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之大后宮 第九十九章 關帝廟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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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蔣葉同她一道兒進的屋,便有人怪笑著攛掇:"白蘇出一趟門把蔣公子都給引回來了。"她只是笑一笑敷衍恰好碰上罷了,她承認剛才在唐子墨面前是想氣他,卻全然沒有用蔣葉讓他不快活的意思,現下想想又怕唐子墨多想,不免有些懊惱。
蔣葉來敬了杯酒也便回里間兒去了,兩人并未多語。
程秋露挨她坐著碰一碰她胳膊神秘兮兮地笑問道:"有什么進展嗎?"
白蘇無奈回她:"什么進展?"
"你同蔣葉吶,這么多年也不再續前緣。"
白蘇想到自己當初真把她當朋友才告訴她的,她卻轉頭就通通講與蔣葉聽,白白讓自己尷尬。便冷了臉:"都是很久的事兒了,不要再提。還有你把我的事兒告訴他是個什么意思?"
程秋露不曉得她知道,見她似乎不快活的樣子忙解釋道:"我那不是想撮合你們嘛。"
白蘇心中冷笑一聲并不理她,程秋露又討好地拉著問她:"我剛出去看到蔣葉同一個穿白蟒袍的男子一塊兒。你認識嗎。"
白蘇知道她說唐子墨便挑眉笑道:“認識啊。”
程秋露忙追問:“他是……”
白蘇接過話口兒來堵住她的嘴:“他是名草有主了!”
程秋露凝眉拍她一下嗔道:“哎喲,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蔣葉回里間的時候,其間一個著藏藍衽袖的公子喝得盡興了,便談起城西大動的事兒,口無遮攔地道:“他們呢,太蠢,是站錯了隊,丞相的手腕誰不曉得,跟他作對能有什么好下場呢,你看當年陳家滿門……”便有還清醒的忙端了酒杯起來打斷道:“喝酒喝酒,兄弟幾個難得聚一聚,不議政不議政。”那公子似乎清醒些,忙揉一揉太陽尷尬道:“是了是了,我是喝糊涂了。”在座的也便笑一笑只當未曾聽見。權利之上,有些事是禁忌,說不得。
能在里間坐著的多是如今京都地頭上兒上有幾分重量的,有些甚至是世家相熟的,與上頭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飯可以亂吃,話萬不可亂說,身在高位便越要管舌,一句話有時萬劫不復的。唐子墨看著這一桌各懷鬼胎,誰也不曉得身旁坐著的下一秒打些什么主意,只是話里有話的透著玄機。他忽然想起那個滿面堆笑假意叫他唐公子的姑娘,不住覺得快活一些,她似乎對自己有點兒不滿,不過對著肯把情緒表露出來的人,到底還是容易掌握的。
里間的局子散得早,因是有人喝得不少,怕又多舌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出來,便早早道是乏了要回,眾人三三兩兩地上了早等在偏門的馬車,唐子墨倒悠閑著并不急著上車,蔣葉見他未走便掀了簾子問道:"不走嗎?"唐子墨回道:"待一會兒,等個人。"蔣葉眼神一閃朝他點點頭,便吩咐前面走罷。
夜風偏寒從前簾的縫隙里頭卷進來,蔣葉兀自笑一笑,他直覺地曉得唐子墨等的是誰。
一群人在煙花樓門口道別,白蘇一出門就看見偏右的后方一輛湖藍呢帷的馬車停著,依舊是熟悉的棗紅的高頭大馬,她有點兒開心又立馬覺得自己沒有出息。便慢慢哼哼地著,人走得差不多了,程秋露拖著她戀戀不舍得道別,白蘇覺得此刻她那么熱情,好像真把自己當了知己一樣,全是西出陽關無故人的凄凄,如果她還在學堂里,如果她還不曾來過京都,如果她還不懂人情世故,她也許會感動于這個來自家鄉的朋友的情誼,可她已經清楚了若是今朝自己沒有風光,她程秋露是怎樣的忽視,如同在閑都這么些年她從不曾理睬,她成了醫神的弟子便又如膠似漆地貼上來。
只是壓著不耐同她寒暄,余光瞥見那邊的馬車上唐子墨走過來,她斂了心神只當不曾看見他,唐子墨白色蟒袍加身更襯得他肆意瀟灑,冷清如畫,白蘇清楚地瞧見程秋露時不時地朝他那個方向瞥去,她直覺里不想他們碰面,便急著同程秋露道別。
可唐子墨已然走過來,她偏頭細細看他并沒有說話,程秋露倒是忙不迭地示意她說些什么,唐子墨看著白蘇露出一點兒寵溺來,問道:"飯局結束了?"白蘇暗想明知故問,便低低嗯了一聲,程秋露奇怪地瞧她一眼只奇怪她如何這樣冷淡,她不得法只草草介紹:"這是唐子墨。這是我以前的同窗,程秋露。"
唐子墨禮貌得笑一笑并不多搭話,白蘇這才覺得滿意些。他從來禮貌疏離有一種難于親近的氣場,縱是程秋露這樣在異性圈子里混得如魚得水的人也不敢貿然搭話。
她終同程秋露道別,倒是有松了一口氣的釋然。白蘇轉身望見唐子墨,他看著她緩緩走過來調笑道:"白小姐,唐某在此恭候多時。"當初長生閣他安排的橋段,此刻白蘇聽來依舊覺得感慨良多,心里不滿便消退一些,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徑直朝他馬車那邊兒走過去,唐子墨隱約曉得她哪里不快活也并不戳破跟著上了去,他吩咐馬夫繞著姑蘇湖回去,然后便同白蘇靜靜坐著,白蘇向來憋不住事兒,看他幾眼斟酌著還是問出來:"你從不曾對人講過我們在一起的事兒嗎?"她覺得有一點兒尷尬還有一點兒氣虛。每逢著要講窺探唐子墨心意話她便底氣不足,她便很怕提及,總覺得那碗藥總滾燙滇醒自己這段濃情蜜意是自己以下作的法子偷來的。
唐子墨眼里有一種濃郁的色彩,他微微俯身靠近鄭重對她講:"我不曾明言,是不想你無端遭受太多的關注,也不想這段情感背負太多的壓力,可若是有人問起,我也不會刻意遮掩的。"
白蘇知道他講得是在理的,自己何曾不是這樣想的,可到底又忍不住地胡思亂想,她并不看唐子墨的眼睛,喃語道:"我只是不曉得你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她習慣性抿嘴的時候顴骨上便微微鼓起來。
唐子墨捏捏她右臉頰誘導道:"只要你想,明日我便讓全天下的人都曉得,好不好?"
