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反派 第兩百一十二章 獅子劫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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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得從前些天說起。
黑暗,在大堂中不斷擴散。
但是,并不是物質上的黑暗。
如果要說有一絲光明的話,那就是在天花板的枝型吊燈投照出的柔和的光。透過水晶淡淡的光在柔軟的鋪了絨毯的大圓桌上,映射出鮮艷的色彩。
不過給人占據主導地位的感覺,果然還是黑暗。
名為黑暗的這個概念,充斥了大堂。墻壁和枝型吊燈上設置的古代北歐文字,然后,還有在絨毯上畫著的魔法圓,都保持著這個
黑暗的狀態。
如同夜晚的墓場一樣。
猶如欠缺的月亮一樣。
帶些恐怖。
好似魔法。
就這樣,無法擺脫的黑暗。如果有人在其中的話,說不定連精神也會被侵食,充滿壓迫感的黑暗。
“——只選定了一個人嗎?”
在場的有三人。一位是老人,盡管身材矮小脊背卻挺得筆直、臉上的皺紋如木雕的美術品般充滿光澤。召喚科系主任洛克.貝爾費邦、傳聞自從就任系主任以來在任已逾五十載,但對此沒有定論。
聽了用沙啞的聲音念叨的老人的一言,一位年輕人點頭說道:
“我看過那份報告了,真是令人不快、無法容忍的家伙,把十幾萬人變成食尸鬼,真虧她做得出來。”
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紅發青年。那包含強韌而高貴意志的目光、文雅的容貌,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居于上層階級的存在。他的言語中流露出一種使命感。
男子名為布拉姆.奴薩雷.索菲亞利。他既身為降靈科系主任的后繼者,同時也擔任時鐘塔一級講師一職。
老人像是同意般點點頭,將視線轉向保持沉默的最后一人。那是一名少女,輕盈柔軟、迷人的金發端莊地盤在頭上,纖細的身軀穿著頗具古風的禮服,光是存在于此。便令空氣有著凝固的趨勢,相當驚人的存在感,某種程度上也能體現出她的實力。
“汝見解如何?埃爾梅洛的代理者,助手小姐。”
聞言。少女視線恢復焦距,開口說道:
“是亞瑟小姐。盡管你想尊重我的身份這很正常,不過給希望著重強調形式,因為除此之外的身份只會令我感到頭疼。”
“失敬。那么,您意下如何?”
“....必須得改變方針吧,既然協會處在無法正式插手的狀況下,那么只能采取最大程度的支援。那個人不是要求過嗎?為他準備一批魔術材料。”
“多虧了他,我們才迎來了反擊的機會。手上有四名從者的話,明顯更有勝算。”
“但是,那批魔術材料讓誰去運送呢?若是不成熟的魔術師反而會被殺害吧。籠罩整座冬木市的結界。即使是那個人,也不敢保證一定不會被察覺到吧。”
短暫的沉默后,布拉姆.奴薩雷.索菲亞利皺著眉頭說道。
“還是該雇用外部的魔術師吧。此次圣杯戰爭,乃是我等從未體驗過的險情。當然,時鐘塔也必須提供一些其他方面的援助。資金周轉以及車輛安排,就由時鐘塔負責吧。”
對此言語,布拉姆和阿爾托莉雅表示贊同。此次圣杯戰爭對于魔術協會的影響性不言而喻,如果僅僅是運送魔術材料這種程度的事,隨便派遣一些三流魔術師就搞定了,但據說這批魔術材料是用于某位稀世魔術師的魔偶制造,甚至目前為止他們那頭還沒有頭緒。比起對抗食尸鬼的魔偶大軍,那個爐心可是能夠令一個匹敵一流從者的寶具覺醒,此番時鐘塔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受到上天眷顧的幻獸——一頭幼年獨角獸的心臟作為爐心預備品,將隨著這批魔術材料一塊運送過去。輸送人選方面,這時候再花時間篩選肯定是來不及的,相較之下。那些隨隨便便就能雇到的傭兵魔術師效率要高得多。
“那么就有老夫決定人選吧,相信憑借老夫的眼光還是能找到一些令人放心的家伙。”
“既然如此,材料方面我來準備。雖是臨危受命,但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聽了布拉姆的話語,貝爾費邦用手杖根部敲擊地面宣言道:
“這與當今世界各地舉行的圣杯戰爭仿品在各個方面都迥然相異。僅從影響力考慮。就已經超過任何一次圣杯戰爭。懇請二位振作精神。千萬得讓黑姬知曉,盜竊時鐘塔的圣遺物究竟是何等愚昧之行。”
在英國。人稱魔術協會總部的‘時鐘塔’。以倫敦大英博物館作為據點的此處、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自詡稱霸于漫長魔術歷史中的唯我獨尊之人、以及野心勃勃的魔術師們。
一千個人為此奮斗不息,一千個人為此遺憾放棄,這充其量是時間問題。不過,稍微抱有一絲幻想卻不過分吧?
