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六百三十八章 齊魯風云
“媽了個巴子的,南粵軍都是瘋狗子!”
曹振彥把馬鞭狠狠的扔到地上,氣急敗壞的罵道。其實原本曹振彥心情還是不錯的,濟南章陵虎吳奉先在官紳集團的支持下發動叛亂,迅疾山東各摧縣紛紛反水,整個山東都亂做一團。在洪督師原官原任保全身家財產的招撫手段誘惑下,這些反水州縣迅速從大明的忠實官員搖身一變成了大清的新進臣子。
這些州縣的叛亂,造成了一個很嚴重的后果,那就是將南粵軍山東兵馬分割成了數塊,最為嚴重的鹿瑪紅面臨著后路斷絕,按照清軍以往對付明軍時的經驗,此時的鹿瑪紅幾乎已經注定是清軍的盤中餐。
可惜的是,面對如此沃,南粵軍似乎絲毫不以為意,他們緩緩但是有序的向東撤退,讓曹振彥故技重施,施展所謂的餓狼群戰術,很難大舉分割包圍。這也就算了,而今當面只有一個臺灣步兵團依托一個平原序進行阻擊,結果竟然是屢攻不下,甚至還讓那些東番蠻子屢屢進行反突擊,被搶去了不少馬匹糧草不說,更是差點沖亂了一線方陣。幸好曹振彥再勝利的情況下也敝了謹慎,堅持連環布陣對陣野戰工事,這才穩住了陣腳。
見曹振彥亂了方寸,一身新近制成,高手裁縫裁剪而成的錦袍的曹爾玉這個時候這位曹大才子的祖宗還是叫曹爾玉的,至于說改名叫曹璽,那純粹是某個小麻子寫字寫得不規矩造成的誤會過,這種寫錯別字的事,在他們父子爺孫身上倒是都有發生過,也不算什么新鮮事)笑著勸道:“父親,其實您不必生氣。南蠻子雖然兇悍,但是已經是強弩之末。況且以一支人數不多的偏師堅守,后援斷絕,又能堅持多久?我看這樣好了,南蠻子在塔山有一次差點攻破我們的陣地,用的就是盾車在前列陣的招數。我看我們不妨學一下,讓工匠做一些盾車,再把一些火炮推上去,也讓他們嘗嘗什么是頂著腦門開炮。”
一語點醒夢中人,曹振彥聽曹爾玉這么一說,頓時有撥云見日茅塞頓開的感覺。他連聲說:“好好好,我兒真是足智多謀,那好,就這么辦過。。。”曹振彥稍微頓了一下:“造盾車需要時間,俗話說夜長夢多,如果時間拖長了,會不會有什么變故?”
曹璽一笑說:“父親,你這才是多慮了,咱們的偵騎早就探聽的一清二楚,范曉增現在正在帶著人馬拼命向登州逃竄,根本不可能回援。而這一路上,都是章陵虎和吳奉先的人馬,就算是這些人再廢物,拖個幾天也不成問題。有這幾天時間,足夠我們組織盾車攻下南蠻子的陣地的,他們就算是回來了,也只能收尸了。”
兩天后,所有準備工作都已完成,曹振彥信心十足的對部下下令,“發起總攻,不留活口。凡有斬獲東番蠻子首級者照攝政王頒布旨意抬旗、升官!被斬首之人全部財物甲胄兵器歸有功將士所有!”
這道命令刺激了清軍的士氣。整個清軍大營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道的海中鯊魚群一樣躁動起來。一時間,旌旗招展,人喊馬嘶,火炮裝填,抬槍手就位,大有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架勢。
不時的有清軍軍官在隊伍當中往來馳突,大聲的宣布著作戰和射擊紀律:“抬槍火炮分批輪番開火6則用火炮和抬槍,燧發槍火繩槍必須在靠近敵人壕塹二十步的時候才準開火!膽敢擅自釋放火器擾亂軍心臨陣怯戰者,就地斬首示眾!”
