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七百三十七章 若水忽悠扶桑地
幾條海船風塵仆仆的在引水員的帶領下緩緩的駛入了廣州珠江口的港口碼頭上。
船上的舵工水師們在各級頭目的吆喝之下,紛紛按照口令和操作規程落帆、拋錨,拋索,放下舷梯,有人先跑到棧橋上與碼頭上的各個該管衙門接洽,表明自己的身份。
其實,他們也不必多說,桅桿上被江風吹拂的旗幟早已說明了一切。
殷雷,從自己的船艙之中走出來,站在堆滿了各色貨物的甲板上,頗為好奇的打量著岸邊的景象。
“這就是你們一直說的廣州港?”他看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人們,趕著馬車,推著板車,緊張的搬運著似乎永遠源源不斷從船上卸下,從貨倉里運出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貨物。
“是啊!兩年多沒有回來,這里熱鬧成這樣了!”船上的水手也是眼睛里興奮的冒著火星,急切的希望能夠盡快完成入港手續,卸下船上的貨物,然后馬上回家去和家人團聚。
殷雷,卻沒有水手們那么強烈的想法,他只是好奇而同樣帶著些惶恐的興奮,仔細的觀察著這座廣州城。試圖將所見所聞全數印到腦子里!興奮的紫紅色的臉膛上紅的幾乎冒出血來。
如果不仔細看,殷雷與碼頭上的那些苦力、官員、執事人等五官相貌無二,同樣的黑發黑眼睛。差別不過是膚色更加深一些。可是,同那些來自南中、南洋各處的土著勞工、官奴相比,他的膚色卻又淺了許多。
像他這樣的人,不要說在河靜在順化,便是眼下在廣州城中,都是一抓一大把的。
可是,他的到來,卻是意義非凡。
殷雷,是來自于扶桑之地的一個殷商后裔頭目!
“那是什么?”他頗為好奇的指著南碼頭上七八匹健馬拖曳著四五節連在一起的車廂,車廂上堆滿了小山一樣的貨物。那幾匹馬卻是絲毫不在意,在車夫的吆喝下行走如飛。
殷雷不是沒有見過馬,相反,他也是個好騎手。家里的馬棚里有好幾匹馬。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如何這幾匹馬如此能夠負重運輸?他家里的馬卻是怎么也做不到。
“那個啊?!那叫軌道馬車。把上好的鋼鐵打造成長條,鋪設在燒灰路面上,馬車在鐵軌上行走,自然是省時省力行走如飛了。不過。也是耗費巨大。鋪設一公里的軌道,別的不說,就是鋼鐵,一米鐵軌就得至少四十斤!還不算什么道釘、枕木、燒灰,也不算馬車的輪軌也要特制!饒是咱們南粵軍向來是盛產鋼鐵,也只能是在這碼頭、礦山工場等處要緊的地方鋪設一些。當真是用不起啊!”
聽得了水手長拉拉雜雜的一大篇話,殷雷的腦子立刻陷入了一片空白的宕機狀態。能夠富庶強大到了用鋼鐵鋪設軌道運輸的地步,這該是個什么樣的天神打造的世界啊!
“咱們這認祖歸宗之事,當真是走對了路了!”他用部族土語同隨行的幾個親朋好友喃喃耳語。“只怕是十個二十個新朝歌和定東城加在一起,也未必有這廣州城的一半大小!”
殷雷。是最早歸附或是說認祖歸宗的一批殷商后裔之人,他的這個名字,便是若水道長幫他起的。
所謂的新朝歌、定東城,便是若水道長和那些往殷商故地去的漢子們一手一腳在海邊擇地修建起的城池,或是說據點。
在浩大的如同神廟般宏偉的梁國公府邸之中,由負責探險人員培訓的中野學校校長徐宏祖將若水道長命人跨越太平洋送來的地圖和相關的報告遞給李守漢時,跪在地上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窺高居在數層白玉石臺階上如同天神一般的李守漢。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李守漢,當真是如同若水道長所言,乃是天帝選中的人物!
