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反派 第一百五十九章 熾白的劍光
醒來時，眼前仍是缺乏光線的昏暗以及看似觸手可及的天花板，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凌易判斷不出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雖然手表、手機都沒帶在身上，但是生物鐘卻告訴了他一個精準的時間。
兩分鐘，更準確一點，是兩分三十五秒，如果算上發呆的時間，應該是兩分四十七秒。不過還沒超出預計的三分鐘，所以無關緊要。
話雖如此，即便有意避開致命部位，讓槍傷主要集中在側腹，但是連續中了三四槍，居然還能在三分鐘之內恢復如常，阿瓦隆的治療效果又加強了不少，應該是受到自己那質變的魔力的影響吧。
凌易暗暗想到。
約一個月前，也就是新宿事變剛開始的那天，游走于戰場邊緣的他憑借自身‘魔力爐心’的特殊體質，將不少散布于大氣之中的以太吸入體內，并通過‘魔術回廊’轉化為魔力。在這過程里，本就埋藏于體內的劍鞘會受到感染，與其說理所當然，倒不如說是在所難免。
凌易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身上骯臟的軍服，先是被河水浸泡，現在又染上自己的鮮血，可以說再狼狽不過了。
只希望看在這個份上，柯內莉亞不會毀諾才好。
放眼看去，套間內看不見zero的身影，那個女人估計認為已經殺了凌易，所以急急忙忙地趕去搜索賓館內的‘營救人員’。當然，她很快就發現凌易說的是假話，等她氣急敗壞地開始下一步計劃時，已經為凌易爭取了不少時間。
沒錯。這是凌易的作戰計劃。
從侵入賓館，找到尤菲米婭，但是功虧一簣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想到了這個計劃。
雖然不算復雜，僅僅是有備而來再加上臨機應變，
不過卻是一環扣一環，絕對不容有失。
如今。正是見證成效的時刻。
凌易不再耽擱，走到沙發旁邊，看見切腹自盡的草壁中校。
神色不變，伸手將他的佩劍拔出，隨手一甩，刀刃上的血盡皆褪去。
比起熱武器，他還是擅長冷兵器。
尤其是劍。
不，或者說刀，更恰當？
反正以他的風格。只要是合手，招式并無矛盾之處。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迅速趕去儲藏室，一路上也有遇到幾個士兵，無一例外全都斬殺。對于這些士兵而言，犧牲才是他們的歸宿，抱著不切實際的大義前進。只會讓這條路的盡頭離自己越來越遠，因為他們認不清真正的路標。
“喂，站住。你小子是什么人？”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凌易扭頭看去，不由略微一怔，因為那人穿的是黑色制服，格調上與zero挺像，盡管有頭盔掩住半張臉，可是他也能大致看清那人長相，怎么形容呢，就像在艾恩葛朗特攻略后期認識的那位風林火山公會會長——克萊因，痞子般的容貌。讓人見了就想遠離的兇惡表情。
不過，比起克萊因，這位的脾氣似乎更暴躁一點。
而且。黑色的制服，雖然不像是zero的崇拜者，但聯系眼下狀況，應該是恐怖組織的成員吧。
不妙，居然被看見了。
要是報告給zero，那么‘假死’所帶來的長遠效益就徹底化為烏有了。
想到這，凌易轉過身來，神色平淡如常，慢慢舉起雙手，像是投降的架勢。
見此那人雖然抬起槍口，但是卻放松了警戒，在他看來這人沒有槍，投降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接下來只要審問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然后報告給zero就好了，讓他見識到自己也是辦事能力極強的，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輕視自己。
他心里剛涌現出一絲激動，卻見凌易陡然啟動！
松開劍柄的瞬間——
右腳滑步向前，左腳幾乎同時跟上，一個大幅度的跨步縮短之間的距離。
緊接掌心頂住劍柄末端，隨著身形突進——這一劍超越往日，快得讓人難以想象。
不，配合步伐，宛如縮地成寸般，無視兩者之間，差不多半條走廊，將近五米的距離。
噗嗤一聲，劍光閃逝。
劍刃貫穿那人胸口，余勢不決直抵刀鐔（護手），可見力度有多大。
從根本上說，世上并沒有太多殺人的劍術。如果說有，也只不過是不同的刺或劈而已。一個精通兵法的人殺死對手時，同一個婦女或孩童所用的姿勢不會有太大區別。
出招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完全不需要一大套煩瑣的招數。除了五種基本姿勢外，如果再加上煩瑣的招數，比如手向不同的角度彎曲、身體快速轉動、向前躍起等等，根本無助于殺死敵人這些都是無用的空架子。
凌易的劍術講究簡單、直接的心態和進攻方式，避免一切煩瑣的招數，只有這樣才有助于保持平和的心境。在敵人心神紊亂、緊張不安時，常會使出華而不實的動作，這時他的強大優勢就可以盡情發揮。簡單、直接、快速取勝，這是凌易的優勢所在。
這同樣也是他為了解決雙劍那華而不實又繁瑣的種種技巧的表象而想出的辦法。
簡而言之，就像是把一個功能繁多的系統通過一個小小的優化軟件減輕整體負擔，并且將各項功能的運行效率提升至最高。
那人瞪著雙眼，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呼喊出聲，可凌易卻不讓他得逞，一鼓作氣拔出劍——
鮮血陡然濺射而出。
“呃...”
