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 第185章 問底
蕭玄回侯府的時候,花蕊夫人又著人過來讓他過去,末年待那人退開后,低聲提醒道:“聽明華堂的丫鬟說,三爺出去后不久,夫人似乎發了火,只是不知是因為何事。往明華堂那過去。
“你剛剛去哪了?”剛一進去,花蕊夫人就是一聲質問。
蕭玄淡淡道:“母親何必明知故問,還是您安排的眼線失職了。”
花蕊夫人面上現出怒容:“你若是真放不下她,后大事成了,即便鳳家不答應,我也可以為你做主讓你將她收到邊,但是現在是什么時候!既然你跟鳳十三的事都定下了,鳳家家主的禮書也已經在路上,你就是做個樣子,也要給我把樣子做足了!”
蕭玄卻問:“若大事得成,母親真會留下她?”
花蕊夫人看著他道:“這主要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如今之事,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要知道,到了如今這地步,你越把持不住自己,對她就是越不利。如今連子邇都聽了我的勸,將心思擺正了,你莫要再讓我失望。”
“讓母親擔心了,我后會注意的。”蕭玄垂垂下臉,“母親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花蕊夫人面上怒容未退,停了一會才接著問:“你剛剛出去得那么著急,是那邊出什么事了?”
蕭玄垂著眼,神色平靜:“只是忽然想看看她,可能如今是看一次就少一次了。”
蕭玄出去后,康嬤嬤走到花蕊夫人邊,幫她輕輕捏著肩膀,低聲道:“三爺很少這么沖動的時候,那女人指不定弄了什么把戲。老奴明就讓人去問問媚兒。”
花蕊夫人半闔著眼,慢悠悠地道:“媚兒,已經不怎么聽話了。”
康嬤嬤一怔,沉吟一會,便問:“夫人懷疑她也跟紫草一樣?”
花蕊夫人冷笑:“紫草跟了那女人十來年,如今是死心塌地地跟著那女人了,她卻不一樣,她認識那女人才多長時間。葉家將她弄出來,也是為了對付我,不過她能說的也不多。經上次那事后,她對葉家已經沒什么用處,不過葉家依舊留著她這個禍害。她想必是被那等偽善的面孔給蒙蔽了,百善宴那次竟敢跟我玩花樣,你先去敲打敲打她。”
康嬤嬤應聲,隨后又問:“那女人呢,要不要順便也……”
花蕊夫人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先留著。”
康嬤嬤遲疑地看了花蕊夫人一眼,花蕊夫人知道她想說什么,子往引枕上一靠,手往大腿上輕輕拍了拍:“這孽障,那鬼迷心竅的模樣真不知是隨了誰,他不知這些年我為他費了多少心。為他鋪了多少路。”
康嬤嬤坐在花蕊夫人旁邊,給她捶著大腿:“三爺不是不知道,只是三爺就是那不會說軟話的子。三爺若真不明白夫人的苦心,如今就不會全聽夫人的安排了,只不過這段時間事追得太緊,心里轉不過彎來。”
花蕊夫人看了康嬤嬤一眼,康嬤嬤嘆了口氣:“老奴剛剛看到三爺那模樣。不知為何,就想到下還在宮里的時候。”
花蕊夫人一怔。良久,冷哼一聲,卻不再說什么了。為什么會那么疼那個孩子,因為他的容貌跟那人有三分相似,更因為他的子幾乎都隨了她,只是讓她這么上心的孩子,偏就是最不聽她的話。
次,媚兒換了一樸素的衣裳,隨綠珠一塊出去買鞋常用的雜物,走到街市中心時,兩人分開去買東西。綠珠去了繡鋪跳針線去,媚兒則進了對面的食肆,要他們家的招牌才桂花鴨和三種不同的咸菜,都是葉楠夕忽然想吃的。
咸菜很快就打包好送過來了,但是桂花鴨卻需要等些時間,媚兒也不著急,此時店里的客人也不多,便撿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等。
而她才坐下一會,旁邊剛剛坐下的一位客人就起,走到她對面坐下,并看著她道:“你失約了兩次,以為躲在那里不出來,老子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漂亮的女人走到哪總會引人注意,那男人忽然起走到媚兒那桌坐下,店里的客人也有往他們這看了一眼,只是瞧著媚兒那模樣,兩人似乎認識的樣子,于是也就多看了兩眼,便收回目光。
媚兒看了對方一眼,就又垂下眼。她從牢里出來之前,就跟牢頭約好,每隔一段時間,就出來一次,如果實在出不來,也不能跟外頭斷了聯系。可是,媚兒如今明顯是不怎么聽話了,不然也不會連著失約兩次,并且什么消息也沒傳出來。
牢頭姓周,叫周圖,人雖生得五大三粗,但心思卻跟他的外表成反比,此時他瞧著媚兒一副答不理的樣子,也沒有發怒,只是沉下臉時。媚兒頓了一頓后,才有些懶懶地開口:“我最近體不舒服。”
“我看你是體得厲害,不給你松松筋骨你就舒服不起來。”周圖低聲道,語氣森森的,若論起折磨人的法子,他能數出好幾十種,也親手執行過上百次,所以這話絕非是在嚇唬她。
“你想做什么!”媚兒又抬起眼,看著他道。
周圖盯著她道:“做什么,你若聽話,我也不用費這事。”
媚兒皺眉:“你別啰嗦了,我出來的時間不多,你要交待什么就趕緊說吧。”
“你倒是急的。”周圖盯著她,面上橫微微一顫,“不過今出來沒什么要交待你的,只是老子要斷了你那生花樣的心思。”
媚兒這會兒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你想怎么斷,連著你的種也跟著一起斷了?”如今,她是一點都不怕周圖了,不僅是因為如今她不再在牢房里,更是因為她清楚這個男人求子心切到什么地步。
她這話一出,周圖果真一愣。瞇著眼睛打量了媚兒兩眼:“你這話什么意思?”
