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 第七百八十八章 激烈交鋒
“面對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怎么辦?”包飛揚的目光緩緩從眾人的臉上掠過,他知道自己提出公有企業的改革,就一定會有人拿所有制的問題來打壓他,現在他zhǔ洞將zhègè問題拋出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讓他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zhègè問題。<
不等有人回答,包飛揚已經jìxù說道:“是不是說,我們應該減弱招商引資的力度,甚至zhǔ洞抑制那些要來望海縣進行投資的投資意向?”
招商引資市當前各級政府的頭等大事,從來沒有一個地方說要刻意去限制投資。有關改革開放會有很多爭論,但是改革開放到現在,招商引資的爭論已經不多了,尤其是對于望海縣這樣一個窮縣來說,還要控制招商引資的力度,那簡直就像xiàohuà。
尤其是對望海縣的常委們來說,更加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zhègè局要怎樣才能夠破解?這對整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個難題,望海縣的這些常委們當然更不可能有什么兩全其美的好bànfǎ。
包飛揚這一次沒有急著往下說,他端起茶杯,從容不迫地低頭抿了一口茶水。
看著這樣的包飛揚,徐平不由感到非常惱火,他能說什么呢?限制投資?他這句話只要說出來,一定會成為某些人攻擊的把柄,要知道他現在盯著包飛揚,但是盯著他的人也不少。市里也是通過不少妥協與交換才讓他出任zhègèèizhì,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他出錯。
“包縣長你作為工商貿易口的分管領導。又負責縣里的招商引資工作,工作上面不能夠厚此薄彼,這段時間縣里的招商引資工作成績突出,這是好事,但縣屬國有企業也guānxì到縣里的發展大局,既然你已經認識到zhègè問題,可以說說你的想法,要怎么樣才能夠改變zhègè局面?”徐平岔開了話題,同時又給包飛揚挖了個坑:這兩項工作都是你分管的范圍,如果縣屬企業的工作沒有搞上去。那也是你包飛揚的責任。如果你不能夠同時做好這兩項工作,就將做不好的工作讓出來。
包飛揚深深地看了徐平一眼,不得不說,齊少軍讓徐平來望海。zhègè人選得很對路。徐平能屈能伸。前幾天不管是見到誰,徐平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但是當他看到機會的時候。又能像狼一樣撲上來,狠狠地咬上一口。
當然,僅僅是如此,還不足以讓包飛揚感到警惕,徐平真正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能夠很敏銳地抓住你的漏洞,同時又會很隱晦地設置陷阱,一旦大意,就可能落到他的陷阱里面。
“縣屬國有企業,乃至全縣公有制企業的發展,一直都是縣里的重要工作,歷任縣委領導、縣政府領導都對這方面的工作投入了極大的精力,縣里也從不吝惜資源投入,縣屬國有企業、公有制企業在復雜變化的經濟環境當中,也取得了一定的發展,這是必須要肯定的。”包飛揚說道。
徐平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包飛揚的反擊依然犀利,理由也相當充分,包飛揚到望海的時間也不過半年,縣屬國有企業的問題不是今天才有的,如果說縣屬國有企業、集體企業的發展不好,甚至都不能說是包飛揚的責任,那是歷任望海縣委縣政府領導的責任,徐平再狂妄也不敢這樣說。望海縣雖然落后,但是在望海擔任過職務的人也不少,比如市委副記范晉陸、剛剛調到鹿鳴縣的周知凱,還有其他人,真要是他說出這樣的話,引起他們的不滿,他的麻煩就大了。
徐平沒有說話,通過這些天的接觸,以及剛剛數次交鋒,他發現包飛揚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干部,趁著老練,滴水不漏,而且反擊犀利,就算是官場上浸淫多年的老狐貍,恐怕也不過如此。
徐平暗自警醒,更加打足了精神,尋找攻擊的機會。
包飛揚說道:“相比高速發展的經濟環境,縣屬國有企業的發展緩慢,精guò幾輪的改革,有些企業的經營狀況發生了改善,但要說根本的改觀,卻也不盡然。譬如每年承包費上繳都還及時、并且足額的縣建筑公司,其實jiù侍一支支包工隊松散組合起來的多國部隊,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家正規公司。”
“再比如情況大大改善的縣客運公司,看似情況良好,在實行單車承包以后,運輸效率、服務水平、經營效益都大大提高。但是也存在散亂差的問題,經營性固定資產的增長更是陷入停滯,他們的未來在哪里?他們發展壯大的道路在哪里?”
