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 第四百二十三章 北寧(十)
巴拉那河在高郭鄉的上游這段,還是相對比較溫順的,不似下游那般袞袞洪濤。唯一的缺,大概就是河道內雜物縱橫、泥沙淤積,使得通航條件不是那么好罷了。
在這么一個偏僻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給你開什么挖泥船過來清淤,至少在一段不短的時期內,大伙仍然只能在冬季枯水季節時,人工手動挖河。毫無疑問,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而且以高郭鄉這邊相對稀少的人口,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完成這么一項艱巨的工程呢。不過,古話有志者事竟成,沿河的東岸居民們在干部們的帶領下,幾乎每年冬春季節都會上河,挑出來的河底淤泥幾乎可以堆成一座山(基本都拉去肥田了),至少稍稍改善了一下東岸這側河道寬度和深度。
因此,當徐宇等人抵達河岸邊時,看到的便是眾人在熱火朝天地改建河港碼頭。以前這里只能走一些烏篷船、搖櫓船、撐船,72噸級火輪必須非常心行駛才不會擱淺(且中間還有瀑布、淺灘阻隔,必須分段航行,來回裝卸貨物非常麻煩),因此一般來從南勝港往這邊,如非必要的話,都是靠上述船來回運輸物資的。
你也別看這些的木頭船,數量多到一定程度的話,運輸量也是相當不的,而且成本比陸地馬車交通便宜許多,尤其是在這會道路還沒影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了。因此,高郭鄉這邊在稍稍有了些余力后,就打算將原來的簡易河港碼頭擴大一番,使得更多的船只能夠停靠過來,加快吞吐貨物的效率,如今這個建設工地就是了。
“這個碼頭即便修建起來,還是只能運運糧食、機械、日用品等緊要物資,至于其他的物資比如建筑材料,就只能就地想辦法了。”北寧地區行署專員徐宇在郁郁蔥蔥的河岸邊轉悠了好一會后,才嘆著氣道:“陸,你看,這個磚瓦輪窯、水泥窯、石灰窯有沒有必要建?”
“徐專員,這建當然是要建的,不然光靠從南邊的伊瓜蘇縣轉運,要到猴年馬月啊。而且,南邊怕是也沒那么多的船只運力給咱們運吧?”昨天才匆匆被徐宇召過來的原靜塞縣縣長陸峰回答道:“只不過,建這些窯,建筑材料公司是繞不過去的,目前也只有他們有那個實力建,我們自個要上馬項目的話,不技術人才的匱乏,單這資金、物資方面,也頗有不足啊,困難很大的。”
陸峰的這個倒是實情,作為東岸國內建筑行業的超級托拉斯企業、同時也是東岸國內盈利能力最強的企業之一,東岸建筑材料公司在全國很多縣鄉都設有分公司,生產包括制式木料、磚、瓦、水泥、石灰、石子、黃砂、大理石等在內的諸多建筑材料,財雄勢大、員工眾多,技術上比起那些私人土窯要先進許多。而考慮到建筑材料又從來都是各地政府最最盼望得到的物資之一,因此這家企業在東岸國內就別提有多吃香了,幾乎每個尚未被其開設分公司的縣份都在力邀其進入,特別是那些交通不便的內陸地區。
北寧地區目前只有北寧縣有一家正在運營的分公司,另外容城縣有一家在籌建的分公司,除此之外便沒有第三家了,這無疑是非常不足的,蓋因如今無論是住宅、倉庫、兵營、水庫、溝渠、河堤、谷倉還是別的什么設施,都急需此類物資的供應。
東邊相對發達的地區都這樣了,西面這稀稀拉拉的幾個定居,按照一般情況來肯定是沒戲的。不過,誰讓地區行署專員徐某人在中央有關系呢,正所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徐宇既然當了北寧地區專員,那么自然也是要為地區整體發展考慮的,因此上中央找關系、走后門跑一些項目也就很自然了。而出于平衡地區發展的考慮,徐宇還是打算將爭取來的本地區第三家建筑材料分公司落戶在西面,以加速這里的發展。畢竟,這里的交通要比東面方便一些,雖然這里無論是土壤、環境還是其他什么都遠遜北寧縣一帶。
不過,東岸建筑材料公司雖然看在徐宇的老臉上同意在高郭鄉這一片設立一家分公司,但他們也提了一個條件,即他們資金暫時有些不足(連續多年被財政部抽血,以至于都無錢更新技術和設備,再加上四處擴張,資金鏈頗有些緊繃……),希望北寧的地方政府也參與進來,雙方共同出資、分占股份,以減緩東建公司的資金壓力。
老實,人家的這個要求其實挺合乎情理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和地方合作。不過,考慮到北寧地區令人尷尬的財政狀況,這就頗有些關礙了。要知道,現在東岸地方政府的財政,穿了那都是“土地財政”,即地方政府的主要財政收入來源于賣地收入,一畝地十元(以前是七元),賣一萬畝就是十萬元。聽起來是不少,可問題是地方政府的支出也大啊,這一倒有類似后世的天朝,地方上的公路、碼頭、倉庫、上下水設施、民兵訓練、醫療服務等一攬子事情,都需要和中央分擔出資。比如一個河港碼頭,一般是中央撥錢、國營內河運輸公司出錢、地方政府也要出錢,一堆項目下來這開支可就非常龐大了。
可以,東岸地方政府的財政是相當之不充裕的。就拿北寧地區來,若以東岸現有的財政收入分類識別的話,他們的主要財政收入來源于非租稅收入,穿了就是土地出讓金、罰款、規費、公產出租等等,其中大頭是土地出讓金(在最新稅改中,中央與地方三七分賬,且這個金額取決于政務院每年批下來的公地指標,不按指標私自賣地緩解財政困難的,已經被一擼到底回家種地了),但這部分收入也是有用處的,每年都極為緊張,以至于地區行署的很多衙門目前都得不到足夠的撥款,只能靠罰款和規費收入(比如訴訟費、執行費、抄錄費、管理費、登記費、檢驗費、證明費、注冊費等等)維持運轉,也是苦逼得很。
