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修仙 第七百一十九章 王者之心
“趙某人認為，王雖然現在落魄，但歷史上，王將會留下重重的一筆。歷代刺奴單于王可曾想過，刺奴牧民能夠自由的出入黑水城？可曾想過，刺奴人能夠在大秦帝國求學，通婚，置業，甚至于在朝廷當官？”
“這……”
“王的決定，將改變這個局面，刺奴依然有自己的文化信仰，還有自己自治的領地，百姓再也不用擔心戰爭，安居樂業，人口必激增，經濟也會蓬勃發展，整個刺奴一族，欣欣向榮，再也不會被人看不起，再也不會被視為蠻夷，王認為，這不是一種成功么？”
“……是。”單于王遲疑了一下。
“很多人生不逢時，而王，卻是恰逢亂世，此時王的一個決定，可以把整個刺奴一族推進地獄，也可以把族人帶入天堂，其實，王不必糾結與個人的得失，對于一個民族來說，任何一個不世的英雄都只能保得了一時的平安，只有真正的王者，才會想到讓整個民族永遠的和平……”
一陣安靜，落針可聞。
所有刺奴的高層都看著單于。
每一個人都很清楚，現在藍采兒和趙原所談的條件都是一句空話，如果單于不配合，事情的走向就很難控制。
毫無疑問，趙原這句話，是在親自說服單于。
人們沒有想到，氣焰囂張的趙原居然會親自說服單于，這讓人有點始料未及，畢竟，從一開始接觸，趙原自始至終都處于強勢地位。
單于一陣沉默，灰色的眼睛看著趙原，似乎想猜測趙原內心真實的想法。
趙原也看著單于，目光之中，真誠無比。
趙原很清楚單于在計劃之中的重要性，如果沒有單于的配合，所有的計劃都將流產。
對付單于這種野心勃勃的人，武力的作用微乎其微，要想讓他死心塌地的效忠大秦帝國，就必須要從精神上說服對方。
“我父親曾經說過，身處矮檐下，低頭又何妨？看清處境，降低姿態，是勇氣和智慧的表現。倘若拘于一時得失，與成功失之交臂，豈不是天大的遺憾？其中的道理，不言自明，究竟值不值，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一個人不可能干好所有的事情，也不可能永遠都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當身在屋檐下的時候，當遭遇困境的時候，不妨彎彎腰，降低一下姿態，低調一些，興許會發現，有更多機會就在眼前。”單于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他已經失去了斗志。
“一個人的尊嚴可以分為內在的尊嚴和外在的尊嚴。一個人外在的尊嚴取決于他的實力和成就，而內在的尊嚴取決于一個人對自己生命價值的肯定，和別人的評價無關。內在的尊嚴是一個人尊嚴的起點和基礎，一個人首先要自尊，然后他才能具有真正的尊嚴。”趙原淡淡道。
“尊嚴重于生命！”單于沉默良久道。
“你去求別人，并不說明別人比你更有價值、也不能說明別人比你更有尊嚴。僅僅說明，在你要辦的這件事上，別人由于種種原因比你有更多的主動權。因為主動權操之于人，所以自己要表現出低姿態，表現低姿態只是向對方說明在這件事情上，你的實力不如對方，你需要對方的幫助，并不說明你的人格低賤。正如找醫生看病要付錢一樣，找別人辦事就要放下一些面子——這是向對方顯示低姿態的一種具體的代價，而代價，有時候，不能完全用尊嚴來衡量。”
兩人看起來似乎是在各說各話，但是，這寥寥數語之間，卻是包含了人生哲理。
單于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對于單于來說，最難過的就是失去尊嚴，而效忠大秦帝國，也就意味著他沒有了尊嚴，甚至于，等同于末代皇帝，很可能，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趙原的話，雖然沒有讓單于豁然開朗，卻是讓單于對尊嚴沒有了那么執著。
正如趙原所說，一個人的尊嚴取決于一個對自己生命價值的肯定，而效忠大秦帝國，卻是可以為刺奴一族帶來無盡的和平，毫無疑問，這就是生命的真諦，也是價值的肯定，乃是王者之心。
