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六百三十四章 阿爾比昂的賄賂和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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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阿爾比昂的賄賂和糟心事
夜幕下,一場秋雨,悄悄的,細密無聲的落在了八月下旬的廣州,將這座仍然沉浸在中秋節氣氛之中的美麗花城打得濕漉漉的。珠江兩岸的燈火,在細密朦朧的雨水妝點之下,越發的有些煙雨燈火的詩情畫意。江面上往來穿梭的花船,槳聲燈影,樂聲笑語,襯托的整個城市一片平盛世景象。
城內,街道上不時走過一列列的巡邏人馬,他們個個身著嶄新的鴛鴦戰襖,頭上頂著斗笠,斗笠下面一色的紅笠氈帽,身上披著油布雨披,手按腰刀,行止中虎虎生風。那種顧盼自雄的勃發英姿,儼然便是一副雄獅猛將的氣,與別處明軍的萎靡不振形成鮮明對比。
如果單單是從外表上看,很容易被這種假象所蒙蔽。其實,這些在城*內外各處擔任巡邏、維持治安任務的部隊,大多數是廣東原有的明軍,有些還是各地的民團成員。在李守漢接手了兩廣事務之后,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武裝力量一股腦的統統繳械,然后按照裁汰老弱,選取精壯的標準進行整編,重新編組的過程之中有意識的加入新鮮血液和不同成分,最大限的改變原部隊的作風。
在足額軍餉,良好的伙食,厚實精制的被服面前,這些士兵們面對的嚴酷訓練,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怕了。幾個月的整訓下來,這些擔任地方緝拿盜匪維持治安任務的巡防營,也有了幾分精銳之師的勢頭,對付各種各樣的土匪大天二不成問題,不至于出現上個官兵被十幾個匪徒像趕鴨一樣攆得鞋都跑丟了的事。
一輛裝飾簡單的馬車,在十名身披鐵甲,頭戴鐵盔的騎手護衛之下沿著青石板蹄聲嘚嘚而來。在那些有經驗的巡防營士兵眼中這些騎手都是戰余生的戰士。他們分為前后兩部,策馬而行,身上鐵甲閃著寒光,那種顧盼自雄的威勢,讓人望之心畏。
“把讓開!隊伍靠右!”帶隊的隊官忙不迭的發出口令,讓部下把道閃開。他看得很清楚。那輛馬車雖然沒有什么裝飾,但是卻用了最新的橡膠輪胎,彈簧減震構件,行走起來寂靜無聲不說,且為輕快。有這樣的護衛,這樣的馬車里坐得人物自然非比尋常。
車內坐得人物,正是南粵軍的新科特務巨頭之一的葉琪葉少寧。
因為雖然沒有正式接任,但是手頭上的差使已經迅速的展開了,葉琪也立刻成為了廣州城中的一位權勢新貴。
在東山的新河浦。葉琪早在負責隆盛行商貿事務時期就在這里購買了地皮,修建了一座為精致華麗的宅院。同樣的宅院或是說別墅,他在廣州城外的風景之地雞頸坑還有一處,用來安置他的諸多妻妾兒女們。
“老爺回府!”隨著一聲門房的通傳,葉琪的一大堆來自各地,被他多年來像收集古董字畫和郵票一樣收集來的妻妾們,鶯鶯燕燕,花團錦簇的出現在大客廳內。迎接他回府。
看著這些或是來自于秦淮河畔,或是出自山西大同。或是身為倭國大名公主,或是天竺胡姬,甚至是來自于更加遠的佛郎機的妻妾們,葉琪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要將胸中的許多淤積之物隨著這口氣吐出去,但是卻變成了一句淡淡的話。
“人都在?晚上吃些什么?”
“回老爺的話,今日天氣有些涼。咱們便打邊爐。吃些魚生。”負責葉琪家里飲食事務的一名小妾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回答著葉琪的問話。
作為南粵軍高層權力核心當中唯一的南直隸籍貫人士,葉琪在飲食上的講究僅次于主公李守漢和李家二公李沛霆。淮揚菜當中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作風,很好的在他家的飲食上得到了貫徹執行。何況,他家里還有好幾個來自于秦淮河畔的女人?