在徐宏祖呈上的地圖和報告當中。李守漢很驚喜的發現,這個神棍已經在扶桑大陸的西海岸,也就是同我們隔著太平洋遙遙相望的那天海岸線上建立起來了大大小小的數十個據點,其中。便是以新朝歌和定東城為最大兩座,充當著核心堡壘的作用。
從地理位置和山川河流走向上看,若水道長和扶桑探險隊選擇的這兩個城堡所在地,大抵便是舊金山和西雅圖一帶。
這一點,從殷雷等人呈上的禮物也可以窺見一斑。
大塊大塊的生金,五色斑斕的毛皮。更有用野牛皮制成的各色皮具,雖然粗陋不堪,但是卻可以推測出產地規模等許多信息。
從他們所呈上的禮物,以及殷雷、商鋒兩個來認祖歸宗的頭目的裝扮、面相上看,他們應該是屬于分布于西海岸廣大地域內的霍皮人和肖肖尼人!
從他們進入廣州水域的那一刻起,兩個大頭目便已經徹底的認定自家就是若水道長口中的殷商后裔了!道路、房屋、服侍,各種文化元素都是有似曾相識之感,便是旗幟上的飛龍,巨鳥,也是與他們的圖騰相類似。
“一定是的!我們一定是的!”殷雷和商鋒兩個人心中都是無比堅定的告訴自己。
這其實就是落后文明對于先進文明的一種崇拜和落差之后,產生的心理。說起來認祖宗的本事,當真不是僻居半島一隅的宇宙第一大國。而是那些西歐、地中海國家的人們。
原本都是一群被匈奴人從山林里一步步驅趕出來,面對著匈奴人的快馬弓箭不得已一向西、向南遷徙推進的北方蠻族。什么法蘭克人、日耳曼人,都是當時的一方蠻族。可是就是這群蠻子,到了后來,卻是在那里腆著臉說自己是希臘文明、羅馬文明的后裔或是繼承者,打出來什么意大利復興的旗號來。我就呸!凱撒和屋大維要是知道自己被一群北方蠻族的后代認作祖先,只怕會氣得去找這個事情的始作俑者,衛青和霍去病這對造成東西方民族大遷徙的罪魁禍首,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塊去好好算一下賬了!
霍皮人分布于舊金山附近,為母系社會,以農牧為主,主要作物是玉蜀黍。也種豆類、南瓜、甜瓜和其他蔬菜、水果。男人從事農牧、建筑住房、參加各種儀式、制作鹿皮鞋、紡織衣服及毛毯。婦女除日常家務之外,還編筐、制陶、汲水,并從事菜園及建筑方面的輔助性工作。霍皮人同其他普韋布洛人一樣,愛好和平。實行一夫一妻制。婦女很少參加儀式典禮,但有時參加三個婦女秘密結社中的一個,成為自愿成員。男人不論在哪個村里,都可自愿參加許多秘密會社,其中包括熱烈的成丁禮及一年一度的冬至索雅爾節慶典。這個慶典非常重要。領導儀式的多是高級官員,經常是村鎮首領。
肖肖尼人同霍皮人相比,顯得剽悍勇猛多了。他們分布于自加利福尼亞州東南部起,跨越內華達州中部和東部及猶他州西北部,進入愛達荷州南部及懷俄明州西部的廣大范圍內屬于一直戰斗到近現代的那些印第安人部落。。
肖肖尼人和白人之間最初的接觸涉及到1805年時劉易斯與克拉克遠征隊借道西行,以及1820年時毛皮捕獵者和交易商到達洛基山脈。隨后到來的是白人移民,尤以摩門教徒在肖肖尼的腹心——鹽湖城的定居最為出名。在那之后的三代人時間里,肖肖尼的酋長們奮力與美隊作戰,試圖取回他們失去的獵場。雖然他們的抗爭十分勇敢,但還是以失敗告終:1890年時。最后一個肖肖尼部落被美國印第安事務署強行遷徙到了保留地中。
北肖肖尼人對白人的侵入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在最早期的時候,北肖肖尼人還能與摩門教徒和平共處,因為摩門教的長者默許用食物和物資來補償肖肖尼人在打獵和伐木上受到的損害。雖然零星的沖突時有發生,但在1847年至1850年代之間,肖肖尼人與摩門教徒之間大致上維持了和平態勢;50年代之后,大量涌入的大篷馬車和淘金者搶走了肖肖尼人的大部分獵物。1859年時,猶他區印第安事物管理人雅各布富爾尼認識到了移民帶來的巨大沖擊,他這樣寫道:“印第安人...由于白人的進入,開始變得食不果腹。”處于絕望和饑餓中的肖肖尼人開始襲擊落單的農場并盜走耕牛,而這反過來加劇了摩門教徒與肖肖尼人之間的摩擦。補償給肖肖尼人的食物和物資日益減少了。
李守漢很是好奇,若水道長那個神棍雖然以善于忽悠著稱,卻是如何在短短的兩年多時間里便收服了兩個印第安部落?在如此廣大的地域內設立了定居點?
