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色大宋 第369章:卓雅回去了
徐子楨有點不敢相信,半個月過去了,他曾想過或許下山后碰到的第一個人是大野,也或者是柳風隨,甚至會是寇巧衣和蘇三,但他絕沒想過居然是卓雅。
從認識卓雅起到現在他們之間曾發生過誤會,從蘭州到興慶,再從興慶到汴京,這一路上卓雅都沒給徐子楨太多好臉色,雖然徐子楨也曾戲說卓雅是不是真喜歡上了他,但他還是覺得卓雅跟著他不過是因為心里的氣還沒順而已,哪天氣順了也就丟下他回吐蕃去了。
卓雅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靜了情緒,對那兩個騎士低聲囑咐了幾句什么,其中一人飛身上馬疾弛而去。
“你的傷怎么樣了?”卓雅看著徐子楨,聲音又回復到了以往的那種冷靜與淡然。
徐子楨還有點沒回過神,怔怔地道:“好像……差不多了吧,不過你給我的藥都吃沒了。”
卓雅哦了一聲就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剩下那騎士不聲不響地走到了一邊,寶兒看了看徐子楨又看了看卓雅,也偷偷地走開了,河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徐子楨心里有諸多奇怪,卻不知怎么開口相問,卓雅則低著頭一動不動,空氣也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接著一聲驚喜交加的大呼傳來:“大哥!”
徐子楨一抬頭就見剛才那個離開的騎士又回來了,身后是柳風隨那張布滿喜色的臉,他也忍不住笑了,張開雙臂等著。
柳風隨不等馬停穩就飛身躍下馬來,沖過來給了徐子楨一個大大的擁抱,語帶哽咽地叫道:“大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徐子楨笑道:“我這么帥怎么可能死這么早?就算死也只可能是帥死的。”
柳風隨和他相擁大笑,卓雅雖在一旁低著頭,但嘴角也忍不住動了動——這人還是這么不要臉。
徐子楨笑了一會忽然想起個事來,伸手對寶兒招了招:“寶兒來,見過你二叔。”
寶兒走了過來,對著柳風隨跪下磕了個頭,恭敬地叫道:“二叔!”
柳風隨趕緊扶起,疑惑地問徐子楨:“大哥,這孩子是……?”
徐子楨的眼神黯了下來,低聲將張暮為救他而身死一事說了一遍,柳風隨聽得眼睛都紅了,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摟著寶兒道:“好孩子,你放心,以后二叔把一身本事都教給你,你一定會跟你爹一樣是條好漢子!”
寶兒強忍著不讓眼眶里的淚掉下,重重地點頭:“是,多謝二叔!”
徐子楨為了緩和氣氛,拍了拍他的腦袋,指向卓雅:“還有……”
沒等他說完,寶兒已走了過去,對著卓雅也認真行禮,叫道:“寶兒見過嬸嬸。”
卓雅在一旁也為張暮的死揪起了心,可寶兒的這聲稱呼卻一下子打亂了她的方寸,本來淡定從容的俏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徐子楨愕然片刻哈哈大笑,卓雅又羞又惱地瞪了一眼徐子楨,這一瞬間風情萬種,徐子楨的笑聲戛然而止,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寶兒茫然地看了看兩人,發現自己似乎叫錯了,但又不知該怎么補救。
卓雅摸著寶兒的腦袋柔聲道:“我與這淫賊沒一點關系,你叫我姐姐便好。”
徐子楨不樂意道:“哎,你怎么還這么叫我?你要跟我沒關系怎么還……”
他話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了不妥,趕緊收住,卓雅的臉色果然微微變了一下,神色又恢復了清冷模樣:“我在此處并非是為了尋你,而是恰好與我的族人相約在此地而已,你莫要自作多情。”
徐子楨自覺失言,尷尬地道:“你知道我……我不是那意思。”
卓雅站起身來,冷冷地道:“你是不是那意思與我無關,我今日便要回去了,從此以后想來再無相見之日。”
徐子楨一驚:“回去?回哪兒去?”
卓雅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回拉薩。”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又說道,“我說過必會殺你,可我已試過多次,殺不了你,如今你又貴為大夏駙馬,莫說殺你,連傷你都不可能。”
徐子楨愕然看著她,似乎從她這句話里聽出了一絲別的什么意思,比如——吃醋?
他悚然一驚,卓雅吃醋?難道她喜歡上了自己?這……這怎么可能?但是從剛才見她的第一眼時,她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憑他泡妞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分明是喜歡自己甚至在乎自己的表現。
卓雅說完便翩翩上馬,遲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幾個竹筒與小瓷瓶來,淡淡地道:“你這人愛逞能,這些藥留給你,以備將來不時之需。”說完丟了過來。
徐子楨一把接住,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見卓雅腳下一夾馬腹,已揚長而去,竟是沒有再回一次頭。
那兩個騎士互望一眼,其中一個立刻縱馬趕去,另一個則頓了頓,低聲對徐子楨道:“徐公子,大公主已在這一帶尋你尋了半月,她嘴上不說,但心里……只望徐公子日后能來一趟拉薩,莫讓我家大公主白白費這么多心神。”
他說完拱了拱手,翻身上馬追趕卓雅而去。
徐子楨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望著卓雅漸漸消失的背影,心里忽然莫名地感到一陣空虛失落,以前那些日子里他似乎從沒將卓雅擺在一個自己正視的位置,哪怕連想都沒好好想過,盡管卓雅長得絲毫不遜色于他認識的每一個女子。
可是他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那天在張暮家中自己重傷甫醒的前一刻,自己似乎在做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有他喜歡的和喜歡他的那些女子,其中好像就有卓雅。
柳風隨的聲音忽然將他從呆滯中驚醒:“大哥,我們都能看得出卓雅姑娘對你情深一片,你可莫要辜負她的情意,小弟覺得你還是趕緊追上去,或許她肯為你留下。”
寶兒居然也認真地點頭道:“叔,我覺得這位嬸嬸對你很那個,要不然也不會剛見你就哭的,你還是快去追吧。”
徐子楨默然半晌,忽然用力甩了甩頭,笑道:“追個屁,眼下那么多事要去做,哪有功夫去玩什么兒女情長,走,先去大名府再說……對了二弟,七爺回汴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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