在大隊人馬的背后,曹爾玉指揮著兵馬監押著大隊民夫雜役,開始大挖特挖壕塹工事。這是吸取了歷次與南粵軍交戰的教訓,將一線兵力以前輕后重的原則配置,壕塹挖成曲折交通式的,大部隊在后面。統兵將領手中掌握著龐大的預備隊,一旦南粵軍擊潰了一線兵馬,突入壕塹,后面的預備隊則迅速沖到第一線去肉搏。
號角聲響起,隨著清軍大陣中一陣騷動,便從陣列中推出若干輛盾車來。
隨著盾車的越推越近,借助著望遠鏡的幫助,臺灣步兵團的團長諸葛豹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些盾車的樣式材質,還有在盾車后面的人。
只見那些盾車,前面是高高厚實的木板,上面鋪著厚厚的皮革棉被,可以有效地抵擋槍炮弓箭,下面有滾輪,轉動靈活。如果壕溝填平后,它們可以一直推到城下。
在八旗軍中,這種盾車向是他們的標準裝備,后金軍興起來,攻城作戰,無往而不利。
在盾車后的不遠處,又有一群群輔兵,推著數百輛獨輪小車,上面載滿大大小的荊條筐草袋子等物,想來里面都是泥土用來填平南粵軍陣前的溝塹之用。
在盾車的背后,引誘可以看到,為數不少的人在推動著火炮艱難的緩緩而行。在火炮的周圍,火銃兵、抬槍兵、刀盾兵,長槍兵,如烏云一般壓了上來。
諸葛豹也是在南粵軍的軍旗下轉戰南北,同清軍大旋百戰的人物。他很清楚清軍的戰術,清軍在這種野戰攻堅的情形之下,便是向是以盾車為前列,用來消耗城頭明軍的炮火,抵擋弓箭槍彈。
在與南粵軍交手之前,這些盾車后面往往跟隨著大隊的死兵精銳。手執盾牌大刀長槍等兵器,穿著兩層重甲,內穿鎖子甲,外穿內鑲鐵片的棉甲。甚至有些將領,還穿著三層重甲,最里層為鎖子甲,其次是鐵甲,最外層是鑲鐵棉甲。有了這三層重甲,可以有效地防護一定距離的弓箭與火器打擊。這些死兵,多是清兵中的馬甲,戰抄驗非常豐富。在死兵的后面,還跟著身著輕甲善射的弓箭手,用來支援死兵登城,掩護那些輔兵們填平溝塹。最后是銳兵,也就是白甲兵押陣,他們也是披著雙層重甲,伺機登城支援。如果是在野戰,這些士兵的身后還跟著一些精騎相機而動。
今天,隊形卻是有很大的不同。
往常準備第一波次沖鋒的死兵重甲,卻走在了抬槍兵、火銃兵的后面,用長槍大戟隱隱的監押著這些兵馬。那些最為精銳的白甲兵,更是堂而皇之的充當著督戰隊的角色,三五成群的策馬在軍陣之中小步快跑著。
“一、二、三、四、。。。十七、。。。”諸葛豹吃力的透過望遠鏡鏡頭清點著那些抬槍兵和火銃兵的旗幟,從那些飄動的旗幟當中,可以推斷出對方投入的兵靈況。
“不用數了!”諸葛豹的副手,臺灣步兵團的團副衛碌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紅色的檳榔渣子,“抬槍兵五百,火銃兵一千。另有火炮八門!”
“狗日的韃子是在咱老子這里下本錢!告訴兄弟們,節約彈藥在塹壕里藏好火不停,不許出來!”
“好!”
“等韃子的盾車到了跟前,炮火停了,咱們再用手榴彈好好的招呼他們!打掉他的盾車,用刺刀送他們回老家!”
清軍的盾車緩緩而行,掩護著火炮和抬槍漸漸的接近了南粵軍的陣地。提心吊膽的炮手們見不曾有南粵軍的炮火反擊,心里頓時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大概是連著幾天大戰,這些蠻子的炮子火藥已經消耗殆盡了!”
