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后,來朕懷里 【160】關鍵之棋
正文160關鍵之棋
正文160關鍵之棋
鳳陽宮。浪客舒榒駑襻
天,微微有些亮了,慕晴艱難的動了下沉重的眼皮,指尖,似是過了很久,才緩緩的將眼抬開一條縫隙。
這是哪里,發生了什么?
慕晴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當眼前的模糊漸漸散去的時候,慕晴似乎看到了幾個逐漸湊過來的身影,一個兩個三個,看起來似乎都有些眼熟嫗。
“皇后娘娘!”
“蘇慕晴!”
“娘娘……唱”
“皇后……”
各式各樣的稱呼讓剛剛醒來的慕晴有些僵硬,于是更加用力的蹙動眉心,努力看向眼前之人。
楚晏,李德喜,還有……北堂齊。
“你們……”當視線逐漸清晰之后,慕晴才低聲而問,隨即晃了晃頭,“我怎么了?”
慕晴說著,便撐起有些發軟的胳膊,然后疲憊的靠在后面的枕上,無力的看向面前幾人。而同時,精通醫術的北堂齊則非常利索的上前,再度為慕晴把脈。
此時李德喜上前,擔憂的說,“娘娘昨日在明陽殿忽然暈倒,奴才們真是嚇死了。”
“已經過了一日了?”慕晴抬起指尖輕輕按動了下額,忽然抬起眸道,“皇上呢?”
“皇上自是擔心的緊,不過被幾位大臣纏住商議政事,因此不能來看娘娘。但是萬分叮囑奴才前來,隨時向皇上報告關于皇后之事。”
“知道了。”慕晴干笑兩聲,點了點頭,同時臉上也露出了些暖陽。
那個男人,還是在乎自己的。
一種不知名的喜悅,竄動心房,溫暖而安心。
可就在這時,慕晴似是又一次的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于是停止了一切的思考,用力的喘息了幾口氣。
自己的身體當真奇怪,像是昨日那般忽然暈倒的情況,似乎從來沒有過。
難道是蘇慕晴的身體也害過什么病?或者說近日來休息的不好,所以導致過疲暈倒?
或者,第二種更像是這次暈倒的主因吧。
“娘娘,您趕緊再休息休息吧。”這時李德喜開口,又將被子往她身上蓋了蓋,同時一身黑衣的北堂齊也說,“是啊,睡吧,有什么事待會再說。”
“不行。”慕晴忽然開口,似是忽然想到什么,眸子一縮,而后道,“王爺,你來時見過皇上嗎?”
北堂齊微愣,隨即無奈的笑了,道,“今天進宮就見過了。”
“那……”慕晴攥起被角,緊張的看向北堂齊,而北堂齊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眼中透露著淡淡幽光,仿佛是在向慕晴傳達著什么。
看了北堂齊的反應,慕晴才稍稍松了口氣,嘴角掛起了笑。
是了,她正是拜托皇上將北堂齊召回,因為若是這時候由蘇慕晴直接向皇上索要或者直接由皇上賞賜八十萬兩巨額,都會引起藍瑤兒的注意和提防。
所以她便想出了法子,讓對皇上相對忠誠的永平王北堂齊來向皇上奏請那八十萬兩以修補襄城。
一方面,襄城近日確受了小災,故而向皇上調撥銀兩,便在情理之中了。
另一方面,只要她蘇慕晴手里不碰不沾這些銀兩,由北堂齊直接用款,那更是保險很多,因為賬目私用,也會被人順藤摸瓜。
“一切拜托了。”慕晴探出手,輕輕的搭放在北堂齊手背上,臉上盡是信任之色,使得北堂齊再度無奈搖搖頭,也用另一只手搭放在慕晴的手上,道,“先養身子吧,我們就不多呆了,事成再來。”
北堂齊說著,再度揚揚唇,然后帶著幾人離去,反倒是在李德喜最后要關門的時候,被慕晴一語叫住,道,“李公公,請留步!”
話語畢,李德喜微微怔了一下,看看身后左右,確定是在叫自己后,便馬上彎身進了正房,再度來到慕晴身邊說,“皇后請吩咐。”
“李公公,臣妾有一事拜托,不知李公公可否應允。”慕晴說的凝重,讓李德喜有些不知所措,緊忙追問,“皇后娘娘請說。”
“過一陣子,本宮想請公公與楚晏一同去趟鹽城。”慕晴說著,慢慢的瞇住眼睛,使得李德喜有些愣,然后道,“到鹽城那么荒僻的地方嗎?需要奴才做些什么?”
