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 一六九零章:千年誕,有客來
“哇!”
崎嶇山路,微坡石臺,慕容雅仰面夜空,臉上滿是羨慕渴望的表情,大張著手、眼睛瞇成一條縫。︽頂點說,..
“好漂亮的流星!”
今夜星光璀璨,璀璨星河中突然出現一束流星,拖著如禮花般的尾焰,降落到嶺南山脈之間。神奇一幕吸引了雅,追著流星一個勁兒地跑啊跑,一直跑到這里見其消失,才有些不甘心的停下腳步,做最后一呼。
“流星你等著,將來我一定追上你,捉住你!”
流星從天而降,女宏愿大發,不識日后天驕,遺恨荒丘野骨千年之后,慕容雅若能修成道業,今日之事或許會演變成傳奇故事,激勵很多初涉道途的年輕人奮發向上,勤奮認真地對待每一天。然就事實而言,作為一名修士,尤其像水仙宗這樣名門大派的正統修家,慕容雅知道適才那一幕多半是自己的錯覺,根本沒有什么流星墜地,更不可能被自己追那么久、距離那么的近。
天上有風,隔斷升仙路,那層罡風的強大程度超乎想象,沒有人能夠沖出去,也沒有星星能夠落下來。反向思考,假如真有星星能夠通過罡風,帶來的多半不是什么壯觀美麗,而是滅世之災。
對滄浪修士而言,“關于風”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獲知的秘密,通常只有大宗長老、或大能之輩,修為至少達到化神上境才有可能,慕容雅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的一個強大祖輩:慕容沛。
“剛剛流星出現的時候,似乎有人上天追逐,好幾個呢!”
“難道是真的流星墜地?還是有人犯境?”
“胡思亂想。誰敢到這里找麻煩啊,也許是過路的,不知道規矩的那種。”
“要是我有祖奶奶那本事,不管是星還是人,保管讓它跑不掉。”
雅從喜歡流星,準確地是她向往天外世界。然而天外被罡風所隔,才把期望放在有可能落地的流星身上,每當有機會看到,無論在做多么重要的事,她都會停下來望著天空,追隨著那些絢麗光華的影子,直到其消失。今日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雅不禁想起不該有的念頭,有些貪高騖遠。
老祖原名慕容沛兒。因做了老祖,名諱中那個“兒”字漸漸成了忌諱;作為少有幾名能與之親近的后輩之一,慕容雅知道許多關于老祖的傳奇事跡,別提多羨慕。
羨慕歸羨慕,如今的她連飛行都不會,辦事出門還需要神行符幫忙。
“祖奶奶那么好的資質,那么勤奮努力,那么多奇遇福源。尚且需要千年才有今日成就,我啊。不知道得多久。”
路漫漫其遠長無盡,足下當行如一。看過流星,回到現實,姑娘眉眼黯淡,隨即又想到什么令自己覺得高興的事,重新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祖奶奶我命有天星。煞福兩半,也許不比先輩們差呢。”
“嘖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許祖奶奶覺得我可憐,來安慰也不定。”
患得患失間。雅開始自言自語,臉上細細的眉毛彎成弧月,隨手在腿上拍一張新符,轉身準備啟程。
“我看靠譜。”
“誰!”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雅一跳,斷喝時已經反手拔劍,明華頓起。
“何方宵竟敢嗯?”
不遠處一名陌生青年,麻衣破損并有多處火灼痕跡,相貌忠厚老實,望之覺得可靠,但不知道為什么,其看著年輕的面容似有無盡滄桑,眼眸深處,一股若隱若現的憐意如實質,就好像預見到什么極為悲慘的事情即將發生,心生悲慟,眼窗傳遞,徑直傳入雅心神,與之同恤哀苦。
望著雅出劍,青年眼中憐意更濃,有些難過的搖了搖頭。
“命有天星,煞福兩半可憐的孩子,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你是誰?”少女單純仍能看出詭異,橫劍,肅顏,另只手捏住示警靈符,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稚嫩:“亂闖禁地,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
青年不理少女動作,一面緩步徐行,一面思索中給出答案:“你可稱我為殿下。”
“殿”姑娘有些猶豫,暗想要不要傳訊山頭。
“這里是什么地方?”青年不在乎她怎么做,帶有憐意的聲音問:“你叫什么名字?”
“嶺南,孟林,水仙宗。”嘴里應著,心里想著,雅好意提醒道:“外來同道莫亂闖,犯禁可不是好玩的”
“水仙宗?讓我想想,嗯慕容沛尚在否?”