所有話語，憤怒也好、怨恨也好、求救也好，盡皆化為一聲悶哼。
失去了劍刃的支撐，仿若抽干氣力般地緩緩倒了下去。
凌易收劍而立。眼神無半點波動。
老實說，他并不認識這個人，但奈何這人身份特殊，是zero麾下組織成員。才從zero眼皮底下逃出來....不，這么說不太恰當...應該說，為了長久發展而暫時性假死，讓zero不再注意到自己——一個已死之人自然不用放在心上。但要是暴露了，將會引來更嚴重的后果。
想想看，被認定是一把暗藏殺機的劍，原本將要刺向布里塔尼亞的心臟，但是在這過程中，凌易自己卻被針對了，那不是很劃不來嗎？
就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這個人必死不可。
不過這人死于利器之下，怎么看都覺得可疑。
萬一尸體被回收。檢查出死因，還是有可能會懷疑到凌易的頭上。
因此，凌易從腰間拿出一把備用的手槍，也不使用騎士不死于徒手的魔力浸染，簡單補上了幾槍，偽裝成死于槍殺。至于胸口那劍傷。由于是直接貫穿，傷口才半指長，不會那么輕易被發現。
等凌易趕到儲藏室。里面的人質全都不見了，只有寥寥幾具尸體躺在那。
看到這情況，他眉頭一皺。
果然來晚一步。zero的動作確實干凈利落，一邊與草壁中校交涉，一邊又派人營救人質。
如今人質全消失不見，即是意味著逃離賓館？不，如果是這樣的話，剛才就不會遇到恐怖組織的成員，全體撤退賓館才是上策。而那人會出現，肯定是因為zero的命令。那么會是什么樣的命令呢？換個角度去思考的話，應該是‘搜索’吧。
畢竟，凌易之前‘中’了gaess。告訴了zero假消息，信以為真的zero會派人偵查賓館內部的情況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人質盡管轉移，但是絕對還沒離開這棟建筑物。
想到這，凌易采取了最切合實際的手段。
“poriunlquaerere（自動索敵）。”
接到命令的水銀散開成數不盡的細小觸手，開始對樓層展開偵查。
水銀本身是不具備思考能力的魔術禮裝，僅是按照事先設定好的模式啟動，同樣其功能也是事先設定的一部分。偵查的原理在于熱感應，就像冷血動物的蛇一樣，游走于角落的邊縫，吐著信子感受著周遭變化。
像人類這種富有激情又生命力十足的生物，可以說是最顯眼的偵查目標。
如同蛛網般的發散方式，不斷滲透每一層的樓道、房間，幾乎不存在死角的可能性。因此，每當水銀傳遞來‘搜索無果’的消息之后，凌易就會乘坐電梯抵達下一層。
就這樣，過了不久。
理所當然的，找到了。
在食物處理室，換種說法就是廚房。
位置較為隱蔽，應該是有工作人員帶路，不然可不好找。
根據偵查結果，人質數目與之前并沒有改變，得到這一結論的凌易稍稍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那位皇女殿下不顧一切地找上zero，試圖以自己的方式說服她。
現在看來，天真歸天真，多多少少還是有那么點危機意識。
不過，人數雖然沒少，但是卻多出了兩個人。
貌似還有槍械在手....恐怖分子嗎？
“果然，安排了護衛。”
以zero的性格，這種程度的保障，凌易并不感到驚訝，相反要是zero不管這些人質死活，那才是最奇怪的。
“...看來是打算等待‘偵查’結果出來，再撤離賓館。該說什么好呢，意料之中的謹慎舉動，真是謝謝了。”
既然留給了自己這個機會，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能行？
凌易再次命令部分水銀回到上面的樓層，將一些尸體旁邊的槍支取下來，而他讓其余水銀悄然侵入房間，沿著角落爬上天花板。
一切準備就緒。
凌易屏住呼吸，啟動氣息遮斷技能。放輕腳步，來到廚房副門（一般來講這種大型廚房都有兩個入口）先用水銀無聲地撬開鎖，然后命令藏于廚房天花板的水銀——破壞燈源。
廚房內部，人質們盡皆沉默，頗為警惕地看著那兩個衣裝奇怪的男女。
他們已經知道這兩人是恐怖分子。
有些人心中惴惴不安。因此，他們之間彌漫開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氛。
就在這時，燈源忽然熄滅了。
廚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怎么回事。燈怎么滅了？”
“停電了嗎？”
“該死的，誰關的燈！”
眾人反應過來，頓時躁動了起來。
那兩名恐怖分子雖然也吃了一驚，但是仍保持鎮定，開口安撫眾人情緒。
“請冷靜下來，只是停電而已，再過一會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等等扇，你不覺得很不對勁嗎？”
另外一名女性同伴皺眉說道。
“我出去看看好了。”
名為扇的高大青年說道。
就在這時——
站在副門外的凌易睜開雙眼，冷冷命令：
開火！
驀然。激烈密集的槍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同時，廚房外面走廊的燈源也全部熄滅。
只見無數火星濺射而起，如同煙火般的流彈四處紛飛。
