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記事 第147節名節
顧瑾之和朱仲鈞到了正院。[]
宋盼兒也是剛剛飯吃了一半,中途撤下去的。
顧延臻坐在一旁等著。
看到顧瑾之來,顧延臻就站起身,笑著道:“瑾姐兒走吧,你大伯還在外頭等著……”
宋盼兒忍不住又問了句:“到底何事啊?”
“沒說。”顧延臻又解釋,“臉色還好,不像是尋錯兒的。”
到了京里,有些規矩還是要守的。
顧延韜又是大伯,宋盼兒著實不太好貿然沖出去替女兒撐腰。
要是真這樣陪著女兒出去,反而給顧延韜留下話柄,故意挑事,說她眼里沒有內外,不顧尊卑,她還真不好反駁,到時候就太被動了。
可是她總不太放心。
她起身,替顧瑾之整了整衣襟,低聲對她說:“我叫慕青跟著,倘或你大伯話音不對,你就給慕青使個眼色,我出去和他講話,不用你沖撞他。”
她倒不是怕顧瑾之沖撞了大伯,而是怕顧瑾之吵起來也占不到便宜。
顧瑾之忍不住笑。
“知道了娘。”她笑著點頭。
朱仲鈞寸步不離跟著。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漫天飛舞著雪花。
出了正院門,就有婆子拉了馴騾小油車等候著。
朱仲鈞自己先跳上了車,然后伸手拉顧瑾之。
他們倆乘坐了一輛。
顧延臻也做了一輛。
很快就到了外院的正廳。
顧延韜身邊只帶了個小廝,是剛剛從衙門里回來,官服尚未脫,威嚴肅穆端坐,氣勢駭人。
端茶遞水的粗使丫鬟,氣都不敢喘。
看著顧延臻帶著女兒回來,顧延韜眉目一正。
而后。他又看到了廬陽王,這才連忙起身,換了面目,笑著笑意給廬陽王請安。
廬陽王卻往顧瑾之身后躲。
顧延韜看著這模樣,心里竟有幾分喜歡:廬陽王以后就是顧家的勢力之一。
等顧延韜給廬陽王行禮后,顧瑾之也給顧延韜行禮。
彼此這才分了主次坐下。
顧延韜請廬陽王首位座,他自己挪到了次位。
廬陽王卻跑到了顧瑾之身邊,緊挨著顧瑾之坐下。
顧延韜知道勸說是沒用的,就不再管了,自己在次座落坐。然后微微板起了臉,對顧延臻道:“我今日來,是想起有幾句話。不得不叮囑你和瑾姐兒!”
顧延臻道是。
顧瑾之也恭敬聽著:“大伯賜教。”
“外頭呢,有些不好聽的話。”顧延韜聲音沉了下來,威嚴透出來,“什么神醫,什么杏林圣手。都是說瑾姐兒的!這原本應該是褒獎。假如瑾姐兒是個男子,又是個坐堂問診的大夫,自然更是贊譽了!”
而后,他話音突然一轉,更加嚴厲道,“可瑾姐兒是個姑娘家!深閨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是規矩。不說大戶望族,就是庶門寒戶。也該謹守禮教。瑾姐兒生于宦族,長在名門,如今也十三歲整,不是幼童,該有的規矩都得有。將來要聘入皇族。嫁給廬陽王。萬一這些年幼瑣事被人攻殲,豈不是害了顧家的名譽?”
顧延臻被大哥說的不知頭尾。
怎么突然想起罵瑾姐兒?
瑾姐兒的名聲。并不是她自己到街頭巷尾去坐堂就診而得,乃是被宜延侯寧萼傳開的。
寧萼是太后的娘家兄弟,瑾姐兒還能不治?
怎么大哥如今跑來罵?
顧延臻臉色不怎么好看。
他的女兒,自幼也是他和宋盼兒捧在掌心長大的,還沒有受過一句重話。今日也沒做錯什么,反而被大哥這樣說,叫孩子臉上怎么過得去?
顧延臻的臉微紅,想發作又不敢。
顧延韜就狠狠瞪了顧延臻一眼。
這一瞪,把顧延臻的氣焰又瞪短了三分。他心里不高興,終究沒敢反駁大哥一句,默默生氣聽著。
顧延韜又看了眼顧瑾之。
像這樣的話,女孩子應該羞愧難當的,不哭出來,也該臉色通紅才是。
而顧瑾之,轉了轉黝黑的眸子,好奇看著顧延韜,想知道下文。
讓顧延韜一陣好氣。
他咳了咳,聲音越發嚴厲,對顧瑾之道:“瑾姐兒,女論語上怎么教導女子謹守名節的?”
說顧瑾之名聲在外,是壞了名節。
顧瑾之笑了笑,微微起身,回答顧延韜的話:“女論語言: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
朱仲鈞聽了,很想笑。
原來顧瑾之不僅僅背了四書五經,連古代的女子女誡女訓女論語,她都背熟了。
擁有后世的靈魂,卻這樣兢兢業業學做古代閨秀,偏偏又事事不過心,顧瑾之奇人也。
顧延韜聽了,很是滿意,臉色也稍微緩和下來:“不錯,瑾姐兒學問扎實,大伯就放心了。只是以后要記住,你不是赤腳大夫,醫術不能讓你聲名顯赫,反而讓你受人輕視。停滯于深閨,針黹女紅,德言容功,這才是本分。這才是女子為娘家增光、為夫家增耀的根本。你們才從延陵府回來,又碰著太后親自讓瑾姐兒去賜藥,我就既往不咎。以后再有話說瑾姐兒到處不顧女子名節,出診問醫,我就家法伺候!”
顧瑾之道是,態度非常恭敬。
顧延臻心里又恨又氣。
他實在忍不住了,突然問:“大哥,您今日說瑾姐兒壞了反名節,當初你的病,不也是瑾姐兒治好的?要不是瑾姐兒會這點本事,大哥你現在……”
“混賬!”顧延韜猛然一擊案幾,氣得變了臉,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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