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梟 第160章，天門盛會，封賞大典（4）
在外面喝彩雀躍的同時，寫字樓的各個辦公室也接到了消息，尤其是頂層的于小天等人。正在例行開會的他們觸電般竄了起來，第一反應是核實現實真相，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眾人無不狂喜振奮，來不及考慮陳尊是如何逃出天捆縛，急急忙忙的向外沖。
不復往日城、不復平日淡定，擁堵混亂的情景用“連滾帶爬”來描述也毫不為過。
沖出會議室，沖過曲折樓道，眾人以最快的速度沖到電梯前，各個攥緊拳頭，按捺著激動和焦急，直勾勾的盯著電梯上面跳動的數字，心中默默的談論著。
叮！電梯停住，洪亮的聲音在此刻堪比天籟，隨著電梯的慢慢打開，隨著其中熟悉身影的逐步浮現，眾人深深呼吸，驚喜之情在臉上擴散，然后身軀一振，在高聲呼和的同時，重重彎腰。“歡迎幫主回……”
可呼喊剛剛出口，卻戛然而止！彎到一半的身子硬是停住，臉上的狂喜同樣生硬，于小天等人集體定在那里，因為……在他們彎身的那一刻，好像看到了個不該看到的人。
是幻覺？
心中的狂喜被疑沖淡，默契彎身的眾人又默契的抬起了頭，先是看了眼陳尊，下一秒，齊齊定在了他身邊的那人身上：“狄……狄成？！”
“大家好。”狄成淺笑的打個招待，仿佛相互不是仇人，而是朋友或者兄弟。
“是你？！”眾人臉驟寒，無不繃緊身子全神戒備，龍二等人則握緊了隨身照顧的兵器，做好進攻的準備。
“不用緊張，今天沒有敵人。”陳尊淡然開口，從電梯里出來，徑自往辦公室方向去。狄成隨便的看了看他們，自然而然的穿過人群，跟了上去。
看著黑龍的生死仇敵堂而皇之的進總部，還是和陳尊一起，眾人面面相覷，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沒有敵人？陳尊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易廷軒等人的目光不由看向于小天，于小天則和諸葛琴思對視，幾番眼神的交換后，同時道：“不要輕舉妄動，先看情況再說！”
順便對易廷軒悄聲道：“讓兄弟們都做好準備，隨時等候命令。加強警惕，以防不測情況發生。”
易廷軒點頭，示意他們先跟上，自己則拿出電話開始和外面的守備部隊聯系。
辦公室里，陳尊站在占據正面墻體的落地窗前，靜靜的望著外面的夜景，仿佛在做著最后的抉擇。一起回來的路上，他和狄成沒有太多的交換，但其中的一句話卻給他深深的觸動。
“黑幫即將定榜，現在的舞臺屬于世界，我華夏男兒是跨出國，邀戰世界？還是繼續內亂碰撞，為了所謂的霸主地位而生死拼搏？若選前者，雙方合并，乃上上之選；若選后者，最終的結局必然是一損一亡，真到那時，重傷之軀有何資本豪言與世界對敵！”
開始的時候，陳尊以為這是狄成為吞并黑龍而找的借口，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一路來，平靜思慮，卻逐步明白狄成這番話的真正意思。外國勢力都因形形的理由被卷入黑榜風云，不管愿意或是不愿意，都將參與到這場世界級的角逐與對抗之中。華夏同樣無法獨善其身，與國際勢力交鋒在所難免。在這種情勢下，天和黑龍如果繼續廝殺下去，將會在無形中消弱自己的實力，真到將來強敵來襲，華夏拿什么來反抗？
陳尊悄然閉上了眼，心中暗嘆，敗了就是敗了，茍延殘喘只能徒增笑料，與其被天一點點的吞噬，凄慘落幕，不如在事情尚有緩和的時候，再給外界一場震撼。正如狄成所說的，給自己一個機會，給黑龍一個機會，給那些幫徒們一次機會。
咔！易廷軒最后進來，順便將房反鎖，此時此刻，寬大的房間里已經站滿了黑龍幫的高層。易廷軒、李躍、于小天、諸葛琴思、龍二、龍四……等等，幾乎沒有缺席。滿屋子都是黑龍高層，唯有狄成這一個外人，自然而然的，眾人的焦點和氣味也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長久的沉默對視后，于小天的注意力從狄成身上移開，面向陳尊恭敬行禮，道：“師傅，人都到齊了。”
陳尊睜開雙眼，目光在此刻完全清明，再無猶豫，直奔主題：“從今天起，我辭去黑龍幫幫主職位。”
“什么？”眾人無不被這毫無征兆的消息給震了下，不可思議的看向陳尊。
“師傅你……”于小天和諸葛琴思等人也都愣在那里。
陳尊繼續道：“在辭去職位之前，下最后一個命令，你們都聽好，認真的聽好。”
平靜的語氣和淡漠的聲音卻給眾人帶來沉重的壓力，看看狄成，再看看陳尊，最后還是小心的道：“幫主，您說。”