這些,都在商情司的專業人士與殷雷、商鋒兩個淳樸厚道的漢子的一番攀談之中得到了答案。
雖然兩個人都是結結巴巴詞不達意的漢語。但是,連猜帶蒙,更有通事在一旁充當溝通的橋梁,若水道長在扶桑如何打開局面的,漸漸被李守漢所了解。
“恐怕是‘鵝口’。”
一身郎中打扮,背著藥箱的若水道長。在幾個霍皮人或是虎視眈眈或是滿眼迷茫,或是充滿期盼的眼神當中泰然自若,望著被一個霍皮人婦女抱在懷里的那個骨瘦如柴的嬰兒。
那孩子啼哭不止;小嘴張得老大,口角流涎,口內長滿了雪片似的白斑,咽喉紅腫,正是極重的鵝口瘡。
“鵝口瘡”是外科,池若水道長久歷江湖,也曾經干過賣野藥的勾當,對于跌打損傷各種常見病癥懂得治法,點點頭說:“等我看一看!”
“唉!”一邊看,口中若水道長一邊悲天憫人的說,“看得太遲了。孩子的病給耽誤了!”
“原是。”那霍皮人婦女流著淚說,“也請巫師來看過,跳過神,可是就是不見好。”
“不要緊,不要緊!”若水道長趕緊命通事安慰她說,“我是一半行醫、一半代天帝救人行善;藥治有緣人,你不必擔心。”
那婦人自然稱謝不止。若水道長便在一堆霍皮人的嚴防死守下開始動手替嬰兒治病,先用塊干凈白絹,拭去白斑,然后從藥箱當中取出一根鵝毛管,為嬰兒吹敷薄荷、冰片。這兩樣清涼的藥。減少了嬰兒口中的灼熱痛楚,啼哭居然止住了。
這一下,立刻若水道長便在這些霍皮人眼中變成了一個神仙般的人物了!
“大巫師!請您繼續施法救救這孩子!”幾個霍皮人婦女便攔住了轉身要走的若水道長去路。
“貧道剛才說過了,貧道受天帝差遣。藥治有緣人。你們都是殷商后裔,自然與貧道是有緣之人。可是,貧道眼下要治這孩子,卻是缺少一味藥材,須得回去取。你們攔住了貧道的去路,這該如何使得?”
“缺少什么,我部落里有的是愿意為大巫師代勞一趟的勇士!只管請大巫師說明便是!”當時還不叫殷雷的殷雷,攙扶著母親從自家屋舍內走出來。
“非也非也!”若水道長看著十幾個霍皮人忙不迭的從家中搬取出的毛皮和生金子等物不住的擺手,表示他不是為了這些。更打開藥箱蓋子,示意給眾人觀看:“這鵝口瘡要用‘柳青散’,一共四味藥,我只帶了有三樣;少一味,功效就差了。所以,為了救這孩子。還得到我住的地方去取一下這味藥!”
