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七百二十六章 肉瓷罐、干糧引發的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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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農歷九月,本來已經要入秋,但是,豫西山地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秋雨。
冷雨秋風,飄入連綿數十里的明軍大營,越發的襯托的軍營之中的氣氛沉悶、壓抑。
從孫傳庭的督標中軍大營,到高杰、牛成虎等人的陜西各鎮兵馬軍營。數萬陜西新軍的營帳之中,一眼望不到頭的營帳,往日里出入的人們個個都是意氣風發,但是這幾日卻是垂頭喪氣,仿佛死了娘老子一樣。
一個可怕的消息在各營各鎮當中以瘟疫爆發的速度流傳開來,“知道嗎!咱們的糧道被一只虎李過給切斷了!”
“靈寶、盧氏、魯山等地都有大股流寇精銳出沒!靈寶、盧氏縣城更是被流寇奪去,眼下,各處流賊正在裹挾良民,搶修工事,挖斷道路,要徹底斷絕我們退回陜西的道路!”
靈寶、盧氏等處縣城被流寇重新奪取,豫西大軍通往潼關的糧道后路被流寇切斷,如何不令這些人心中忐忑?自古軍無糧自潰,這是千古名言。何況,不久前還有遼東洪督師的例子在。
高杰、牛成虎等人心中都有些慌張了。
所有兵將起初聞聽后都是不敢相信,原本不是說咱們出潼關來是來抄流賊的后路嗎?不是說流賊的幾個大頭目,李自成、羅汝才、劉宗敏、老回回等人都在湖廣,同左良玉作戰,爭奪德安承天四府的地盤,河南境內沒有什么流賊的主力嗎?怎么突然間咱們的后背出現了一只虎李過的部隊?而且還切斷了咱們的糧道?
不可能,決對不可能!這一定是謠言!這一定是我昨晚上喝多了眼下酒還沒有醒!
但是,壞消息一個個接踵而至。
左良玉從襄陽敗往武昌,袁宗第引數萬精騎斜刺里殺出,左良玉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德安、承天、鐘祥、荊州等魚米之鄉膏腴富庶之地,悉數落入流寇之手。眼下,流賊頭目、附逆敗類田見秀、李巖、李侔、伍興等人。正在各處府城派遣賊偽官吏,管理各處城池,勒逼良民從賊。
漢水變成了流賊的內河!各種糧餉器械兵馬可以借助水運之便利往來如飛!調撥更是便捷!
這樣的消息不斷傳來,人們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咱們本來是出潼關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的。但是興沖沖的殺出了潼關,卻一頭栽進了別人挖好的陷坑里!”
眼下,已經探明的,各執利刃在這口陷坑邊上的,正是李自成、羅汝才等人親自統領的兵馬!
營地之中越發的人心惶惶了!
向來號稱所部兵多將廣能征慣戰的左良玉都被流賊的一支偏師打得望風而逃。咱們面對的可是流賊的首領李自成、羅汝才親自統領的精銳兵馬,咱們如何能夠是對手!
無奈之下,孫傳庭為了挽回士氣,只得召集諸將議事。
是繼續留在河南擊破流賊,還是趕快趁流賊流賊尚未形成合圍之勢前,及早返回陜西,是孫傳庭召集眾將商議的目的。
但是,孫傳庭很是失望,但是又在意料之中的得到了一個結果。
“督臣,眼下我軍孤懸賊中。全軍只有七八日的糧草,如果不盡快殺回潼關,打通糧道,只怕遼東崩潰的局面便是要在河南重演了!”
“就是!我正兵營中所攜帶的糧草就算是節省著吃,也只能夠吃八天的!這鬼天氣,往日里河南連年大旱,幾年也未必下一場雨,咱們到了這兒,雨也跟著來了!糧草運輸困難,弄得大家營中都沒有什么糧草!”
