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四百八十三章 暗潮涌動各自定計
“殷商敗軍,實為少昊帝后人,其人民好羽‘毛’為飾,在距今萬年前,敗軍西去2萬里,遇海而不得過,昊天大帝心中不忍,施無法發力,冰凍大海萬里,使得少昊后人渡海而去,后發現扶桑大地,乃是古神東皇太一棲息之所。”
雖然對若水道長這種神棍的做法很是不屑,一貫還是秉承子不語怪力‘亂’神做法的徐宏祖,卻也不得不承認,經過若水道長的幾次大課,這數百名準備前往扶桑國的學生大為開竅,很是明了如何與陌生人去溝通。
不但這群即將踏上遠征路程的年輕人們內心熱血沸騰,而且他們從內心深處都認為,那并不是什么艱險的舉動,不過是去一個多年未曾走動的遠方親戚家串個‘門’罷了。雖說可能會有些困難和危險,卻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特別是當眾人看到了碼頭上那十艘巨大的福船上大大小小的火炮,和被壓得極低的吃水線時,大家變得越發的‘激’動。
“照著那些佛郎機人、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所說的,那般殷商后裔最初連銅鐵刀劍都不曾有,咱們有著這么多的火器和船只,還怕不能完成主公‘交’代下來的差事?”
“就是!咱們又不是踏冰萬里渡過這片大海,不是已經有人去了那里嗎?沿途大概的情形也都知曉,何況還要在日本等處補給?!”
“聽說,咱們這支探險隊,要在日本招募上千人作為輔兵雜役。回頭我得和道長說一聲,咱們是不是在日本招幾個什么大名、武士的‘女’兒帶著上船,路上也好有個解悶的?”
“誒!我可聽說,道家講究鼎爐‘藥’具,這算不算是咱們給道長‘弄’些‘藥’具呢?”
幾個家伙躲在角落里發出陣陣會心的笑意。
“道家經典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所謂這世上的各家教派之神。無非是我昊天上帝在各派教派的分身、投影罷了!所謂老子西行化胡,到了天竺便成了釋迦摩尼。到了天方大食人那里便成了他們的先知。而向東到了東瀛,他的影子就成了倭國人口中的天照大神!”
在講臺上,若水道長鏗鏘有力慷慨‘激’昂的繼續給學生們兜售著‘私’貨。
“貧道以為,今日我等應當告訴世人,各派宗教不過是我道家天帝道的分支!”
“而以貧道看來,今日之世上,已有我昊天上帝選拔之人入世拯救黎民于水火!”
講到這里,若水道長將語調放得十分平和。但是語氣之中充滿了神秘感,充分展示了一個合格的高級神棍職業素質。
“貧道也不怕因為泄‘露’天機而遭受天譴報應,諸位可知曉,這應運領命而生之人是誰?”
若水道長的語氣里滿是神秘味道,充滿了‘誘’‘惑’。
“何人?”
方才那幾個要在日本采購大名、武士的‘女’兒作為隨軍使用的水手,不由得隨聲發問。
“放眼南中,列位以為是誰才配得上這應運領命四個字?是誰將我們從河靜的一隅之地,數千人一步步領到現在?從數萬人的為衣食而戰,逐漸變成了一統南中各地,數萬里江山人民安樂鼓腹而歌?”
“造大船。鑄火炮,煉鋼鐵,興水利。利民生。開荒地,是誰被南中百姓稱為天神選中的人物?”
若水道長的話并沒有說明是誰,但是指向‘性’很強烈同時充滿了暗示意味。
“這個家伙如此妖言‘惑’眾,大哥,你這身為長史官的人,怎么不下令將他拿獲下獄問罪?”
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李沛霆有些忿忿不平的向坐在一旁,面‘色’平靜聽講臺上的若水道長大肆鼓吹他的建立天帝道的理論和必要‘性’,臺下的人已經頗有幾個被他煽動的臉‘色’通紅。
“此人的話雖然頗為有些荒謬。但是若是要想駁倒他卻又一時沒有充足的論據。況且,主公將此人放在此處也是有他的用意。所謂人中白月中沙都是‘藥’材。何況一個大活人?有他在此,那些學生們便不會對出海探險有什么恐懼心理。”
聽得兄長將用人之道比成了治病時所開具的‘藥’方。不由得李沛霆也是莞爾一笑。“哥,想不到你這嚴謹之人也有如此促狹的時候,將此輩比成了人中白、月中沙,果然是罵人不帶臟字!”
