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歡:第一毒后 齊聚北魏4
正文
滿院子飄著菜肴的溫暖氣息,她的心卻寸寸冰涼了下去
怎么會……是他?
小白菜叫他爹爹,那么這個孩子……不就是他和沉香的孩子。
燕禳埋著頭在那拆禮盒,全然不曾注意到兩個大人之間的神情變化,拆開禮盒正是那天晚上,他向楚蕎說起過的機關組裝的小木人,于是歡喜的道,“蕎蕎,這個好厲害,你在哪……媲”
楚蕎一刻也不想多留,慌亂地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蕎蕎……”燕禳不解地追過去拉她的袖子,“你答應我要來的。”
楚蕎目光閃爍,不忍去看孩子殷殷期盼的眼睛,只是道,“我已經來過了,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那是大人之間的恩怨,可是她永遠也不忘不了,她五年前同一天出生的女兒,沒活到兩個月就夭折了,她實在沒心情,在這里陪著另一個孩子過生辰。
她走得很急,甚至都不去看從廚房走出來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燕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讓她突然就要走,緊緊抓著她的袖子被帶得險些摔倒在地也不肯松手,眼眶紅紅的,“蕎蕎,不要走!”
他很著急,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又不知道怎么辦,抬頭望燕祈然求助。
燕祈然走近,看到兒子急得要哭,心疼地皺了皺眉,“先進屋里等著去。”
燕禳望了望他,還是抓楚蕎的袖子,不肯松手。
“聽話,進去等著,爹爹跟她說幾句話。”燕祈然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溫聲勸道。
雖然燕禳沒有說,但致他之前根本就沒有跟人說過自己的身份把人騙來了,否則楚蕎知道了這里住著他,今日是斷然不會來的。
燕禳望了他一會兒,還是選擇相信他松了手,一步三回頭往屋里走……
他手上剛一松,楚蕎斂目吸了吸氣,也不看邊上的男人,抬步就走。
“蕎蕎,不要走,你答應我要來的……”燕禳一回頭看到他走,又哭著跑回來要拉她,燕祈然卻先他一步伸手攔住了人,沖他使了個眼色。
燕禳這才聽話地自己往屋里,進了屋又不放心地扒在門邊上偷看。
楚蕎沒有說話,繞過燕祈然伸出的手臂,還是非走不可,留在這里讓她都快無法呼吸了。
燕祈然卻又攔住了去路,干脆整個人都站在了他的面前,滿滿占劇她的視線。
“燕祈然,你到底想怎么樣?”楚蕎冷冷地抬眸,直面那個已經闊別五年的男人。
“你答應……”他本想說你答應了人的事,怎么連一個孩子也要失信,卻又在看到她的眼睛不由軟了語氣,“他這幾天一直在等你過來,別傷他的心。”
她笑了笑,似乎有些詫異眼前人的改變,看來他們一家三口的這五年,已經磨平了他對人的冷漠戾氣
可是她不知道,這份收斂只是對她而已。
“我同一天出生的女兒死了,如今你要我在這里陪你的兒子過生辰?”她目光寒涼地望著她,便是過去五年,提及那早夭的孩子,依舊心潮難平,“燕祈然,別那么殘忍。”
“你要恨,那也只是你我之間的事,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燕祈然眉眼間似有痛意,攔在她的去路,不曾退讓半分。
“對,他只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可是明珠呢,她才一個月大,她就死我的懷里,我抱著她由著她一寸寸冰涼,卻什么辦法都沒有,我本以為你會救她的,可我終究求錯了人。”楚蕎定定地望著他,目光冰冷。
她知道那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她也不會對他怎么樣,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與他們父子兩個心平靜氣地坐在一個桌上慶生。
因為那只會讓她想到,那一天艱難出生的孩子,在她的懷里夭折了一幕幕。
“那個孩子本就活不過一歲。”燕祈然看著她,目光微微嘆息,眼底有沉痛之色如浮光掠過。
楚蕎痛苦地別開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已經死了,我不想再跟你多做爭執,請讓開。”
“我若不讓呢,你要與我動手不成?”燕祈然面色一如往昔淡然之色,卻也真的不讓半分。
“動手?”楚蕎冷然嘲弄,哼道,“我哪是宸親王的對手?”
“那就乖乖留在這里吃頓飯,天黑了你要走,我自然也不攔你。”燕祈然道。
楚蕎眉頭皺得緊緊的,冷冷道,“宸親王我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宸親王府的人,你說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嗎?”
