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庶 六十五、教訓
直到如今,看到地上哭喊哀求孟婉,顧安年才真正切實體會到什么叫改變。
沉默良久,她冷然道:“孟姨太太,你憑何尋求母親庇佑呢?沒有合理解釋,母親是不會照拂你。”
“這……”孟婉眸子一閃,磕頭道:“婢妾愿意事事聽從夫人與小姐吩咐,還請……”
“算了吧,”顧安年淡淡打斷她,嘲諷道:“你這點小聰明還是別拿出來現了。我不管你處于何目說了這番話,即便你是真要為以后日子尋求庇佑,本小姐也不會留一個或許對本小姐心有怨恨人。被反咬一口滋味可不好受。”
說罷,不耐地擺了擺手,“哪來回哪去,以后別往我這院子里跑了,膈應。”
“小姐!”孟婉猶不死心地磕頭,賭咒發誓道:“婢妾對小姐從未心存恭敬以外心思,還望小姐明察!若婢妾有半句違心話,婢妾愿遭天打雷劈!”
額頭磕地板上,發出咚咚悶響,顧安年眼也不眨一下,只輕撫腰間絲絳。青蓮見她無動無衷,心中一寒。青蓮雖不待見孟婉,可畢竟是一同謀事,實不忍,便開口道:“小姐,我瞧著姨太太不像是說假……”
“真假無所謂,本小姐只是不待見這個人。”顧安年撇撇嘴角,對黃杏黃桃吩咐:“扶姨太太起身,別把頭磕破了,惹得下面人說我閑話。”
“是,小姐。”黃杏黃桃對視一眼,忙上前將孟婉扶起來。孟婉帶來小丫鬟早嚇得愣了神,訥訥不知反應。
“小姐!”孟婉淚流滿面,戚聲大喊,掙扎著又要跪下。清秀面容蒼白一片。失了血色櫻唇微微顫抖,一副我見猶憐模樣。
顧安年看得心煩,皺眉對青蓮厲聲道:“送姨太太回去!”拾起書不愿再看孟婉一眼。
青蓮戰戰兢兢應了,對黃興黃桃使了個眼色,上前從她們手里接過猶大喊大叫孟婉,親自送她回去碩鶴苑。
黃杏黃桃小心翼翼侍候顧安年不提。
青蓮扶著孟婉出了暖香苑,小丫鬟緊緊跟兩人身后。
青蓮對那小丫鬟道:“姨太太受了寒,你趕緊回去吩咐準備熱水。”
小丫鬟望向孟婉,孟婉點了點頭,她便立即步先走了。
又左右瞧了周圍無人。青蓮這才不動聲色壓低聲音道:“方才之事可是少爺吩咐?”
孟婉微不可查地頷首,同樣壓低聲音道:“少爺道這樣便能轉移夫人與七小姐注意力,以免日后她們懷疑到你身上來。”
聞言。青蓮微皺起眉,“可七小姐并不信你,這不是百忙了么?”
“不,不是白忙。”孟婉虛弱地搖頭,“日后你便明白了。”
“……”青蓮便不再多問。默默扶著孟婉往前走。
待青蓮送完孟婉回到暖香苑西廂房,顧安年已用午膳,見她回來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我知你心善,可日后這替人出頭事還是少做,若不是我清楚你心思。怕是要以為你和她暗地里有什么關聯。”
“奴婢知錯,謹遵小姐教誨!”青蓮心中閃過慌亂,忙跪地行禮。
“行了。你若真與她有什么關聯,又怎會傻到如此簡單便暴露,起來罷。”顧安年不意地擺手,挑著桌上喜歡菜色慢悠悠品嘗。
青蓮猶自驚慌,謝了恩。垂眉斂目起身安靜站到一旁。
那日后,孟婉不再日日往暖香苑西廂房跑。卻仍是隔三差五地來一趟,或送些親手做吃食,或只是請個安,一副不達目誓不罷休架勢。
顧安年看眼里,依舊不動聲色,只是也不若先前那般不留情面,也會不冷不熱地回應幾句,免得落了口實。
這般過了半月有余,眼瞧著春闈臨近,府中上下皆是期盼緊張不已,事事都將顧懷卿擺了第一位。太夫人將碩鶴苑上上下下都敲打一遍,要她們事事小心謹慎,甚至一日三餐都要過問,力求排除任何可能會影響他事。
而逸親王是主考官事,也已京中傳開了。
這日,宋璟與洛靖遠顧懷卿聚一起,談到春闈之事,顧懷卿道:“逸親王才學淵博,此次我們也算是有幸了。”這般說著,眉頭卻微微皺起。
見狀,頷首贊同洛靖遠詫異問:“瞧你這神色,可是有何擔心之處?”
