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本紀 第六百二十六章 自由
梨花用真氣將昭明體內探查一番，頓時大吃一驚，除了暫時性的乏力，所有的傷勢全都好了，包括靈魂上的創傷。
整個過程，并沒有看到對方如何救治，僅僅是將不死果拍在了昭明額頭上而已。
若換做是自己，誠然可以用不死果幫昭明治療，但絕不會低于一個月時間。如今對方不過舉手之勞一般就將昭明傷勢只好，這絕不僅僅只是打架厲害了。
“不用驚訝！”黑色斗篷之人似乎看出了梨花心中所想，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其實治療和戰斗在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都是將世間的能量或者某些東西加以利用而已。”
“只是尋常的修士都側重于戰斗，而忽視了治療。實際上當你對力量的了解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隨意凝聚的力量都可以有先天靈藥的效果。”
“就好像開天辟地時的盤古一般，他無需任何藥物，隨意出手便可抵得上九轉金丹的效果了。”
梨花微微愕然，她倒是從沒想過這些，可對方說的不無道理。
開天辟地時的盤古出手便是連九轉金丹都不如，畢竟九轉金丹只能治療未死之人，而盤古則是將曾經死掉的人全都重生到了這個世界上。
“把他還給我！”
此刻昭明恢復了些許力氣，沉聲喊道，聲音低沉，仿若嘶吼。
他不止一次從幻象中看到過對方，雖然還不曾知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么，更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什么情況，可直覺告訴他，自己本不是現在這個模樣，成為吞火妖。乃至后來發生的很多事情都與對方曾經在火世界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不無關系。
那感覺，自己好像成了一個豢養的家畜，一切為他人掌握。
他已經是這樣了，不想讓那個可以稱之為自己孩子的生命重蹈覆轍。
有些東西在擁有時，也許會覺得是累贅，可直到失去。哪怕前一刻自己都是那樣的厭惡，失去的瞬間也會突然覺得不舍，甚至難受。
黑色斗篷之人卻是搖了搖頭：“以我的實力，我可以無需經過你同意就能強取，但我還是想征求了你的意見。是你自己先答應了，我才動手的。”
“決定過的事情，就必須承擔起那個決定帶來的結果，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
“還給我！”
昭明不管不顧，又是大聲吼道。想要動手，卻是感覺渾身用不上力氣。
“你的經脈真氣已經被我暫時制住，不用妄想著動手了。”
黑色斗篷之人笑了笑，再接著說道：“盡管已經成為了一個的存在，可除了打架，性格依然還是有些優柔寡斷啊！”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讓昭明和梨花都是聽不明白。
黑色斗篷之人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轉而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巨龍。
雖已越過龍門。化身巨龍，可這巨龍還是保持了錦鯉的心態。一見這決定了他一生的人看過來，急忙俯首，低下了頭顱。
“果然，失去了精神，只是空有軀殼！”黑色斗篷之人嘆息一聲，再接著說道：“如今你已經是龍了。就還是要記住一點，龍是驕傲的，可以與人合作，但絕不會輕易向任何人低頭……哎，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
這條錦鯉化作的巨龍眼中迷惘，聽不明白一般，讓黑色斗篷之人也放棄了教育，轉而說道：“龍族現在不適宜出去，所以你們暫時留在這島上。”
“我會在這里布置禁制，沒有人可以找到這里。等到有一天禁制消失，就是你們離開的時候了。”
說話間，不見其有何動作，只見無數能量在四面八方涌現，凝結成網一般，頃刻間就將整個島嶼包裹起來。
不過須臾時間，異象消失，一切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但昭明和梨花知道，這個地方，恐怕就連仙王也無法進來，甚至都探查不到了。
做完這一切，黑色斗篷之人想了想，再對著那巨龍說道：“龍是驕傲的，你們還缺少那樣的氣魄。從今天開始，你們便以敖為姓吧。”
巨龍點頭，俯下身子，極為恭敬。心性不是輕易可以改變，哪怕黑色斗篷之人一再提醒他，龍是驕傲的，可他還是無法感觸，依然謙卑。
手一翻，將那團火焰一般的靈氣收走，讓昭明心中一緊，感覺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般。