將領們七嘴八舌的講說著自己營中缺糧的難題。希望孫傳庭能夠發下糧草來暫且緩解一下。如果沒有可以供應大軍擊破李自成羅汝才的糧食,那咱們還是趁早趕快回陜西,免得在河南被人包了餃子。
統領京營部隊充當孫傳庭督標中軍的唐參將,對于這樣的爭論保持著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你們要打。我也不怕,橫豎我是督標中軍,屬于最后上場的隊伍。你們要走,我也是奉陪。而且我的隊伍馬匹還多,不怕走。就算是打仗,你們也未必就當真比我等能打!
唐參將對于這幾個總兵吵吵著營中缺糧。必須馬上走的原因,也是心中肚明。按照大明軍隊營制規定,外出作戰,什么饗飯、煤炒之類的野戰口糧必須要帶夠七天以上的。他營中對于那些用米煮熟后放到水中曝曬,反復幾次,食用時取熱水泡軟煮熟就可以吃的干米飯毫無好感,至于說那些硬鹽塊、醋布之類的更是嗤之以鼻。他們保存在營中的都是些用香油炒制而成的煤炒、炒米和大量的肉干、肉瓷罐等物。至少可以供應全軍食用五到十日。
原本孫傳庭在陜西時也為大軍按照人數籌備了可以食用七日的煤炒充作干糧,可是,在牛成虎、鄭嘉棟等人聰明的腦袋一分析,反正現在后路源源不斷的運輸來糧草補給,這些總兵們自然覺得那些煤炒、饗飯是無用的累贅之物,將它們處理掉,不但可以換取來不少銀錢,還能騰出車馬來運輸以后的剿賊所獲之物,一舉多得的事!
于是,陜西兵馬的幾位總兵,便將各自營中攜帶的煤炒等野戰口糧,悉數賣出。至于說買家嘛!雖然都說是豫西各地結寨自保的鄉紳,可是,哪有豫西的鄉紳說著一口陜北方言的道理?這個咱老子不去管,只要他們給的是真金白銀就好!
“如今因為下雨道路泥濘難行,本來輜重糧草就困難,可偏偏野狼專咬病羊羔。流賊李過所部又斷了咱們的糧道,為了保全大人的這一番心血,保住皇上的這最后一鋪本錢,標下等斗膽請督臣果斷下令,全軍回師陜西。待秋涼之后,我大軍士飽馬騰,再行出關與流賊決一死戰不遲!”
見眾人都是眾口一詞的擁護牛成虎的主張,孫傳庭也只得是無可奈何的答應。
“高總兵,你部騎兵素來精悍,便命你部為前鋒。為大軍開路。務必要殺退流賊李過所部!”
高杰卻是一臉的愁眉苦臉,作為新晉提拔起來的總兵,他麾下兵將大多數是原來賀瘋子賀人龍的舊部親族,對他表面上客客氣氣尊重有加。但是心思卻是陽奉陰違。可是統領這樣的一支人馬去同對面的一只虎李過去硬碰硬?這分明是把我高杰往老虎嘴邊上送肉嘛!
果然,往盧氏方向行走了不遠,便從前鋒斥候那里傳來了消息,與流賊哨騎遭遇!
往日里素稱悍勇過人的賀國英等人,在默不作聲從山中樹林、山路后面奔涌而出的數千闖營騎兵面前。也是變得畏縮不前。
一聲發喊:“撤!”陜西明軍這一千多精銳騎兵便一起撥轉馬頭往來路上狂奔。
這股義軍騎兵卻也不揮兵猛撲,也不高聲吶喊沖殺,只管催動胯下戰馬,徐徐撲來。若是有掉隊的小股明軍騎兵,或是有人試圖停住潰逃的勢頭,調頭反擊,他們便會分出幾支小隊來將這些零散隊伍一口吃掉。
整個態勢卻是如同狼群在撲殺羊羔一樣,不急于一時,而是要制造混亂和膽怯之后再行一口口的吞下肚子。
幾支小部隊被逐一消滅,更加加劇了這千余騎兵的潰敗速度。若不是高杰見機得快,及早在后方列開大陣,以數千兵馬列成陣型,兩翼又有千余騎兵往來游弋護衛,追擊的闖營騎兵見對面明軍已經有了準備,便只得緩緩收攏人馬,遠遠的在數里之外觀察,賀國英等人暗自叫了一聲“老子命大!”撥轉馬頭繞過高杰的軍陣,這才勉強接應住了敗兵。
不過,這事沒有那么簡單的就完了。
出師不利。潰敗而歸。自然孫傳庭要找一個下臺階來。可是,這個下臺階自然不能讓高杰這個總兵來承擔。一者,他是孫傳庭派了接收賀人龍舊部的人,自然要維護一番。二者。他臨陣不亂,指揮調度有方,阻止了闖營人馬繼續擴大戰果,也防止整個前鋒被闖營擊潰,可以說有功無過。
扒拉來拔拉去,也只有前鋒的幾個軍官大小寬窄肥瘦正合適。可是。也只能將為首先潰敗的賀國英拉出去打了二十軍棍以儆效尤。“若是再有下次,定然殺你的人頭以為全軍榜樣!”