“那你就試試,你能不能出這個大門?”燕祈然沉聲道。
楚蕎咬了咬唇,施展輕功準備走人,奈何她往左走,他便往左移,她往右走,他便右移,她就是去翻墻,那白影卻總能如鬼魅般先她一步,擋住去路。
最后,楚蕎氣急之下,便一腳踹過去,本以為燕祈然會躲,他卻站在那里不避不讓,生生受了一腳。
半晌,燕祈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袍上的腳印,淡淡道,“現在解氣了?”
楚蕎雙眼幾近噴火地瞪著她,卻又知道這個人若不讓,她就是折騰到明天,也出了這個大門。
燕禳站在門邊,伸著小腦袋緊張地望著院子里過招的兩人,嘴巴撅得老高,蕎蕎那天明明很高興地說會來的,為什么一來了就成這樣了?
楚蕎咬牙切齒又踩了一腳,轉身往屋走,“吃就吃!”
不就一頓飯嗎?
誰知剛走了兩步,背后的人又慢悠悠地道,“你來早了,還沒做好!”
楚蕎咬牙切齒地扭頭,“你……”
燕祈然施施然地往廚房走,,淡淡道,“過來幫忙,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蕎蕎你不走了嗎?”燕禳看著“戰斗”結束,歡喜地跑了出來。
蕎忍著再往某人背后踹一腳的惡念,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著進了廚房。
燕禳一聽,小臉頓時線開了笑容,拉著她就往里走,“爹爹剛做了好吃的點心,我帶你去吃。”
于是,楚蕎跟燕禳兩人就在桌邊坐著吃點心,坐等開飯,好不悠閑。
苦命的燕大廚忙活了一陣,心里有些不平衡了,拎著菜刀就過來了,瞪著楚蕎道,“叫你來幫忙,不是讓你在這里等吃的。”
楚蕎咬了口點心,抿了口茶,淡淡道,“既然是客人,哪有幫忙的道理。”
燕禳一看情況不對,瞅了瞅自家老爹手中寒光森森地菜刀,趕緊跳下了椅子,“爹爹,我幫你。”
燕祈然卻不領情,瞪著還坐在那里不動的楚蕎,“說你。”
楚蕎將手中的點心吃完,拍了拍手,將燕禳抱著放回椅子,轉身道,“做什么?”
“把辣椒切了!”燕祈然把菜刀一遞,使喚道。
楚蕎拿過菜刀過去,拿著辣椒,當是某人的頭,切得很是兇猛,聽得燕禳縮了縮脖子,不解了望了望自家老爹。
最終,一刀兇猛地切到了自己的手指,頓時鮮血直冒,加上菜刀又是切了辣椒的,疼和她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燕祈然正炒菜著,聽到聲音皺著眉頭走近去,看到鮮血淋漓的手指,連忙拿盆給盛了水,道,“先拿涼水洗洗。”
燕禳也跳下椅子跑了過來,“蕎蕎……”
燕祈然扭頭道,“禳兒,去把藥箱子里那個藍瓶子拿過來。”
“哦,我這就去。”燕禳連忙跑出了廚房,卻寢室拿藥去。
燕祈然一邊拿水給她沖著手上的血跡,卻又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切個菜都能把自己切著,殺個人還不捅著自己?”
“我手癢,我愿意切著自己個兒,關你屁事兒。”楚蕎沒好氣地罵道,還以為他轉了性子,他那天生長了毒刺的舌頭,根本就改不了。
“行,那再切兩刀去。”燕祈然嘴上依舊毒舌,卻又皺著眉頭小心地檢查著傷口,目光中滿是擔憂之色。
“藥來了,藥來了。”燕禳拿著藥瓶跑了進來。
燕祈然接過藥瓶,抬頭瞅了她一眼,“忍著點,先止血。”
“廢話那么多。”楚蕎沒好氣道。
不過手上切一道口子,又死不了人。
燕祈然抓著她的手將藥粉灑了上去,從袖中拿出一塊白錦帕將傷口包好,道,“一會吃了飯再換個藥,過兩日就好了。”
燕禳不知道傷得如何,站在邊上踮著腳看,瞅著楚蕎直皺眉的樣子,眉毛也跟著皺起來,“蕎蕎很疼嗎?”
