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真人 第六節:推算蠱方
無數的材料、蠱蟲，組合成一道道的方案。
腦海中的意識，以極快的速度消耗著。如此劇烈的消耗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方源獨立思考的極限。
“九轉蠱蟲的威能，竟然強悍如斯！這還是我沒有煉化智慧蠱，只是稍稍蹭了它的一點智慧光暈而已。”方源滿懷驚嘆地退出智慧光暈。
他正在構思并完善和稀泥仙蠱的煉制秘方。
和之前思考局勢或自身情況不同，完善仙蠱秘方需要參考的因素極多。一份相似的煉蠱材料，往往就有數十種，上百種。更別提各種蠱蟲之間的相互組合了。
正因為如此，方源腦海中意志損耗速度驚人。
幾天內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意志，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幾乎消耗一空了。
思考出來的成果，卻不足以推進和稀泥蠱方的百分之一。
“但就這進度，若是我單獨完成，不借助智慧光暈，至少得大半年的時間。”方源心中計算。
十幾個呼吸，對比大半年光陰，足可見智慧蠱的浩蕩威能。
不過，方源卻不滿意。
推算蠱方，同時要參考的因素太多，消耗的意志實在太多，太快。他積蓄了好幾天的意志，就這樣輕易地消耗光了。
得到的成果，卻不足以將蠱方推進千分之一。
方源原本打算，靠著智慧蠱推算仙蠱蠱方，然后拿到寶黃天中販賣獲利。但現在遇到了麻煩。
“推算仙蠱方，需要極其龐大的意志。而凡蠱一次產生的意志又太少。我這些天催用凡蠱產生意志。幾乎已經達到使用凡蠱的極限。若是超過這個限度，凡蠱就會損害毀滅，除非用六轉的樂山樂水蠱……”
方源思考了一會兒，決定試一試。
他消耗一顆青提仙元，催動了樂山樂水仙蠱。
仙蠱懸浮在他的頭頂上。綻放出奪目的光輝。
光輝傾瀉而下，宛若一道天河，灌注到方源的腦海里。
這股樂意的規模，是如此龐大。打個比方，五轉智道凡蠱催發的意志，宛若一捧水的話。那么這股樂意就相當于一條大河！
“不愧是仙蠱！”方源心中一喜。
樂意源源不絕。灌注進來。持續了好一會兒功夫，這才悠然而止。
方源原本寬敞的腦海，已經有三分之一，全被樂意被填滿。
特意是金黃色，宛若沙碩。樂意則是一片嫩黃。
“也就是說。只要我連續催動三次樂山樂水蠱，我的腦海中就會被填滿？難怪寶黃天的市面上，會有那些改大腦海的智道蠱蟲。”從實踐中方源產生了一絲明悟。
力道蠱蟲，改造蠱師的肉體。相應的，智道蠱蟲則著重改變人的腦海。
方源再次踏入智慧光暈，進行思考。
太爽了！
好像是沒有桎梏，一切通明。遇到什么難題，都能在瞬間攻破它！區別只在于：難度越高的難題。消耗的意志也就越多。
海量的煉道材料被一一篩選，無數蠱蟲之間閃電般地組合，再拆分。
方源大展手腳。感覺世間從未有難住自己的問題。
這種感覺真的太過美妙，以至于樂意完全干涸時，方源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光暈，感覺時間短暫，仿佛十幾個呼吸。
但事實上，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呼……”方源吐出一口濁氣。晃了晃腦袋。
退出智慧光暈之后，他立即被打落原形。仍舊是那個思維僵化的僵尸。
巨大的落差，就好像是從天堂到了地獄。
方源深呼吸幾口氣。迅速調整好情緒，檢查這一次思考的成果。
和稀泥仙蠱秘方向前推進了百分之一。
和之前對比，這是巨大的進展！
方源點點頭，隨后卻又搖了搖頭。
他默然離開地底洞穴，回到蕩魂山中行宮。
“師弟，情況怎么樣？”太白云生已經在行宮中等候多時，見到方源后關切地問道。
他風塵仆仆，剛考察狐仙福地西部回來。
“坐罷。”方源招呼一聲，幾個大步就邁到主位，先一步坐下。
太白云生選擇最近的位置坐下后，用問詢的目光看向方源。
他知道方源借助智慧蠱推演仙蠱方的事情。不久前，他跟隨方源來到地底洞穴，遠遠地看過智慧蠱一眼——他好不容易得到方源送給他的一只壽蠱，壽命有限，可不敢靠近這只傳說中的蠱蟲。
方源靠在宛若石碑的椅背上，雙腿張開。一雙手放在大腿上，一雙手握于丹田，一雙手把握著扶手，一雙手懷抱在胸，大馬金刀，淵渟岳峙，宛若猛犸靜立，巨人雕塑。
他嘆了一口氣，道：“凡蠱不堪催用，我試著用了智道仙蠱樂山樂水。它產生樂意大河，在智慧光暈下，將蠱方向前推算了百分之一。”
