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逆襲 第四十四章 軍火商
劉漢東從伊拉克南部乘一架破舊不堪的蘇聯造安26運輸機飛往巴基斯坦,在伊斯蘭堡和羅漢介紹的軍火商人見面。
軍火商是個中等身材的漢子,吃的腦滿腸肥,剃著寸頭,臉上油光锃亮,不過握手的時候能感到是個練家子。
“幸會,我姓趙,趙錢孫李的趙,光輝的輝。”胖子拿出名片,雙手奉上,印刷精美的名片上印著永昌工貿的字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日用品進出口公司。
雙方都是爽快人,生意做得很順利,紅纓五號是蘇聯薩姆7的仿品,六十年代技術已經落后于時代,軍隊淘汰不用,庫房里壓了一大批,價錢便宜點也很正常,一千五百美元一枚,這是出廠價不包含運費的,簡直廉價的如同白送,合同很快簽好,貨物從巴基斯坦的陸軍倉庫里發出,空運伊拉克。
原來這批中國造防空導彈是當年援助巴基斯坦的軍事物資,按說所有權應該是巴軍方,不曉得永昌工貿路子怎么這么野,居然能把軍火倒騰出來賣。
“這批物資是以廢品名義采購的。”趙輝是個實誠人,這樣解釋,還補充了一句,“我和拉希勒將軍是好朋友。”
劉漢東花錢租了一架伊爾76貨機把第一批物資運回伊拉克,以水暖器材的名義報關,實際上伊拉克混亂不堪,海關形同虛設,軍火走私猖獗無比,有不少軍火通過正規途徑流入isis手中,劉漢東做的這點生意,算不上大。
不過問題來了,這批紅纓五號廢品率較高,十個里面有六個打不響,可是在巴基斯坦試射的時候好好的,劉漢東打電話給趙輝,向他提出索賠。
趙輝慢條斯理說:“兄弟,我已經告訴過你,這批軍火是報廢的,要不然會那么便宜給你?我給你個解決方案,其實導彈是好的,就是熱電池過期了,你再花錢配一批熱電池不就得了。”
便攜式防空導彈下面的熱電池是一種保存時間極長的軍用儲備電池,保存狀態下是不導電的固體電解質,擊發后引燃內部加熱劑使電解質熔融成為離子導體而被激活,技術并不算先進,但是耐保存,有效期在十年以上,這批導彈是八十年代進口的,已經超期了,妥妥的報廢物資。
“那么,電池什么價錢?”劉漢東耐著性子問,他感覺被對方忽悠了。
“你知道,薩姆7已經停產了,軍工廠不可能重新開生產線,所以這種電池有價無市,我只能從別的地方幫你配,這樣吧,算你便宜點,三千五百美元一個電池,權當交個朋友吧。”趙輝說的輕松而誠懇。
劉漢東想了想說:“我考慮考慮。”放下電話破口大罵,騙到老子頭上了,這是標準的商業欺詐,不過趙輝說得對,配件比整機貴,4s店不都是這么耍顧客的么。
這種陰招奈何不得汽車兵出身的軍火商,劉漢東找了個汽車用鉛酸蓄電池,研究了半天,把導線接到了導彈上,開機工作,果然管用。
“趙經理,吃屎去吧。”劉漢東開懷大笑,不過蓄電池只能解燃眉之急,自己用尚可,拿來當軍火往外賣就不行了,一千枚導彈這個量太大了,科林反抗組織肯定吃不下這么大,裝備一百枚足矣,剩下的還得想辦法倒騰出去,搭配汽車蓄電池太不上檔次。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安馨,這女人不是在搞新能源項目么。
劉漢東給安馨打電話,向她描述了自己的需求,安馨答復說可以,但是需要研發周期,設計模具,安排生產線,起碼半年時間,而且訂貨量太少,直接導致單價增加,恐怕花費不會低。
“急用,越快越好,價錢不成問題。”劉漢東說,他渠道有限,還做不到呼風喚雨,朋友熟人遍天下的地步,遇到難題只好土法上馬,湊乎著用。
隔了一日,安馨發來郵件,說想出一個替代方案,用高能量鋰電池組配上一個建議的接口,連接在用電器具上,雖然達不到軍用級別,對使用環境有一定要求,儲存期也不夠長,但一周時間就能供貨。
劉漢東說好,直接打開電腦給安馨劃了五萬美元的研發經費過去,一周后,果然產品到位,經過一番輾轉,配套電池發了過來,好歹能湊合用,于是劉漢東成了中東地區便攜式防空導彈的最大賣家,價格便宜量又足,五千美元一具,包教包會,一時間來自巴勒斯坦、敘利亞、黎巴嫩等地的客戶蜂擁而至。
沙漠地區晝夜溫差大,白天艷陽高照,晚上卻很冷,劉漢東不經常在軍營過夜,因為擔心遭到轟炸,這年頭太空中有衛星,天上有無人機,分辨率都是厘米級別的,完全沒有秘密可言,科林抵抗組織充當中情局的馬前卒給賽義德政權添亂,實際上對付的中國,現在的中國可不比當初被美國人炸大使館都得忍氣吞聲的時代了,保不齊哪天巡航導彈就飛過來了。