黑色斗篷之人似乎想要寬慰一般的說道：“你不用擔心，當他真正成為一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會是相對自由的。”
“為什么是相對自由，你還要用他做什么？”昭明急聲問道。
黑色斗篷之人搖了搖頭：“不是我要用他做什么，只是因為自由本就是相對的。”
看了看天空，好一會才頗為感慨的說道：“說到底，放眼整個世界，又有誰是絕對自由的？何謂自由？沒有任何約束，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可使命、責任、答應過別人的諾言……甚至是為了活下去的、為了強大的信念……所有人都背負著這些，去做著或多或少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而那些或多或少的事情，也許就能成為我們定義一個人自由的程度。”
“就好像你一樣，便是仙王出手，如今也不一定能奈何你，假以時日等你晉級仙王，洪荒大勢必然會因為你而改變。可捫心自問，就算真當了那一天，你就能自由嗎？”
不能……昭明很肯定的在心中給出了答案。
他心中不止一次想過若可以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是多愜意的事情，可很多事情由不得他自己決定。
他要幫帝俊、幫天際嶺、幫妖族，也是要幫他自己。
心愿、仇恨乃至責任，太多無形的東西壓在肩膀上，都讓他不能抽身。
他不是自由的，哪怕沒有任何人要來約束他，他也不是自由的。
“這個生命應該會你相對更自由！”黑色斗篷之人淡淡一笑：“此處事情已經結束，我便送兩位離開了。”
說話間，又拿起了那根魚竿，揮舞了一下再對昭明問道：“太一，你看我這魚竿用來釣鰲魚可好？”
昭明一愣，不解其故，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見對方手一揮，周圍的一切仿若山河倒移，急速消失。
等到回復正常的時候，黑色斗篷之人、小島、大湖，乃至那條巨龍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的身體也已經恢復正常。
掃視周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到了何處，見得前方似乎有陸地在，忙急速沖了過去，愕然發現，這陸地，居然是青火島。
對方隨意一揮手，居然將自己和梨花送到了洪荒大陸不遠處。
“那人究竟是誰？你認識嗎？”此時追過來的梨花開口問道。
雖然不敢確定，但看昭明與對方所說的話似乎并非第一次見面了。
他是誰……可就連昭明自己也不知道，又如何回答。
滴水退仙王，錦鯉化巨龍，隨意一揮手，就能把自己從北海盡頭送回洪荒大陸。如此實力，莫說什么巫族大祭司、東王公之流了，怕是身合天道之后的道祖鴻鈞也不過如此了。
立于青火島最高的山峰上，再盤膝坐下，昭明覺得自己思緒很亂，要好好理順一番。
所謂的自由、腹中胎靈的失去，還有幻象火世界中看到過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都讓他有種生不出力的感覺。
他沒有回那里再去找黑色斗篷之人的想法，因為對方必然不會再讓自己找到。
梨花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說話，就坐在身邊一直陪著。
如此數天后，看到昭明臉色似乎有些變化了，梨花才趕緊開口說道：“太一，聽說南海那里將有至寶出世，陪我去看看怎么樣？”
昭明搖了搖頭：“不行了，我必須回洪荒大陸，還有事情要做。”
解救女媧之事，也不知道發展到什么程度了，巫族是否繼續對天界出手也不得而知，他這幾天好不容易拋開了心中雜念，不能不回去了。
“我聽說那至寶乃是當年祖龍用過的龍珠，若能得到，對你們妖族也有莫大好處，你不去看看嘛？”
梨花沒有放棄，繼續游說。
祖龍用過的龍珠……這讓昭明心中微微一動，卻還是搖頭：“我還有要事要辦，若那至寶與我妖族有緣，等此處事情一了，我們再過去便是。”
“不如你先陪我去洪荒大陸，稍后我再陪你去南海？”
昔日妖族皇族的法寶，他也聽說過一二。鳳凰族的天音琴、真龍族的定海神珠。
那定海神珠本有三十六顆，后來被道祖劈碎了十二顆，道魔之戰后消失不見，原來是落在了南海。以如今妖族的境況，若能得此神物，倒是不錯，但眼下洪荒大陸的事情才更為重要。
昭明的提議，梨花微微猶豫，卻終歸還是搖頭：“我不想去洪荒大陸，那里到處打仗，太沒意思了。既然你要回洪荒大陸，那我在這等你，你忙完了再來找我如何？”
這……似乎只能如此了。
昭明正要應下，卻又聽見梨花幽幽的說道：“你說，若是有一天，你不用管這天下的事情了那該多好。”
一時之間，喉嚨之中好像卡了什么東西，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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