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側·等皇的女人 【096】你這個女人有沒有同情心
096你這個女人有沒有同情心
因為是生地方,所以她未滅燭火,借著燭光,她本能地往門口看過去,就猛然看到靠在門后邊微微喘息的那人。
一身黑色勁裝,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銳利的黑眸,在蘇月看過去這當兒,來人正抬手扯掉蒙在面上的黑布,頓時,一頂銀面赫然丫。
不是商慕寒又是誰?
蘇月一驚,剛想開口問他,就聽到外面紛沓的腳步聲。
“快,人應該沒有跑遠!媲”
“是,他受傷了,跑不遠的!”
“追!”
凌亂的腳步聲又越走越遠。
蘇月懵了懵,又怔了怔,似乎才有些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心中不免一跳,起身坐起,疑惑地看著他,“你受傷了?”
男人靠在門板上,凝耳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她問,轉過頭,看著她,“你說呢?”
蘇月皺眉,“你做什么會受傷?”
話一問出口,蘇月便又后悔了,似乎這不是她該問的,不然,又得多知道他一個秘密,自己的罪又得多增加一條,于是連忙補了一句,“四爺不用回答,就當我沒問。”
想都能想到,這深更半夜的,穿成這個樣子,自是沒有什么好事。
男人也沒有理她,背靠著門板,微微彎了腰,撩起一邊的褲管,檢查自己的傷口。
隔得有些遠,但借著燭火,蘇月依然能看到,他的小腿上血肉模糊、殷紅一片,不免心頭微微一抽,那廂,男人正抬起頭,看向她,“你就準備這樣看著?”
蘇月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不然呢?”
男人眉心微攏,沉聲道:“過來,扶本王!”
命令霸道的口氣讓蘇月有些不爽,不過,看他的樣子也的確傷得不輕,便也不跟他計較,連忙掀開被子下了床。
躋了軟履,就走到他的身邊,雙手扶住他的手臂。
男人也不客氣,將手臂從她的雙手中抽出,直接搭在她的肩上,這樣,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傾軋在她的身上。
他的身材高大魁梧,這樣的姿勢,讓蘇月扶起來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將他扶到矮榻邊坐下,她便翻箱倒柜找藥箱。
她記得傍晚入住收拾的時候,看到過有的。
也不知是心中急切,還是咋的,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個柜子里找到。
男人已經將夜行衣脫了,只著一件白色的中衣,坐在軟榻上,受傷的那只褲管撩得老高,似乎就等著她給他上藥。
蘇月抿了唇,走過去,將藥箱打開,放在他身邊,“爺會醫術,還是爺自己弄吧!我毛手毛腳,恐傷了爺……”
男人抬起眼梢,冷冷睇了她一眼,“你這個女人有沒有同情心?”
同情心?
蘇月一怔,不提這三個字便罷,一提這她還來氣呢!
什么叫同情心?
她都差點被他殺了,她幾次傷成那樣,九死一生,怎么也沒見過他有過一絲同情心?
現在倒來要她的同情!
見她就站在面前,一動不動,男人直接將腿一伸,“你來!”
又是霸道拽!一副王者的樣子。
憑什么?!
蘇月本不打算理會,但見他的傷口上還在汩汩地往外淌著血水,又有些于心不忍。
遲疑了一會兒,才抿了唇,極其不悅地上前,坐在軟榻上,在藥箱里面取出紗布和金瘡藥,剛準備打開藥瓶將藥粉倒在他的傷口上,卻是驀地被他握住手腕。
“不用了!”
蘇月憤然抬眸。
敢情是逗著她玩的?
讓她來的人是他,她給他擦,他又說不用了?
似乎她的憤懣愉悅了他,男人唇角斜斜一勾,松了她的腕,轉而撕了一截自己中衣的袍角下來,遞給她,“用這個吧,不要用這里的紗布,金瘡藥也不用涂了,就纏起來,止了血就成!”
蘇月愣了愣,須臾就明白了過來。
他這樣是以防有人發現紗布和藥物被用了,從而發現這里有人受傷,懷疑到他的頭上是嗎?
