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庶 五十五、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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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昨夜無人在旁,顧安年便借機多畫了幾張圖紙,待到睡時,已是將近四更天。許是累極,幾乎是一沾著枕頭,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安年,只有你是我心中最愛。”
誰的聲音這般溫柔多情?
“小姐饒命啊——!青葉是冤枉的啊,小姐——!”
誰的叫喊如此凄厲尖銳?
“陛下!顧側妃罔顧人命,心思毒辣,日后必當禍亂后/宮,臣請奏賜死顧側妃!”
又是誰的語調那般冷若冰霜?
顧安年知道自己陷在了夢境里,前世的一切走馬燈一樣在腦中旋轉,晃動在眼前的,是一張張扭曲的面孔,響起在耳邊的,是一句句尖銳的話語。她捂住耳朵不停地奔跑,卻怎么也逃不開躲不掉……
“你要記住,顧安錦是你的敵人,她好你就不能好,只有她不好,你才能好!”
“顧安年!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你以為你有多聰明,到頭來還不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真真可笑的唯有你一人!”
“傳陛下旨意,顧側妃背德棄信,心思歹毒,罪該至死,特賜三尺白綾,以儆效尤!”
“年妹妹——!”
最后,是那一聲悲涼的叫喊,以及,淅瀝的雨聲。
顧安年驀地從夢中驚醒,她抓緊前襟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被丟到河岸上的魚。夢中的叫喊還在腦海回蕩,夢中的恐懼感還縈繞在心田,顧安年仰起頭長吸口氣,然后顫抖著吐出,反復幾次后,狂跳的心臟才總算稍稍安穩下來。
即便不照鏡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苦笑一聲,她費力地抬手拭去額上的汗水,手背卻無意間觸到了濕冷黏膩的臉頰,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好笑。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門外響起青蓮的聲音:“小姐,該起了,還要去給太夫人與夫人請安呢。”
收斂起心底的思緒,顧安年揚聲對外道:“進來罷。”昨夜睡前她已將門的反鎖打開。
外面輕聲應了,而后是推門聲。
青蓮輕步走進里間,先是將端著的銅盆在一邊盆架上放了,而后走至床前盈盈福身,道:“奴婢伺候小姐起身。”跟在她身后的黃桃黃杏亦放下手中東西行禮。
“嗯。”顧安年微微頷首,撐起身子要起身,卻不料忽地一陣頭暈目眩,一個不穩,便又重重跌回了床上。
“小姐!”青蓮驚呼一聲,立即上前扶起她,此刻才發現她臉色蒼白滿頭虛汗,不由焦急問道:“小姐可是身子不適?”
“頭暈……”顧安年勉強吐出兩個字,只覺全身無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腦海里有什么不停嗡嗡地叫著,身上著火一樣難受。
青蓮聞言心頭一跳,抬頭撫上顧安年的額頭,只覺觸手一片火熱,竟是發熱了!她當即對一旁的黃桃黃杏喊道:“快去喚大夫!小姐病了!”
黃桃黃杏一驚,慌忙奔了出去請大夫。
一陣兵荒馬亂,后面發生了何事顧安年并不清楚,因為頭暈目眩的感覺很快便讓她昏睡了過去。
顧安年這一病,全府上下都知曉了七小姐昨日鬧脾氣,將自己鎖在房里的事。
當日晨間問安,項氏向太夫人求情,請求太夫人免了顧安年這幾日的請安。太夫人亦聽聞了顧安年病倒一事,此時她滿臉不悅,口中不滿地哼了聲,往旁斜靠到幾上,冷然道:“都是你這些日子給慣的!這脾氣愈發大了!”
“媳婦知錯。”項氏唯唯諾諾地應了,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她不信太夫人會不知曉年姐兒昨日是為何鬧脾氣。
“多大點事兒,竟鬧的全府皆知,傳出去外人會如何說道府上的姐兒?她這是要累的府中的姐兒們都不得好!”太夫人冷哼一聲,所有人垂著頭噤如寒蟬。
“母親息怒,媳婦以后定會好好管教年姐兒。”項氏低聲下氣。
“祖母,年妹妹尚且年幼,是以還是孩子脾性……”顧安錦上前一步求情。
太夫人又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端起茶輕啜一口,道:“年幼又如何?當教訓的還是要教訓!此次不能就這般了了,念在年姐兒病著,老婆子我也不罰重的,既然年姐兒喜歡鎖在房里,便就讓她在屋里呆半月!”
這便是要罰顧安年禁足半月了。
項氏垂頭應了。顧安錦猶豫一番,終也閉了嘴。
從延秋苑出來,項氏即刻趕去看望顧安年,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
看過大夫,緩過一陣,顧安年已覺得沒那么難受。從昏睡中轉醒,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倚坐在床頭,正拿著帕子替她擦拭額上虛汗的項氏,青蓮倒是不見了身影。心中一驚,她趕緊收斂眼中情緒。
眼中假意閃過驚喜,顧安年掙扎著起身,艱澀喚道:“母親……”話出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竟變得如此嘶啞。
“病了就好生躺著罷。”項氏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扶著她躺回床上。
顧安年點頭,垂下的眼簾中閃過感激。項氏自然看到了她這反應,微勾了嘴角,憐愛嘆道:“母親知你心中氣憤,然也不能與自己過不去,如今你病了,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說,還徒惹你祖母不悅,又是何苦。”
“祖母……生氣了?”顧安年微微一驚,抬頭不相信地問。
項氏幽幽一嘆,側過身將帕子交給身后的李嬤嬤,并不回話。見狀,李嬤嬤亦嘆了口氣,道:“七小姐有所不知,今日夫人向太夫人求情免了您的請安,太夫人生了好大的氣,還……”說著猶豫地望了項氏一眼,項氏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顧安年卻猛地坐起身,急切追問道:“還怎么了?祖母說了什么?”
項氏扯出抹無奈的笑,再次扶著顧安年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勸慰道:“年姐兒莫擔心,你祖母并未說什么,只是讓你這半月好好在屋里養身子。”
顧安年驚訝地瞪大眼,大大的眼睛里漸漸盈滿淚水,她咬緊下唇,不忿道:“祖母為何罰我禁足!她難道不知道是卿哥哥動手在先嗎?!”
“年姐兒……”項氏臉露哀愁,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祖母怎能如此偏心!”顧安年嘶啞著嗓子大吼,項氏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擔憂勸道:“年姐兒,這話可說不得!”
顧安年眼中閃著不甘,卻也沒再大喊大叫。項氏見她安靜下來,遂好言勸道:“年姐兒乖,你祖母是……是……為了侯府的臉面罷了。”
顧安年聞言卻只是偏過頭,項氏見她如此,知她聽不進去,便也沒再多勸,只道:“無論如何,母親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這半月,你便安心養病吧,母親會常來看你的。”而后與李嬤嬤交換一個眼神,站起身來。
“七小姐,您安心養病,身子好了,才有本錢對付那些讓你難受的人吶。”李嬤嬤語重心長說了句,這會顧安年毫不遲疑地點了頭。見此情景,項氏眼中閃過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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