見若水道長說得如此懇切,斷然沒有臨時漲價趁機勒索的味道,殷雷等人頓時對他好感又升上了一個臺階。
“那便請大巫師派個向導,我們部族里有的是善于奔跑走路之人。讓他們盡快去到貴處將所需藥物取來便是!”
“你是這里的頭人?只要你派幾個人跟我的向導回去,讓城里的人把我攜帶的各色藥物每樣都取些來,我便可以救治你這部族之中感染疫病的數百條人命!”
若水道長看得很清楚,殷雷的部族當中,除了這個患了鵝口瘡的嬰兒之外,更有不少人患了白喉這種傳染病。
這對于霍皮人來說,可是一樁可以令部族滅絕的烈性疾病。
若水道長早已從探子口中得知了這個部族疫病流行的事。從探子描述的情形來看,咽喉左右現白點,腫痛飲液難下,發熱有汗或無汗,或惡寒肢冷,頭痛而昏,骨節煩疼,面紅唇赤,心煩胸悶,咳嗽口渴舌膩,口甜或苦,苔白或滑或灰,咽干而痛,心煩頭暈耳鳴,口燥溲赤,並未感冒而突然發熱,或午后熱甚,或汗后熱退復發,或有汗灼熱不退。恰好是他可以治療的白喉,否則也不會冒險前來。
命殷雷派人去到定東城去取那些藥物的目的,除了為了治療這些病人。收服這個部落人心之外,更是有意要讓那些部落成員看看定東城的實力和氣勢。當下,他便充分展示了一個稱職、優秀的神棍本色,“貧道受天帝差遣至此,自然會盡心盡力的救治華夏苗裔。”
“貧道這藥,卻也是受了天帝賜福的額。凡是我華夏苗裔,殷商后裔,自然吃下去藥到病除。若是心中有雜念,或是背離了華夏之念的,貧道便是愛莫能助了!”果然是久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物,幾句話除了將自己的身份抬高好好的忽悠了一番之外,更是將那些病情過重醫治無效的責任摘得一干二凈。他們不認為自己是華夏苗裔嘛!或者,他們根本就不是殷商后裔啊!這你讓貧道如何救治?
不過,殷雷這個部落里倒是絕大多數人都是殷商后裔。幾副以簿荷、蟬衣、池菊、牛蒡子、連翹、甘中黃、桔梗、荊芥、豆豉、竹葉為主配制的藥劑,再根據病人的不同癥狀加以調劑增減,,心煩合梔豉湯,咳嗽加仁,腹痛下痢加黃芩,干噁加橘紅、竹茹,夾食加山楂,嘔吐加川連、竹茹,膈悶加玉金,透疹加蘆根,很快,便得到了控制。
白喉屬溫病之類,有時邪與伏邪之分。因時邪而發者,宜辛涼輕解,如經云“風淫于內,治以辛涼”,總上十味合成辛涼輕解。
眼看著部族當中原本那些病的氣息奄奄的漢子、婦人轉眼間又是一個個生龍活虎,可以下地行走勞作,怎么能不被部族之中的人們視為神跡?更何況,那些到定東城之中負責聯絡搬取藥物的霍皮人,回來之后便在部族當中充當了免費的義務宣傳員,為若水道長在部族里孜孜不倦的吹噓著定東城的強大與繁榮。
口說為虛,眼見為實。當部族里的人們對于去過定東城的人們所描述的情景半信半疑之際,定東城中到殷雷這個村鎮前來采購或是貿易的商隊到了。
玉米、南瓜、豆子,蔬菜,部族百姓自己飼養的火雞、羊,鹿等物,都是若水道長和他的同伴們所要采購的品種。
“我們的城堡要擴建,聽說你們都是修建房屋的好把式,我們特意前來招募人手去蓋房子!”
前腳剛剛走了一撥采購副食糧食的,后腳又來了一批招募工匠的。
天神的意志,強大的實力,都無形之中吸引著霍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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