“沒事。”楚蕎看了看包好的手,繼續回去切辣椒。
燕祈然一把奪了刀,哼道,“一邊兒待著去。”
楚蕎白了一眼,還以顏色,“誰說的沒有白吃的飯,我哪敢偷懶兒。”
“當然。”燕祈然唇起一抹輕淺的笑,定定地望著她。
楚蕎挑了挑眉,瞪著他,分毫不讓。
“兒子,轉過身站一會兒。”燕祈然淡聲道。
燕禳不明白為什么要轉身,但還是乖乖地轉了過去。
楚蕎擰著眉,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正要開口出話,猛然壓下的薄唇,堵住了她的話,頓時驚得她瞪大了眼睛,惱怒之下便要掙扎脫身。
燕祈然卻已經快速而強硬地擒住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唇上的吻卻是無比的溫柔纏綿,可是楚蕎手上動不了,腳上還能動,狠狠一腳踢了過來,他這才松了手。
“爹爹,我能轉過來了嗎?”燕禳聽到響動,出聲問道。
祈然淡淡道。
楚蕎氣得腦紅脖子粗,“你……”
她被強扣在這里強逼著吃飯,現在還被強/占了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飯錢。”燕祈然幽幽說罷,自己施施然地轉身過去切菜,唇角勾著一抹得逞的笑意。
楚蕎咬牙切齒地站在那里,氣得想罵人,卻又不好嚇著孩子,心里卻是混帳,無恥,王八蛋,全都罵了個遍。
“你怎么了?”燕禳不解地仰頭望著她。
“沒事。”楚蕎抬袖狠狠擦了擦嘴,拉著燕禳坐到桌邊,等著燕大廚上菜開飯。
可是又越想越窩火,平白無故被騙到這里來,平白無故被占了便宜,只能惡狠狠地瞪著行兇者,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說……
燕禳手撐著小臉,一邊吃點心,一邊瞅著楚蕎,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很是認真的樣子。
蕎蕎似乎不是討厭他,而是討厭他爹爹。
楚蕎自然是不知道邊上的小家伙思想斗爭如此激烈,只是滿目兇光地瞪著燕大廚,恨不得能用目光殺人于無形。
不過,燕祈然就是燕祈然,即便成了燕大廚在廚房里轉悠,鍋碗瓢盆里奮戰,也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畫面。
說是生辰宴,吃飯的卻是只有他們三個人,剛才前來的另一個客人,已經被父子兩個派人強行遣送了出去。
飯一做好,楚蕎和燕禳兩人在端菜,愛干凈的宸親王就趕緊回房換下了自己一身油煙味兒的衣裳,然后神情氣爽地坐在了桌邊,等著開飯。
菜色不比宮中那些御膳,只是家常菜,但自燕大廚手上出來,便是道道精致不已。
“蕎蕎,你吃這個,這個最好吃。”燕禳自己還沒吃,就最先給楚蕎夾了菜。
楚蕎笑了笑,道,“謝謝。”
燕大廚不滿了,瞅了一眼兒子,不說話。
燕禳心領神會,也幫他夾了菜,“爹爹吃這個。”
楚蕎埋頭吃飯,嘴邊的笑容卻悄無聲息了沉了下去,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一切,是她曾經一直希望的,但如今她早已經不再有任何奢望。
何況,坐在這里的人,一個不再是她的丈夫,一個,也不是她的孩子。
一時間,三個人都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
燕禳吃兩口又望了望楚蕎,最后終于出聲,想要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什么時候走?”燕祈然出聲問道。
“明天參加完赫連太子的登基大典,就準備走了。”楚蕎坦然直言道。
燕禳聞言咬了咬唇,說道,“不能多留幾天嗎?”
他再小,也知道,來參加觀禮的人都是來自各國的,這一走了,以后可能就再也見不著了。
“還有事要趕回去。”楚蕎淡淡道。
現在留在這里吃一頓飯,已經是她最大的退讓了,她不想再與他們多有糾纏。
“西楚還有你們的西楚王,就算他不頂用,也不會一天兩天亡了國,急什么?”燕祈然淡淡道。
“那也是我的事,不勞宸親王費心。”楚蕎冷冷道。
燕祈然望了望她,優雅地喝完了一碗湯,淡聲道,“大約赫連太子失蹤個幾天,明天的觀禮,也就沒得觀了。”
他微皺著眉頭,似是在想是要把人綁架呢,還是打殘一下,這樣明天的登基大典也就沒法按時舉行了。
楚蕎啪地一聲放下碗筷,“你到底想怎樣?”
這不過是他們之間的爭吵,她不想因為扯上赫連璟,鬧得沸沸揚揚。
燕禳被嚇得一個哆嗦,望著楚蕎,扁了扁嘴道,“你別生氣,爹爹沒有別的意思,明天參加完觀禮,我們……也要回大燕了。”
他說完,低著頭吃飯,再也不說話了。
楚蕎望了望孩子,莫名有些自責,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有別的事要再面見北魏皇帝,可能……要再逗留幾天?”
燕禳一聽,驚喜地抬頭,“那我可以再去找你玩嗎?”
蕎笑著點了點頭。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墨銀門外稟報道,“王爺,單公公和尹側妃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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