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成魔 第一百一十二章：相互利用
云然大陸新秀賽正在波瀾不驚的進行著，第一輪初步選拔的畫面被不斷的傳送到武斗場上來，相比于其他區域的激烈戰況，風三區傳送過來的畫面卻是有些乏善可陳，但這些在廣場上觀戰的人群卻是根本想不到，那風三區域中的真實畫面已經滿是血腥與殺機。
章敬堯在數十位侍衛的護衛之下已經離開了坐席區，屬于他的座位空蕩著。即便是周圍的那些仙府中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開平帝國的皇宮位于武斗場之北，皇宮最北面的大殿是一座華美的六層建筑，站在這座大殿的第六層上剛好可以俯瞰武斗場風景。
此時正值初春，微風在帝京里外輕緩的穿行。章敬堯俯瞰著武斗場和整個宏大的帝京城，眼中閃爍著滿意又微帶傲然的神色。
對于六年前他得到的這一切，到現在為止還讓他心中滿是驕傲。
當有人走過來的時候，章敬堯已經閉著眼睛，半倚在欄畔，仿佛已經醉死了過去，不愿醒來。
黑衣人看著那邊的情況并沒有出生打攪，而是安靜的在一旁等待著。
因為他知道每隔一段時間，章敬堯都會到這個地方來休息，跟隨著眼前的人已經有了十年，他見識到了對方狠辣的手段與一擊即中的謀略。
但這十年，章敬堯的確是用鮮血與白骨才鋪就了現有的輝煌，他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也知道對方的狠辣猙獰換取了大好江山之后，心中也是時刻緊繃著。
這里算是他唯一能卸下包袱的地方，即便僅僅是片刻的輕松而已。
“什么時候來的？”章敬堯睜開眼睛坐正身體，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聲問道。
“剛剛。”
“風三區的事情怎么樣了？”章敬堯望著武斗場上喧鬧的畫面，冷聲道。
“一切都很順利，不過……”
“講。”章敬堯有點迫不及待，潛意識中，他感覺到一絲不安。
“公主殿下好像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黑衣人頓了頓，也只好道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章敬堯想要再說些什么，眼眸中卻是劃過一抹異色，他不動神色的朝著殿內望了一眼，隨即將身邊的人打發走。
黑衣人離開的時候，一道白影與他擦身而過，來到章敬堯身前。
“無月參見陛下。”商無月在章敬堯身前單膝跪地。
望著半跪在地的英俊青年，章敬堯半響之后淺淺的道：“無月，你現在是戰神殿的精英弟子，按照規矩也不用行這般大禮，快起來吧。”
“無月承蒙陛下大恩才有今日成就，自然不敢忘卻。”商無月恭順的回應，而后站起身來。
“無月，前來何事？”章敬堯轉過身，望著正背面的武斗場，雙手倒背在身后，淡淡的問道。
但他其實知道商無月來這里的目的，而商無月也知道章敬堯知道他究竟想要的說的事情是什么。
嘴角帶著一抹冷笑，商無月望著身前那高大的身影，章敬堯的修為的確是相當強盛，即便是在戰神殿經過了五年瘋狂苦修并在莽原中得到奇遇之后的自己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但前面的路是屬于年輕人的，商無月現在不過是三十一歲，長久修煉再加上驚人的成就讓他看上去不過二十二三的年紀。
對于章敬堯而言，他最大的成就也不過是一個世俗界帝國的皇帝，而他商無月則是不同，他的野心，即便是仙府也無法容納的下來。
的確，他沒有必要在這個節點上，依舊擺出一副恭順服從與章敬堯的樣子，即便開平曾經為了培養他出了大力，但他知道，那不過是交易而已。若是自己沒有超凡的天賦，誰會多看他一眼，更別說章敬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物。
但章敬堯身邊還有一樣東西是他夢寐以求的，說的更準確一點，是一個人。
五年前驚鴻一瞥，讓他這一生再也無法忘卻那張臉。
“陛下，我現在已經是戰神殿新一輩弟子中的第一人，關于和公主殿下的……”
章敬堯轉過身，看著商無月的眼睛，周身泛起一道無形的氣勢，“但你不要忘了，她也是暗夜教的第一人，而且仙府三圣女。”
商無月的條件的確是優良，不管是長相還是修為氣質都堪稱是上上之選。但即便如此優越的條件，也并不是可以配得上世上所有女子的。
商無月笑了笑，似乎提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答案，他不動聲色的從袖口中拿出一塊玉牌，放在了欄桿上，眼角余光將章敬堯的神色盡收眼底。
商無月眼中的勝利神色愈發明顯起來，那種神色的最深處閃爍著的，是一種愈發不加掩飾的猙獰。
章敬堯將欄桿上的青色玉牌拿了起來，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對于一個大國的帝王，號稱是世俗界第一高手的元神境強者，能讓他覺得沉重的東西不多，眼前便是其中之一。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你加入他們了？”章敬堯緊握玉牌，正面望著商無月。他眼中的漫不經心已經全部消退，因為現在他知道，眼前人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對他惟命是從的青年修煉者了。