就著幾個廚師將安慶風味的一鍋和廣東的打邊爐結合在一起的魚片喝了兩碗熱粥,葉琪感覺到渾身舒服了許多。也不與妻妾女們多說。只管起身離開,來到自己的書房之中,他要在這里將一天的公私事物做一番梳理。
在自己書房坐下,泡一杯香茗,靜靜聽著窗外的雨聲敲打著庭院里芭蕉葉的沙沙聲,葉琪開始梳理這一天來的事情。這是這些年他養成的習慣,每日到書房坐坐,回味一日的所得所失,每每有所。
他安靜思,此時的他,哪有當日錢塘江畔那個疏狂瀟灑一擲千金追潮葉相公一絲一毫的樣?
書架上擺滿了一函一函的書籍,分門別類,各種善本古籍不少。同那些南粵軍軍中不怎么看書,只是在入伍之后因為制而掃盲,又因為主公的要求,不能達到標準的軍官不得升遷而或是迫不得已或是附庸風雅整出一個書房的家伙們不同,葉琪的骨里還是一個讀書人。只不過讀得確實是經世致用之。
略微思了一會,他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從書桌案上拿去了負責家中賓客往來之事和財務開支事務的兩個小妾放在桌上的一疊禮單。
自從前幾日他開始執掌兩廣地區的一部分情報工作開始,這廣州城內的武官員、富商巨賈,便像是蒼蠅見了血一樣,紛紛的朝上撲。各種禮物,金銀珠寶,房產田契,古董字畫,美婢艷姬,甚至是各個買賣鋪的干股。各種手段,紛至沓來。就是為了要好好的巴結他這個特務頭,不求您在國公爺面前美言什么,只要您不針對我們就可以!
與前幾日的有些不同,今天這些禮物,卻是那些在廣州的外國商人們送來的。
同廣州城內各界頭面人物的作風不同,這些歐羅巴蠻夷那里懂得我中華上國送禮行賄的種種手段和花樣?什么求人寫章的謝禮叫儀,求人題詞寫字的叫潤筆,給夫人姨們送的叫妝敬等等。這群來自英吉利的家伙,直接很明目張膽的便在禮單上寫明了金幣五千的字樣。
(話說到這里,腦一直不夠用。從小就被人叫做傻的作者突然才明白,為啥那么多的領導都喜歡練書法,都喜歡到處題詞。原來,地雷的秘密是這樣的啊!不過,也不對啊,似乎。喜歡到處題詞,把一手臭字留在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白山黑水之間的是那位啊!該怎么給他送潤筆啊?!沒辦法,腦還不夠用!)
這些英吉利人大概也是知道如今廣州城里又多了一位位置也許不算高,但是絕對權力巨大的人物,于是忙不迭的前來送禮,拜門,拉拉關系。
葉琪苦笑了兩聲,從手邊取過一張信箋,將送禮之人的名字。送了何物,一一按照禮單抄錄在上面。之后簽字用印,按照以往的處理辦法,交給公事房留存備案。拿到公事房的公收訖回執后,他會將這些禮物上繳到國公府的支處,取回一張收據回來,這樣,日后便是有人說他受賄之類的。他只需將這兩張收據亮出來,便可以令眾人啞口無言。
“老早就在主公那里報備過了。而且這些禮物也早就全數上繳了。你們憑什么說老受賄?”
不過,這些來自英吉利的商人,卻是引起了葉琪的興趣。
作為之前很長一個時期在凌家衛島管理商貿之事,葉琪的眼光和對于世界的認識程要遠遠高于南粵軍的其他高層。至少,他不會把山海經和鏡花緣(額,這個時候似乎還沒有這本小說。)之類的書當成是真實對世界的描述。他比較相信的。還是鄭和下西洋時的相關記載。
另外一個來源就是各處商人的描述。從這些商人口中,葉琪對于所謂的佛郎機或者是西洋人的了解,遠遠的高于南粵軍之中的其他人。
而且,那些葡萄牙人所購買的軍需物資,在倭國招募的那些雇傭兵炮灰。每一艘船都要在凌家衛島進出補給,守著這樣的近水樓臺,葉琪自然對歐洲的情形算是頗多造詣。
最起碼他知道,此時的英吉利,正是大打出手的內戰前夜!