慕晴垂眸而想,示意李德喜靠近,隨后在他耳畔,用著極輕的聲音道,“本宮要為李公公,購置大宅,呵呵……”
李德喜一聽,立馬驚的不知所措,甚至連連向后退了幾步,“購購購……”
“噓。”慕晴用指尖點在唇.瓣,發出了輕微的聲音,然后側眸笑道,“李公公盡管聽本宮的,倒是只要按本宮說的去做,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李德喜眸子一劃,臉上露出了盈盈笑意,隨即道,“只要能幫上皇上及皇后娘娘,奴才定然肝腦涂地……”
慕晴點頭,隨后看向側面封住的窗,看著從外面透來的光暈。
見慕晴又陷入深思,李德喜便也不再多擾,隨后安靜的退出,并幫慕晴將門帶上,使得她終于可以一人安靜些許。
其實,此時慕晴的心是極其紛亂的,身體忽然失控,國庫之戰即將開始,兵變隨時一觸即發,藍瑤兒緊盯她左右……
總覺得自己已經好累好累,從來到這個地方之后,自己就像是一個被燃著的香,一點一點的消耗著她的每一天,就好像,總有一天,會耗干。
而每一次大事過后,她都會有今日這般疲憊的感覺。
可是,事情才剛開始,是否累的,有些早了……
不知不覺,慕晴縮進被中將身體緊緊裹住,在閉眸休養的那一刻,她似是下意識的低喃,“如果就這樣,一覺睡去……永遠不要醒來,會不會就不會這么累了……”
慕晴說著,卻自嘲的勾唇。
想必是不可能吧,只要她還占有著這個身體,她就必須像一把利刃那般,堅強的活著。
直到……靈魂耗盡。
嗯……應該好好休息下了……
對了……還有一個人。
這時,慕晴微微的抬開眼眸,翻過身再度看向窗邊的陽。
江聽雨,不知道如何了。
她這邊,該準備的都已經備好了,就看江聽雨能不能盡快找到一個符合他條件的商人了。那可是,最關鍵的一顆棋呢。
宮外,夜晚,徐宅。
京城商會還算比較有威望的徐定良正在一間密室里靜靜的坐著,在他面前那紅木雕桌上,凌.亂的放滿了賬簿。
他時而用雙手挫動臉龐,時而長聲嘆著氣,幾乎是快要面臨絕望。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房間有什么聲音輕輕響動,使得徐定良的神經一下繃緊,同時將桌子上所有的賬簿都收藏起來,然后小心翼翼的問,“是誰!”
這時,一陣小風撩過,一時吹動了徐定良的鬢發,而這陣風很快又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使得他更是神經繃緊。
因為自己的房間密室中,怎么可能透風,此刻有風,唯有一種可能。
房中進了人,而且竟能在他眼前飛竄而過!
難道是招了賊人?可……此間為密室,怎么可能……
“徐會長果然非凡,不僅買賣做得好,眼睛也很毒。”在一句調侃式的輕笑下,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徐定良的身后,使得徐定良身子一僵,然后踉蹌的前面跑去,最終因為太過恐懼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一邊向后退著,一邊顫抖著問道,“你……你你你是誰,你是怎么進來的!”
“這個世上,沒有我進不來的地方。”
借著幽光,站在暗處的江聽雨慢慢向前走來,已經易容過的臉上帶著一抹如同面具一樣詭異的笑容,讓人甚是感到難受。
徐定良用力的吞咽了下唾液,心里知道這個人功夫了得,自己硬拼肯定是不行,于是只得愁苦的說,“罷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搶就搶吧,我徐府除了那些古董玉器,便什么都沒有了!”
江聽雨勾唇,緩緩走到桌旁,指尖拂過,碰觸了桌上每一本凌.亂而房的賬簿。
“看來,這才是徐老板你真正的賬簿。”江聽雨說罷,便用指尖一頁一頁的翻起,隨后搖搖頭,“還真是慘不忍睹呢……”
“你……你不是來搶徐府的盜賊?”聽到江聽雨提到明暗賬簿,徐定良頓時一愣,憑借商人的敏感性,當下就明白了這個人的不簡單。
所謂明暗賬簿,便是身為商人通用的方式,除非商家,大致是不知道這門道道的。
“難道你是梁漢派來偷我賬簿的?”徐定良忽然警備起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精力,一下子竄跳起來將桌上的賬簿一一抱在懷里,警戒心又加重了一倍,反而使得江聽雨笑意不止。
“方才徐老板可是都讓我下殺手了,現在又活著守著賬簿,方才怎么不去守?”江聽雨搖搖頭,“這東西,看來你還真是想丟進棺材里一起帶走。”
“你……你真的要殺我?”方才說歸說,一聽眼前這個男人動了殺意,徐定良果然有些害怕了,于是猛吞了口水。
“我不殺你,我還要救你。”江聽雨微笑,靜靜的走到徐定良面前,忽然蹲在,雙目直視著他說,“有位大人物,可以給予你,想要的一切。”
“我已無用處,與其用我這廢人,為何不用商會實則已經是會長梁漢?”徐定良咬牙,似是依舊質疑。
“梁漢溝通柳相國,私自買賣糧食,他手里雖然有座金山銀山,卻是時時站在刀刃上玩的,這種偷糧的小蟲子,我家大人,是看不上的。”江聽雨扯唇,拍動了他的肩膀,“你難道不想成為,京城第一巨商嗎?”
徐定良一愣,似是開始明白了江聽雨的意思,于是靜靜問道,“你所說的大人物,可是宮里之人?”
江聽雨揚唇,卻未曾回答,可答案卻已經通過此等沉默,落入了徐定良的心中。
于是他垂眸,陷入沉思。
京城之大商,必須附著在宮里之人及官.員之上,否則無法存活。
此人之話,對他來說或許是個難得一見的機會。
所謂商人,不擇手段的生存下來,才能繼續堆砌買賣。
如果他可以借力打力,乘坐順風船,掃平逆皇而行的梁漢,那么重整旗鼓東山再起,或許不再是一句空話了。
或可,一箭雙雕。
半響之后,徐定良慢慢的抬起了眸,仿佛沉穩了許多,隨后悠悠而問,“那位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聽了他的話,江聽雨緩緩揚動了絲笑,笑聲幽暗,漸漸消失在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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