至少,獅子劫界離是這么認為的。他原來也是時鐘塔的學生,僅僅只離開了幾年,就變得不太適應這里的氛圍了。剛才不小心撞到的某位學生,在他道歉之前便不自然地逃走了,這就是最大的證據。
魔術師因為自己所使用的藥物、或是所行使的魔術,時而會變成‘無法被人接受’的姿態。這并非恥辱,倒不如說是值得夸耀的事,無需自卑,這點是魔術師之間的常識。
——明明如此,自己受到的待遇是不是有些無理呢,獅子劫想道。
僅僅是正常走在人行道上、就三次遭到警官的身體檢查(每次都是施加了暗示之后逃走)。剛抵達時鐘塔,就四次受到擔任警備的魔術師詰問、走廊上插肩而過的學生們用極度畏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情況更是數不勝數。
諸如此類的差別對待是不正確的!每當獅子劫想這么抱怨,他們就一定會這么回答:
“不是我們太膽小,是你太可怕了!”
真是傷人的話語。確實,他承認自己的樣貌是有幾分兇悍,衣著方面也和普通魔術師有些許差異,這點也可以承認。但是,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要保持笑容——
如此思忖的獅子劫,完全沒有理解到自己笑起來有多么恐怖。臉上的疤痕、野獸般的目光、健碩的體格、用魔獸的皮縫制而成的黑色夾克。再加上自己作為吃賞金飯的自由人馳騁沙場的緣故、全身都飄滿血與火藥的濃厚氣味。如此一來。縱使是不具備正常倫理觀的魔術師,對于可怕的事物仍然會抱以畏懼。
“汝笑起來、確實可怕啊。”
老人一邊調侃道,一邊安撫著想罵人的獅子劫。
這里是時鐘塔、召喚科系主任洛克.貝爾費邦的辦公室。
設置在房間墻壁上的陳列棚里、擺著有如猿和象合體而成的野獸的頭蓋骨。旁邊明顯有千年以上歷史的卷軸并未受到嚴加保管、被隨便放置一旁。上方看似沉得要命的玻璃瓶中,用福爾馬林浸泡著頭部分為九股的小蛇。
“這兒還是老樣子。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那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蛇,如果獅子劫鑒定的眼光沒錯,恐怕是某只神話生物的幼崽。
他這么想著,坐在了接客用的沙發上。
“沒什么。盡管罕見、卻都是已知存在之物。要說貴重倒也不假。”
“海德拉(九頭蛇)的幼體、居然浸泡在那福爾馬林里,所謂貴重是這種級別的么?”