顧懷卿點點頭,道:“前些日子,我聽父親道逸親王很是看重那庶女,還曾與那庶女單獨相處過。加之逸親王向圣上討了主考官之事甚是出人意料,是以,我便想著這之間是否與那庶女有關。”
宋璟不悅地皺起眉,冷然道:“皇叔雖風流了些,卻并非昏聵之人,懷卿此言差矣。”
顧懷卿自覺失言,立即對著宋璟拱手為禮,道:“殿下恕罪,懷卿并非懷疑王爺,只是擔心那庶女又使什么陰謀詭計。”
抿緊嘴角,宋璟眼含怒氣地擺了擺手,道:“懷卿擔憂之心本皇子知曉,你大可放心,皇叔定不會春闈之事上動手腳。”
“懷卿知罪。”不似往日兩人相處時那般隨意,顧懷卿面無表情躬身頷首。
洛靖遠見兩人之間氣氛僵硬,忙笑著緩和氣氛,道:“不提那些糟心事,今日你們我三人難得聚一起,何不痛飲一番?”
“靖遠說得對!”宋璟也知曉自己方才語氣重了,立馬緩和了神色,爽朗應和道。
顧懷卿淡淡頷首,三人便喚了小二拿酒上來,將方才事拋到腦后,暢飲起來。
說是暢飲,三人也沒敢喝太多,稍稍有些醉意后,便就沒再多喝。
和顧懷卿洛靖遠分手后,宋璟街上走了走吹了吹冷風,待酒醒得差不多了,他上了跟一旁馬車,吩咐車夫前往逸親王府。
他雖反駁了顧懷卿話,可后來仔細一想,卻也覺著顧懷卿所言并非沒有可能。皇叔性子他很清楚,雖說不昏聵,卻太過肆意妄為,是以攪亂春闈這等事,他是做得出來。
馬車很便趕到了逸親王府,宋璟下了馬車,望著眼前氣勢磅礴王府大門,心中有些說不清滋味。
他并非第一次來逸親王府,可每次來到這比之所有皇子居所,還要華貴宏偉不知多少倍府宅,他就無法抑制心中淺淺酸澀和嫉妒。他始終不明白,為何父皇眼中,所有親生兒子竟還比不上一個弟弟。
守門前石獅旁守衛早已識得宋璟身份,不必宋璟開口,便就立即進去通報了。很,守衛出了來,拱手行禮道:“卑職見過三皇子殿下,王爺此刻正書房見客,道三皇子若是不介意,可直接到書房去。”
“嗯。”收斂心緒,宋璟淡淡頷首,領著侍從上了門前高高臺階。
對于逸親王府,宋璟十分熟悉,不必下人帶路,便尋到了書房門外。守書房外侍衛見了他立即行禮,他道了聲免禮,那侍衛起身朝里通報道:“啟稟王爺,三皇子殿下求見。”
“進來罷。”里面傳出低沉悅耳,帶著淡淡喜悅之氣聲音,不似以往那般慵懶。
宋璟對那侍衛點了點頭,吩咐身后侍從等門外,隨后獨自一人進了書房內。
書房內,宋祁正與陸方伯齊勻柯探討方才比試,見宋璟進來,淡淡笑道:“璟兒今日倒是來得巧,正趕上本王招待客人。”
抬了抬手,示意宋璟左側椅子坐下。
看到陸方伯兩人,宋璟驚訝不已。又見宋祁與陸方伯齊勻柯皆穿著練武時用勁裝,心下頓時了然。他斂下眼中神色,拱了拱手道:“謝皇叔。”走到左側第一個位置坐下。
陸方伯兩人忙起身行禮:“見過三皇子殿下。”
“不必多禮。”宋璟虛抬了下手,謙和笑道:“自永濟侯太夫人大壽后,本皇子便一直想結交兩位,只是一直尋不到機會,今日得見兩位,也是本皇子榮幸。”
“殿下過獎了。”陸方伯與齊勻柯抱拳道。
“兩位……”宋璟剛開口,宋祁卻截過他話頭,道:“這倒不是過獎,璟兒是該好好與方伯勻柯討教討教武藝了,整日想著那些糟心事,所學本領也不知還記得多少。”
心中一緊,宋璟斂下眼簾,一副受教模樣,輕聲道:“皇叔教訓是。”
陸方伯與齊勻柯面面相覷,皆覺得尷尬。
“今日既然碰上了,便就練練手吧,璟兒,去換身衣服。”宋祁不容拒絕地道。
宋璟來之前喝了酒,雖醒了一些,可如今也有些暈乎乎,聽到要比試,頓時有些遲疑,卻還是頷首道:“是,皇叔。”
宋璟下去換衣服,陸方伯和齊勻柯仍是云里霧里,心里有些忐忑。宋祁見狀淡淡笑道:“無妨,你們管施展身手便是。”頓了頓又加了句,“嗯……打狠了我負責便是。”
“……”陸方伯和齊勻柯一時無語了。他們本以為宋祁是有心指導三皇子,如今看來,怎么有種只是單純想教訓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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