媚兒緩緩道:“我有子了,一個月二十天。”
“什么?”周圖又是一愣,隨后著臉問,“哪個王八羔子的?”
媚兒冷笑:“一個多月前我在哪你會不知道!”
周圖問出那句話時,心里就已經掐算出那個時間了,那個時候,媚兒還在牢里,那時,這個女人是只能他一個人享用的,在那里。沒有獄卒敢違抗他,更別提會沾染他的東西了。所以她若在那個時間懷孕,只能是他的種。
“真有這么多天了?”周圖心頭突突地跳著。只是他依舊有些不大相信,“以前怎么不見你懷上,這一出來就懷了!”
“誰知道,這種事誰能說得準,你若是不行。可以現在就去找個大夫來給我把把脈。”
“走!”周圖一聽卻是需要確認一下,當即站起。
媚兒面上也不見驚訝,她知道這是要想打動周圖,就必須讓他親自確認了才行,于是跟店里的伙計交代幾句后,就跟著周圖一前一后的出去了。此時綠珠在對面的鋪子里已注意到他們從食肆里出來。隨后就看到媚兒給她遞了個眼神,綠珠會意,沒有跟著出氣。開始仔細挑自己需要用的絲線。
讓大夫給媚兒把了脈后,周圖終于確定她剛剛說的不假,心里即生出幾分激動,恨不能現在就直接回家去說這事。
“二娘子已經懷疑我了,今若不是想著告訴你這事。我都不會出來。”從醫館出來后,媚兒就道了一句。
周圖皺了皺眉。想了一會便道:“你就先安心養胎,我看著時機合適了,就將你從那接出來。”
“接出來?”媚兒將手放在小腹上,看著周圖道,“本就是那邊將我放進紫竹林的,你若是接我出去,不說是我,就是你還能有安生子可過嗎?”
周圖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可是他等到這個年紀才總算有個女人能懷上他的種,他總不能后將自己的兒子養在外頭。再說他都這把年紀了,再弄不出個兒子來,也太讓人笑話了。
“總之你給老子小心護著你這肚子,要有什么閃失,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我再出來。”媚兒垂下眼,低低道了一句,今她也沒有急著給他出謀劃策,她相信,她懷孕這是,周圖肯定會瞞著花蕊夫人那邊。而周圖提她擋住了花蕊夫人的為難,那么勢必會讓花蕊夫人的為難轉到他上,這樣,她說服成功的機會就會大得多。
幾后,蕭玄收到葉明暗中傳來的密信,看完后,就親手將那密信燒成灰燼。
西北旱災的事果真慢慢傳開了,葉明比他早了很多時候就知道這個事了,只是他畢竟還管不到那邊,而且另外有考量,所以也一樣是按壓不動。而他現在會給蕭玄遞這個消息,是朝廷已經知道了,但并未看重,而晉北那卻開始有所動作,并且這個時候軍糧也差不多要送到陸運那批人手里,葉明斷定,軍糧在接下來的那條路上定會出事。
而轉眼,也到了陸真離開的子,那天一大早,陸真就到紫竹林來告別。
葉楠夕看著眼前晴朗朗的少年,微笑著道:“該說的想必我爹都跟你說了,再說科舉那些事我也不懂,我只是希望你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先保自己平安,再來,無論考中或不中,都別太在意,畢竟你不是只有這么一條路可走。”
陸真哼了一聲:“你就不能祝小爺中個武狀元。”
葉楠夕笑:“刀劍無眼,若是拿不來狀元,拿個榜眼或是探花也不錯,總之安全最重要。”
頭漸漸升起來了,七兒已經在旁邊催了,陸真回頭吼了他一句,然后才轉過臉,一臉認真地看著葉楠夕道:“夕娘,你是不是擔心我的。”
“你就跟我親弟弟一樣,子又那么急,偏還選了這么一條路,我怎么會不擔心。”
“我又不是你親弟弟。”陸真臉上明顯露出幾分不爽,是只片刻后,他忽然又道一句。“夕娘,若是我考中了武狀元,你是不是就不拿我當弟弟了。”
他說這話時,臉色異常認真,認真到兩邊耳朵都紅了起來,葉楠夕一怔,隨后笑了笑:“武狀元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陸真一臉固執地道:“容不容易是我的事,你就說是不是。”
葉楠夕看著他,心里嘆了口氣:“陸真,我一直當你是我弟弟。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前程,別將這事壓在隨便某一個人上。”
“我明白了。”陸真沉默一會,就轉。卻走了幾步,終是又忍不住回過道,“夕娘,我這一去,可能要兩三年才得回來。你,你要好好保重!有什么事,給我寄信!”
