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 第一二二三章:一路向東
情走在萬人腳下,始成人間象:換句話說,如能走遍人間路,或就意味著看透人間。
路有千條、萬種,最好走、最難行、最為人向往又最讓人恐懼的路在哪里?
答案在天上。
天上無路,所以處處是路:與地面上各式各樣的路相比,天空高遠,“走”在這樣的路上等于擁有無數方向,無數種可能,因而能夠任意疾馳。
這是人類最最向往的東西:自冇由。
自誕生的那一天開始,人類便把“飛上天”當成得到得到自冇由的標志,為之發出過無盡感慨,書寫過無數文章:直到修士誕生,道法流傳,真的有人不借外力飛上天空時,他們發現自冇由仍舊是奢望,甚至可以說,它是一個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
凡人向往修士,修士向往大能,大能向往仙人,mm仙人向往什么?
既然還有向往,怎么能說得到自冇由?
假如沒有向往,那種自冇由是否自冇由?
如果連向往都沒有,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人類的天性注定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千方百計想要尋找答案,最終,在經過無數人、無數代的思考與反思后,他們找到了。
原來,所謂自冇由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看到、捉住的實物,而是存在于想象中。
“有欲必貪,無欲則死,這是矛盾的,也是活物之本性。自冇由這種東西,一些人覺得比長生更難,一些人卻覺得唾手可得,說到底看自己怎么想。”
飛舟在天,路途遙遙,大地在身下急速倒退,舟上三人閑來論道,倒也別有一番意趣。
左宮鳴健談,最喜歡聊那些難有準確答案的話題,越玄越愛,越迷糊勁頭越足。興許是從因為從來沒有這么悠閑過,又或者從來沒有一次趕這么遠的路,再或者俯瞰世界有些感慨,火焱老叟越聊越空,越聊越大,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把話題扯到自冇由身上。
,人類從來沒有得出過結論,正適合旅途之中瞎扯。
一番高論言罷,左宮鳴顧盼自得等待有人接口,黃花女看不慣他的樣子,干脆說道:“怎么想?我看根本不用想,只要拳頭夠大,就能得到更多自冇由。”
蠻橫的態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普里普里女修、尤其鳳女殿人的個性特質:如殤女那樣柔弱善良的特冇例,百萬人中難找第二個。
不等左宮鳴反駁,黃花女拍打飛舟說道:“五行舟,剛跟我的時候就是一條船,后來吃呀吃的越來越強,直到吞下不少龍血能飛上天空。你說說,它是不是比過去更自冇由?”
左宮鳴說道:“它還不能自己飛,需要我們幫忙。”
黃花女立即說道:“這不就對了嗎,等把龍血消化干凈,興許就可以自己飛,于是更自冇由。”
左宮鳴說道:“飛不等于自冇由。”
黃花女說道:“那你說自冇由是什么?”
“這個不太好講
左宮鳴有些為難。他可以侃出一堆大論,誰來恐都難以完全駁倒,唯獨沒辦法給自冇由準確定義。
“有什么不好講。”黃花女繼續說道:“再比如你,以前元嬰見人躲著走,現在化神遇鬼橫著走,是不是比以前更自冇由。”
左宮鳴張口結舌,心想老夫怎會那般不堪,真真豈有此理。
“沒話說了?就知道你會沒話說。”
黃花女得意洋洋,回頭找上樂呵呵看熱鬧的十三郎,擺開架勢問道:“你來評評,是不是這樣。”
十三郎哪敢和她抬杠,謙遜表示自己沒資格參與,黃花女居然不樂意,估摸是見多了十三郎舌戰八方,非逼著發表意見。
十三郎無奈說道:“萬物都是相對的。照你的說法,仙之逍遙,魔之自在,照我們理解那是頂峰,可是反過來想,逍遙碰到自在怎么辦,誰比誰更自冇由?”
“誰打贏誰自冇由。”黃花女斷然說道。
“有人天下無敵,橫掃宇宙,會怎么樣?”
“最自冇由。”黃花女用力揮舞拳頭,仿能腳踏八荒。
“什么是最自冇由呢?”
“最自冇由就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
“呃,那可不好了。”十三郎表情愁苦,說道:“萬一哪天他不高興,想把宇宙滅掉怎么辦?”
黃花女楞了下有心叫囂滅掉就滅掉,終想起自只也是宇宙一員,臨時改口說道:“都最自冇由了,怎么可能不高興?”
十三郎回答道:“想怎樣就怎樣,他自己想不高興,誰也管得著。”
“不高興也有人想?”
