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 第七百五十六章 一個小時(上)

于明鄙視道：“你直接說生無所戀就好了嘛。”

“不！”血蜘蛛沉默許久道：“14歲后我一直在求生，只有活著你能呼吸到空氣，聞到花香，聽見鳥鳴，感受自己心跳、但是……我必須得死，我有兩個選擇，一個在ic（重癥監護室）掙扎十天或者一個月后死亡，一個選擇是，享受人體墜落后感覺，一瞬間死亡。”

于明驚訝：“你……生病了？”

“恩，和我母親是一個病。”血蜘蛛道：“我母親患病兩年，最后半年她很痛苦，但她在我面前，還是裝著若無其事。最后十天她的痛苦讓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上帝是不存在的，或者他根本就不憐憫……這半年，我母親忍受疼痛去了三次紐約，我知道她在找我的爸爸。不……我相信她已經找到我爸爸，她努力說服我爸爸來看護我。我查不到他是誰，我在美國住了一年，我還是查不到他的身份。西蒙，你來了？”

西蒙在黑暗回答：“我早就到了。”西蒙走了幾步，到光明的地方，坐在另外一條椅上道：“你準備的周到，兩條椅。”

“讓你們走了1567階臺階，我心里也過意不去。”血蜘蛛道：“西蒙、于明，你們在得知自己得絕癥后，會如何選擇？”

西蒙道：“我不知道你得什么病，但是我知道現在的醫療水平不是十幾年前可以比的。你只是懦弱，看見你母親死前的痛苦，你不敢面對。就如同你現在這樣，你一直害怕到了最后要跳下去的那一秒。你在求得我們同情，支持和認可，以達到你跳下去的勇氣。”

說話這么尖銳和刻薄。于明好奇的伸手摸西蒙的小臉蛋，不是有硅皮面具，別人冒充的吧？西蒙怒拍于明手，干嘛呢，嚴肅點，有人自殺呢。

“西蒙選擇治療，延長一兩年生命。在經歷治療過程的折磨后，最終在痛苦死去。于明，你呢？”血蜘蛛絲毫不為西蒙的言語所動。

于明思考一會道：“我也很糾結，一瞬間死亡好是好，消除了人類對死亡的恐懼，但是缺點也很明顯。你沒辦法留遺言，沒辦法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慢慢死亡很痛苦，但是有優點，你可以用剩余的時間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我的選擇嘛，我會先治療，先賺點時間。而后承受不住痛苦，再一瞬間。”

血蜘蛛和西蒙道：“這想法符合你的為人。”有便宜先占著。成本實在太高，就不占了。活著是這樣，死也要這樣死。

西蒙人生觀認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盡可能的獲得最多的精彩。聽血蜘蛛這么說，不由來的產生共鳴，血蜘蛛要死了，所以他在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西蒙道：“我有些理解的想法。但是我不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導致如此多人傷亡。他們也有生命，他們也有家人。”

“哈哈。”血蜘蛛笑了，笑的很大聲，于明很擔心他被自己震動模式震下去，血蜘蛛道：“西蒙，我們兩人沒有共同點。你應該知道我幾歲就殺人。你的價值觀應該是現代主流精英核心價值觀，活的精彩。所不同的是你以犯罪來提高自己價值，犯罪出名是一條捷徑。我不是，我更接近于明，我是達爾叢林思想的用戶者。”

于明立刻反對：“胡說。我不是。”

“肉弱強食，適者生存，于明你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你為什么喜歡錢？因為你缺乏保障，金錢的充裕讓你有社會安全感。因為在你沒有金錢時候，你是弱者，在有金錢時候你是強者。我們不屑欺負弱者，也不愛去招惹強者。但是在我們生活，弱者的地位始終是低下的。你不想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人，而是要努力的向上。一份你喜歡的工作可以提供給你一萬元的報酬，一份你厭惡的工作可以提供給你十萬元的報酬，你會選擇十萬元，而西蒙會選擇一萬元。”

于明想想道：“我會考慮兼職。”有沒有選一萬的？有，但絕對不多。

血蜘蛛道：“西蒙，我和你觀點不同，我并在乎死了多少人，我只在乎我做到沒有。”

于明道：“這點我們不同，我做事有底線，殺一個人賺一千萬，我也不會干。如果必須要殺的人，免費我也做。我比你更尊重生命。”

