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九十六章 菩薩心腸屠夫手段
治療霍亂有藥方,對付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呢?需要的是什么?
“駐防原地者,務必將原有病患之排泄物打掃干凈,集中挖坑,撒上石灰后填埋!不得有誤!”
“各營輜重官,各哨司務長,到輜重營領取藥物!各隊隊官組織甲長監督服用!”
一道道的命令被高聲傳達下去,整個呵叻府開始沸騰起來。那些在城內膽怯卻又好奇的居民們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如果你能夠在三天之內上交一百只蒼蠅,每上交一百只蒼蠅,你可以獲得鹽一兩。于是,居民們舉著各式各樣的家伙開始在自家房子里、院子里、街道上大找蒼蠅的晦氣。
就在王廷奇率領一群群的醫生往來穿梭于各個營區之間,為那些患病士兵診斷病情,送去藥品的同時,守漢也在各個營地之間監督那些身體尚屬健康的士兵服下成藥,以做到防患于未然。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陰風從營地的角落里吹了出來。
“都搞清楚了?”
仔細端詳著眼前的一堆翡翠手鐲、釵環,十幾塊碩大的祖母綠,身旁幾根巨大的象牙,看著這些戰利品,守漢頗有幾分目迷五色的感覺,正在想著如何挑選幾件好的,回去討好鹽梅兒和李秀秀。
身后的王廷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切正如主公所料,營中大多數人都是霍亂。”
三天的時間里,王廷奇和他的郎中們,穿行于各個營地之中,將病患同尚未患病之人分開,病患根據病情輕重程度不同分開,施行分別診療制度。
整個呵叻府城,被劃分成了幾個區域,輕度病癥患者,中度病癥患者,重度病癥患者,疑似病癥患者,以及那些尚未有癥狀的人們,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被分別安置。
“大腹皮、白芷、紫蘇、茯苓(去皮)各一兩,半夏曲、白術、陳皮(去白)、厚樸(去粗皮,姜汁炙)、苦梗各二兩,藿香(去土)三兩,甘草(炙)二兩半。上為細末。每服二錢,水一盞,加生姜三片,大棗一個,同煎至七分,熱服。如欲出汗,衣被蓋,再煎并服,”王廷奇描述著眼下人數最多的輕度霍亂患者的治療方案。“另外,取一斤鹽,以水蒸氣凝結后結成的露水百斤配之與病患服用。”
王廷奇一口氣說了幾種不同程度的病患的治療方案,全然不顧身后的牛千刀已經在那里等候了些時辰。
“莫玉,你去看看,讓廚房給王先生熬些湯,滋補一下,這幾天,王先生實在辛苦。”好言好語的嘉勉了王老先生一番,老先生滿意的下去暫且休息。
“主公,已然查清,有占族、泰族,斯丁族幾個頭人,伙同暹羅兵中七八個小頭目,在下面私下串聯,準備在后天,大軍調防之日,趁亂發動。焚毀糧草、搶掠火器、被服、金錢,而后,趁亂逃走,在這真臘與暹羅交界處自立為王,打家劫舍。原本,幾個頭目打算引誘、裹脅苗家兄弟,皆因苗家人數最多,且又有王寶作為號召。但是,主公近幾日,巡視撫慰各營,分發藥物,救濟傷病,大收軍心。此輩原叫囂說,但知王寶將軍,不知甚么李守漢!”
“屬下手下一眾打事件的兒郎們,或是扮作郎中學徒,或是扮作輜重營分發藥物、犒賞的夫役,在各營中往來穿梭摸底,已經鎖定了大小一眾罪魁。只要主公一聲號令,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屬下便可擒斬此輩,獻與主公麾下!”
