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反派 第三百七十一章 決斗序幕
悠悠然坐在藤椅上享受冰咖啡,理當是令人愜意之舉。(文學館)
不過——
雖說是幼女的姿態,但之前那位少女的奇妙氛圍讓凌易十分在意。
簡而言之,既有夜晚的靜謐之美,也有仿若大海深處的冰冷壓抑感。
毋庸置疑,那個少女是顯化于世的不從之神。
更準確的說是具有統率夜晚——冥府神格的不死女王。
凌易把玩著杯子,眼中閃爍著思索之色。
他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少女的瞳孔是豎狀的。要說豎狀瞳孔的生物,不免令人聯想到冷血生物的代表——蛇。
而少女確確實實提到了‘蛇’這個字眼。
蛇,象征著不死。
這一說法是源自美索不達米亞地區。
美索不達米亞本身是希臘語,意為‘兩河之間的土地’,可見這兩種文明接觸之早,關系之密切。所謂的東西方文明只是一種人為的、帶有種族偏見的、不科學的劃分。
蛇在世界許多民族中扮演著亦正亦邪的角色﹐被蛇咬與蛇毒令人想到死亡的恐懼,但蛇的靈活與來去無蹤的神秘感又深深吸引人。而蛇一次又一次的脫殼新生引人遐思,喚起人向往返老還童和青春永駐的奧秘。人類對蛇既心存恐懼、又充滿著迷與敬畏。這種對蛇產生愛恨交雜的情緒存在古今許多民族當中,它是一種跨文化的普遍現象。
在宗教的領域里。蛇通常與神祇有關,而在宗教范疇之外,則有另外的象征意義。蛇也出現在吉甲美斯史詩里面,其中一段敘述提到英雄吉爾伽美什為了找尋長生不老之道,得到智者的指點,在一深海中找到了長生不老之草。他得到這株仙草之后,隨即踏上歸回故鄉烏魯克城的旅程。歸途中吉爾伽美什在一處清涼水池當中沐浴,此時蛇聞到那株長生不老草的香氣,并且偷走了它。從此蛇每年都會脫殼一次而得到新生。而吉爾伽美什卻傷心地嚎啕大哭,因為他追求長生不老的努力就此幻滅。
長生不老草在史詩中象征‘諸神的秘密’。
蛇則是狡詐、睿智的化身。
同樣。也是地母神的特徵。
這暗示著什么。不言而喻。
“吶,庫斯拉,你看過《黑色雅典娜》這本書嗎?”
凌易饒有興趣地投去目光。
信賴的部下輕抬眼皮,有氣無力的說道:“‘古典文明的亞非之根’嗎?”
“古希臘人認為他們文化中的許多重要因素都是從近東閃米特諸文明中借用來的。尤其是從埃及文明中借用來的。而不是源自歐洲自身。希羅多德認為希臘的許多神名來自埃及。柏拉圖也持有類似的觀點,普魯塔克指出希臘哲學家依賴早期埃及人的智慧。美國學者伯納爾教授把這種觀點稱之為‘古代模式’,自古代一直到啟蒙時代幾乎所有的民眾、學者都接受此種觀點。”
頓了頓。凌易話鋒一轉。
“但在這之后人們逐漸改變了這種看法,代之而起的是所謂‘雅利安模式’,強調來自北方說印歐語言的入侵者對希臘文化形成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也就是說希臘文化中決定性因素來自歐洲本身,這種觀點至今在一定程度上仍籠罩著西方學術界。”
“伯納爾引起爭議的著作《黑色雅典娜》的核心就是重倡那種為人所拋棄的‘古代模式’,人們所拋棄的這種觀點并不是建立在歷史事實之上,而是因為這種觀點強調了‘東方’尤其是‘埃及’對古代希臘歷史的影響,這是那些對19世紀歐洲文化抱有優越感的人所絕對不能忍受的,不管浪漫主義者也好,民族主義者也好,激進主義者也好,歷史主義者也好,都是如此。”
“不過說了半天,只有魔術師才能理解其中含義。”凌易意味深長的說道。
“您是指某些神的原型嗎?”庫斯拉沉吟了一會說道。
“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別在意。”
話雖如此。
突然出現的少女、美索不達米亞的蛇、太古的地母神、受到諸多文化滲入的希臘文明。
真是令人在意啊。
凌易暗自沉思。
夜深時分,高空中滿布星星。
因為會有危險所以艾麗卡并沒有帶上艾麗安娜。
凌易和庫斯拉前往的是有名的圓形斗技場,斗獸場附近的山丘上。
遙遠的公元前,首都羅馬被七個丘陵包圍的史實十分有名。
被稱作帕拉蒂尼山丘的這里,是七個丘陵之一,是共和政時代高級住宅區,帝國時期的宮殿的一部份。
現在成為了有名的旅游勝地斗獸場的隔壁。
一個寂靜蕭條的廢墟。
雖然是第一次來的觀光地,不過旁邊的艾麗卡卻很安靜。
不知是不是因為時間已過了零時,現在的氣氛即使羅馬貴族的亡魂出來也不會奇怪。