打完了賀國英,孫傳庭自然還是要和鄭嘉棟、牛成虎、高杰等人一道商議眼下的軍情。
如今各路探馬都回來了,軍情對孫傳庭頗為不利。“東面是曹操的兩萬多騎兵,步兵人數不詳。正北是李自成的三萬多騎兵,為首的就是一只虎李過,闖營的幾員賊首都在。李自成在后面為其壓住了陣腳。步兵火炮數目不詳。南面,據說闖賊大將劉宗敏也統領老回回、革里眼等人兵馬星夜北上,已經有一萬多輕騎抵達了洛陽。”
“督臣,咱們這十幾萬人便局促在這豫西區區兩三個縣里,兵馬施展不開不說,長久頓兵于此,柴草油鹽都不好找。如今又是連日雨水,缺少柴草,將士們連頓飯都吃不上,這餓著肚子如何打仗?!”
“就是!督臣,以末將看,咱們只管向東打,那一帶地勢開闊,曹操又是個滑頭鬼,絕對不會跟咱們硬拼!而且,向東,一路上各處州縣城池都有糧食,大軍補給也容易得很!”
“向東?咱們的兵可都是陜西關中子弟!你帶著他們往東去,難不成要把陜西家鄉丟給李闖?這話要是傳出去,一夜之間軍心就會徹底完蛋個驢球子的!只能向西!殺開一條路,進潼關!回陜西!”
高杰等幾個總兵便在督師孫傳庭面前各抒己見,爭吵個面紅耳赤,都是帶兵的人,又是在生死攸關的戰場上,這嘴里自然是不干不凈的零碎都出來了,什么“你個先人”、“驢球子”、“日你姐的”等等各種各樣的臟話都從他們口中連連蹦出,聽得孫傳庭實在聽不下去,抓起帥案上的虎膽,用力一擊。
“啪”的一聲巨響,頓時讓在場的幾個總兵安靜了下來。
“向東,不可行。”孫傳庭先否決了向東行軍的意見。
“雖然曹操是個滑頭,但是本督與他打交道打了多年,此人用兵,便和一個賭棍上了牌桌一樣。一旦覷準了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把本錢全壓上去。你們可以想一想,這些年來,朝廷有多少將領大臣在他曹操手下兵敗身亡的?”
“不說我們軍中都是三秦子弟,思鄉之心嚴重。便是全軍能夠上下一心往豫東而去。沿途各個州縣,村鎮,李闖、曹操已經經營數年,百姓只知道有奉天倡義文武大元帥和代天撫民威德大將軍,幾時知道有皇帝和大明了?只怕我們向東走不多遠。沿途的百姓就會攻擊我等。”
“所以,本督意下,全軍西向,入潼關,回陜西!”
“督臣英明!”
在一連串的贊譽聲中,孫傳庭也露出了一抹久違了的笑容。
“把守通往潼關大道的賊軍事哪一部?哪一名賊首?”
一名執掌軍機的贊畫急忙向孫督師稟告:“督臣,據聞是闖賊的養子之一,名喚羅虎的便是。不過是一個年方弱冠的黃口小兒,統領的喚作震山營,不到兩萬人馬。”
“區區一個黃口小兒。統領兩萬人馬,豈能攔住我十余萬大軍意圖歸鄉之心?!”