(所謂的人中白便是我們大家的小便,而月中沙,大家不妨猜猜是何等之物?
好吧!估計只要不是從事專業的同學都不清楚,那么答案揭曉,月中沙,便是兔子屎!)
“這廝在順化數月,不停的在民間鼓動‘唇’舌,宣稱主公乃是昊天上帝派到人間濟世救民的,各派宗教不過是他道教在各地的不同變種兩個理論。短短數月,已經有不少愚夫愚‘婦’、年老之人很是虔誠的從他這里將所謂加持過的主公牌位請回家去供奉起來,二弟,你不覺得,此人對你我心中一直籌劃的那件事,大有裨益嗎?”
聽得李沛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由得李沛霆眼睛灼灼放光!
他兄弟二人自從跟隨了李守漢的那一日開始,便無一日不以將守漢扶上皇帝寶座為目的。只有守漢身登大寶,他鐵嶺李家才有重新翻身之日。將明國推翻,令守漢成為開國之主,這樣一來,既報了大仇,又成了從龍開國元勛。這便是李家兄弟二人的終極目標!
“那,兄長如此急切的召集我回來,是不是便為了此事?若是為了此事,兄長便請說,是用錢還是用人?”急切間,李沛霆開始東張西望,似乎要將跟班喊過來命他當即取出銀子來。
“此事切不可‘操’切。這位若水道長,主公已經有了安排,命他隨隊去紅‘毛’夷人所說的美洲,也就是他口中說的殷商后裔之地的扶桑國。就算是你要用銀錢支持他,也要等到他從美洲回來之后才可以。”
“唉!哥,那咱們這所慮的大事。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可以得償所愿?”
“你慌什么!”李沛霖白了自己的這個弟弟一眼,“你不是已經派人將在中原各地流傳的推背圖和民謠在兩廣、福建、南直隸各地悄悄推行了?南中各地也有了苗頭。只要內地繼續大‘亂’,主公就算是他自己不愿意。也會被天命氣運推到那個位置上的!”
李沛霆這次從中原趕回來,除了為了躲避黃太吉派出的一撥又一‘波’的使者之外。便是向李守漢述職,同時繼續組織棉布向中原、江南各地傾銷。一者可以賺大錢,二者捎帶著打擊一下江南集團掌握的棉紡業。
“若是依我看,崇禎小兒眼下便是坐在火山口上而不自知。關內的流賊,關外的佟八哥,隨便哪個都能要了他的命!若不是主公這里一再下了嚴令,不得出售軍器糧食給佟八哥,我只要稍微多賣點東西給他。只怕八哥此時就在山海關前遛馬了!”
沿著大學堂之間的林蔭道路,在兄弟二人手下護衛遠遠拉開的一個圓圈之中,李家兄弟二人可以做一點深入的探究。
“可是我看邸報上說的,官軍眼下打得不錯,一步步的進展頗為順利。錦州之圍業已解了。下一步便是如何將老佟家的叛軍主力擊潰以求遼西各城平安。”
“嗤!哥,你如何也相信那些邸報上的文字?邸報上可還無數次的說過官軍擊斃了八哥,俘虜了二哥,十四弟和虎口等人火并重傷不治,被十五弟用紅綢包裹成殮起來繼續與虎口內訌呢!”
“現在關內流賊肆虐,關外也打成了膠著狀態。雖然朝廷邸報是一個勝利接一個勝利。但據運送給養的商人來報,遼賊損失并不大,咱們的佟八哥分明就是在學當年的佟大伯。洪督師雖然比楊鎬這個蠢貨強點。不過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叛徒吳標幫他撐著,只怕這個時候他的腦袋早就掛在沈陽城頭了!”
“真正讓咱們佟八哥心中焦躁的,還得是咱們!我用建奴盔甲刀槍裝備起來的那些索倫人,開‘春’之后不停的在八哥身后零敲碎打的襲擾。雖然說目前看每次戰果都不大,但是架不住次數多,幾十次、上百次的下來,八哥那邊丁壯人口損失可就是一個讓他‘肉’疼不止的數目了!”