英吉利國自從上次在珠江口被李守漢一通暴打之后,原本氣勢洶洶的勢頭頓時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特別是當被俘人員灰頭土臉滿身傷痕的出現在了倫敦街頭時,頓時國內輿論一片嘩然。
那些貴族也好,王室成員也罷,根本不去想想為什么自己國家的貿易船只會在別人國家的內河上被對方軍隊以猛烈火攻擊。而是只看到了自己人身上兀自還在流血化膿的傷口。(半年多過去了,被俘人員滿身新傷痕累累的在倫敦街頭控訴東方邪惡愚昧君主的殘暴?啪!某讀者飛來一板磚,你妹的,去英國最快也得半年,就算打折腿,也該痊愈了!不厚道的作者只能說你見識少,人家西方某記者五次遭遇獨裁政權輪奸都能完美哭訴,半年傷口仍在那都是小兒科。)
“這不可以!那些尼德蘭人、西班牙人可以忍受那些東方殘暴君主的侮辱,忍受他們的野蠻行徑,我們絕不可以!我向陛下建議,派遣艦隊出海去東方,教訓一下這個殘暴無知的家伙!”
英吉利的議院里一片鼓掌喝彩,口哨聲和叫囂聲不絕于耳。
“既然要去教訓那個野蠻殘暴的東方君主,那么,這次偉大的現代東方十字軍行動,軍費從哪里來?”
在接到了上院議員和貴族們的一致要求后,正在為國庫空虛,自己手中沒錢而發愁的現任英吉利國王,查理一世,不由得喜笑顏開的問了一句。
“是不是請議院再次授予朕收取稅款的權利幾年?用來籌措東征的軍費?也可以打造船只,招募水手,鑄造大炮。”
“咳咳!”
“今天天氣不錯,是倫敦難得的好天氣!”
聽了國王陛下這樣的要求,剛才還一個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恨不得肋生雙翅飛過大西洋、橫跨印洋把那個殘暴不仁的李守漢從被窩里揪出來,拉到泰晤士河上游街示眾的議員和貴族們,立刻討論起一會去那里散步的話題來。
查理也只得是苦笑一聲,繼續去琢磨自己應該到哪里去找錢填平國庫的虧空和赤字。
他的日,比起萬里之外的崇禎來。日過得還要凄慘得多。崇禎同好歹只是因為國內免稅的人多,稅收數額低,但是崇禎同卻是想收稅便可以下一道旨意收稅的。而不會像查理那樣,想要收稅的話得先經過議院的同意才可以。
沒辦法,誰讓查理從他的前任和祖先那里接手的是一個被無數西方媒體吹噓的和什么似得政權?誰讓英吉利多少代的君主都不是從馬背上得來的社稷,而是從床上和婚姻上得到了這個國王的位置?不是自己打下來的。自然說話分量就不足,就得和地方豪強(也就是所謂的英格蘭貴族)們達成默契,于是,那部被無數人奉為圭臬鼓吹為法治精神開山之祖的《大憲章》便問世了。這部件,同我中華最大的區別就是在于,我中華奉行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在我的政權之內,那么我的權力是不容許被拒絕的,當然。真正執行起來能不能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而這部大憲章卻是另外一套,“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什么意思?國王對那些公爵、侯爵的治下地盤是沒有染指的權力的!
這樣的待遇,如果是被大明朝的那些東林士們知道,會不會痛哭涕流?“這才是我讀書人應該享受到的待遇啊!”
不但可以不交稅,而且朝廷要征收稅款還要經過我們的同意,天下還有比這個更加尊重讀書人,具備法治精神。具備協調型政府的所有優點嗎?