于是,他們慢吞吞的開始在盾車的掩護下,將火炮放列,準備發射。抬槍兵們也在火炮陣地的兩翼展開,準備在火炮射擊間隙壓上去,以火力壓制南粵軍,防止他們狗急跳墻,再次沖殺出來,時,也是為了給自家的火銃兵們爭然點空間。
炮火開始了。
震耳欲聾的炮聲中,一顆顆炮彈砸進南粵軍陣地上,或從陣地上穿過,帶起一片煙塵。或是擊中寨柵墻壁,打得木柵欄轟然倒地,打得墻壁上磚石亂飛。或打中大小車輛,將其打得四散飛起。
以往的戰斗當中,這些到處亂飛的碎片磚石木屑,往往是最強有力的殺傷力,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慘叫聲,一片血肉模糊。
“主子的主意就是高明\車掩護炮車,把炮車推到你的腦門上,頂著你的腦殼開火!”指揮炮隊的章京得意的望著南粵軍陣地上不斷騰空而起的煙塵,在他看來,那片煙塵下面,已經是一片片的尸首和傷兵。
“接著給咱老子狠狠的轟!”章京很是得意的揮動著手中的令旗。
火炮抵近射擊的威勢可以用地動山一詞來形容。一炮彈呼嘯而來,重重砸在南粵軍陣線的空地中,五六斤、十余斤重的大鐵球擊打在凍得堅硬的地面上,用力彈起,直沖而去,將土墻沖擊出一個大大的缺口。
這些炮彈呼嘯而來,不斷砸在南粵軍陣地的前后胸墻工事,還有各道矮墻壕溝上,更有強勁的炮彈,直接沖進了街道之中,密集的鐵球在地面跳躍翻滾炮彈落入鎮中,打入營寨之中,將內中帳篷打得一塌糊涂,有的帳篷甚至焚燒起來,也有好幾輛戰車被打得碎裂。幾處房屋更是冒起了煙頭火苗。
一顆十余斤重的大鐵球砸在一間草房的土墻上,那堅硬的土墻立刻被打塌一大片,鐵球穿過房屋,去勢稍減,硬生生的嵌入了對面的墻壁之中。
清軍的火炮連續發射了三次,漸漸的停了下來,顯然炮膛發熱,需要停下來散熱一會。在指揮炮隊的甲喇章京看來,此時的南粵軍陣地上,應該已經沒有太多的人可以投入戰斗了。
但是,他卻是犯了一個經驗主義的錯誤!
就在兩道土墻之間的空地上,除了壕溝、地堡之外,更是布滿了大大小的草袋土筐,不但如此,在全軍第二道土墻之后,同樣布滿了大大小的泥袋。通道上的一門門火炮,也同樣推到土墻后面去。
清軍的炮火呼嘯而來的時候,臺灣步兵團的戰士們便蜷縮著身體,躲在壕溝和地堡內。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趴在地面上,隱藏于草袋和土筐之中。只要不被炮彈直接命中,炮彈對他們的殺傷力便有限得很!當然,那些大喧球砸在土墻前后的空地上,打得草屑泥土四處飛濺,少不得也會讓眾人的驚叫聲不斷響起。
“好了'槍上!”
在五百抬槍兵的掩護下,一千多火銃兵列開隊形,緩緩的越過滿是殘肢斷骨尸首殘骸的戰嘲端,向南粵軍的陣地壓了過去。
“注意啊子有將令,不到距離塹壕二十步不準開火!”火銃兵們一面緩慢的向前行走,盡量的敝隊形。一面互相叮囑著,用眼睛測量著距離南粵軍第一道塹壕的距離。
剛才還是炮火連天的戰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人們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間或有尖銳的寒風打著唿哨從戰場上空掠過,卷走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道。
趴在胸墻的豁口上,諸葛豹向外張望了一下,觸目所及,黑壓壓的都是兩白旗火銃兵的兵鵝號,看著他們拉開陣型或慢或快逼來。三列隊形,最前面的一列距離他所在的胸墻只有三四十步了。
“火候夠了!”
尖利的銅哨聲響起,那些臺灣步兵團的士兵們從壕塹溝底一躍而起,狠狠的將口中的塵土吐了出去,將火銃上的槍頭帽拔掉,站立在自己的射擊位置上。
“開火!”