血蜘蛛想了一會：“同意，你的三觀是東西化融合而成的，不否認叢林法則，同時也會尊重生命，有自己底線。我喜歡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貪吃蛇將吃掉最后一個獵物：帝國大廈。”

于明道：“我想給你，但是有人未必想給你。”

先前遭遇非法武裝，判斷出對方是cia黑色小組，直升機靠近，而后撤離。這消息遲早要發布出去，事實上阿歷克斯正在吵架……

吵架對象是fbi負責人和cia的代表，他們要求放開警衛隊，讓他們進入帝國大廈逮捕血蜘蛛。阿歷克斯拒絕，雖然目前帝國大廈的局勢不明朗，但是于明和西蒙更讓他放心，他認為這兩人對付血蜘蛛就足夠了。再者，警衛隊，州安全部門加上警方已經將帝國大廈團團包圍，血蜘蛛是不可能逃脫。如果騷擾血蜘蛛，不排除對方會使用恐怖手段進行威脅。這里有一個重大分歧，阿歷克斯認為，目前局勢很好，他進可派直升機清除血蜘蛛，退可讓于明和西蒙拿下血蜘蛛。如果fbi武裝人員出現，可能會導致血蜘蛛狗急跳墻，那只能是直升機進行清除，不過會被血蜘蛛獲得破壞的時間。而fbi只有一個目的，他要活的血蜘蛛。他們認為可以有一定的犧牲換取足夠高的利益。

聯邦權限很高，但地方權限也不低，紐約州長是力挺阿歷克斯，不要再激怒血蜘蛛。華盛頓則認可fbi行動計劃，認為活著的血蜘蛛才有價值。在不違憲的前提下，地方政府和聯邦政府有抵觸時，地方政府權限更大，可以自行其事。即使是紐約州發生叛亂，如果紐約州不要求聯邦政府平亂，聯邦政府也是不能介入的。但是911后又有一個標準，對于恐怖分聯邦政府有最高權限。

這時候血蜘蛛電話來了，三方安靜傾聽，血蜘蛛道：“我還需要一個小時和朋友聊聊天，如果一個小時內你們發動攻擊，我將把紐約變成煉獄。另外，應于明的要求，帝國大廈東南位置清理出一塊空地，免得丟人下來時候，把下面人砸了。”

現場都有老狐貍，一聽就猜測七七八八，血蜘蛛意思好像是一個小時后，他就會從上面跳下來。阿歷克斯竊喜，這是最好的結局，而fbi則抓狂，要死人干嘛？血蜘蛛說完，不等他們開口，直接掛掉了電話。fbi負責人和cia代表人員互相看了一眼，道：“我們去安排下一個小時后的攻擊計劃。”

阿歷克斯搖頭，揮手道：“現在非常時期，請兩位先生去客房休息，以免發生意外。”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息事寧人，一個小時，就算是總統打電話來，他也能扛過去。

fbi負責人勃然大怒，現場的安全人員立刻上前將其控制，道：“這邊請。”

“把他們不必要的東西留下吧。”阿歷克斯補充。

“是。”安全人員不客氣的搜身，將兩人的通訊器材全部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威脅的話沒有用，阿歷克斯既然干了，就有心理準備，兩人被帶走，阿歷克斯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有可能是指責，有可能是站立在被告席上。阿歷克斯拉開窗簾，看一片寂靜黑暗的城市，這件事曝光后，紐約州下次選舉的州長，仍舊會是這個黨派的人。這是政治利益。誠然，和fbi合作，公眾們不會知道真相。但是如果不和fbi合作，那就可以贏得選票。這是州長電話交代的最重要一句話。阿歷克斯不太在乎州長目的，他是紐約人，他愛這座城市，對他來說，就是這么簡單。只有愛這城市的人，才會從這個城市的利益出發。

阿歷克斯幫助血蜘蛛贏得了最后一小時。

這期間，于明、西蒙和血蜘蛛就后門怎么處理交換了意見，大家意見相左，談判進行的很不愉快。血蜘蛛要給，西蒙想要，于明阻止。于明道：“我可以幫你錄個視頻放在網絡上，你可以在視頻公開的宣稱將后門計劃交給美國政府。這是我能想到的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一旦這樣，美國就無法私藏，否則面臨外交和政治上的巨大壓力。于明再道：“如果你交給西蒙，最好的結果是后門武器落在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或者是一個國家手上。最壞的結果，西蒙因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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