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一百四十章 冪、次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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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南國烽煙正十年第一百四十章冪、次方、根
守漢如今腦海里完全就是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一位曾經和葛大爺齊名的演員,在一部反映云南知青生活的片子里扮演的民辦教師形象。他覺得如今他就是那個民辦教師,甚至比他還慘!
“丟那馬!他好歹還有工分補貼什么的額,老子可是完全的自帶干糧!還得自己編輯課本!”
拜范巴斯滕和阿方索等人之賜,守漢為了滿足自己的一點“個人愛好”所需要的各類西方此時的數學書籍,被源源不斷的通過海船,送到了如今的順化將軍府。
(什么叫拜他們之賜?!老子可是花了真金白銀的!大批的瓷器、白糖神馬的,都隨船運走了!)
說是說,罵是罵,守漢還得費盡心思的翻閱眼前這些印刷的亂七八糟的論著。從不同的印刷版本中互相對照,防止出現錯漏謬誤,以至于貽害萬年,順便將自己釘在了學術界的恥辱柱上。
但是沒辦法,如今的航海、炮兵、營建等等諸多環節、行業,都需要將函數、幾何等等西方數學的精華迅速引進、消化吸收,并且推而廣之。
這樣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舍豬腳其誰?
“該死的!”守漢將一本用花體字印刷的論著丟到墻角,這些早期的數學著作,很是含混晦澀,如果不是專業人士,怕是根本就看不懂。而且還要將這些同我中華原有的數學體系完全不同的東西,變成能夠為諸多學子們認同的東西,守漢很是惱火,“要是有一本人教版的高中數學就好了。初三的也行啊!”
“哐啷”一聲,守漢丟出的一本書將桌上擺著的一個圣瓷花瓶碰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在門外當值的士兵聽得書房里的響動,卻也不敢亂動,只得老老實實的照著衛兵守則的要求在自己的哨位上執勤。倒是在營務處辦事的黃雷挺,同公事房的幾位差使從守漢的院子外面走過,聽得室內的動靜,一時好奇竟然邁步走了進來。
“主公,您的書。”
黃雷挺細心的將守漢丟棄在一旁的那本書撿起來,輕手輕腳的放在守漢的書桌上。
守漢抬頭望去,見是炮司的指揮黃雷挺,便也不說什么,示意他坐下。他正想找個人領緩緩腦子,免得自己被自己逼瘋了。
“主公,這是什么書?”黃雷挺雖然識字不多,但是依照守漢制定的軍紀和軍官升遷制度,如果不能認識五百字,書寫簡單的書信、報告、文件記錄的話,是不能從士兵提升為軍官的,除非是立有特別的功績。而像黃雷挺這一級別的軍官,手下有著幾個營級別的部隊,則是對文化程度的要求更高。就是因為這樣缺德的要求,逼得像老黃這樣的軍官,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學習到點什么的機會。
“那是一個英吉利人寫的書。是和黃麒英等人有貿易往來的那個英吉利商人查理為我弄來的。這個家伙是個數學家,叫亨利.布里格斯。他在萬歷四十五年提出了一個說法,喚作常用對數。這是他四年前(1624年)出版的學術著作,用我們的話叫做《對數算術》,書里面倒是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主要是這本書里有1-20000和90000-100000的常用對數表,并且精確到了小數點后14位。同時還給出了20000-90000的常用對數的計算方法。”
什么是對數,什么是小數點,聽得黃雷挺懵懂不已。但是,主公面前,又不能完全一副一點不懂的樣子,還得做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誒!對了,老黃,這個東西你一會派人抄一份回去,對你們有用處!”
看到黃雷挺那一副如同面對著皇帝的新衣服的表情,守漢不由得心情大為輕松,心情一旦輕松下來,腦海里頓時如同一間封閉了許久的屋子吹進來一縷清風一般,讓思路變得清晰了不少。
他從書籍堆里翻找了一陣,找出了另外一本布里格斯的著作。
“這是布里格斯編寫的15位數字的正弦函數表和10位的正切、正割函數表,你回頭拿回去,在炮司各營中,尋找那些讀書讀得不錯的,精于計算的炮手,用這個來進行炮位與目標之間的距離等項的計算,之后結合密位,算出諸元來!”
“如果不懂的話,去書局里,那里有他們新近印刷的《幾何原本》的前六卷,有上海徐相國翻譯過的,也有原本,拿來對照學習一下,然后好生揣摩一番,一個月以后給我上一個說帖,將情形講明!”
偷眼看著黃雷挺猶如有人往他的飯碗里加了一勺大便,他還不得不吃下去的表情,門口的衛兵心中偷笑,“該!哪個要你不經傳召擅自闖進去?!這下給自己找罪受了吧?!”
“這個?!”