“這也就是為啥八哥和十四弟他們派了無數人滿世界的找你的緣由?”
“也不僅僅是讓我約束一下索倫人的攻勢,他們主要還是想采購糧食軍火物資。可是如果主公不發話,我有幾個腦袋敢這么干?就算我一時豬油‘蒙’了心答應了。這些東西也出不去南中!”
“官軍那里情勢如何?不會當真將老佟家給滅了吧?”李沛霖也搞不清楚沈陽的那一家人到底是不是鐵嶺李家的旁支余脈,不管是不是。關心一下總是沒錯的。
“滅了?哥,你當真是被那些邸報給坑得不輕!莫要說滅。就算我們置身事外不幫助八哥,然后向官軍提供一切軍需物資,他們最好的戰果也頂多是給八哥部下重大殺傷之后,雙方各自收兵。然后洪督師在錦州或者寧遠檢查傷亡時發現,殺敵三千自損五千!之后,朝廷再明告天下,說遼東獲得大捷!”
“哦!卻是如此!”李沛霖聽得弟弟所說,腦子飛快的旋轉,他要從弟弟所見所聞當中分析整理出對南粵軍有意義的信息,相助守漢趨利避害。
“不過,吳標這個反水逆賊,到底沒有白在我南粵軍中廝‘混’了這許久!果然有些能耐!”
“這廝竟然伙同吳三桂那廝向洪瘋子建議,將他的部隊和吳三桂的一部家丁裝船海運,在遼東的某處所在登陸,直接去攻取沈陽或者遼陽。這一招要是用了,八哥可就成了喪家犬了!”
如果黃太吉為首的建奴叛‘亂’集團在遼西被洪承疇重創,那么對南粵軍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南粵軍的擴張是建立在崇禎為首的中央朝廷衰弱的基礎上的。如果擊敗了建奴,勢必中央的權威會大大增強,到時候,你說崇禎同學是先調轉槍口對付流竄在河南、湖廣地區的流寇呢,還是對準府庫豐足兵馬眾多的南粵軍
吳標的這個戰術聽得李沛霖立刻頭上冒出了冷汗!
“大哥也不必擔心。鄧艾入蜀之計,也不是隨便是誰都能玩的。要是主公這里。便是十個黃太吉也早就了賬了!不過,洪承疇手下,營伍繁雜利益不一權謀各異。且又互相猜忌。自己不能立功也不能看到別人立下不世之功。吳標的這個毒辣手段不出洪督師的中軍帳就被否決了。消息傳到我的耳朵里,我也采取了防備措施!”
李沛霆當得知吳標打算利用海路奇襲沈陽之后。立刻下令,將游弋往來于天津、登州、寧遠、錦州等處的海船采取小群多路的形式分散開來。每日都有船只運輸給養物資到寧遠、錦州,但是船只卻都不多。而且各個船隊之間約好了在港口外的某個海域‘交’匯,若是前往上述地域的船只不曾在約定海域見到回程船只,那么這些海船也立即掉頭返回便是。防的就是洪承疇采取了吳標的建議,在寧遠錦州等地征集船只。
“至于說理由,我有的是。比如說船壞了要回去修繕一下,海上起了風‘浪’無法前行。橫豎那些官員眼里只會看到銀子不會到海上去看。”
“切記!對于遼東戰事。我們的方略便是不能讓朝廷滅了老佟家的人馬!至于說關內的流寇,一時間他們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便由得你去折騰。不過,金銀財帛人口書籍這些東西可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大哥放心,也請主公放心。如今江淮各處的流賊,見了咱們的隆盛行旗號巴結還來不及,怎么敢造次?我早就傳話過去,要是我們的商隊在哪個地方遇到了盜匪,永遠與這個地方終止貿易!”
“遇到盜匪?就你那些商號伙計?有盜匪打他們的主意算是前世十世不修行!”口中似乎是駁斥著弟弟的言語,臉上卻是笑容滿面。看得出。李沛霖對于弟弟的做法很滿意。
“我這也是和主公學的,一切都是要有規矩的。所謂盜亦有道,就算他們是流寇。也得照我的規矩辦!別說,這群所謂的陜西流寇倒是真的很守規矩。約束部下,管教兵丁,對于我送貨的人也很客氣。真正‘混’蛋的,倒是那些結寨自保的團練、土寇、桿子之類的人物。完全沒有規矩!不過,對付這些人,我剛才說的那個法子便有效果了。我的商隊在那里遭劫了,我就告訴當地人把作案的兇手‘交’出來,而且我懸下‘花’紅!”