對于自己的業務,牛千刀感到信心十足。
“涉及此次逆案的人,有多少?”守漢撫摸著一根巨大的象牙,光滑的象牙表面,隱約可以映照出牛千刀的身影。
“從各個主謀,到從犯,直到知曉此事,卻未曾舉報的人員,約有數千人之多!”牛千刀略略躊躇了一下,“主公的意思是?”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狂熱,又帶著微微的殺氣。
“涉及的部族呢?”守漢的聲音更加的冷了。
“基本上,在北路軍中,各個部族都有,連鳳凰營中也有些人知曉此事,卻未曾舉發!”牛千刀的神情越來越激動,仿佛一頭即將要飽飲鮮血的狂暴野獸。
“既然,他們要作死,我,便成全他們。”守漢的聲音很輕,輕的如同吹過水面的一陣風,吹皺了水面,卻沒有驚動停留在水上荷花尖角上的蜻蜓。
三天后,當安天虹帶著陳倫,押運著第一批賠款十萬白銀來到呵叻府的時候,陳倫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幾乎從馬背上掉下來。
城外一座不大的土丘上,赫然樹立著南中軍的帥旗,,土丘下不遠處,大約二百余步遠的地方,密密麻麻、橫躺豎臥著近千具尸體,這些尸體或頭插羽毛,或面帶紋身,赤足裸腿,一眼望去便知是山林中的蠻族、土著。尸體綿延不絕,一直延續到離帥旗約有六七百步的地方。
很顯然,這些人是列陣準備向土丘突擊的時候被殺掉的。從手中依然緊握的兵器,臉上的表情,或是兇悍,或是恐懼,或是哀求,都可以看得出來。
“出了什么事?”安天虹悄聲的問前來迎接他的彭琨。
“主公昨天命全軍集結,準備為此次西征有功將士頒賞。同時,宣布那些傷病號的撫慰金,以及王寶將軍以下的病患先行回轉真臘、河靜等處養病諸事。不料,這群東西!”他指了指倒臥在地上的死尸,還有遠處被人監押的黑壓壓一片人頭。“竟然意圖嘩變,并向主公帥位沖來,想要對主公不利!也要先問問咱們兄弟手里的刀槍是不是答應!”
陳倫心驚膽戰的向不遠處的那堆尸體望去,最外層的尸體,幾乎被打成了碎片,很明顯是炮彈的作用,內層的尸體有彈丸穿過的傷口,最核心的部分,則是火槍、刀矛都有。
他腦子里開始構勒這樣的一幅場景:李守漢端坐在帥案后,正準備宣讀對各級將士、各個營頭的獎勵。突然,這些部族兵舉而發難,揮動著手中的兵器向守漢沖來。
而在此時,大炮開始對叛軍發射,密集的彈雨,摧毀了叛軍沖鋒的隊形,也摧毀了他們的戰斗意志。人們開始嚎叫,投降、饒命之類的詞匯。但是,被激怒的南中軍士兵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向叛軍發起猛攻,火槍從四面向叛軍猛烈攢射,幾排槍過后,長槍兵和刀盾兵開始展開新一輪對叛軍的屠戮。
但是,又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皮層深處跳躍而出:為什么,為什么!?檢閱部隊的時候,居然火炮還是填裝好了子藥的?!那些大佛郎機為什么恰好擺放在了叛軍的隊伍附近?!陳倫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只是將今日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悄悄的寫在了自己的筆記里。
百余年后,他的這份日記,成為一些有心人研究呵叻府事件的重要佐證。
肝膽盡裂的陳倫,戰戰兢兢的同安天虹一道拜見了此時正在呵叻城中的李守漢,并且呈交了暹羅各級印信,以及此番的和約,同隨行的軍需官交割了那十萬兩白銀的賠款。
“大帥體恤小邦疾苦,保全國體,又答應為小邦主持正義公道,小邦上下,無以為報,自我王以下,無不感恩戴德,遂在小邦之中,遴選美女五名,俱都是小邦王公大臣之女,其中有敝國宗室之女兩名。以供灑掃鋪陳之用。”
嗯?有美女?
守漢腦海里立刻浮現出許多和暹羅美女有關的信息出來,此刻,仿佛一首歌在他耳邊回蕩,“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但是,還是要考慮到自家的身份,不能露出了猴急相,反正肉已經在自己的碗里,想怎么吃,便怎么吃了!揮手示意有人將那五名美女帶到后堂梳洗更衣,教授禮節不提。
眼睛的余光目送著那五具窈窕婀娜的身軀消失,守漢示意給陳倫看座。
“貴使此番前來,路途上辛苦了!”
“不過,依照貴我兩方簽署的和約,此次應繳納三十萬兩白銀作為賠款才是,為何本將軍只見到了十萬兩?”昨天的大肆屠戮,讓守漢心中有了很大一股戾氣,話語中,言辭如刀。
“稟上天朝大將軍!小邦連年受緬甸欺凌,國小民貧,此番那窩羅翁又擅起戰端,冒犯天兵,自是罪不容誅,敝國國王已經下令,將其斬首,家產盡數入官,少待數日,那余下的賠款二十萬兩、另有敝國向大將軍求購的刀槍火炮火藥之款二十萬兩自當盡數運到麾下。”
守漢一陣冷笑,“貴使,且隨我來!”
