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梟 第025章，以命換命
“怎么，想打架？”狄成冷冷的目光掃過赤血鐵旗，神情一狠，黃泉刀陡然刺穿于小天的左手，深深釘在地上。
啊！！于小天再度凄厲慘叫，身軀劇烈顫抖，本想掙扎，卻被大憨用力跺在地上，死死控制。
“我在問你們話，想打架？”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邊，狄成慢慢轉動黃泉刀，尖銳的鋒芒在手掌的骨頭和皮肉里面宣泄他的冰冷和無情。所謂十指連心、痛徹心扉，何況手心骨肉！于小天的慘叫聲依舊繼續，可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沙啞和顫抖，煞白的臉上滿是汗水。
赤血鐵旗的人們怒不可遏，泛紅的目光閃動著狼的狠芒，只是誰也不敢再向前半步，生怕狄成再做出什么過火的舉動。
“狄成！！我祖宗，把于小天放了，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他！”袁洪幾乎壓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焦急，情緒失控，嘶聲怒吼。
吳衡大聲呼喊：“成哥，宰了于小天，我的命換他的命，賺了！”
“你tm閉嘴。”袁洪用刀面狠狠抽打在吳衡后背，一把撕扯起他的頭發，用力向后拉扯，刀鋒架在喉嚨上，怒吼：“想不想要你的兄弟，如果想他活命，趕緊放了于小天。我數到三！”
“……一……”
狄成根本不曾搭理，黃泉刀仍舊插在于小天的手上用力扭動。
“二！！”袁洪聲音再度高了幾分，赤血鐵旗的人們無不緊張的看著狄成，希望他能看重兄弟情義，進行人質交換。
可緊張的等待中換來的卻是……
狄成忽然奪過背在大憨后背的鋼鐵擂金錘，對著于小天的腳腕瘋狂砸下。砰！！咔嚓！！
整個地面為之顫動，人頭大小的鐵錘大半沒入地面，于小天的左腳……包括皮肉骨頭全部變成了肉泥，粘稠的鮮血順著咂擊處咕咕滲出。
于小天掙扎的身軀猛地僵硬，原本俊俏文氣的臉龐扭曲到一起，雙眼圓瞪、牙齒緊咬，沒有再發出任何慘叫，可那副神情卻清晰地向外人昭示……痛苦！！痛苦！！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
沉悶的撞擊聲回蕩在全場所有人的心中，整個戰場鴉雀無聲，無不呆呆的看著狄成，包括龍門在內，每個人的心中都響起一聲顫抖的低語：“狠，好狠。”
“啊！！”
短暫的沉寂后，袁洪嘶聲悲吼，宛如受傷的野獸在荒野哀嚎。身體重重跪在地上，架在吳衡脖子上的鋼刀無力的墜落下去，他認輸，他妥協！他不敢再做任何威脅！
他本來不奢求能用吳衡換回于小天，但至少能讓狄成有所收斂，誰知道……
他竟然如此的狠辣無情！如此的霸道果決！
本以為自己算的上個狠人，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在“狠”之一字上悲憤認輸。
吳衡暗自吸氣，說句實話，他也從來沒見狄成這么的狠辣過，不僅僅是在手段上，今天的眼神根本不似平日的深邃，點點血芒令人心頭發顫。
“黑龍幫所屬，全體成員……”狄成慢慢抬起沉重的金錘，然后移到于小天左手上方，冷冰冰吐出一個詞：“跪下！”
跪下？不知是沒聽清楚，還是自尊心所致，近千黑龍幫竟然沒有一個人下跪。
狄成目光微微凝縮，嘴角的狠辣之意悄然升起，對面的袁洪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變化，不詳的預感在心頭浮現，可沒等他責令人們下跪，懸浮的金錘轟然落下。
砰！！又是一聲悶雷撞擊，又是一陣骨頭劈裂，又是一道血水濺射，于小天身軀顫動，被生生疼暈過去。
“臥槽你……”袁洪當場暴走，近千赤血幫眾也怒吼著握刀前沖，死寂的場面瞬間暴動起來。
只是震天的喧嘩剛剛揚起，激憤的人們剛剛邁步，卻在下一秒硬生生頓住，仿佛被施了定身術，又像是畫面被按下了“暫停”鍵，憤怒的神情化作緊張和害怕，緊緊盯住鐵錘——已經移到于小天頭頂的鐵錘。
狄成再次冷冷吐聲：“跪下！”
砰砰砰！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再做哪怕絲毫的遲疑，連同袁洪在內，所有人集體跪下。
“狄成，最好祈禱自己別落到我手里，否則老子非凌遲活刮了你！”袁洪咬牙切齒，狠狠道。他從來沒像現在這么憋屈，更沒受過這種侮辱。
“想要于小天活命嗎？”狄成隨手把金錘遞給大憨，換用黃泉刀抵在于小天的后頸。
“你能不說廢話嗎？！”
“很好，既然你想他活命，我可以滿足。”
“說條件，你tm快點！”袁洪怒聲吼道，于小天身上咕咕冒血呢，小小的身架里面能有多少血液支撐得起這種消耗，他心里憤怒，但更加的著急。對于黑龍幫而言，于小天太過重要，某種程度上甚至超過精神領袖陳尊！關于這點，高層們誰也沒明說過，但誰都明白其中道理。
