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歡:第一毒后 一夕天堂,一夕地獄5
第一卷
第147章
回到宸親王府之時,天已經大亮。舒骺豞匫
沁兒昨夜跑得太瘋,一大早便被餓醒滿府里找玉溪要吃的,遠遠看到楚蕎從外面回來,一邊啃著點心,一邊追了過來。
“楚姐姐,你去哪了,怎么現在才回來?”
楚蕎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她,徑自往著宸樓去了辶。
沁兒愣愣地望著她身后跟著的一行黑衣侍衛,干什么去了要這么多人護送回來,不過那護送怎么看都像是在押解啊!
“這是怎么了?”沁兒皺著眉頭嘀咕。
昨晚上都不對勁,騎馬差點踩著她,也沒回頭看一眼,怎么叫都不停下鶴。
一夜未歸,回來還是不理人。
楚蕎平時待人都是平和有禮的,不會這般一再對她視而不見,沁兒越想越覺得放心不下,望了望邊上一樣不解的玉溪道,“走,過去看看。”
“王妃臉色不大好,要請大夫過去嗎?”玉溪一邊走,一邊道。
“不是有宸親王在,這種事自有他操心,咱們不用管。”沁兒擺了擺手,快步朝著宸樓追了過去。
“可是,王爺不在府里。”玉溪一邊走一邊擔憂。
“不在?”沁兒突地停下腳步。
玉溪點了點頭,回道,“昨夜與王妃差不多前后出去,就再沒回來。”
“沒回來?”沁兒小臉皺成一團,嘀咕道,“難不成燕祈然私會小情人兒被楚姐姐抓住了?”
玉溪被她這異想天開的猜測打敗了,一邊走一邊說道,“王爺不是那樣的人。”
宸親王連別的女人看一眼都懶得看,哪還會有這樣的事兒?
“那是楚姐姐私會小情人兒被燕祈然抓住了?”沁兒一臉驚恐地喃喃道。
“沁公主,你別胡思亂想了,王妃怎么會是那樣的人。”玉溪說著,看到宸樓之下的一排排侍衛,不由斂去了笑意。
兩人相互望了望,玉溪上前去敲了門,里面的人半天沒應聲,沁兒等不住直接推門進去了。
屋內安靜得出奇,楚蕎抱膝蜷縮在軟榻上,靜靜地望著照進屋里的陽光,恍若已經凝成了一座雕塑,眼底一片死寂如灰。
“楚姐姐,你……怎么了?”沁兒再迷糊,也發現了她的異樣。
這樣的神情,使她想起了,當年她得知鳳寧瀾之死時的樣子,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不動,不說話,安靜讓人害怕。
玉溪望了一眼,連忙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王妃喝杯茶,暖暖身子。”
楚蕎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
玉溪將茶擱到小幾上,摸了摸她身上冰冷潮濕的衣服,連忙起身到衣柜尋了干凈衣服過來,說道,“沁公主幫著王妃把衣服換了,這么潮的衣服穿著很容易生病的,奴婢去煮碗姜湯,做些吃的過來。”
她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么,但這樣的楚蕎,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做為一個下人,這其中的種種并不是她該去關心的,她能做的只能盡力照顧好這個人,如此而已。
玉溪離開,沁兒只得一件一件將楚蕎身上冷潮的外袍一件一件脫下,再一件一件替她穿上干凈的衣裳,自始至終,楚蕎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像個木偶一般隨她擺弄。
“到底怎么了?昨晚上還好好的?”沁兒坐在她邊上,繼續咕噥道。
“沁兒。”楚蕎終于開口。
“嗯?”
“幫我做件事,好嗎?”
“啊?不是又要我去挖誰家的墳吧!”沁兒有些惶恐地咬手指,上回挖了一次,她已經好多個晚上都做惡夢呢。
“去寧王府上,請他幫忙到千丈崖下找到左賢王諸葛無塵,無論是生是死,一定要趕在宸親王府之前找到。”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現在還不能暴露神兵山莊的人,一旦暴露了,她就再也沒有營救縈縈他們的籌碼,這時候她能想到幫忙的,只有寧王府。
“諸葛無塵?”沁兒不由一愣。
京中之前關于宸親王妃與蒼月左賢王的種種流言鬧得沸沸揚揚,難道真她所料,是楚蕎夜里秘會左賢王,然后被燕祈然逮了正著,怒極之下,殺人棄尸?
