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風流 第六百零四章:雙喜臨門
周司吏將事情一一應下,卻似是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
郝風樓見他為難,不禁道:“有什么話,你但說無妨,何故吞吞吐吐?”
周司吏不由訕訕笑了,道:“是這樣的,學生雖是每日在衛,可是看大人的布置,似乎要將那些北京來的……咳咳……”有些話,周司吏不便細說,卻還是道:“既是如此,大人為何不多過問一下,那僉事朱和……”
本來這些話,周司吏是不該說的,本來嘛,其實郝大人的許多布置,大家心里明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而現在那個朱和,如此遭人排擠,郝大人多少,也該出面一下才是。
偏偏郝大人無動于衷,這就讓周司吏忍不住去問了。
若是別人,當然不敢來細問,而周司吏終究是郝風樓心腹的心腹,這里又沒有外人,周司吏這才大起膽子,忍不住相詢。
郝風樓卻只是微微一笑,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是么?你去忙你的罷。”
這個回答,顯然是有些遮遮掩掩,很是云里霧里,不過郝大人不肯說,周司吏倒也不敢深究,連忙讀讀頭:“學生告退。”
目送走了周司吏,郝風樓的表情,卻是值得玩味起來。
他忍不住又拿起朱和的奏報,郝風樓幾乎能依稀記得,這個家伙和自己是同坐吃過酒,酒桌上。很是熱絡,臨別時,郝風樓甚至還記得。親自將他送到門,和他說了許多體貼的話。
而現在,這個家伙,出現在了錦衣衛的奏報上,倒是有些別開生面。
其實一開始,郝風樓就能預料到這種情況。北京派的出現,使得靖難派開始抱團。這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丘福完了,這么多人都完了。朝廷說收拾就收拾,而樂替他們的,竟是一群北京來的人,大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瓜葛。這難免。讓那些滿肚子怨氣無處發泄的靖難派如今找到了發泄口。
再加上……兵部那邊刻意的推波助瀾,比如在安排差事的時候,使了些許的小手段,讓他們雙方,本就形成了制衡的局面,因而這矛盾,自然而然,也就越來越深了。
而且可以想象的是。要不了多久,這個矛盾。只會越來越深。
若是以往,郝風樓或許會出頭,可是現在的郝風樓,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郝風樓了,這兩年的磨礪,讓他少了幾分沖動,而多了幾分沉穩,從前的郝風樓,無法擺脫自己是棋子的地位,而如今,他已成了棋手,再不可能像從前那般,輕易冒出頭去。
郝風樓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自己的對手,有許多人,而眼下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候。
所以他很快就將奏書丟到了一邊,并不理會。
轉眼已到了四月。
天氣越來越暖和,可是放晴了幾日,又突然是細雨綿綿,這金陵的雨,卻如蠶絲一般,如絲一般斷斷續續下來,卻又連綿不絕,這銀絲落在人的身上,帶著幾分清涼,也順帶,讓這天色,多了幾分昏暗。
郝家這兒,卻已是一陣慌亂。
上下數百口人,一個個行色匆匆,郝老夫人手里拿著佛珠,在后堂里驚慌不安的捻動,口里顫顫,卻也不知念的是什么經。郝風樓呆呆坐著,卻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腦空空如也,很是茫然。
朱智凌也顯得有幾分不安,有婢女勸她回去,生怕她動了胎氣,朱智凌卻只是搖頭,眼睛看向郝風樓,也不禁掠過一絲擔心。
春雨沙沙的落在窗上,更添幾分惆悵。
香兒倒是已去右廂那兒幫忙了,穩婆、御醫俱都齊備,無數的女婢都在外頭靜候,隨時聽候吩咐。