“黑龍幫，從今天起，散！麾下幫眾愿意離開的，發放部分錢財，妥善安置，不愿意離開的，打亂編制，加入天。你們這些人，厭倦黑道生活的；能夠退出，誰若不舍得離開，可加入天；如果有人不想加入天，也不舍得離開，跟著我，我們……游歷世界！”
陳尊說完，全場寂靜，再次被震得頭暈目眩。于小天等人呆呆的看著那道背影，瞳孔悄然放大，大腦空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黑龍……散？？！！
離開？加入天？游歷世界？
“你是誰！！”全場的呆滯中，龍四忽然發出聲嘶吼，身形暴起，左手以奇異軌跡劃動，裹挾銳利勁氣，仿佛撕裂空間般直取陳尊后頸。
“龍四！！”眾人大驚，失聲驚呼。
啪！龍四的左手轉眼扣在陳尊后頸，堅利的指尖刺破皮，直入內里，殷洪的鮮血從傷口溢出。
陳尊沒有躲避，沒有反擊，雕像般靜靜的站著，任憑指尖深入、疼痛延長。
“你是誰！！”龍四雙眼泛紅，身軀微顫，緊咬牙關再次嘶吼。
陳尊平靜的道：“自古至今，王朝更迭，再正常不過，天的興起已經無可避免，黑龍幫的時代自將結束。這場混戰其實早已得到了它的意義，爭斗下去的結果，最終還會是以我們的失敗告終。”
龍四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最敬畏的幫主口中說出來，情緒越發激動，嘶聲咆哮著：“你是誰！到底是誰！”
李躍到龍四身邊，握住他的手，一點點的往外拉，同時看著陳尊的側臉，沉聲道：“黑龍能夠覆滅，卻絕不言敗，這是當初你交給我的。為何現在就輕言放棄，是你的心累了，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幫主，給我們個注釋！”
“沒有敗嗎？黑榜第二次定榜，天位列二十，名動地榜，黑龍呢？二百名以外。它代表著什么，意味著什么？”
李躍強壓心中的激動，沉聲道：“那只是個排名，無聊的排名！如果是這個愿意讓你低頭，我……我不能接受！”
“低頭？我陳尊從不低頭，黑龍神也不會泯滅。今天我只問一個問題，在當今世界局勢的大背景下，天和黑龍繼續爭斗下去還有意義嗎？李躍，回答我。”
“確定華夏黑道的霸主地位，重新奪回我們黑龍幫的榮耀。”
“我問的是，有意義嗎？”
李躍反問：“那些不是意義？難道它不就是我們黑龍幫的追求？”
陳尊慢慢搖頭：“那我問你，以黑龍現在的狀態，怎么才能擊敗天。”
李躍氣味微滯，略微停頓，道：“方法總歸會有，只需堅持，就會勝利。”
“我再問你，什么時候才能擊敗天？”
“半……半年……不……一年左右。”李躍說的有些磕絆，臉上不受控制的出現種熱熱的感覺。一年？其實連他自己都明白這個“一年”是何等的可笑。尤其是身邊還守著天的實際掌控者……狄成！
陳尊沒有恥笑，語氣依舊平靜：“一年，假設一年之內，黑龍再次興起，擊敗了天，我們需要多少時間來鞏固自己，消除天的影響？”
“這個……可能……還得一年吧。”李躍臉上的倔強和憤怒稍稍緩，熱熱的感覺隨之加重。身為黑龍的高層將領，又是素有智名的“智將”，他自然明白“消除影響”遠比“擊敗對手”更為耗費時間。只是身邊守著生死仇敵狄成，又是在這種狀況下，他只能硬著頭皮把時間縮短縮短再縮短。
“按你的意思，兩年之內，黑龍幫就可能再次興起，重新強大起來。可我再問你，世界各大勢力可能白白送給你兩年時間嗎？你能保證他們不會染指華夏黑道？”
李躍張了張嘴，想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其余人也都有股站出來的沖動，可同樣不知道該怎么去糾正陳尊的“錯誤”。模模糊糊間，他們好像猜到了些什么。
陳尊再次問道：“小天，你來回答，這場爭斗還有意義嗎？”
于小天的神情幾番變幻，最終輕聲嘆息：“我明白師傅的意思，可我還想問一句，值得嗎？”
“在天地牢里，我被囚禁了七個月，考慮了七個月，也明白了我所追求的東西。所以……值得！”
“舍得嗎？”
陳尊慢慢搖頭：“舍不得，可又不得不舍。唯一心安的，是給黑龍找了個好的歸宿。”
“你真的決定了？”
“決定了。與其讓黑龍在掙扎中受恥辱，不讓以另類的方式重生。這可算是涅槃，不過不是黑龍的涅槃，而是華夏黑道的涅槃！聽清楚我的話，是華夏黑道涅槃，小天，明白我的意思嗎？”
ps：三年已過，感傷依舊，又是一個5.12，又是一個紀念日。今天，我們一起禱告，為四川的兄弟姐妹們祝福，為當年死難的同胞們……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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