“你認識祖奶認識老祖?!”雅大吃一驚。
“老祖?”青年也是一愣,打量雅的樣子輕輕頭,聲音更加柔和,“確有三兩分相像。她還好嗎?”
“老祖安好。”長輩故人,雅趕緊收劍鞠身,恭敬但不失警意問道:“前輩是來賀壽?”
“賀壽?”青年又是一愣。
“明日老祖千歲壽誕。”雅暗暗皺眉。
“千歲”
滄海桑田,千年瞬間,沒有什么比這種事情更人感懷,話間青年已到雅身前,低頭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柔。
“多大了?”
“十四,嗯?”被青年這么看著,雅心生慌亂,對方的聲音如有魔力,明知道這種問題不該回應,雅仍以實情相告。
“才十四啊!暗夜沉重,野外不寧,你這是要到哪里去,做什么?”
“我,去捉魚。”
“捉捉魚?”聽到這般荒唐答復,青年眼中那一抹憐意稍有顫動。
“祖奶奶壽誕。別人都有尊貴禮物,我”
六十年前,祖奶奶的道侶,水仙宗長老,同時還是道院丹樓長老,有宗師稱號的童埀沖關不成。駕鶴西歸,被無數人傳為憾事。
修行這種事情啊,到底講究資質、悟性比較多,先天若沒有大好天賦,任你如何努力勤奮,多數人結果仍無所成。以童埀的情況來,比較機緣、條件、輔助的話,滄浪比他更好的怕也沒幾個,自己還是宗師級丹師。最終仍不能突破化神,生生耗盡壽元。
對這種結果,慕容沛事先有所預料,也知道非外力能夠勉強,在她看來,若想有奇跡發生、便只有十三先生帶著金烏及時回歸,以真靈之力強行為童埀拔高境界。
心有所料并不意味著能夠平靜,慕容沛因此事落落寡歡。慢慢地把情懷寄托于別處。
她開始養魚,養各種魚。但不會刻意栽培續命,默默看著它們的生與死。
這是調節,也是修行,有用無用不論,起碼可以不讓自己沉淪于情。
千年道侶,兩人有過子嗣。可惜資質大多尋常,直到近年終于出現幾個像樣人物。至于雅,十四歲,修為不到練氣五層,這樣的資質無論如何算不上出眾。心性方面,除了活潑可愛似也沒什么特長,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慕容沛獨喜這個數代玄孫,對其態度與眾不同。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祖奶奶華誕在即,雅想來想去、直到今日仍不知送什么好,好生愁苦。
能在水仙宗冠以老祖名諱,又是千年大壽,賓朋八方可想而知,尊貴禮物更加不同提;妞兒想來想去,忽回憶起一個細節,靈感頓生。
距此三百里外有靈泉一座,每當之夜月色正中,泉內便有斑魚顯露吞吐月色,雅曾與師兄們去過,親眼看到那種魚兒身上的斑多么美麗。
想到這個子有晚,姑娘不想驚動別人被祖奶奶知道,星夜下山,準備去捉魚。
“這樣啊”
聽罷故事,麻衣青年有些感慨,柔聲到:“你的那種魚我知道,命曰苦淚。”
“苦淚?”那么漂亮的魚兒竟然還個名字,雅完全不能理解。
“呵呵,你有沒有想過,慕容沛既然喜歡養魚,為何近在咫尺的反而不碰?”
“為什么?”
“傳聞苦淚不祥,無論什么人與之接觸、甚至只是提到它的名字,都會帶來災禍。”
“啊!”
“你想把苦淚送給祖奶奶?”
“還是算了你的是真的?”
“關于它不吉的傳聞?”
“嗯。”
“倒也是呵,終究只是傳聞”青年抬頭看了看天,淡淡道:“試試就能知道。”
“這種事情怎么能試?你,我我的天啊!”
剛好月至中天時候,視線中只見青年舉手,三百里外泉水飛射,一尾全身斑紋如錦緞的魚兒離水而去,轉眼飛越三百里空。
落到青年的手里,周圍還裹著一圈水,就像被魚缸裝著一樣。
望著那那條被水流包裹活蹦亂跳的魚,慕容雅瞠目結舌,腦海一片空白。
“是誰施法!”
“大膽狂徒!”
“哪位道友來此,請現身,以免引來誤會。”
華誕前夕,正是警戒最嚴的時候,突然發生這么大動靜,水仙宗豈能還無所聞,聲聲喝問中,七八道流光飛射而來。
青年對此視如不見,空著的手拍了拍雅的頭,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溫柔。
“走吧,去給祖奶奶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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