(就是!天朝的無數開發商將一門大炮從陣營里珍而重之的拖了出來,對著不厚道的作者猛烈開炮。這門大炮。在開發商陣營和公知精英陣營當中可謂是鎮山利器,殺傷力巨大。而且戰術效果頗多。政府要調控房價了,他發射炮彈,什么丈母娘需求,剛需等,各地方的房價有所回落了。一旦政府要采取措施用征收房產稅的手段來抑制炒房行為,防止房價過快增長,他又跳出來要政府保護開發商利益。更有甚者,公然不顧校長在國民革命軍中推行的黨化,對校長的以黨治國以黨治軍思想視若無睹。聲稱國民革命軍不是黨軍,而是國軍。要是校長地下有知,只怕會從慈湖的棺材里跳出來,用寧波腔大罵幾聲“娘希匹!”要知道,校長在黃埔時期,嫡系部隊的番號可都是黨軍某某部的!如果此人此物出生在大明崇禎年或者是英國內戰時期,怕也是被奉為圣人了。)
被無數歷史著作和教科書吹捧為西方資產階級革命先河的英國革命,如果打來一盆水洗去臉上涂抹的胭脂水粉的話,露在大家面前的卻也和蘇州五人墓碑記一樣的本來面目。
國王為了滿足國內貴族對于土地和市場的要求,對外大舉發動侵略戰爭,但是這些貴族和既得利益者們卻只想著吃肉喝酒,不打算幫忙燒火刷碗。打仗,那些平民姓可以去死,打下來的土地和其他利益,自然是我們先得到。
但是,戰爭的軍費,不好意思,陛下您自己想辦法。什么?!打算在咱們頭上征稅,那怎么可以?!打倒暴君!
于是,查理一世在被賣出和買進之后,穿著兩件襯衣走到了街頭上。
雖然國內因為各自的利益糾葛而顯得矛盾錯綜復雜,但是,這也并不妨礙貴族和王室成員們一起搭伙成立公司,到他們在公眾場合口中指責為野蠻殘暴的土地上進行貿易,來賺取他們睡夢之中都在追尋的絲綢和茶葉、瓷器等物。
當然,這次前來的英吉利貿易船隊,可是規矩了許多,離開了幾個印王公的港口,得知已經進入南粵軍領海后,立刻將船上的火炮、火銃等物進行封存,等候領水員上船時進行點驗。
抵達廣州港后,早已被沿途的繁華富庶搞得已經精神麻木的英吉利商人們,除了要去找同樣來自歐洲大陸的那些尼德蘭人、西班牙人,法蘭西人,還有如今在李公爵面前大大吃香的葡萄牙人那里了解一下商業情報之外,更是要同這里的官員們拉拉關系。
于是,這份令結伴前來的貴族們都有些肉疼的厚禮,便擺在了葉琪面前。
為了能夠順利的采購得到那些可以在沿途大賺特賺的商,從武器盔甲,到糧食醫藥,更不要說那些茶葉、砂糖、香料、瓷器,還有光滑燦爛如同美麗婦人的肌膚一樣的絲綢。這些錢,便是再多,也得咬牙花出去!同那些只要拿到契約便可以獲利數倍甚至十數倍的貨色相比,這點錢便算不得什么了!
除了給葉琪的五千金幣之外,更在船上精心飼養了數十匹沿途收集來的上好牡馬、牝馬,他們早已從在歐洲大打出手的親戚們那里得到消息,這位李公爵喜歡各種名馬。希望這些上等馬匹,能夠作為敲門磚,為大家打開生財之道的大門。
如今葉琪那里會看得上這些原本就是南中發行的金幣?不要說五千,當真要弄得話,便是五十萬,只要他開一個口,那些近在咫尺的倭國大名們便會蜂擁而來。
將禮單抄寫完畢,葉琪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他取過另外一張紙,在上面做出了自己的批復。
“著令廣州有司遣人與該部英吉利人接洽。摸清其來意。若為正當貿易活動,便令其遵紀守法。順帶摸清其國內動態。可否為我南粵軍所用。此令!”寫好之后,葉琪很仔細的簽名畫押用印。
如果不是此時人手少,葉琪當真想派人到這些紅毛夷人的國之中走訪一遍。彼能來我又為何不能往?看看那里有什么南粵軍需要的人和物,可以貿易回來,拐騙回來,也省得總是讓那些尼德蘭人和葡萄牙、西班牙人從中牟利。
唉!只可惜如今除了要安排人手配合各地的鎮壓平亂,更要派人到準備獻國內附的暹羅去安下一個個暗樁。如何還有人手去歐羅巴的英吉利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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