果然是個謹慎至極的男人。
蘇月抿了抿唇,沒有接他手上的袍角,而是低垂下眉眼,徑自打開手中的藥瓶,準備灑在他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卻是再次被他握住了手腕。
這次落在她腕上的力度就有些大了。
蘇月皺眉,“不就是怕人發現紗布和藥粉被用了嗎?這誰沒有個小碰小傷的?用了也很正常!再不行就說我受傷了,等會兒我也將自己的手或者哪里包起來,這樣別人也不會懷疑。你的腿傷得那么嚴重,怎么可以不擦藥呢?”
蘇月想也沒想,就說了這么一通話出來,說了以后,見男人眸光粘稠,凝著她不放,她才驚覺自己老.毛病又犯了,連忙噤了聲,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
“隨便你吧,不用就不用!”蘇月將藥瓶的蓋子重新蓋上,沒好氣地道。
男人沒有說話,就看著她,眸中那兩團總也抹不開的濃墨似乎淺淡了不少,瞳光爍爍,流光溢彩一般。
半響,才聽得他道:“本王沒事,先就這樣包著吧,張安那里有藥。”
蘇月便也不再說什么,將藥瓶放下,接過他手中的袍角開始纏裹他腿上的傷口。
是劍傷,傷口很深,皮肉外翻,隱約可見骨了。
蘇月心口微滯,手就難以抑制地薄顫起來。
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受傷?
只知道,在這個戒備森嚴的行宮之內,傷他的人應該是那些禁衛高手。
想起夜里,他和冷煜下棋的時候,張安跟他說了句,爺,子時了,就是為了提醒他吧,提醒他夜里還有行動。
他是出去做什么,去會什么人,還是去取什么東西,才會惹上禁衛呢?
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她不會問。
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將袍布纏在他的傷口上,蘇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
他為何會到她的房里來?
他就不怕她知曉他的秘密、對他不利嗎?
就如此信任她?
是因為有瞎婆婆的命捏在他的手上,所以,他肆無忌憚,是吧?
“既然張安那里有藥,爺應該回自己房的。”纏好最后一圈,打了一個結,蘇月起身,將藥箱收拾好,放回柜子里。
男人沒有接話,就沉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什么,這時,外面卻是傳來動靜。
是內侍太監尖細高亢的聲音,說,皇上讓所有人緊急去華清宮集合。
蘇月心頭一跳,看向商慕寒,商慕寒眸色略沉,從矮榻上起身。
“會是這件事嗎?”蘇月有些擔心,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帶著一絲緊繃起來。
“不知道!”男人睨了她一眼,聲音沉靜,聽不出任何意味,大手快速地解著身上被撕破的中衣。
蘇月忽然想起,她這里還沒有男人的外袍呢,連忙出了門,準備去他的房間幫他拿,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張安急急而來,手中正拿著一件錦袍,她連忙接過,折回。
屋里,男人已經將脫下的中衣和夜行衣放在銅盆里燃了。
蘇月將門關上,走過去,將外袍抖開,幫著男人一起穿上。
他身材高大,她微微踮著腳尖。
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兩人的動作卻是那樣的默契、流暢、自然。
男人凝著她,黑眸深深,白璧纖長的手指快速系著腰間的軟帶。
她微微仰著頭,伸手將他領口的褶皺撫平。
兩人貼得很近,鼻息交錯、呼吸可聞。
收回手臂的那一瞬間,他的唇甚至斜斜刷過她的臉。
蘇月一驚,抬眸,不期然地對上男人的眼。
或許是映著桌上燭火的緣故,男人眸中亮光熒熒,如同秋日湖面上蒼茫的波光,璀璨瀲滟。
在那粼粼波光里,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一刻,似乎有一些溫情的味道,她不由地生出一絲恍惚來,就好像他們是這世上最相濡以沫的夫妻,在共進退、共患難。
可她知道,不是!
心頭一澀,她將視線掠開。
“走吧,晚了不好!”男人拉過床榻上她的衣袍往她身上套。
她這才想起,剛才光顧著他,自己也不過只著一件寢衣。
“你的腳能走嗎?”蘇月擔憂地看向他的腿,所幸古式男人的錦袍就如同女人的裙裾,完全將腿下遮蓋住了,從外面看,倒是看不出什么異樣。
“沒事!”相對于她,男人似乎平靜得多,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
打開.房門,碧玉、琳瑯、張安已侯在門口。
他們一行人走進大廳的時候,碰上也正出來的蘇陽和翠兒,還有冷煜。
蘇陽跟商慕寒見了禮,商慕寒快步上前,將她輕攙擁起,“傍晚聽翠兒說,陽兒的身子不適,現在可好些?”