“即使這樣,也是1500年前殘留下來的建筑物,每次看到都有一種莫名的感慨。”
艾麗卡語氣輕松的說道。
用磚建筑而成的古代文明的遺跡。
鋪上磚作成的道路。
凌易一邊在廢墟中行走,一邊像個觀光游客似的東張西望環視周圍。
沒有街燈也沒有手電筒的黑暗廢墟,宛如貓頭鷹一樣的一行人。
這兒原來是意大利的眾多都市之一,大部分都繼承了中世紀的城堡與都市的名稱。
道路和都市的全體,幾乎都可以說是過去的遺物了。
尤其是羅馬這個地方,一直在使用著帝國時代造的道路,橋和下水道等設施。只有簡單地修復的程度,至今還能好好的使用。
“越是古老的東西,越是能給人帶來驚喜。”
這是凌易的看法。
“畢竟是御身啊,我的話就沒這么從容了。”
“大晚上把人帶到這種地方,毫無說服力的發言。”
“啊拉,這點程度可不算什么。倒是御身可否做好了準備?”
“什么準備?”
“當然是決斗。”
聞言,凌易啪嗒停下腳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金發少女。
“我記得來之前,你是說有重要的事商談,為什么變成了決斗?”
“‘招來災厄的神具正在羅馬,女神隨時會動手,情況十分緊急’我是這么說的。”艾麗卡侃侃而談道:“不過那只是假設,事態雖然很嚴峻,但女神一時半會找不到的。”
“所以就決斗?何等奇葩的邏輯觀。”
“別這么說嘛,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御身也想和不從之神一較高下吧,但問題是沃邦侯爵那邊不太處理。”
“難道撞車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那幾個老頭子在想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干脆就趁著這次機會,走個形式好了。”
“你的意思是,把決斗當成一個幌子,或者是理由?這樣一來,他們也可以拍著胸脯說‘我可不是心甘情愿交出去,奈何無法抵擋王的暴行’,到時候沃邦侯爵再怎么不滿,也只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就是這樣。”
艾麗卡攤手說著,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顯得很無辜。
“.....”凌易微微搖頭,低語道:“他們就不怕把我惹惱了,一口氣掀翻了羅馬嗎?”
“擔心是有,但問題是,御身和薩爾巴托雷卿結盟,限于盟友身份不能做出太過分的報復性行為。反過來說,如果沒有盟友這層關系在的話,他們說不定就把東西交給沃邦侯爵了。”艾麗卡解釋道。
“這就是弱者的生存方式。”
想到穿越以來的歷次艱險,凌易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好運氣。
智謀戰術再怎么周詳,最終也只能盡人事聽天意。某種意義上,他是最能體會弱者的人,哪怕明知勝算很低,為了勝利也只能狠下心硬闖。
唯一的依仗便是縝密的算計。
現在,他已經徹底擺脫拖著的地位,行事風格逐漸向著強者靠攏。
有‘迦爾納模式’和第一法兩張底牌,即使權能盡數無法使用,也能讓敵人傷筋動骨一百天。
毫不客氣的講,成為第一魔法使的那一刻起,他連弒神者也不算,更不是人類。
而是,而是什么呢?
連他自身不得而知,唯一肯定的是。
現在的‘凌易’是披著人類外衣的論外生物。
一般說起宮殿就會想到壯麗的城墻,這里卻是不完整的巨大細長的墻壁。
一部分雖然還在,但大部分變成為橫倒的石頭的圓柱群。
被這些包圍的,是綠色的空地。在那里,有三位先到的客人在那里等待著。
首先是兩位老人。
艾麗卡所說的老貴婦和雌狼的統帥應該就是他們吧。
然后,是一個年輕人。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百合之都’的紫之騎士。
順便說一下他們所屬的是騎士團,總而言之是秘密結社。
在地中海沿海的各國,中世紀的坦普爾騎士團好像多數作為結社存在的樣子。
“很榮幸見到御身,來自東方、極東之地的凌易殿下。”
三人行了隆重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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