太白云生聞言，激動得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喜形于色地道：“百分之一？果然不愧是九轉的智慧蠱啊！這么說來，我們動用一百次，不就推算出一道仙蠱秘方了嗎？有了這些仙蠱秘方，我們販賣到寶黃天中，就是挖掘不竭的大寶藏啊！到那時，我們就有源源不斷的仙元石！！想不到……師弟你變成僵尸，居然還有這等好處。”
這些天來，太白云生也在為修行資源發愁。
他發現，踏入蠱仙層次后，他迫切地需要更多的修行資源。
蠱師修行，是溫養空竅。蠱仙修行，則是培養仙竅。
仙竅如何培養，眾說紛紜。但宗旨不變，就是讓仙竅小世界更加繁榮昌盛。
在仙竅中種植更多的植物，移進更多的動物，建立更加完善的生態循環，供養及培養出更多的蠱群……
仙竅越是繁榮，生機越旺盛，凝聚形成的仙元就越快越多。
這就是蠱仙的修行之道，進取之道。
因此寶黃天中，不僅販賣蠱蟲、蠱方，而且還賣獸群、植株、奇石、珍水等等。
看到太白云生激動的樣子，方源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我讓你考察狐仙福地，熟悉蠱仙的修行之道，很有效果。你終于意識到修行資源的重要性了。不過很可惜，雖然販賣仙蠱方是個很賺錢的買賣，但是我們暫時還不能進行。”
“啊，這是為什么？”太白云生疑惑。
“因為投入太大了。”方源嘆氣道，“要從無到有，推算一道六轉仙蠱方，耗費的青提仙元要至少超過一百。”
“師弟，你這一次不是將仙蠱方推進了百分之一嗎？”
“那是因為我推算的是和稀泥仙蠱殘方。我也告訴過你，之前我在寶黃天售賣和稀泥，收購了很多和稀泥仙蠱殘方。總結了這些殘方之后，才得到這件六成殘方。”方源答道。
太白云生并不笨，立即明白了方源的意思。
有了智慧光暈，任何的難題都難不倒方源。
正常情況下，推算蠱方遇到難關，很難解決。運氣好，靈感閃現，想到解決難關的法子。運氣不好，就想不通，卡個數年，甚至數十年不得寸進的情況都有。
但方源有智慧蠱，推算蠱方不存在難關。
就算遇到方源的底蘊也難以想通的地方，那就多想。靠著智慧光暈思考，消耗更多的意志，一般都能攻克難關。
如此一來，仙蠱秘方是越往后推算越容易。
六成殘方，已經定下大致方向，也讓方源排除了大量的煉蠱因素。在這樣的基礎上，推進了百分之一。
也就是說，如果從零開始，從無到有，剛開始推算蠱方，會很艱難，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方源繼續道：“我的青提仙元只有十八顆，你的仙元有二十六顆，狐仙福地中積攢的白狐仙元有六十四顆。但是你和狐仙地靈，都不能置身于智慧光暈中。就算借出樂山樂水仙蠱給你們，你們催用出來的樂意，我又用不了。目前而言，最有希望的和稀泥殘方，也需要將近四十顆青提仙元。可你別忘了，我們并不安全。北原蠱仙，中洲仙鶴門都想找我們的麻煩。若是智慧蠱被發現，恐怕五域的蠱仙都會蜂擁而至地殺過來！”
“是啊，投入太大，而青提仙元得留下來防備強敵和意外。”太白云生點點頭，長嘆一聲，看向地面，失望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旋即他又猛地抬起頭，雙目閃爍著光：“咦？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師弟，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瑯琊地靈的事情。恩師提點你八十八角真陽樓的秘密，你向瑯琊地靈求教時，假稱是自己推算出來的。因此瑯琊地靈認為你是智道蠱師，想跟你合作完善蠱方。”
“哦！”方源作恍然大悟狀，臉上顯示出恰到好處的興奮之色，“是有這么一回事啊。哎呀，哎呀，果然變成僵尸，腦袋就不好使了，居然沒想到這一層！老白你提醒的對啊，我手中最好的殘方，就是六成的和稀泥蠱方。瑯琊地靈手中，一定有很多殘方，很可能有完善程度更高一點的殘方。”
“師弟，你認識瑯琊地靈，知道進入瑯琊福地的方法。咱們完全可以和瑯琊地靈合作嘛！”太白云生想到妙處，興奮得朗笑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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