出去,必須盡快從這逃出去才行!明明如此,身體卻像被影子緊緊綁住似的無法動彈。冰涼的令人不快的汗滴,就像蛞蝓似的在全身各處慢慢蠕動。
——好冷。
那是因為存在于眼前的‘什么東西’巨大無比的緣故。
懷著洶涌的殺意,伺機吞掉獵物。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緊迫感似乎緩解了一些來自外界的壓力,手腳勉強恢復了靈活。
這時,身旁傳來的細語引起了她的注意。
夢囈一樣,讓人聽不懂,不屬于世界任何國家的語言巧妙地編織成了一張網,但又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這個世界的心坎。
——蜷縮著身體的龐然大物發出怒吼。
——天空盤旋的龍群俯沖而下。
——森林大地不甘地顫抖扭動。
——披著黑袍的司祭高聲諷誦。
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她心想。
威爾士首都卡迪夫。也許經濟發展不如東京那么顯著氣派,卻很好地將獨特的鄉村風味體現了出來。迷人的夜景安謐而又繁華,在人群當中飛快穿梭的她并不像大清早那么著急。因為在吃過一次閉門羹之后,誰都會在一陣氣憤著急過后,被迫無奈的冷靜下來。
雖然出門的時候,姐妹般親密的室友有意無意調侃了一句:“穿著這身衣服去,再怎么大度的男人都會在幾分鐘后不由自主挪開目光,朝那些昂著脖頸的白天鵝看去。”
不過愛麗絲已經鄭重聲明,自己并不是去約會的。
盡管如此。她仍舊以其他理由說服自己換了身比較有女人味的衣服。
“畢竟是有求于人,讓對方多一些好印象。或許事情會更加順利。”
這是愛麗絲的說辭。
換好衣服,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耐心等到七點五十出發。
她可不想再吃一次閉門羹。
夜晚的卡迪夫天使酒店仿佛穿上晚禮服的貴族小姐,不落俗套的金燦燦的燈光設計營造出優雅高貴的氣派。
大概是美貌起了作用。愛麗絲很順利地在侍者的引路下,在為尊貴客人服務的西式餐廳見到了那位黑發青年。
沒什么太大變化,只不過,他好像特別鐘愛黑色。
黑色的毛呢風衣放在椅背上,上身只剩下一件單薄的黑襯衫,完全不把威爾士的天氣放在眼里。
“要喝一杯嗎?”凌易舉起手里的高腳杯,向愛麗絲笑著說道。
“不,謝謝。我還是未成年。”愛麗絲眉頭微蹙,壓下不滿的情緒。非常有禮貌地拒絕之后,面對面地坐下。
“這只是一杯葡萄汁。”凌易一本正經地說著,還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但下一刻。面對愛麗絲的懷疑目光,他聳了聳肩,很不負責任地補充了一句。
“——很多時候,自我暗示能夠踐踏世間的一切,就像魔法一樣。”
“我來找你可不是為了聽這番犯罪言論。”愛麗絲忽然覺得太陽穴隱隱發脹,和眼前這個男人說話實在太費腦細胞了。因為她永遠猜不到對方下一句會說什么。
“是為了那些隨時可能接到病危通知書的可憐家伙們對吧?”凌易不以為意地說道,小小啜飲了一口。剛一入口,眉頭不由一皺,這味道果然比不上自家的收藏。
他心里有點后悔,早知道出門帶幾瓶了。
愛麗絲并不知道凌易正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自責,不然一定會惡狠狠地瞪視他。
“是的。您認為他們還有多少時間?”
“那要看上帝的心情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察覺到愛麗絲看向自己的目光透著一絲希冀,凌易不由失笑,帶有幾分戲謔的問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條件足夠,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很不巧,在這件事上,條件尚未打動上帝。”
愛麗絲倒沒計較他這番把上帝諷刺成商人的言辭,她只關心自己身邊的事兒。
要她眼睜睜看著那么多人無緣無故死去,實在是做不到。
“您的意思是?要救活他們,還需要一些必不可少的東西?是草藥還是什么”愛麗絲勉強理解了凌易的一部分意思。
“都不是。”凌易微微搖頭,豎起一根手指說道:“需要的是一個打動我的理由。”
愛麗絲聞言一愣,然后陷入沉默。
雖說她今年未滿十五歲,可是從小到大的經歷讓她比同齡人成熟得多,絕非不懂事亂發脾氣的性。
可是這么裸的索求回報還是令她心中一涼,看向凌易的目光也變得冷淡了許多,比得上剛見面那會了。
說話口氣也帶著一絲疏遠。
“只要我能辦到的,都會盡可能滿足您。”
凌易不緊不慢地插起一塊牛排放入口中,然后說道:“我沒什么想要的,或者說,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愛麗絲又一次沉默,臉色不是很好看。
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強烈的挫敗感涌上心頭。
她雖然擔心凌易會提出一些過分的條件。可是對方把退路全堵上了,一個選擇也不給,這樣一來。那些人不就只能面臨死亡嗎?