朝陽下,那少年面上隱約生出幾分難過,葉楠夕心里有些發澀,片刻后。笑著點頭。
陸真再看她一會,又道:“這幾年,你若是再嫁人了。也要告訴我,我回來幫你看看,免得你再被人欺負了。”
葉楠夕噗地笑了,想說什么,終是沒有開口。只是又點了點頭。
陸真梗著脖子道:“我真的走了!”
“一路順風。”葉楠夕送他出了紫竹林,書院門口已經有一輛馬車和許多等著跟他作別的同窗。葉楠夕看著那少年上的失落慢慢退去。漸漸換上晴朗朗的笑,大步走向他自己選好的方向。
重新回了紫竹林后,紫草扶著葉楠夕進寢屋,才低聲道了一句:“陸真少爺對二娘子一直就很上心,您心里也是知道的吧。”
葉楠夕不答這話,而是看了紫草一眼:“你對他倒是很關心。”
陸真少爺雖嘴上總帶著些少爺脾氣,但其實在我們這些下人面前從未端過少爺的架子,而且陸真少爺跟我也算是自小一塊長大的。
“是啊,他是個好孩子,以后也定是個難得的好男人,所以不能被我給耽誤了。”葉楠夕靠在軟榻上輕輕一笑,只是片刻后,她忽然又看向紫草,遲疑道,“你該不會是對陸真……”
紫草一愣,隨后有些尷尬地道:“二娘子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覺得陸真少爺是個難得清透的人。”
葉楠夕打量了她幾眼,見她并無掩飾之意,便笑了笑,嘆道:“是啊,這么多烏七八糟的事,真難得還有個清透的人,希望他后也能好好的,好好的。”
“只是,我似乎把你們倆給耽誤了,你們如今也都有十九了吧。”葉楠夕說著又看了紫草一眼,忽然問,“綠珠那丫頭似乎一直沒將心放在這上頭,你則比她有主意得多,如今你可有心上人?”
紫草一愣,隨后就搖頭道:“我也沒有這等心思,我只盼能一直跟在二娘子邊。”
葉楠夕笑道:“過了二十,可就是老姑娘了,待這些事了結安定后,我就替你們倆好好尋摸尋摸。”
紫草正要說什么,正好綠珠就進來了,并直接走到葉楠夕跟前低聲道了一句:“陳叔說,剛剛楊老先生被三爺給請出去了。”
葉楠夕神色微頓,片刻后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自她搬到紫竹林后,楊老先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給她把把脈,她的體況,楊老先生最是清楚。所以蕭玄還是懷疑她是懷孕了,真是自尋煩惱,這種事她既然都給了他答案,他還去刨根問底有何用。
綠珠出去后,紫草看著葉楠夕正要問什么,葉楠夕卻吩咐了一句:“你去請丁四過來,我有事要跟她商談。”
不多會,丁四過來了,卻聽到葉楠夕跟她說的事后,有些狐疑地看著葉楠夕好一會,才有些不悅地道:“之前你死乞白賴地要進來,這才多長時間,怎么就說要撒手不干了!”
“我和離后,家里的老太太和父親一直就希望我能安穩些子,特別是老太太,最是不滿我出來包攬百善宴的事。其實出了和離這等事,怎么都算是讓葉家面上無光了,如今我還不能在他們跟前盡孝,實在是大大的不該,這些子我心里一直愧疚非常,想了許久,終是決定向您請辭。“葉楠夕說到這,就笑了笑,“我這會兒是先跟您說說,至于接替我的人,您若是愿意,后主持百善宴的事,就由我母親負責如何,這也是父親提議的,而且我們葉府的園林景致,可絲毫不遜與紫竹林。”
人要走,強留是留不住的,更何況聽葉楠夕這話,這事也是葉院長的意思,百善會本就有葉家的一份,話都說到這份上,丁四倒不好再表現出不悅了。再說,葉府的正房太太能屈尊給她幫忙,這可是極大的面子,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兩家,都是很大的利好,這是等于葉家和丁家是正式公開站在一起了。
而就在葉楠夕和丁四談此事時,蕭玄將楊老先生請出來,自楊老先生嘴里聽到葉楠夕的體詳后,他遲疑了許久,才問:“楊先生確實沒有瞞我別的嗎?”
“別的?”楊老先生疑惑道,“不是三爺只得是什么?”
蕭玄沉默一會,終是問道:“她有沒有懷孕。”
“這個怎么可能。”楊老先生看著蕭玄面上一閃而過的窘色,微笑著搖了搖頭,“因如今二娘子的體不宜受孕,所以之前開給二娘子的養補氣湯里,也有避孕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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