黃雷挺的意識里,或者說這個時代所有的炮兵軍官的意識里,都認為火炮射擊距離的測算,是要通過距度以及炮身仰角之間的關系計算出來的,對于正弦函數、余弦函數等在火炮射擊中的應用還處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地步。
“把我說的這些,同密位等如何結合起來,配合以身管仰角、不同距離、不同彈重、彈種之間的裝藥量,等等全部摸索出來,編輯成冊,向全軍各個炮隊推廣,此事辦好了,你就是全軍的炮兵司令。”
給黃雷挺出來一個的難題,但又同時給他一個的。乖乖,全體南中軍的炮兵司令,那就是將原來僅僅局限于陸營的權力擴張到了整個南中軍!
黃雷挺手里緊緊的捏著那幾本薄薄的冊子,仿佛捏住了自己的炮兵司令的印把子,口中不住的默念著,“幾何原本,幾何原本。”
“這個,我將之翻譯為冪。又可以稱為乘方。表示一個數字乘若干次的形式,如n個a相乘的冪為an,或稱an為a的n次冪。a稱為冪的底數,n稱為冪的指數。在擴充的意義下,指數n也可以是分數、負數,也可以是任意實數或復數。”
“次方指1個數乘它自己n次。”
“平方根,又叫二次方根,對于非負實數來說,是指某個自乘結果等于的實數,表示為〔√ ̄〕,其中屬于非負實數的平方根稱算術平方根。一個正數有兩個平方根;0只有一個平方根,就是0本身;負數沒有平方根。例:9的平方根是±3注:有時我們說的平方根指算術平方根。”
在充分吸收(復習?)了這個時代西方人的數學成果之后,當然要將各種剽竊成果拿來進行推廣。
面對著講臺下數十雙飽含著求知的眼睛,守漢內心之中充滿了得意。但是,一個念頭飛一般的劃過腦海,“這個冪、次方、平方根之類的詞匯,是誰發明的?別回頭讓人家打上門來,告我剽竊、抄襲,到時候去起點打官司可不成。給編輯們找麻煩!”
(該死的作者!一個小麻子的聲音從遙遠的遵化東陵墓里傳出來,你的這篇狗屁東西,奪走我大清江山就算了!怎么連朕的學術成果也要奪走?!)
(“少廢話!有本事去時空管理局告我!”面對著號稱能天文會算數全掛子本事的麻子的指責,沒節操的作者如是說。)
“巴斯滕,我們的合作進展的不錯吧?”
結束了剽竊他人學術成果,并且將之毫不客氣的以自己的名義進行推廣之后,守漢將荷蘭人、東印度公司的董事之一,范。巴斯滕召見到自己面前。
巴斯滕的到來,除了為了自己的生意之外,便是要將公司的采購計劃落實。
這幾年,歐洲的戰火越燒越旺,不管是丹麥人、法國人、荷蘭人、德意志人、西班牙人,幾乎歐洲大陸上的所有國家都卷了進去,就連遠處三島的英格蘭都未能獨善其身。
所以,軍火的利潤就越發的顯得誘人。
從鋼鐵、火藥、火槍,還有南中制造的各種火炮,都成為東印度公司各位紳士眼中可以獲得利潤的商品,可以通過各種途徑渠道賣給交戰雙方陣營的商品。至于說這些商品會在歐洲大陸制造出什么樣的效果,不好意思,我們只是商人,殺人、戰爭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只是賺取利潤。
于是,同南中軍有著良好合作關系和私人友誼的范巴斯滕先生作為東印度公司的貿易代表,再一次的來到了南中,只不過,這一次是在順化的王宮里接見了巴斯滕。
“當然,同總督大人的合作,對于我們雙方,特別是對我的家族而言,都是很有益的。”
幾年間,巴斯滕家族壟斷了同南中軍的貿易,特別是前往歐洲大陸地區百合瓷和圣瓷的貿易活動,迅速的成為尼德蘭地區財富總量前十位的家族。
而這一切,范巴斯滕先生功不可沒。
“這次打算要采購些什么?”
守漢很是親切和藹的問,但是巴斯滕先生卻怎么也覺得像是列那狐的笑容。
“哦!鑒于歐洲各國之間的戰爭,我們打算采購一批軍事物資,用于尼德蘭王國的防務。這是清單。如果總督大人覺得可以的話,請允許我們同您的商業機構展開貿易活動,我們會用金幣來購買這些物資。”
看著清單上長長的一串物資的名稱,以及數量,守漢和身旁的一干文武都得意無比的在內心發出一陣陣的笑聲,“誰說建兩座高爐就能夠滿足使用啊?!看來第三座高爐是要馬上提到議事日程上來的。”
“關于你要采購這些東西,我個人倒是沒有意見。但是,商業往來,就是純粹的商業問題,生意就是生意,關于價格問題,你去和漢元商號的掌柜們去談,另外,不要忘記了我的出口關稅,如果你忘記繳稅就要把貨物運走,說不定海面上的巡邏艦會不小心發射炮彈,把你的貨船擊沉的!”
“請大人放心,東印度公司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商業機構,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另外,作為您的朋友,我個人有一點禮物送上。”
“嗯?”