在重賞面前。不管是陜西農民軍還是各地的團練、土寇、桿子,都是趨之若鶩。甚至出現了官軍和農民軍之間很默契的攻打一個團練下屬幾個寨子的事情,只不過。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提到了流寇,李沛霖自然要關心一下,這支勢力,眼下在中原腹地如燎原野火一般興起,搞得各地官軍疲于奔命。
“流寇興起,其實二分天災,八分都是!”
李沛霆先是給流寇定了一個調子,然后開始向兄長講述內地的李自成、羅汝才、張獻忠等三股大規模的農民軍情勢,至于說毗鄰南京的革左五營,在他的標準之下不過是一群守戶之犬罷了,難以成就大事。
李自成破了洛陽,張獻忠破了襄陽。各自收獲頗豐。但是,兩家在獲得這個空前勝利之后,又各自遭遇了挫折。
先是李自成打算奇襲開封未克,反倒是被開封守將陳永福之子陳德‘射’了一箭只得含恨而去,算是官軍守住了河南這座省城,保住了周王一脈。
跟著,便是張獻忠在攻破湖廣隨州之后,被平賊將軍左良‘玉’所部和剛剛受命以總督三邊‘侍’郎身份擢升為兵部尚書、督師,節制陜西、河南、四川、湖廣、江北諸軍的丁啟睿聯合擊敗于麻城地區。同他合伙多年的羅汝才見勢不妙,趁機同張獻忠散伙,轉過頭去和李自成的闖營合作。
闖曹兩家合作,一時聲勢大振。連續攻陷河南所屬許州、禹州、陳留、通許、尉氏、洧川、鄢陵、臨潁、長葛、新鄭、汜水等十余城。
河南官軍只是竭力保全洛陽、開封以及黃河以北的各處有封藩親王所在的城池為上策。
只是可憐了那位父親被李自成殺了之后,還謠傳做成福祿酒的小福王朱由崧,只得在懷慶一帶往來‘欲’求一存身之處而不得。
原本可以到各處王府之中寄居一二,待朝廷的撫慰安家銀子下來再行回洛陽便是,可惜的是,朝廷的全副‘精’力都在遼東,如何又有余糧來豢養這位爺?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了李沛霆一個機會。
“我遣人去給這位福王世子送了五萬銀元以供開銷。據說此人見到銀子時涕淚橫流,感‘激’莫名。”
“我從南京南下之時,已經有消息從河南傳來,剛剛麥收完畢,李自成手中有了些新麥子做軍糧,準備近期攻打開封。命人前來商洽,打算從我們這里大量購買火‘藥’用來放迸。看來,這位李闖王和他身邊的那個曹‘操’,此次對開封府是志在必得了。”
“他們打算要多少?”
“據來人說,開封城高墻厚,內里又是有十幾層的城磚石頭,怕是尋常手段的放迸解決不了。索‘性’這次他們打算大搞一場,至少要五千石!”
“五千石火‘藥’?!”這個數目著實嚇了李沛霖一大跳!據他所掌握的情況,眼下在寧遠錦州一線的洪承疇,幾乎帶著明朝的全部機動兵力,他手中的火‘藥’也不過就是這個數量。
茲事體大,已經遠遠超過了李沛霖的權限。而且,如果李自成所部攻克開封的話,便可以占據黃河水利,溝通與南粵軍系統的商貿往來,中原的財富、人口,南中的各類產品,從油鹽米糧等農業產品到刀槍火炮等工業品,都會通過黃河航運‘交’通往來。
這,可是改變戰略天平的舉動,必須要守漢拍板定奪才可以。
李沛霖奉令急招他這個弟弟南下,便是為了這樁事,到底讓不讓李自成攻克開封?!
除了這件事,還有另外一樁事也要李沛霆去參與。
“三公子攻下孟加拉之后,震動四方。烏斯藏的使者陳列嘉措這些日子一直在順化,與禮司談判雙方要開始商貿往來。主公的意思,此事還是要你抓總。”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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