“就是!所謂窮寇莫追歸師莫遏,李闖居然用此人為首,堵塞我軍之路,豈不可笑得緊!”
營帳之內一片歡喜笑聲,只有督標中軍的唐參將嘴角發出了一陣冷笑,哼!一群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家伙!你們要是想死就去死吧!可別拉上老子!
處于對自己手中的殺手锏保密的考慮,李自成和羅汝才并沒有對龍虎營的戰斗力大力傳播,而只是到處秘密的為他們收集上好品質的銃炮,補給馬匹騾驢。以確保他們的機動力。同時,下了嚴令,禁止知情的兩家高級將領大嘴巴傳播。
所以,孫傳庭對于羅虎、王龍這兩個名字。也只是感到面熟陌生的那種情形。也難怪,即使是四天王、丘之陶等人向他密告義軍當中有這樣一支隊伍,只怕他也未必相信。畢竟同這支隊伍打過交道的開封府眾人、左良玉所部都不會說自己是被這樣兩個毛頭小子給打敗了的。
以左良玉的品行,他只會說自己在朱仙鎮被數倍、數十倍于己的流賊精銳裹挾良民不停的以人海戰術猛攻,將士們殺之不及,不忍殘殺良民。在與流賊巨大殺傷之后含淚轉進云云。
絕對不會說自己的十幾萬大軍被兩個毛頭小子領著兩萬多人給打了一個稀里嘩啦的。然后自己又被別人狐假虎威的用這兩個小子的旗幟嚇得望風而逃了數百里!
可是。唐參將就不一樣了。他可是以千總身份到山東走了一圈,然后因為親手斬殺了十余顆遼賊首級,部下作戰勇猛而積功升至參將之職。對于這支一起打過遼賊,一道破過寨子,一起推行過李大公子的新政的舊日同袍戰斗力,他可是比誰都清楚。
“羅虎的一萬多人堵在盧氏往潼關的大路上,易守難攻的地形,你們想從他手里殺開血路回潼關?嗤!你們比阿巴泰如何?”對于這群情緒激昂的陜西將領,唐參將心中嗤之以鼻。他只管在那里仔細盤算自己應該如何。
“便是如此了!唐參將,本督師中軍營中還有多少煤炒和肉食?統統取出來!分配給各鎮各營將士!來日飽餐一頓,大軍便西返潼關!”
看著周遭一群總兵、副將用狼一樣貪婪的眼神盯住了自己,唐參將在心里將孫傳庭的祖墳都刨了七回!
“你個驢球子的孫聾子!你要收買將士軍心,只管拿你自己去收買便是!憑啥打老子的輜重主意!?”
所謂中軍營,其實大多數都是京營將士充任。對于新近編練的數萬陜西兵馬和牛成虎、鄭嘉棟、高杰等人的戰斗力和紀律,孫傳庭還是不是很信任。京營將士雖然浮華一些,但是戰斗力卻是實打實的,那些成百上千的遼賊首級可不是白來的。
在山東走了一圈,不但和羅虎等人學會了跑,和廖冬至等人學到了如何騎兵如墻而進,如何以排銃轟擊敵人,京營也學會了在行軍打仗當中如何保障自己的飲食水平。這些公子哥兒原本就是講究生活之人,現在有了條件,如何能夠放棄?
所以。中軍營中的煤炒也好,肉食也好,都是京營將士們四處搜羅而來的,基本上所有的肉食都是來自于南中的肉瓷罐、風雞、咸鴨、臘肉等物。
為了采辦這些肉食。財大氣粗的京營大爺們幾乎把西安城內所有的晉商鋪子給悉數掃蕩一遍,靠著口袋里硬邦邦白花花的銀元,打得那些苦哈哈的陜西兵將只能一旁流著口水忿忿不平。
如今,卻是乾坤倒轉,自己掏腰包買的肉食。卻要雙手奉送給這群絲?這如何能夠讓唐參將咽得下這口惡氣?可是,光棍不吃眼前虧,他營中只有數千人馬,如何能夠與整個陜西軍將團體翻臉?何況,這還是孫傳庭的軍令!