所以劉漢東除非迫不得已,一般都是回迪拜去坐鎮協調買賣,今天風沙大,直升機無法起飛,所以暫時留在營地,住在一座單人帳篷里,下午沒吃飽,餓的肚子咕咕叫,于是安排勤務兵做飯。
十分鐘后,一個士兵端著托盤進來了,劉漢東接過面條,不禁有些驚嘆,這廚子手藝不賴啊,拉的一手好拉面,毛細標準,撒上牛肉片和鮮綠的香菜,能在沙漠中吃到這樣的蘭州料理,堪稱享受。
士兵身材矮墩墩的,帽檐壓得很低,轉身出去了,劉漢東低頭聞著拉面的味道,這是家鄉的味道,一清二白三紅四綠五黃,配上精心調制的辣椒油,香的嚇人,阿拉伯人不用餐具,吃飯用的是右手,所以劉漢東總是隨身帶一副銀筷子,也附和自己“韓國人”的身份,他取出筷子正要吃,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對話,而且用的是漢語。
“那逼大半夜的挺能折騰人啊。”一個人說。
“是啊,我在湯里吐了口痰,讓狗日的吃去吧,他媽的死棒子。”
劉漢東猛然掀開了帳篷簾子,其實那兩個人距離挺遠,風將他們的對話傳了過來,見到事主出來,兩位同胞干咳一聲,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開。
“你,過來。”劉漢東指著那個端面過來的家伙道,他用的也是漢語。
那個矮墩墩的家伙低著頭,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
“把這碗面吃了。”劉漢東指著拉面說。
這,低頭風卷殘云,面條吃光湯也喝的干凈的,站起來啪的一個立正,眼神桀驁,面帶不屈和鄙夷。
劉漢東已經認出這小子就是和自己有著不解之緣的朱小強,本以為他早已回國,沒想到還在中東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好歹是熟人,劉漢東決定拉一把朱小強。
“中國人?”
“是!”
“哦,我也是。”
“嗯?”朱小強的眼神發生了明顯了改變,柔和了一些,但是隨即又變得面無表情,因為身份的差距超過了同胞之間的感情。
“坐吧,聊聊。”劉漢東并不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只想幫幫對方。
接過劉漢東遞過來的香煙,朱小強撓撓頭:“我以為你是棒子。”
“我是延邊的,你哪里的?出來多久了?”劉漢東說。
朱小強訕笑著,不曉得這位老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安徽人,勞務輸出過來的,被人騙了,陸續換了好幾個地方,最后才當的兵。”
“在這兒干的怎么樣?想回家么,我可以幫你。”劉漢東沒有繞彎子,直接詢問對方。
朱道:“我不能回去,錢還沒攢夠,在這兒每月兩千美元的軍餉,還不用上一線玩命,我回國去又能干啥,我媽年紀大了,種不動莊稼了,我得養她。”
“像你這樣的中國人,游擊隊里有多少?”
“十來個,全是被勞務公司騙來的,有河南的,有安徽的,有江東的,還有福建廣東那邊的。”朱小強掰著手指頭算,“不過都是干后勤,打仗還得靠那些車臣、敘利亞來的亡命徒。”
“你覺得他們打得怎么樣?”劉漢東隨口問道,已經決定結束談話了。
“一坨屎,做飯他們不行,打仗他們也不行,要是換上咱解放軍,只要一個營,一天時間就能把塔基卡提拿下,這幫貨留著大胡子,穿著長袍子,兇了吧唧的,看起來橫,打仗慫的很,站老遠放槍,除了浪費子彈,就是浪費子彈……”朱:“你休息去吧。”
朱小強撓撓頭,起身走了,過了一會兒,又端著托盤回來了,這回除了一碗拉面,還有一飯盒的醬牛肉和一壺威士忌。
“同胞,我請客。”朱小強樸實的笑笑,放下托盤就走了。
清晨時分,劉漢東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有人在高呼空襲,一個激靈爬起來,躍出帳篷,就看到一架沙漠偽裝色涂裝的輕型攻擊機俯沖而來,機首下的23毫米機炮噴射著橘紅色的火焰。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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