激昂的銅號聲傳達著令人振奮的命令。那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一時不曾反應過來的清軍火銃兵們,還在那里發愣的一瞬間,南粵軍的火銃已經扣動了扳機。
一道道灰白色的硝煙騰起,迅速在人們的頭頂上空凝結成霧。轉眼間整個陣地周邊似乎被煙霧籠罩,無數的鉛丸向土墻前的清兵咆哮而去。
長達數百米的土墻前面,那些清軍如風吹麥穗般倒下一大片,各人身上,無不是血肉模糊,布滿密集的血洞。
第一輪火銃射擊結束,站在第一列的清軍火銃兵們已經倒下了一大半。當剩余的火銃兵們如夢方醒,從肩頭嚷火銃,準備同從后面補充站位的兄弟們一道開火的時候,第二輪射擊也同時抵達。
兩道煙霧幾乎同時升騰而起。爆豆一樣的火銃聲在人們耳邊炸響。
干冷的空氣中,彌漫著一陣陣濃厚的血腥味,還有刺鼻的硝煙味。
“一,二,三6!”
幾十個身高臂長的擲彈兵,喊著號子,將手中的馬尾手榴彈在空中畫了一個漂亮的半圓,然后奮力的投擲出去。手榴彈的落點,目的地,就是清軍那些緩緩跟進,試圖以火力壓制南粵軍陣地的抬槍兵。偶爾有幾枚手榴彈也飛到了清軍的盾車當中,在炮車附近爆炸。
清軍的陣線再一次的在南粵軍的打擊下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老規矩!上刺刀,沖出去!殺!”
“殺!”
隨著諸葛豹的命令,千余名步兵團的官兵們端著上好了銃刺的火銃,從壕塹當中一躍而出,朝著已經隊形混亂的清軍猛撲過去!
“白頭瘋子來了!白頭瘋子來了!”清軍的火銃兵、抬槍兵們驚慌失措的亂叫起來。
臺灣步兵團的官兵,喜歡用白色棉布包裹頭部,在沖鋒肉搏時可以不必戴頭盔,而且,厚厚的棉布也可以起到保護頭部的作用。同時,更是識別敵我最好的標識。在清軍眼中,這些頭纏白布,不畏箭矢彈丸的蠻子,不啻于一群瘋子,一群從地獄里跳出來的勾魂無常!
看著他們兇神惡煞一般凸而來,頓時嚇得這些清軍作鳥獸散。慌不擇路中,個個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連滾帶爬只是拼命逃跑。“逃!”是他們所有人腦海當中唯一的意識。后面的那些蠻子太可怕了。手里的銃刺可怕,不時的從隊列里飛出來的那些震天雷更可怕,專門挑人多密集的地方扔過去。只要這東西一響,肯定是一片死傷枕籍。
更何況,這些南粵軍的槍膛之中還有一發彈丸裝填著,見到清軍有停下來抵抗的意圖,當即會迅速集結成隊,向試圖抵抗的清軍扣動扳機,用彈丸打碎他們抵抗的意志,之后再用銃刺像趕鴨子一樣把他們趕到地獄里去。
不斷有南粵軍追上潰退的清軍,用銃刺刺,用火銃打;將他們一個個殺死在地。那些清兵毫無抵擋之心,或是尖叫逃命,或是跪地求饒,沒有一個人敢回頭作戰。諸葛豹領著兵馬一直追出百多步之外,追殺那些清軍潰兵,搶奪清軍的火炮盾車,調轉火炮炮口,朝著清軍潰兵的隊形當中猛轟,讓這些本已毫無斗志的清軍更加恐懼,驅趕著他們沖擊身后清軍大陣。
全軍面前,曹振彥將帶兵出擊的兩個甲喇章京、一個總兵、一個副將、兩名參將當扯首,率先逃跑的數百逃兵,更是在全軍面前用鍘刀鍘去四肢,丟在陣地上,任憑他們在寒風當中呼號呻吟。看著眼前面如土色的數萬人,他冷冷道:“爾等已經是死人!攻下平原鎮,殺光南蠻子。爾等才能活{等的死活在今日在爾等自己手中!”
[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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