“我要親自統領刺奴大軍！”單于盯著趙原，一字一頓道。
“沒問題！”
趙原微微一笑，端起酒杯。
“真沒問題……”
單于一愣，原本，他以為趙原會以各種各樣的借口削弱他的領袖地位，他甚至于都想好的對策，迫使對方答應他的條件，至少，也要獲得一部分兵權，他萬萬沒有想到，趙原居然會如此爽快的答應，沒有任何遲疑。
“刺奴軍人由單于王帶領最好，當然，一旦大秦帝國度過了危機，我勸您最好還是放棄兵權，回到刺奴，安心治理刺奴大草原，讓族人過上安居樂業的富足生活。”趙原淡淡道。
“明白。”
單于自然是明白趙原的意思，一旦大秦帝國局面有了轉機，如果他還把持軍權不放，必定會引起當今皇帝的猜忌，正所謂是伴君如伴虎，最好的辦法就是急流勇退。
事實上，這對單于并沒有什么問題。
單于現在要兵權，并不是為了提防大秦帝國什么，而是想帶兵打仗，如果勝利，他交出兵權，也算是功成身退，那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當單于決定效忠大秦帝國之后，勝利之后的事情，他已經沒有什么興趣，他很清楚，真到了那一天，大秦帝國已經恢復了元氣，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征戰沙場，能夠為刺奴一族揚眉吐氣。
其實，單于也想到，刺奴以后的地位，也取決與這次戰斗所立下的功勛，功勛越大，刺奴以后的好處就越大，如果能夠在大秦帝國廟堂擁有一定的發言權，那是再好不過了……
事情，終于決定了下來。
這一次趙原的刺奴之行，看起來波瀾不驚，而事實上，單于與各大部落明爭暗斗，可以說是暗流涌動，稍有不慎，就會與刺奴一族反目成仇，為了達成協議，趙原可以說是步步為營，如履薄冰，生怕走錯一步……
刺奴兵馬開始聚集。
各大部落首領都派出了本部落最勇猛的戰士，無數的年輕牧民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優秀的戰馬也源源不斷的匯聚。
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戰，將關系到刺奴一族無數年的和平。
當士兵們知道將與趙原一起并肩作戰后，士氣高昂。
趙原無論是走到哪里，都會引起無數人的駐足圍觀，人們都想看看能夠殺死路那羅和武巫之王若琳大師的人到底長什么樣子。
看著一雙雙狂熱的目光，趙原都有點臉紅，他想不到，自己在刺奴居然都有如此多的擁躉，要知道，他原本以為刺奴人會對他恨之入骨的。
其實，趙原不知道，在刺奴人的歷史上，一直崇拜強者，在他們看來，趙原雖然是一個敵人，但是，更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強者……
刺奴人可是地地道道的游牧民族，家家戶戶都有良馬強弓，皮甲馬刀，只要騎上戰馬，腰挎馬刀，背上長弓，帶上幾塊干糧肉脯，立刻就能夠投入到戰斗之中。
毫無疑問，刺奴人的效率是極高的，只是短短五天，十五萬大軍就聚集完畢，而且，還帶了近十萬的良馬跟隨，浩浩蕩蕩的朝黑水城進發。
趙原站在山坡上，看著鋪天蓋地的刺奴騎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向黑水城，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難怪刺奴一族一直是大秦帝國的心頭之患，光是在效率，大秦帝國就遠遠不及。
如果是大秦帝國要用十五萬騎兵，至少要準備過月的時間，還要準備大量的糧食武器，光是后勤補給，就無法想象。
游牧民族在機動性上面，的確有著先天性的優勢。
要想在機動性上擊敗游牧民族，唯一的辦法就是熱兵器的出現……
想到一挺機槍架在草原上掃射血肉橫飛的場面，趙原就有瘋狂的想法，他不得不用鋼鐵一般的意志力控制這想法。
決不能讓那些毀滅性的武器出現在戰云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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