轉眼間,京營上下苦心收集采購的煤炒、肉食便被各鎮各營瓜分一空,只為了保留些面子,給京營留下了夠三千人食用幾頓的食物。
“好了!橫豎咱們拿走這些干糧肉食也只能夠全軍上下吃一頓,你們可是夠吃好幾頓的!”幾個陜西軍鎮當中的輜重軍官還在那里說些風涼話,若是按照他們的本性。只怕一粒芝麻也不會給京營這群與他們格格不入的紈绔子弟留下!
“你奶奶個孫子的!”幾個京營軍官望著得意洋洋押運著車馬揚長而去的幾鎮兵將,恨得咬牙切齒。“大人!他們這群狗賊貪圖金銀,把配給的口糧偷偷給賣了!如今卻來搶咱們的干糧肉食!”
“就是!大人,咱們跟他們干了!”
幾個軍官摩拳擦掌的作勢便要點起兵馬與各鎮前來搶奪,不,領取干糧肉食的兵將火拼一場,卻被唐參將制止住了。
“都給我滾回去!你,你,你,還有你。都給我到我的帳篷中來!”望去雨中遠去的車馬,唐參將臉上獰笑不止,“老子的東西可沒有那么容易白吃的!”
“你們想出口惡氣?想早點回京城?”
“對!大人,這破地方咱們早就不想干了!”
“大人。山東的時候,也窮也苦,可是弟兄們心氣順啊!哪像現在的日子!各種憋屈!”
“那好,聽我的。”唐參將指著一個千總低聲問道:“你的把兄弟是不是在這附近?”
“大人!這……!”那千總為之一驚,他的把兄弟可是在山東時王龍手下的一名掌旗。
“別害怕!我也有把兄弟在那邊!要是他駐防在這附近的話,老子還用得著問你?”
“大人的意思是。我去走一趟?”
“沒錯,想要出口惡氣,想要早點回京城,你就得這么辦!”
趁著越下越密的秋雨掩護,那千總披上油布雨披,領著數名騎兵出了大營去尋覓他在羅汝才軍中的盟兄弟去了。
無獨有偶。
在總兵高杰營中,營地的最外側首當其沖的一處營寨當中,賀家子弟親族們在營中的大帳之中七嘴八舌的大聲叫罵著。
床榻上,賀國英呲牙咧嘴的讓郎中給他屁股上的棒瘡上藥,口中也是不住的叫罵著翻山鷂子高杰這個流賊,下手如此之歹毒。
“國英哥,你給咱們大伙說說,咱們家什么時候吃過這個虧!二爹被他們害死之后,咱們就成了娘的沒娘的孩子!沖鋒陷陣吃苦受罪有份,媽的背黑鍋也是咱們的。可是發口糧領軍餉的時候想不起咱們了!”
這群賀家親族今天興沖沖的去高杰中軍領取自己的那份肉食干糧,卻被中軍司務用打發要飯花子的態度打發了幾百人的干糧和幾十個碰得摔得稀爛的肉瓷罐回來。
這頓時就如同一個火藥包丟進了油桶里,賀瘋子的這群舊部的憤怒之火立刻被點燃。
眾人七嘴八舌的叫囂咒罵之際,營外伏路哨探的總旗興沖沖的領了一人進帳。
“各位兄弟,還認識咱們一個坷嶗里的賀家人嗎?”
“你!”有人認出了來人,“你不是跟著流賊嗎?怎么到這了?”
“怎么,不要提啥兵啊賊的那套,這里都是米脂人,都是姓賀的,這大雨天到了你們的門口,就不給我口水喝?”
來人笑瞇瞇的看著這群賀氏宗族。
“七哥,”賀國英掙扎著從床頭一躍而起,拉住了賀老七的手,“您請坐,來人,上茶!”
“茶就先免了,哪位兄弟辛苦一下,到外頭招呼一聲,把我帶來的那二十個兄弟領進來,還有那些牲口上的酒,肉,藥,都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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