章敬堯曾經想過，商無月總有一天會擁有與他平等對話甚至超越的機會，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居然來的這么早。
短暫的寧靜如同窒息一般，這是章敬堯設定的劇本中沒有的部分。
商無月一言不發，他一定不會先開口，但此間勝負已經不言而明。
武斗場上畫面翻滾不斷，傳送而來的精彩戰況讓人眼睛應接不暇，其中風三區域傳送的畫面突然閃爍起來，空間畫面中的樹林與山峰之間，淡黑色的霧氣升騰起來，反而變得越來越濃，光線在其間折射散開，變成各種各樣奇怪的線條。
忽然人群里響起一聲驚呼。
人們望向那里，黑色霧氣已經將傳送的畫面完全籠罩，繼而那構成傳送畫面的晶石突然爆裂，炸裂的聲音傳遞到皇宮之中。
炸裂的聲音傳過來的那一剎那，章敬堯便睜大了眼睛。
章敬堯緩過神來，他側身望著身邊已經有些看不透的可怕年輕人，捏著玉牌的手掌暗暗緊了緊，臉上才浮現出一抹笑容。
“無月你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得婿如此，又有何求，只不過……”
“你也知道，靈惜并不是普通的姑娘，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主導她的想法。”
“這一點我明白，只要陛下不反對就足夠了。”商無月自信的道。
“我不反對，但是有一個條件。”
“陛下是希望我殺一個人。”商無月已經先開口道。
“看來已經不用我多說了，好了，說一下眼前的事情吧，風三的傳送晶石爆裂，看來我們計劃的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階段，下面的事情要看你們的了。”
商無月朝著武斗場冷冷的望去，“我明白陛下，您要的人頭，我很快就能跟您取回來。”
說完這些，商無月退了下去。
章敬堯望向遠處的武斗場，眼中涌出復雜的情緒，想起了很多事情。
第一次遇到商無月的時候還是八年前，那個時候他還是帝國的大國師，而商無月已經是他長遠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的計劃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他成功的奪取了帝國政權，商無月在他的精心栽培之下取得了他需要的成果，若是說唯一一個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枚棋子并不僅僅是棋子的材質。
商無月已經成長到足以布設棋局的高度，而這個棋局并不小，甚至大到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他章敬堯也納入其中。
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年輕人。
至于商無月心中的野心，他大致也能猜到不少，江山與美人是每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更何況是商無月那種天賦不凡的人，他的江山要大到什么程度，章敬堯想象不到，但那美人，他知道。
他不僅知道商無月對于她的渴望，更知道想要得到的難度。
章敬堯不禁要想到潯長風還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時候，他見識了太多女子對潯長風的癡情，而種艷福繼承給了潯長風的獨子，而這一次中了毒的人，竟是他最愛的女兒。
而漸漸的，他才發現潯仇繼承下來的不僅僅是這些，還有那超凡的修煉天賦，這種天賦的強大隱隱間已經顯現出了超越潯長風的端倪。
他必須趕快制止這一切！
這次新秀戰是最好的機會，若是這次再失敗的話，他就不許得走上那一條不歸路了，而變成那個樣子，真的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至于商無月，現在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他不怎么說，商無月與潯仇一戰也不可避免。
至于他們之間誰生誰死，章敬堯并不在乎，商無月就算是砍了潯仇的腦袋，靈惜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而潯仇若是取得了最后的勝利，那時候自己應該也不在世上。
她那時候跟誰在一起，又有什么關系呢。
“心妍，你的仇已經報了六年了，而我還有幾個六年可活呢。”
他的手落在了欄上，輕拍不斷。直到那黑衣人再度回到這里。
章敬堯也睜開了眼睛，緩聲說道：“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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