這種結果實在是太殘忍了。
毫不猶豫將人推下深淵,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懶得。
凌易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明明餐廳有暖氣,可是她卻手腳冰冷。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擾您用餐了。”
愛麗絲嘆了口氣,起身告辭。
凌易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般小姑娘要么死纏爛打,要么猶豫不決。像她這么干脆利落直接走人的倒是非常罕見,這只能說明。她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孩,而且很聰明果斷。
不過畢竟是年輕——
“你來找我,不只是單單為了這件事吧?”
突然響起的一句話讓愛麗絲動作一滯,復雜地看了一眼兀自用餐的凌易。猶豫了一會又重新坐回位子。
“我想請您與我一起調查那伙襲擊者。如果是按照‘神圣數字’的話,那么還差三個人,必須要趁著他們下手之前,破壞他們的陰謀。”愛麗絲挺直腰桿,身子不自覺地前傾,十分鄭重地說道。
“給我一個理由。”凌易頭也不抬,安靜地享用著牛排。
隨著他的話,氣氛猛地一凝。
愛麗絲瞪大雙眸,似乎想看清他這張面龐下的心靈是多么的骯臟丑陋。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息胸腔的憤慨。
“救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她很難理解凌易到底在想什么。
是懶得出手嗎?還是壓根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也許兩者都有。
真是個可惡的男人。
“雖然對你的善良早有體會,不過還是忍不住想笑。你好像忘記了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吧?”
“幾年前?”
“對,那一天,你的哥哥從一群惡棍手中救了一個女人,之后那群惡棍懷恨在心,跟在他來到了你們的家,之后——”凌易故意頓了頓。掃了愛麗絲一眼,看見她那蒼白的臉龐。心中莫名有種快感,痛苦的往事總能在人們心中留下一道疤痕,而他現在突然對揭人傷疤有了不小的興趣。
“之后發生了什么,你想知道嗎?”
“別說了!”
愛麗絲丟掉了往日的禮貌。
纖細、風一吹就能刮倒的嬌軀止不住顫抖,臉色白得不成樣,雙手緊緊抱著肩膀,冷入骨髓的寒意裹著整個身軀。
幾年前發生的事情至今還銘記于心。
甚至成為了她心中的陰影。
一直以來都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努力地讓自己忘卻,不要去在意。
但如今,一切的努力因為凌易幾句話而化為烏有。
黑色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閃爍不停。
滿嘴惡臭煙味的男人將自己推到在地,母親和哥哥倒在一旁不省人事,自己干凈的裙子沾染了灰塵,接著被扯斷肩帶,細膩而又白皙的肌膚就這么暴露在空氣當中。
那個男人粗魯地壓在自己身上,試圖用那張臭烘烘的嘴巴強行奪取自己的吻,不管怎么反抗都動彈不得,無法描繪的重量感不僅壓垮了她的身體,也壓垮了她的內心。
“看樣子是想起來了,怎么樣?你打算繼續下去嗎?”
凌易嘴角勾勒出一抹奇異的弧度,仿若撒旦的低語,循循誘導著少女一步步走向深淵。
愛麗絲低著頭一言不發,似乎還沉浸在恐怖的回憶當中。
“如果我沒猜錯,若是我不答應你,你仍會一意孤行。很棒的信念不是嗎?但你想過沒有,也許你會被那伙人當成祭品之一,也許你會激怒那伙人導致受到更慘痛的教訓,他們不會介意玷污你的美貌,更不會介意順便感受人類最原始yu望的美好。到時,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被玩壞的。”凌易把聲音放得很輕,十分巧妙地運用調侃的語氣讓聽眾忍不住想象那番情景。
愛麗絲把嘴唇咬的流血,指節捏的發白,嬌軀隱隱顫抖,不可遏制地產生了恐懼。
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做的事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可惜。腦袋里亂成一團,根本沒辦法靜下心好好思考。
“讓我來告訴你答案吧。”
凌易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輕笑著說道。
“真正的善良是不存在的。你只是個偽善者,偽善者不管怎么裝模作樣都是偽善者,認清自己,把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丟掉,救人的方式有很多,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殺人。沒錯,只要犧牲一部分人。另一部分人就能得到拯救。少數人換多數人,這不是很劃算嗎?”
“...為了救人而殺人?”
“別忘了那個惡棍對你做的事。你打算用自己的善意去感化他嗎?”