包飛揚一連舉出幾個例子,這幾家企業原本都是縣屬企業當中改制以后效益比較好的,但是精guò包飛揚這樣一說,又好像問題重重一樣。
“包縣長,你這么說,豈不是否定了之前的改革成果?要知道,這些企業在改革前,都是深陷虧損的,不但不能夠給縣里帶來一分收益,反而要貼進去不少錢。現在他們不但不要縣里貼錢了,每年還能給先來帶來一筆不少的shōurù,這怎么說都是成功吧?”茍亮學反駁道。
包飛揚笑了笑:“當然,以前的改革是成功的,尤其是對當時的情況來說,通過增強企業自主權、實現承包制等多種方式的改革,改善了企業經營效益,可以說是非常成功。”
“但是,這些企業精guò改革,現在的情況與過去有了很大的不同,企業所處的環境也不一樣了,這些企業又出現了一些新的問題。”包飛揚話風一轉,接著說道:“我們現在面對的情況jiù侍,是站在以前的成績上,小富即安,看著這些問題jìxù存在;還是像以前那樣,jìxù對這些企業深化改革,從而解決這些新的問題,讓企業獲得新的發展?”
“選擇前面這一種bànfǎ,很好辦,歷任縣委縣政府已經為我們打下了比較好的基礎,有不少企業,像縣建筑公司、客運公司等等每年都能給縣里上繳不少的收益;至于那些效益比較差的,甚至虧損、每年都要補貼的,隨著工業園區的建設,縣里的財政shōurù也在增加,或許就算補貼一點也完全不是問題……”
徐平的臉色不由微微一沉,他已經猜出包飛揚的策略,那jiù侍讓企業改革成為大家無法回避的選擇。
果然,包飛揚微微一笑,又接著說道:“至于后一種選擇,難度就要大一點,還會有一些風險。企業要深化改革,到底怎么深化,改革就像是摸著石頭過河,萬一摸錯了怎么辦?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難度和風險,也是相關官員的責任。”
茍亮學皺著眉頭,惱火地瞪了包飛揚一眼,包飛揚將這兩個選擇擺出來,他總不能說選擇第一種,那不就成了是尸位素餐、不思進取了?他要是選擇第二種,那不是正好遂了包飛揚的心思?
“縣屬企業要不要改?我想這不是一個問題,最關鍵的問題是,如果要改的話,應該怎么改,如果有好的方法,我想我們都不會jùjué采納,但是如果沒有好的bànfǎ,為改而改的話,那不但沒有bànfǎ讓縣屬企業的發展更上一層樓,反而會讓原本經營情況比較好的企業陷入困境,讓原本情況就不太好的企業走向絕境……”徐平看著包飛揚,緩緩說道,現在的他已經一點都不敢輕視眼前zhègè年輕人。
徐平決定單刀直入,直接切入包飛揚提出來的改革方案,因為具體的方案很容易找到漏洞,而相對比較務虛的問題卻很辯清楚,就像包飛揚提出來要不要改革zhègè命題,誰都不能否認縣屬企業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誰也不能夠否定改革的必要,但是他們可以否定包飛揚改革的做法。
包飛揚道:“徐記說得對,我們不能夠為了改而改,要不要改、要怎么改,都必須針對具體的企業進行具體分析,如果一個企業不存在問題,經營效益非常好,發展速度非常快,又能適應望海縣發展的需要,那當然不需要改;如果一個企業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發展速度又非常慢,或者說不能適應望海縣新的發展要求,那就需要改革。”
包飛揚看著徐平,問道:“徐記,不知道我這樣理解對不對?”
徐平皺了皺眉頭,包飛揚這是要逼他表態啊,不過徐平自然不會被難住,他做出思考的樣子,想了想才說道:“改與不改,也不是一兩個標準就能決定的,我剛剛也說了,不能為了改而改,如果定幾個標準,往企業身上一套,不管改的方法、改的效果,就說一定要改,那就還是為了改而改。”
“關鍵是有沒有hé侍的方法。”徐平說道。
包飛揚笑了笑,徐平果然不好duìfù,他咬死了一定要有hé侍的方法才能夠改革,那包飛揚拿出來的改革方案就必須要得到大家的認可,而對一個具體的方案來說,不管是誰都能夠找到一兩條不滿意的地方,那么徐平就有理由將方案擱置,達到他對某些基層官員的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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