城外,原先的部族兵營地,此刻成為了一座大監獄。鳳凰營的四個營,近衛營的近衛前營,炮司的二十門火炮,將這里包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營區內,牛千刀與包中辰二人,正在對被繳械的部族兵、暹羅兵進行甄別,處置。
根據情節的輕重,人們被劃分成了幾大類:根本不知道此事的,知道此事,但是不相信,以為是謠言的;知道此事,并且知道此事屬實,卻未曾舉報的;參與此次叛亂的。
身著黑色袍服的執法處人員,手執利刃皮鞭在一個個方陣之間的空隙之間往來巡視,那些前日還異常彪悍的部族兵、暹羅兵,此刻卻一個個垂頭喪氣,躲避著那些兇神惡煞的視線,唯恐一不留神惹到了這群黑無常,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前兩種人,按照守漢制定的規則,好言安慰,給了些錢糧布匹賞賜,按照每百人一隊的編制,分配到各處暫時充當輔兵使用。
“爾等參與叛亂,意圖戕害主公,實在是罪不容誅!本應全部誅殺爾等,”人稱包小黑的包中辰滿臉殺氣。“但是,主公仁厚,有好生之德,又說春季萬物生長,正是不宜殺戮之時。”
聽到這話,得知自己又有一線生機,那些參與了此次叛亂的老族、斯丁族、泰族和暹羅兵們,如同一塊石頭投入了水中一般,頓時嗡嗡聲響起一片。他們的眼睛里又露出了一絲求生的。
“但!主公親手制定的軍法萬不可廢!故而,行逢十抽一之法!”
叛亂被俘的士兵們還在納悶,什么是逢十抽一之法,便被沖過來的執法隊們,一頓亂棍、皮鞭,按照每十人一組分開,圍坐成一個個圓圈。
“你們這十個人中,自己推選出來一個,殺了!其余的,便可免去死罪!”
聽到這話,俘虜們開始互相打量自己周圍的這九個人,看看那個合適去用他的生命換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我這里命旗鼓官擂鼓,一通鼓之后,爾等便要推出人選,哪一隊推選不出的,盡數斬首!”包中辰還嫌給這些人的壓力不夠,又一次的加了砝碼。
“擂鼓!”
“咚咚咚咚咚!”用一整張水牛皮蒙就的巨大戰鼓,被鼓手們奮力敲起來。在鼓聲中,守漢站在望樓上,細細的觀察著這一幕人間活劇。
據說,當年有人食用猴腦,當食客選擇猴子的時候,籠子里的猴子一個個都老實得很,當食客選定了猴子的時候,其余的猴子立刻在籠子里上躥下跳,吱吱的怪叫,并且將被選中的倒霉蛋,奮力的推出籠子,去變成人類口中的美食。
如今這個招數,被守漢拿來,稍加改動,一樣用在猴子身上。
一通鼓響過,一陣陣慘叫和哭喊聲在人群中響起,人們扭打著,撕扯著,用各種最惡毒的語言叫罵著,將一個個同類推出籠子,哦不,是圈子。
早在一旁等候的執法隊,將那個被同類推出來的倒霉蛋,一腳踹倒,當人剛剛矮下去的那一刻,一旁的長刀,人稱絕戶刀的四尺長刀,刀光閃過,一顆喲黑的人頭便與脖頸分離,鮮血灑了他的同類一身一臉一頭。
鼓聲甫一落地,幾百顆血淋漓的人頭,便丟進了人頭主人的同類們之中。臉上的肌肉還在抽搐,表情依然生動,令在座的同類們又一次的怪叫連連。
“貴使,此情此景如何?”守漢轉過頭來,笑吟吟的問著在身后已經面無人色的陳倫。
陳倫顧不得腳下濕滑(就是他方才被嚇出來的尿液!)跪倒在樓板上,“小邦自知罪孽深重!小臣這就派人回去,稟明敝國國主,務必將余款盡快送來。”
“誒!先生說的哪里話!”守漢見目的達到,少不得假惺惺的安慰陳倫幾句。繼續低頭看著包中辰等人如何發落。
“爾等死罪雖免,但是活罪難逃!仍需做苦役以贖罪孽!”包中辰的話語聲在俘虜們頭上回響。
呵叻府事件,便以最后行逢十抽一,自行推舉死者的極端“民主”手段,斬殺了三百余個俘虜,將余下的參與叛亂的三千余人盡數變為苦役,發往礦場、冶煉場等處罰做苦役。
這種極端殘忍的手段,卻換來了極端和諧的結果,以后的百余年間,這一地區,很快完成民族融合。當有人從故紙堆里翻出來呵叻府事件時,很多人嗤之以鼻,“這些人和我有什么關系?”
此乃后話,恕不贅述哦!
當晚,守漢少不得宣召那五名暹羅送來的美女來敘話,將那兩名號稱是暹羅宗室之女留下侍寢,以發泄這數日來連番大肆殺戮心中積壓的諸多戾氣。
數日之后,暹羅送四十萬白銀至軍前,守漢命王寶、鄭安華率領近衛前營護送數千病患先行回防。
暹羅之事,遂告一段落。
今天的章節奉上,繼續懇請各種支持,不支持的我祈禱他感染上霍亂。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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