“那是個贗品。”
貝爾費邦像是戲耍成功一樣得意的說道。獅子劫瞥了他一眼,沒打算和他斗嘴、默默地啜飲起藥湯。雖然辣得夠嗆,但因為具有回復效果,還是情愿地喝下了。
“言歸正傳,請汝來不是為了別的。汝知道冬木市的圣杯戰爭么。”
獅子劫稍稍皺起眉頭。
“算是知道吧。”
所謂圣杯戰爭,是圍繞著傳聞能實現萬能愿望的圣杯所展開的戰斗。魔術師之間將英靈作為從者召喚、相互廝殺直至最后一人的極其特殊的戰爭。
也許是協會對這東洋小國的監視不嚴。直到這圣杯戰爭重復四次以后才有所察覺。
萬能的愿望機在極東的窮鄉僻壤顯現這種蠢話,就算是玩笑也要有個限度——魔術協會的認識,僅僅只有這種程度。
但是,第四次的圣杯戰爭令時鐘塔的一位一級講師,有名的貴族陣亡了。他的逝世差點導致一支學派和一個知名家族的沒落。幸好在那次圣杯戰爭中獲得勝利的是時鐘塔的人。還是那名陣亡貴族的學生,于是他便順理成章地帶著榮耀,承擔起了那支學派領導者的義務。當然,光憑‘勝利者’的身份不足以服眾,絕大程度是因為他的勝利成果。
——貨真價實的英靈,身份還是鼎鼎大名的亞瑟王。
并且掌握了令咒系統的構筑,開創出了新的降靈術流派。
正因為他的緣故。
現在。亞種圣杯戰爭在世界各地開展。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規模,召喚的英靈至多五個,即使讓儀式成立、也不能實現萬能的愿望。
不過,誰也沒這么想過,他們只渴望得到一名服從自己命令的從者。然后與其簽訂永久的契約,這樣就得到了最為有力的幫手,即使對抗協會也不成問題。
“那么,冬木的圣杯戰爭。其真正的目的汝可知道?”
“...召喚英靈嗎?”
貝爾費邦咧開嘴、露出令人憎惡的笑容。
“不,是為了到達“根源之渦”、打穿孔洞啊。”
“什么?”
對于這意外的回答。獅子劫不禁啞然。按貝爾費邦所說,冬木市的圣杯戰爭所需要的不是英靈,而是它們死亡之后所產生的魔力。利用小圣杯儲存它的魔力,最后借助這股難以想象的龐大魔力打開根源之路。這才是真正的圣杯戰爭。
“那么,其他地方舉辦的圣杯戰爭不是鬧出大笑話了?”
貝爾費邦肯首道:
“是的。其本質部分就發生了偏差。僅僅是為了借助其他從者死亡的魔力,最后與自己心儀的從者簽訂永久的契約。但是就我所知,目前成功人數為零。”
獅子劫毫無疑問是一流的魔術師,但他可沒有架構亞種圣杯戰爭的能力。換言之,除非是那個人鬧出這檔子事的始俑者。誰也沒辦法真正成功。
“那么,老爺爺。你到底是想要我干啥?”
“別急嘛。”
貝爾費邦制止了催促的獅子劫。
“接下來才是正題。把令咒系統和英靈帶回時鐘塔的那人雖然是成功例子,可他卻是借助冬木市的圣杯才成功的,所以說。有人盯上了這次圣杯戰爭。”
“是誰?”
“二十七祖之一...不,應該說之二嗎?根據時鐘塔的情報,其他兩人并不在。”
“是要我去確保那東西嗎?”
“這是我們的最終目的,事實上不需要你操心。但是,時鐘塔打算委托你運送一批‘軍需品’,在這過程中說不定會遇上那個真祖及其幫手。”
“...所以說,是哪個?”
“愛爾特璐琪.布倫史塔德。”
“黑姬?!”