聽說巴斯滕有禮物送給自己,守漢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不知道這個荷蘭赤佬會送什么東西給自己。
巴斯滕先生很是得意向后一揮手,“拿上來!”
幾名渾身黝黑的黑人,抬著一個個的布包走上大廳膽階,雙腳剛剛踏上第二節,便被守漢那些忠誠的衛兵攔住去路。
“好了,不要再往前去了,打開就是了。”
巴斯滕先生也大約聽說了守漢遇刺的往事,示意將布包就地放下,他向一名衛兵連連比劃,示意借衛兵的解手刀一用。
用鋒利的短刀割開包裝的繩子,裂開外面包裹的麻布,布包里隱藏的秘密便在陽光之中,“這是我和我的家族為您從印度采購的棉花!我希望能夠獲得您的那些精美的棉紡織品在歐洲大陸的獨家銷售權。”
潔白的棉花在空氣中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身軀,展現出了一副嬌柔的狀態,這些棉花令守漢身邊的人們如同看到了一堆堆的銀子在眼前一般。
“運來了多少棉花?”
命令人上前粗粗的看過這些棉花的成色之后,守漢用愛答不理的腔調詢問巴斯滕。
“我這次的五條船,除了必要的物資和金幣之外,全部運的都是這個,印度的棉花!”
是印度棉,不是守漢期待的海島棉,守漢自從又一次無恥的剽竊、改良了果下馬紡織機后,轄區內的棉紡業如同一頭嗜血的餓虎一般,躍躍欲試,被守漢用強力壓制著,沒辦法,沒有穩定可靠、產量能夠滿足需求的棉花來源,他對于棉花收購大戰可是記憶猶新。這種戰事幾乎每年都會在新疆、河南、安徽等棉花大省展開,交戰各方就是各大棉紡企業。
“必須想辦法把長絨棉,也就是海島棉的種植推廣啊!有了長絨棉,隨隨便便就可以紡織出四十五支紗的棉布,稍微手藝好一些的工人,可以織造出六十支紗的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什么買不盡的橫塘紗,收不盡的松江布,都給我回家哭去吧!”
“但是,絕對不可以將原材料來源這樣重要的關口放在荷蘭人手里。”
努力的收回遨游天外的思路,守漢很是費力。
“棉花的事情我可以同你簽訂一個長期有效的合同,至于獨占權,我看還是算了!畢竟眼下我自己的需求也很多。眼下我們還是先說點別的吧!我的個人愛好不止于賺取金錢,打敗敵人,這個你也知道。你回去幫我在你的尼德蘭王國找這幾個人,人和著作都要,最好是把人給我弄來。”
嗯?你只要有愛好有要求就好辦,就怕你沒有愛好和要求!范巴斯滕先生精神為之一振,他豎起耳朵認真諜守漢講的每一個字。
“你們尼德蘭的一位數學家兼出版商弗拉克,我曾經看過他關于對數的著作,覺得似乎有些謬誤,打算和他當面切磋一下。還有,一個法國人,叫什么笛卡爾的,最近我聽人說起他從法國到了尼德蘭,這家伙也在數學領域很有造詣。你千萬別放過了。如果他不肯來的話,你和他說,這里有人提出了指數的概念,并且指數和對數之間存在著某種神秘的關系。”
“我歡迎他到南中來和我進行探討。另外,你可以在你的家鄉大力的查訪一下,有一個叫什么伽利略的家伙,也是很有意思的!”
客客氣氣將憧憬著無數的金幣即將涌進自家庫房的范巴斯滕先生,守漢同周圍的人們相視一笑,“各位,如何?”
“主公英明,我等愧不自如!”
眾人異口同聲的躬身施禮。
“少來!馬上派人去碼頭,檢查一下巴斯滕這廝運來的印度棉花,組織人卸貨,盤算一下,這些棉花能夠支撐多久,還有,你們同他談判的時候,想法子摸一下,這些棉花是從印度哪里買來的。”
“主公,那我們給他的貨色,價格如何定?”
漢元商號的大掌柜林火風有些遲疑,他對于即將到來的商務談判的調子不太把穩。
“嗨!這種事情還要我教啊?該是多少錢,一律加三成!這是最低標準!這廝也不是自己要用,也是運回他們的家鄉,加價之后,倒賣出去。”
聽了守漢這話,一群貪婪的家伙心里有了底,轉身告辭各自回去磨刀霍霍,準備痛宰荷蘭豬羊。
“天華,最近岡薩雷斯那幾個葡萄牙人在忙什么?”
營務處的會辦陳天華,被守漢留了下來。
“那幾個家伙?都是很開心的在水師學堂的練習艦隊做事,每天除了出海訓練巡航,捎帶著打擊海盜之外,就是和一群葡萄牙人在一起喝酒賭錢,有時候,街頭上的秦樓楚館里來了葡萄牙女人,他們也會去光顧一下。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事了。”
“好的,你通知一下水師學堂,最近不要給岡薩雷斯那廝安排出海的事情了,我最近有事情要找他。你告訴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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