“不是有那么句話叫:自尋煩惱口既然他什么都能,什么都可以做,難保想試試不高興的味道。”
“這個”輪到黃花女苦思冥想。旁邊左宮鳴心里快笑死了,但不敢露出來,臉孔憋得通紅。
一物降一物,似這樣詭辯的法子,左宮鳴的口才靈動絕對與十三郎有的一拼,但他不能那樣做。
“是我在鬼扯。”
十三郎主動投降,之后說道:“花女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不能準確定義,又沒有合適的量化工具,不妨用對比的方式估算。”
“這樣有用?”左宮鳴站出來表示反對,大概是覺得這種態度不適合做學問。
“當然有用啰。”
手指東方,十三郎又道:“好比現在,路太遠,遠到說不出究竟多遠,只好不停的飛呀飛,每飛一天就會更接近,遲早會有到達的時候。”
這樣講不一定有道理,但其效果明顯,起碼將黃花女心神從“與自冇由搏斗”的狀態拉回來…
“正想問你,聽說那個上官家的妮子獨來獨往很多回,上古世家這么遠,她怎么做到的?”
根據飛訊所講,上古世家位于世界邊緣,比落日佛塔還遠上數倍。十三郎手里有指示方位的靈牌,據說在上古世家所在十萬里內便有反應,到如今趕路都花了三年:雖說沒有會力以赴,中途偶爾停頓,仍顯得太遠。
距離如此遙遠,上官馨雅未結丹時就曾穿梭往來,簡直不能想象。別的不談,這一路常有不知死活的妖禽飛獸發狂襲擊,他們都如此,何況小小一個上官。
“有傳道,我不想從那里走。”
十三郎隨口應著,神識放開輕易橫掃千里,很快在一處地方發現帶有蛇妖、或者叫山君氣息的七級妖獸,隨即讓左宮鳴調轉方向。
這不是頭一次了:每過一段距離,十三郎都會如這樣搜索八方,低階妖獸便罷,如遇到帶有蛇妖氣息、等級超過七級的那些,都會順手將其斬殺。好在這類妖獸并不太多,多數擁有寬闊領地,加上這邊十三郎殺的快,不然的話,五行舟怕被拖慢很多。
“那邊不定有事沒事,有冇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路上這些事情需要人做,順手為之。”
“是給你的螞蟻摜食物吧。”黃花女隨口回了句,摩拳擦掌,準備出擊與妖獸廝殺。
“一舉兩得,附帶收獲。”十三郎毫不客氣。
沿途斬殺妖獸是十三郎的意思,出手次序也是他的決定。雖然金鳥斷定山君已亡,十三郎還是不太放心,萬一還有殘魂留下,這些飽含怨、毒之氣的妖獸最有可能成為其藏身之所,能殺就殺掉,總之不能輕易放過。
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妖獸主要由黃花女來擊殺,強的加上左宮鳴,十三郎通常不插手。這算是磨練,黃花女剛剛進階大修士,左宮鳴剛剛化神,都需要戰斗來熟悉道法與新得到的力量。
升仙臺開放在即,除了十三郎要努力,他們兩個也輕松不了;再考慮遠一些,過了升仙臺,兩人就要想辦法返回各自所在星域,路上艱險無法想象,眼下能夠安安心心提高戰力,格外珍惜。一路上,兩人隨也遇到一些危險,斗志反倒越發高昂,越戰越勇。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從山君那里搜來不少寶物,最差也是上品法寶。得到之后,十三郎這邊優先選擇。他自己倒不是太在意,掌天弓、天絕劍、捆仙索封魂鏈個個都是極品,犯不著也沒空再去祭煉法寶:結果就便宜了這兩位決定同行的人,全身披掛。
至于厭靈蟻,蟻后雖因吃得太飽而沉眠,那批真靈之戰時候緊急產下的飛蟻沒閑著;該吃吃該喝喝,實力戰力都在增強。麻煩的是十三郎指揮不了太多,多數時候只能當大爺養,想真正形成集團戰力,需要等蟻后醒來。
“才七級啊。”
左宮鳴有些失落,嘆息著催動五行舟,朝那只察覺到危機、此刻已開始亡命奔逃的兇獸而去。
“它怎么逃跑!”距離近了,黃花女喝叱一聲離開五行舟,加速追擊。
以往,這些被蛇妖氣息侵蝕的妖獸實力雖強,戰斗起來卻比較傻,明知不敵也要亡命反撲。對別的修士或許很麻煩,對這條船上的人來講,其實省了很多麻煩。今天這只不知道為何,居然在察覺的那一刻就開始逃跑,頗為機警。
“有門道?”左宮鳴目光微閃。
“有門道。”十三郎淡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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