獅子劫瞪大眼睛。
即便在二十七祖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恐怖存在,被譽為黑之公主,地位及其尊貴。甚至還劃分出了以她為首的死徒陣營,其中包括第一真祖靈長類殺手在內。黑白兩位騎士以及瓦拉幾亞之夜等死徒,無一例外全是二十七祖。論實力也是排在前頭,總體實力完全不輸給‘反愛爾特璐琪’派。
這種恐怖的家伙去參加圣杯戰爭簡直是犯規啊。
“你們到底哪來的信心,能贏過黑姬。”
“上屆圣杯戰爭的勝利者加上四名從者。”
“...倒是下了不少血本呀。”
“哼,黑姬如果認為偷取了兩個重要的圣遺物就贏定了。那就大錯特錯了。時鐘塔剛得到情報,她身邊目前就只有靈長類殺手,其他隨從都因為前不久那次襲擊失散了。”
貝爾費邦少見地怒氣勃發。
“這么說來,的確有幾分勝算。”
獅子劫沉思著說出自己的判斷。
“正如我剛才所說,具體事項你不用理會,只要把東西送到那個人的手上就好了。”
“我有幾個問題。”
“請講。”
“第一,就我一個人嗎?”
“是的。因此東西并不多,也就兩大包裹。普通轎車的話,扔在后排就好了。人數太多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第二,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送到,萬一被發現了怎么辦?只有黑姬一人的話,我也不是對手啊。”
“關于這個不用擔心。在預定地點有人會接應你。如果中途發生了什么事,相信負責接應的人也會有所察覺、隨后迅速趕到。你只要保證在之前,貨物沒有受到毀損就好了。”
“知道了。那那么酬金先給我預付一半。你要是肯點頭,就來簽合同吧。”
聽了獅子劫的話語,貝爾費邦皺起了眉頭。
“這么簡單的任務。報酬已經很豐厚了。”
“這是一份風險率很大的任務,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被發現。能拿到的東西,我想先拿到手再說。”
“好吧,汝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么?”
聞言,獅子劫從沙發上站起來,直接把陳列柜里那個浸泡在福爾馬林的海德拉幼體拿了出來。當然,連帶著玻璃瓶本身。
“把這個給我。”
“...那是個贗品,沒關系么?”
對于這一提問,獅子劫不帶一絲猶豫地點頭了。瞬間,貝爾費邦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這也難怪,因為這個‘贗品’是地地道道的真家伙。就算把獅子劫家的財產全部變賣,恐怕也不及這東西價值的三分之一吧。
“好,這東西我就收下了”
獅子劫一臉欣喜地把玻璃瓶裝進了專門放置觸媒的盒子,然后夾在腋下。
“布拉姆已經把貨物準備好了,車輛也是。你可以放心去了。”
“別說得這么不吉利,我還會回來的。”
貝爾費邦正想說‘我可不歡迎你’,忽然神情一動,拿起桌上的話筒說道:“什么事布拉姆?...東西準備好了?那可太好了,我準備讓那個家伙出發呢....什么?這是她本人的意思?...既然這樣就算了,反正對我們而言也更加保險。”
說罷,他便掛斷了疑似電話的東西。事實上,這是利用共感技術制作出的魔導器,像剛才這樣只要有人主動聯系,房間的主人就會產生感應。
“看樣子是好消息呢。”
獅子劫剛說完,貝爾費邦的臉色越發難看。
“我總感覺吃虧了,讓你白拿了那么好的報酬。”
“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這可跟我沒關系。再說了一個贗品而已,老爺爺就別計較這么多了。”
面對故意裝傻的獅子劫,貝爾費邦不滿的哼了一聲說道:
“時間緊迫,車輛會有人幫你安排。順便,慶祝吧,你的死亡率降低了,有人打算陪你一塊去,有個同伴說不定能給你爭取一些逃命的機會。”
“別這么說嘛,對待委托我是相當認真的,好歹是比我的命還貴重百倍的貨物,我至少會帶著它們一塊跑。”
“那么你的后半生將會引來前所未有的‘驚喜’。”
“....開個玩笑別這么認真嘛。”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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