“現在就去。”楚蕎道。
沁兒見她那般神色,連忙起身,“我這就去,這就去。”
宸樓又陷入死一般沉寂,她抱膝蜷成一團,還是覺得周圍徹骨的冷,掉在那深淵之下的諸葛無塵,也會這么冷吧!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遍一遍地念著,淚止不住地落下。
或許,她真的做錯了,她不該貪戀著那個人,更不該回到這個地方……
玉溪端著姜湯和早膳進來,只看到榻上蜷成一團的女子背脊微微顫抖著,似是在哭泣,卻又壓抑著不敢出聲,看得她不由鼻頭一酸。
她被三夫人買進尹府沒多久,才見到被鳳家少爺送到尹府的楚蕎,她待人一直是親和的,對著每個人都是笑的,卻又疏離得讓人心疼。
從來都是別給什么,她拿什么,不爭不搶,但她從未見過她哭過。
今天,是第一次。
玉溪端著姜湯走近,桌上那杯茶已經涼透,卻一滴未動。
“王妃,先把姜湯喝了,昨夜也沒見你吃什么東西,先用早膳。”
楚蕎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不管有什么結,總有辦法解開的,王爺也不想看到王妃這樣。”玉溪繼續勸道,雖然不知昨夜發生了什么,但楚蕎這般回來,而宸親王又一直未歸,想來這也是與他有關的。
“不是所有的結,都能解的得開。”楚蕎幽幽出聲,聲音有些嘶啞。
諸葛無塵若死了,這會是她一生的死結,亦如恭仁皇后死了,是燕祈然他們父子之間一生解不開的結。
她要怎么去告訴縈縈,她的大哥沒有死,卻又因為她而死在宸親王府的手上……
玉溪將姜湯放到案幾上,福了一禮道,“奴婢告退。”
不管發生了什么,這個結也不是她一個丫環能去化解得開的,既然之前王妃一心想要離開都能再心甘情愿回來,相信只要兩個人再見面,這個結應該還是能解開的。
沁兒去了寧王府,寧王倒也沒有多加追問,便從虎威堂點齊人馬帶著她一起去了千丈崖下尋人。
第三天,她回到王府時,楚蕎還是如她走的時候那樣縮在榻上。
“楚姐姐,我們崖底沒有尋到左賢王諸葛無塵,我只找到了它。”沁兒說著,從袖中小心掏出一身白毛染血的耗子,輕輕放到榻上。
楚蕎顫抖地伸出手去,只探到白二爺微弱得幾近虛無的呼吸,若非還看得見那肚皮還在微微起伏,真的會讓人以為它已經死去。
“他呢?怎么會找不到?”楚蕎定定地望著沁兒。
沁兒抿了抿唇,道,“確實沒有找到,不過寧王得到消息,有諸葛家的人到過千丈崖附近,也許……他們把人帶走了。”
她望著楚蕎有些陷下去的眼窩,心疼卻又不好開口去問她發生了什么,可她又知道,她不想說的,對誰也不會說。
玉溪進門,看了看又是一桌分毫未動的飯菜,不由暗自嘆了嘆氣,默然收了下去。
楚蕎不動聲色將白二爺收入袖中,淡聲道,“沉香和邵姨還沒有回來嗎?”
“奴婢已經送信去了,還沒有消息回來。”玉溪回道。
楚蕎不再多問,之后也再沒有踏出過宸樓一步,而燕祈然也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差人帶來只言片語。
直到半個月后,瀧一向她稟報,“王爺在江南住著,可能暫時不會回京。”
楚蕎淡淡點了點頭,“嗯。”
“還有……”瀧一望了望她的面色,有些難以開口。
楚蕎沒有說話,只是抬頭望他,等著他說下去。
“江南宸苑,住進了一個女子。”他看著女子漸漸蒼白嚇人的面色,又道,“可能,王爺只是與王妃置氣,故意……故意如此。”
楚蕎嘲弄一笑,一手緊緊按住抽痛得幾近窒息的胸口,卻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問。
瀧一沉默地望著她,知道自己的勸慰是多么無力。
他跟隨宸親王多年,又何嘗不了解,他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一個女子住進江南宸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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