白蘇卻嚇一跳似的連連擺手手忙道:"別別別,這樣挺好。"她現在還不能面對突然讓所有人都曉得,只是一時氣不過,一切曝露之后自己該如何一一解釋,她也不曉得撲面而來的究竟會是祝福還是惡意。況此情不同兩情相悅,如若一日唐子墨清醒自己又將如何自處,一人獨對寒江雪嗎?
唐子墨無奈稻一口氣,攬了她在懷里嘆息道:"你總是這樣,惹了事起來,又沒有膽子去承擔。"
"你可不能騙我啊。"白蘇在他胸口悶聲的沒有來由的說這一句,唐子墨一時跟不上她無端跳躍的思維"嗯?"了一聲,她卻終究沒再說什么。
白蘇不曉得為何他身上總有一種陽光澎湃的,像冬日里難得陽光烘烤過蓬蓬的被子一樣好聞,像嚴冬刺骨寒氣之下的溫暖一樣安心。
白蘇小時候讀過一篇文章,說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氣味,真的有,他們自己不知道罷了,有心的人會記得,閉著眼也感受得到的。就像從前在院子里等娘回來,那么多來來往往的人聽到腳步聲就能心靈感應般的知道。
她像小狗一樣安靜地在他的右肩上蹭來蹭去,唐子墨低頭看她然后無聲一笑,只是靜靜攬著她。
白蘇倚在他身上掀了簾子起來看走到哪兒了,卻聽唐子墨問她:“你似乎不太耐煩今日的同窗?”
白蘇驚異于他如何連這事兒都曉得,奇道:“你怎么知道?”滿臉崇拜驚異。
唐子墨笑道:“你不知道自己不耐煩的時候眼神渙散,嘴角下撇嗎?”
白蘇卻開心地湊上去喜道:“原來你這樣注意我啊!”
唐子墨彎一彎嘴角揉了揉她的發頂。
白蘇想一想還是同他說了以前和程秋露的事兒,末了她恨恨說:“她把旁人的真情當做把柄來利用,我又何苦奉陪。”
唐子墨眼神一暗,愈顯得深邃難測,“以后不想理的人便不要理罷。”
白蘇歪一歪頭說道:“可是我何必主動撕破臉呢,常言不是道成熟的代價便是失去肆意的權利嗎。我想著還是要斂一憐性子,不能什么都放在臉上,以后難免要吃虧的。”
唐子墨并不希望她學著京都里的絕大部分人一樣,假面加身虛偽逢迎,可若是有人可愿護她一世她便可以妄為。
可否護她,一世?
白蘇哪里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可唐子墨到底沒有說。
到客棧門口的時候,有路過的婦人領一個臉圓圓胖胖的小孩子,他邁著兩條小短腿跌跌爬爬地跑過來,那么小的一團撞在白蘇腿上,她只覺得這個孩子太可愛而自己又是極喜歡孩子的,便微微扶住他,蹲下去戳他肉乎乎的小臉逗他:"跑這么快去哪兒啊?"小孩無措地回頭看他娘,那婦人走過來把他抱起來半罵半笑那孩子:"要你不要亂跑亂撞,路還沒學走好呢就想跑了!"又抱歉地朝白蘇笑笑:"不好意思啦。"
白蘇回道:"沒事兒。"
那婦人領著孩子往前去了,白蘇卻瞧著那小肉團越發覺得可愛,唐子墨笑道:"這么喜歡小孩兒,趕緊的自己生一個啊。"
白蘇收回目光白他一眼:"滾,蛋!
其實,白蘇一直以為的愛,同深愛的人,成親,生子,然后相依白頭。
只是不曉得,有沒有這樣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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