一提到那個惡棍,愛麗絲差點把嘴唇咬下一塊肉,眼中逐漸充滿了恨意。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刻的絕望。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憤怒,凌易很憂傷的喃喃著:“為什么一定是你?為什么你非要受到這種折磨?為什么這種人一定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些話傳到愛麗絲的耳中。徹底把她的怒火點燃了。
溫柔?善良?
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遇見的本地魔術師。
當那個魔術師聽完她的訴求后,沒好氣說道:“這和我們結社沒關系,反正只是幾個普通人,當成被人販子拐賣了就好了。”
接著又警告她最好別多管閑事。
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呵呵,看樣子是明白了,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理由了嗎?告訴我,為什么我要幫助你?”
第一次,愛麗絲對凌易有了一些了解。
與錢財之類的東西無關。
這個人追求的是‘真實’。
所以。必須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愛麗絲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直視凌易的眼睛,認真說道:“我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為什么?”
“因為是魔術師。”
“好一個‘因為是魔術師’。我真是越來越中意你了。”
凌易笑得很開心。
終于糾正了愛麗絲那個‘錯誤’的個性。
凌易用過晚餐后,領著愛麗絲來到自己的房間。
別誤會,他不是對這個昔日的妹妹有什么別樣的心思,而是勒法正在房間等他。
除了勒法以外,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
“給你介紹一下,勒法提爾蓋特。”
隨著凌易的話語落下。愛麗絲上微微彎腰:“您好,我是愛麗絲.斯圖加特。”
勒法臉上掛著一貫的假笑。也很有禮貌地回鞠一躬。
“勒法先生的名字讀音莫非是lesgod。”愛麗絲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不過她還是小孩子,倒也沒人會跟她計較。
勒法微微一怔后,點了點頭,扯出一抹令人發毛的笑容:“這位小姐真是博學多才啊。”
愛麗絲啞然無言,這只是普通的英語罷了。
在威爾士生活又怎么能不懂英語。
不過話說回來lesgod的意思有點古怪....
正當她思考的時候,卻聽凌易說道:“勒法,那家伙就是我讓你找的人?”
不禁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房間里還有個人,不過那個可憐的家伙正縮在角落頭,像個瑟瑟發抖的小雞。
“是的。”
“你的騙術太拙劣了。”
凌易搖了搖頭,似乎很失望。
“這個人雖然不是主謀,但卻掌握著最關鍵的線索,不用擔心打草驚蛇,因為他對主謀者來說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勒法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一聽‘重要線索’,凌易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臉欣慰地拍著勒法的肩膀。
“您太過獎了。”
勒法表情不變,似乎已經習慣了凌易這裸的資本家面孔。
倒是年僅十四歲的少女站在一旁有些傻眼。
“事不宜遲,開始嚴刑拷打..啊不...是逼供...也不對..是審訊..沒錯.就是審訊。”凌易對自己的措辭很滿意,這下犯人就該感激涕零地把知道的統統說出來了。
“不好意思打攪您的興致,主謀者為了保證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已經把他舌頭割掉了。”勒法在一旁澆了盆冷水。
凌易表情一僵,脖子慢慢轉動,一雙能殺死人的雙眸死死盯著他。
“你想見克圖格亞?”
“我想說的是,不是還有紙筆嗎?退一萬步說,房間不是還有電腦嗎?雖然我不太懂得那玩意該怎么開,但我想一定難不倒您。”勒法掐媚地說道,可惜他的那張死人臉實在太令人蛋疼了,笑起來比反而讓人瘆得慌。
凌易眉頭一挑,猛地轉頭看向角落的少年。
沒錯,那是個少年。
年紀最多比愛麗絲大個兩三歲。
衣服相當破舊,說句不客氣的,他連酒店的門都進不來,百分百會被侍者當成乞丐趕走。
在他和勒法說話的時候,少年也在偷偷觀察他。
凌易對目光可謂是非常敏感,他這突然轉頭,猶如鷹隼般鋒利的視線差點沒刺傷那個少年。
“小子,我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我,不管用什么方式。”
他沒說反抗會怎樣,但那裸的殺氣已經將他的心思昭彰若揭了。
少年頓時急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但沒有第一時間沖向房間角落的電腦,而是手舞足蹈哇哇叫著。
凌易和愛麗絲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這時,勒法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他說三分鐘不夠,因為他不會電腦,更不會寫字。”
“噢,真是可憐的孩子。請你向他傳達我的歉意,順便拜托他從窗戶跳下去,上帝正等著封他做個典獄官,美好的人生即將開始,還在等什么?還有你勒法,我忽然覺得你很適合當個清潔工,廁所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你不這么覺得的嗎?”
“請冷靜,我的主人。五分鐘,五分鐘后我會奉上一份令您滿意的口供。”
勒法滿頭冷汗,忙不迭地說道。
他毫不懷疑凌易的決心。
他可不想去當清潔工,這是理性派邪神最無法接受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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