剛跨出一步的扇差點被打成馬蜂窩，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急忙退了回來，然后關緊廚房的大門。
這火力起碼有四五把自動步槍。
在這空間有限的走廊里。集中同一個方向開火的話，那是僅次于高爆手雷和重機槍的高殺傷性武器。
無掩體，無防爆盾。
毫不客氣的講。誰敢走出去，誰就會變成馬蜂窩。
“沒事吧扇！”
女性同伴迅速扶起扇。
“沒事井上，比起這個快聯絡zero和其他人。”
“我知道了....zero問你看清是誰了嗎？”
“不，對方火力太強，而且走廊的燈也突然斷電，沒看清楚。”
“....zero說馬上支援就好了，讓我們再堅持一會。”
“好吧，我盡力。”
扇咬了咬牙，將門打開一條縫隙，一股腦地向黑暗的走廊傾瀉著彈雨。試圖以火力阻止對方前進。
可惜，對方究竟有幾個人，甚至長什么樣他都不知道。
不過對方好像也躲進拐角。火力沒有一開始那么恐怖，似乎有目的性的試探他們的實力。
意識到這一點，扇的冷汗唰的一下冒出來了。
要是被對方知道自己這邊只有兩個人，總共只有兩把自動步槍，那說不定就采取強硬姿態，一鼓作氣拿下他們。
“井上，等會我們試著加強反擊。”
“...為什么？”
“必須要讓敵人有所顧及！”
“我知道了。”
井上拉動槍栓，嚴肅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通向廚房內部的副門悄然打開，一道如同幽靈般的身影無聲地穿過黑暗，似乎早就熟知內部結構，甚至包括桌子、鍋碗瓢盆，敲門地避開了這些容易制造出聲音的物品。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以不驚動其他人質為前提，盡可能放輕動作靠近。
這次他不會再犯低級錯誤。
之前那次功虧一簣的營救行動讓他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千萬不要給這個金絲雀般的皇女殿下任何發言機會，甚至不能讓她知曉發生了什么事。
凌易絲毫不顧及眼前之人的尊貴身份，先是輕輕一手刀放倒那名女性護衛，然后再把尤菲米婭擊暈。
還未明白過來，發生什么事的她眼前一黑，意識旋即陷入空白。
凌易先將尤菲米婭拖到旁邊，當然，他沒有什么特殊的心思，即便這位皇女殿下的身材的確好得不正常，光是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那柔嫩又富有彈性的肌膚觸感，淡淡的少女幽香更是令人難以把持，不過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些足以令某些男人失控的東西。
冷靜透徹的思維從未變化。
在拖到人質們難以覺察的角落之后，直接扛起就走。
要說為什么不是公主抱，這個問題恐怕得牽扯到效率。
簡單而言，如果是公主抱，萬一在路上遭遇襲擊，雙手空不出來，很難采取反擊。
然而，就算只有一只手，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劍術。
畢竟，他本來是玩雙刀流的。
即便現在是走在神秘側的道路上，但是過去學會的東西可不會遺忘。
命令水銀在前方探路，凌易抓緊每一分時間，也不乘坐電梯，直接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往下跳，論速度一點也不比電梯慢，更主要的是，走樓梯不大可能遭遇恐怖分子，即便遇到殘余的日本解放戰線成員.......
“什么？！快停下來！”
身穿舊日本軍服的幾名士兵正爬樓梯趕去上面的樓層，結果卻見一名陌生青年扛著理應昏迷的女性跑下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們都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凌易才懶得理會這群炮灰，騎士不死于徒手瞬間發動，魔力順著手臂灌入劍刃，原本銀白如霜的劍身登時布上一層熾白的色彩，如同電弧般的光芒不斷激發而出，通體散發著異樣的氣息。
迎面襲來的子彈全被裹著異樣魔力的劍刃盡皆斬碎！
造成這一結果的，絕大程度是因為那類似于魔力放出的現象，使得攻擊范圍一下子擴展許多，在這比走廊還狹窄的樓道中，子彈依舊大多是集中同一個方向，因此擋下來并不是不可能的。
“什么！？”
那些士兵震驚之下竟是忘了繼續開槍。
凌易絕不是輕易放過機會的人，抓住時機，從樓梯上跳下落在他們旁邊，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劍橫斬而出！
連墻壁也被波及到。
如同電鋸，卻又比電鋸強了幾十倍的破壞力。
在墻壁上拉出一條深深的劍痕...不...這任誰看也不認不出是刀劍類武器造成的結果。（想象不出來的童鞋，建議參考一下火影第多少集來著，佐助見到他哥時，使用千鳥差點把旅館給拆了的場景。）
塵石飛濺，熾白的劍光。
這是那些士兵臨終前見到的最后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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