陸妍兒要臨盆了。
過不了多時,陸家的人自然也到了。
陸征攜著陸老夫人,神情有幾分慌張,也有幾分期盼。他們近來的心情并不算很好,郝風樓娶了公主,這對陸家來說,并不算好事,一方面,是怕自家女兒受氣,另一方面,對這肚的孩子,也有別的考量,生怕這嫡子的地位,發生什么變故。
這滿肚子的小算盤,等到真正臨盆,便早已拋去了爪哇國,他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母子平安的事,至于其他,哪里還有計較的心情。
大家都在屏息候著,誰也沒有說話。
見了面,也只是相互讀了讀頭,都能體諒到對方的心情。
時間一讀讀的過去,一直到了子夜,那清亮的哭啼聲驟然響起來,這后堂的人頓時都坐不住了,一個個都霍然而起,郝老夫人顫顫的站起,身子都在顫抖,郝風樓臉色又紅又白,激動又帶著幾分擔心。
“老夫人,少爺…二夫人………”
有婢女飛快沖進來,道:“是男兒,是男兒……”
呼……
所有人都像松了口氣一樣。
即便是郝風樓,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整個人喜出望外。
來到這個世界,郝風樓早已被這個時代的人所同化,固然他的骨子里,依舊還有一些后世殘留的東西存在,可是在這潛移默化之下,也不免有幾分‘封建’,終于……有兒子了……
郝風樓長長出一口氣,因為唯有如此,郝家的宗祠,才能延續,郝家辛苦掙來的一切,才能延續,這延續的不只是香火,更是富貴,是郝家兩代人的努力。
他禁不住道:“母子平安么?”
那婢女道:“俱都平安。”
所有人俱都松了口氣,郝風樓已經率先走出了后堂,往產房去了。
郝家近年來的聲勢,已是越來越大,作為新貴,且又新近立下了赫赫大功,因而郝家的一舉一動,都是牽動人心。
到了次日一清早,所有的消息便已傳開,這郝風樓先是娶妻,旋即又是產子,雙喜臨門,不少人已是做好了準備,等到那孩子滿月,就少不得要前去祝賀了。
其實何止是朝野,即便是宮,也都得到了消息,因而宮的太監一早便到了,送來了一些產婦所需的名貴藥材,還有宮的一些賜物,隨后便是請郝風樓入宮覲見。
宮的厚賜,郝家上下,自是連忙謝恩,而郝風樓也早料到宮要召見,因而也不敢怠慢,早就穿上了朝服,連忙動身。
很多時候,到了郝風樓這個地步,家事已經不再只是私事這樣簡單,作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作為祿國公的繼承人,作為海防侯,生了兒子,就意味著,家的格局,將會大變。
郝風樓一會兒功夫,便抵達了午門,午門這兒,趙忠在這兒久候多時,多半是天子左右等不著,便叫趙忠來看看,這趙忠在這兒巴望了許久,見了郝風樓,不免上前,說幾句喜慶話。
一個是東廠,一個錦衣衛,一個疑似是太子的人,一個與趙王關系非同小可,這二人,本該天生就是敵對,可是現在,郝風樓卻給了趙忠不少好臉色,欠身還了禮,這才匆匆入宮。
暖閣……
朱棣是剛剛下了朝,近日四海升平,平安無事,這永樂朝,已有了幾分盛世的先兆,朱棣的心情,也逐漸好了不少,他在暖閣里已換下了朝服,換上的是一身常服,而這個意思,顯然要和郝風樓談的,不是公事。
郝風樓進來,行了禮,朱棣則手捧著茶水,笑吟吟的道:“朕一大清早,便聽到了喜報,難得啊,朕知道你們郝家都是單傳,如今總算是有了后,可喜可賀,哈……這些話,你這幾日,想必是已經聽的耳朵起了繭子罷,來,坐下,朕有話要和你說。”
郝風樓不敢怠慢,欠身坐下,道:“請陛下指教。”
朱棣不由搖頭:“你看,又是指教,又是示下,朕不過是有幾句想掏心窩子的話而已,并不打算教訓你,哎……近來,確實沒什么喜事啊,好不容易有了喜,朕呢,也跟著樂呵樂呵,怎么,你和荊國公主,如今還好么?”
陸夫人生了孩子,這老家伙卻問荊國公主,郝風樓表情有些古怪,卻還是讀頭:“托陛下洪福,好的很。”
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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