現在的他非常害怕，從心里感到害怕，他不敢想象于小天一旦死掉，對黑龍幫的創傷、對陳尊的打擊該有多大。
“簡單，以命換命！”
“誰的命。”袁洪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的命，換于小天的命！”
“怎么換？”
“自殺，現在！”
神情為之一滯，袁洪之所以回答的很迅捷，是因為心中最壞的打算也只是自己成為狄成的俘虜，把于小天換出來，可萬萬想象不到的是……自殺？現在？
自己的性命誰人不會愛惜？如果不是本身心理問題，恐怕誰也不會嘗試這種“極限游戲”。
“不敢？不愿意？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如果這樣的話……只能說聲遺憾了。”
話落，刀起，下一秒果斷下劈，就像之前的落錘，干脆利落的讓人不適應。
“住手！”袁洪突然大吼。
噗……狄成的鋼刀真的劈中了于小天的后頸，不過只是切開了皮肉，隨著吼聲的響起而應聲頓住。
“改變主意了？”狄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答應。”袁洪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死死盯著狄成的雙眼血紅一片，身體因為這個艱難地決定而輕微顫抖著。
“洪哥！”赤血鐵旗的兄弟們又驚又急的看著袁洪，在他們心中，自己的旗主與高高在上的于小天其實是同等的分量，單論兄弟情義上或許還高出幾分。
他們不愿意看到于小天死，同樣也不希望自己的旗主死。
袁洪強迫自己不去看兄弟們的眼神，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因此而瓦解。他想死嗎？他非常不想死，更不想因為這種緣故而死。
可……自己能拒絕嗎？？自己敢拒絕嗎？？
狄成這一招夠狠，夠絕，直接把自己推到了懸崖上。一旦自己搖頭拒絕，于小天有九成可能會被當場擊殺，到那時……所有的罪過都將落在自己頭上，哪怕其他戰將和天王都理解自己，但下面的各旗幫眾呢？只要天門稍加挑撥，自己要么被逐出黑龍，要么自動退出黑龍，要么……自殺謝罪！
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決定。
他恨！！他恨！！他此刻心里滿滿的全是恨！恨狄成，也恨自己！
“現在放了于小天，我立刻自殺。”袁洪用刀釘在自己胸口，只是雙手仿佛裝上馬達般劇烈的抖動著，腦海中有個聲音不斷地呼喊，不要！不要！不要自殺！！我不想！！
“洪哥，不要！！”不少親信部將沖過來要拉扯他。
“都給我滾開！！”袁洪猙獰嘶吼，瘋也似的對著他們胡亂劈砍。“后退，你們都給我后退！！”
“洪……”
“聽不見我說的話嗎？退，所有人都給我退！！”袁洪厲聲喝道，他之所以讓兄弟們都后撤，是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眼里軟弱和怯懦的水霧。
心腹部將痛苦的看著發瘋般的袁洪，片刻之后，咬牙喝道：“退！！”
跪著的赤血鐵旗部眾依次起身，慢慢的向后退步，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傷感和痛苦，身處當下這個情景，他們多少明白袁洪的苦衷。
正因為狄成的一句話，他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等到赤血鐵旗集體撤了三四十米后，狄成冷漠道：“只要你自殺，我答應放人。”
“你先放人！”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你當我傻子嗎？放人！”
“我可以做出保證，只要你現在把刀插進心口，我狄成絕對會放了于小天，你后面的一千手下可以作證。”狄成一邊說著，刀鋒一邊又開始往下插：“你的時間不多了，希望能快點決定。”
袁洪再次把刀抵在胸口，神情出現明顯的掙扎，雙手幾次三番想要把刀移開，他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幕然間！
啊！！！袁洪仰天嘶吼，兩行夾雜怨恨、屈辱，以及對生命留戀的淚水滾落臉頰，觸目驚心。心頭一狠，雙手強行發力，擊殺過無數強敵的鋼刀在此刻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臟，洞穿身體。
噗……鮮血從后背滋射，撕裂的聲音像是生命的哀歌，黑龍戰將、赤血旗主，袁洪，自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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