“好多了。”蘇陽彎唇一笑,清冷的目光淡淡睇過一旁的蘇月。
蘇月盡收眼底,也懶得理會。
冷煜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樣,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問商慕寒和蘇月,這么晚了,這是要哪般啊?
當他們趕到清華宮的時候,很多人已經都到了,里面滿滿都是人。
也就是到這時,蘇月才知道,原來這個宮就是一個巨型溫泉池。
里面水霧裊繞、溫暖如春,溫泉池中間,有一座假山,山上有綠色的竹筒引水而下,泉水叮咚,響在空闊的大殿里面,回音裊裊,清脆好聽,讓人有種恍如置身仙境的錯覺。
蘇月心中疑惑,這大半夜的突然召集眾人到這里來是作何?
她看看商慕寒,希望能得到答案,可男人一直面色沉靜、微抿著薄唇,一響不響。
景帝一襲白色軟袍寢衣,站在溫泉池的邊上,那樣子,倒是少了幾分平日的凌厲,只是一直輕擰著眉心。
眾人跪地見禮,山呼萬歲。
景帝抬手讓大家起身,轉眸看向身側的內侍總管高公公。
高公公會意,面對眾人,上前兩步。
“皇上夜里在此圣浴,不慎將先皇留給皇上的一顆夜明珠掉到了溫泉池中,奴才們久尋不見,皇上擔心,這溫泉池連著外面的山泉,怕時間一長,夜明珠被沖走,所以,不得不連夜將大家召集過來,讓大家一起幫著下池找尋,畢竟人多力量大,尋到的機率也大!”
低低的唏噓聲迭起。
眾人恍悟,原來是這樣。
“有勞各位了,皇上說了,尋到者重重有賞!”
高公公說完,便退至一邊,朝眾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噗通”一聲,已有人下了溫泉池,景帝又突然出了聲,“因男女有別,多有不便,所有男人下水,女眷就都留在池邊,不必下去了。”
眾人想想也是,雖然,沒有寬衣解帶、赤身下水,但是,等會兒,衣衫盡濕,貼在身上,男女相見,是為不妥,天子不愧是天子,考慮實乃周全。
景帝話音剛落,一時間水聲四起,男人們一個一個都下了水去。
商慕寒也不例外。
池水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剛剛沒過腰。
蘇月有些擔心商慕寒的傷口,便禁不住往前擠了擠,站到了人群的前面。
當她站在池邊上,看著那一漾一漾、泛著熱氣的、清澈無比的溫泉水時,突然有什么東西劃過大腦。
她一驚,本能地抬眸朝景帝看過去,果然看到他朝高公公遞了個眼色,高公公略一抬手,多個內侍太監便沿著池邊分散開來。
她大駭,來不及多想,就也縱身跳到了池子里面,徑直上前扯住立在水中的商慕寒的手。
商慕寒一震。
震住的又何止商慕寒一人?
所有人錯愕。
這方才天子金口已開,不是說得很清楚明白,男人下水,女人留在池邊嗎?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這分明就是抗旨不遵。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景帝沉眸,微抿了唇。
蘇陽眸光微閃,冷煜眉心輕擰,張安一臉疑惑,碧玉琳瑯又懵又驚。
眾人或探究、或興味、或莫明、或看好戲,各人眉眼,各種表情。
高公公則是已經尖細著嗓子嚷開了,“哎呀,四側王妃,你如何下去了呢?這方才皇上圣諭不是說了,女人不得下水嘛?你,你,你.....還不快,快上來!”
“你做什么?”
商慕寒亦是一瞬不瞬地凝著她,沉聲開口,漆黑如墨的眸中有很多很復雜的情緒同時掠過。
景帝搞毛?蘇月搞毛?明天揭曉
這幾章雖不是溫情,也算有點溫情,孩紙們,請珍惜哈,然后,你們懂滴,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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