這樣一情況就很明了了,北寧地區的財政本就不寬裕,收上來的每一分錢都早就被瓜分完畢、都有了去處,現在要他們一下子拿出至少以萬為單位的現錢,你別看他們每年賣地也能收入二十多萬元,但一時半會還真有些困難呢。所以徐宇現在頗有些躊躇,思索著該挪用哪筆錢為好,最好是不要產生太大的阻力,想來想去最后還是覺得各項開支都壓縮一,大家都稍微忍耐一下,把這筆錢湊出來。
或許有人會問,既然地方上如此困難,像這類工業投資,請求中央出血行不行?答案自然也是不行的,你以為中央的油是那么好揩的么?依照東岸政府每年收入的每分錢都要花光的尿性,你覺得爭搶預算的難度很么?雖然你可能只需要幾萬元的撥款,但牽涉到的程序問題可沒那么簡單。
而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如今東岸政府的財政收入。在上個財年(16691670),華夏東岸共和國財政總收入(租稅收入非租稅收入)為萬元,其中由于取消了動產稅、降低了不動產稅的稅率以及賣地收入的日益增長,東岸政府的非租稅收入再度超過了租稅收入,占比達52.2,為547.92萬元,其中國企上繳的利潤、土地出讓金是大頭,其他的諸如特許牌照、農牧場出租等收入比起來都只能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不過雖然這個財年非租稅收入再度“狂野飆漲”,但其實增長潛力也就那樣,不如租稅收入。其原因嘛也很簡單,因為隨著東岸國內經濟的發展,如今很多國營企業的利潤率也開始下滑了,甚至在某些行業內,就連利潤總額的絕對值都下降了。再加上中央過去多年內對這些企業抽血過于厲害,同時讓其承擔了很多不掙錢、非必要的科研任務,因此上頭也打算讓其“休養生息”幾年,故降低了很多企業上繳的利潤比例,讓其能喘一口氣,當然該交的稅還是要老老實實交的,這沒得商量。
而在總額為477.9萬元的租稅收入中,總金額最高的仍然是不動產稅,為180.5萬元;其次是近年來異軍突起的消費稅,為101.2萬元;剩下的都不足百萬,分別是關稅86.3萬元、個人所得稅67.9萬元(最新稅改中增加了繳稅的免除額規定)、分屬中央的營業稅39萬元(在最新的第三次稅改中,營業稅開始分國稅和地稅兩種,其中國稅部分企業法人稅率為3.6、個人為2.8)、印花稅.7萬元(此項稅種能收這么多完全是意外之喜,且后期增長潛力不)、契稅3萬元。
另有一要明的是,個人所得稅67.9萬元其實是包含了個人所得稅、田稅兩個稅種相加的總額,且其中相當部分不是現金,而是糧食折價后的數字統計。也就是,在取消了動產稅之后,如今的華夏東岸共和國中央國稅仍然是八大稅種,即不動產稅、消費稅、個人所得稅、田稅、關稅、營業稅、印花稅和契稅,全年共收了四五百萬元的樣子,平均一個國民不到兩元錢,也算是不錯了。
租稅收入、非租稅收入加起來一千萬元出頭(這是沒考慮到稅款有拖欠征收不上來的理想情況),看起來是不少,有法國年財政收入的四分之一了,但用錢的地方實在太多,光每年還國債本息就要數十萬元了,更別提還有錢窟窿一般的軍事、教育、科研、醫療、衛生、基建投入,很多年份用到最后都超支,不得不發行一筆債券堵窟窿,由此也可見到東岸政府用錢的厲害。
因此,北寧地區向中央伸手要錢,且數目并不算多大,按理來不是不可以,問題還是合乎不合乎規矩。要知道,全國幾乎每個地區行署、每個縣都缺錢,如果大家都在預算外向中央要錢,那制定預算還有什么意思?干脆都亂來得了!所以,即便中央政策和資金上對諸如北寧之類的落后地區有傾斜,但一切還是得按照規矩來,你想要超常規、跨越式發展,可以!中央并不干涉,但也不會額外投入什么,一切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也正因為非常清楚體制內的這套原則,因此徐宇在聽了陸峰的話良久之后,才長嘆一聲,道:“看來是要想辦法從別處弄錢了。這樣吧,昌順、北寧二縣城區的上下水設施改造項目不是剛被衛生部批準么?就從這里想辦法吧!呵呵,陸,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衛生部撥下來的資金那是戴了帽子的專項資金,我老徐也是懂規矩的,不會伸手亂動。我的是咱們地區行署配套的資金,這部分錢就先不要投入到這上面了,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還可以吧。”陸峰有些含煳地回答道。
“呵呵,看你子個慫樣。”徐宇哈哈一笑,道:“沒事,這事情我還罩得住。我明天就讓人把錢轉到巴西農村金融合作社的專用賬戶里,然后聯絡東建公司,巴拉那河流域,也是該好好拾掇一下了。”
“還有,這次你不知道走了哪尊大神的門路,居然調離了老夫的北寧,去遠東任職,讓我很是難受啊。”徐宇一邊用他粗大的“鐵砂掌”狠狠拍著陸峰的肩膀,一邊“惡狠狠”地道:“不過你子一直待在這邊確實也沒什么意思,遠遠跳出這個圈子,去到遠東當官,倒也是正途。看在你以往工作還算賣力的份上,老夫就不和你計較了,速度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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