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三十三節到處都是斷腸人(三節求票)
歷史軍事
正文
云燁以為所有的爭斗只會出現在長安,誰能料到整個長安風平浪靜,不要說殺人,和尚道士們連吵嘴這種事都沒有,和尚還是在繼續自己的水陸道場,道士們則忙著給百姓家里送平安符,好些白發飄飄的道士拎著拂塵,下到各個坊市給看不起病的人免費看病,并且連藥都大度的贈送。henyy
孫思邈堅持要回自己的小道觀,短時間不準備回玉山,看著他孤獨的走進道觀,云燁心情沉重的命令劉進寶帶著護衛守在道觀外面,只要有絲毫的風吹草動就必須稟告,自己會馬上帶著大隊人馬趕到。
云燁才做好安排,一隊右威衛的騎兵就飛馳過來,為首的校尉黑著臉趕走了所有的人,當云燁亮出腰牌,告訴他自己是一位侯爺的時候,那個軍官也沒有給一點面子,左武衛和右威衛從來都是冤家對頭,用不著給誰面子。
李二安排的很好,不要說只派來一隊百人的將士,就是只有一個府兵給孫思邈看門,和尚們也不敢打上門來。
李二的大禮儀還在繼續,聽說要八十一天才算是圓滿,決定走一趟左武衛,準備探聽些消息,長安安靜的太詭異。進了軍營,發現了很多陌生的將領,原來的老熟人不是被調到別的衛所,就是轉成了文官,老賴抱著自己的東西站在營帳門口,苦笑著和云燁打招呼:“侯爺,您怎么來了,程帥進了柱國銜,今后不再管理營中瑣事,只有出任一路總管,才能重新帶兵,現在的管營是杜大將軍,你要找大將軍?”
“老賴,你搬著東西去哪,我記得你除了打仗好像就不會別的。這是要離開軍營去哪?‘一句話把這個挨了三刀都面不改色,依然大呼戰斗的硬漢子問得眼圈泛紅。
“侯爺,您知道末將是個什么料,你要末將帶兵沖殺,刀山火海末將都敢闖,可是現在,杜大將軍要考校兵法,末將雖然識得幾個字。那里是那些后來的娃娃們的對手,兩軍交戰,統帥當然要文武兼資,可我這樣的游擊將軍不就是遵照大將軍的命令照顧好弟兄們奮力拼殺用的嗎?為何要問我糧草軍資的事情,為何要我知道一個月的某一天月亮在那?末將手下一千五百人,沖殺起來鋒矢陣最佳,防守起來五花陣就好,這是在戰場上檢驗過的,是最好的,為什么末將要知道偃月陣?末將就問了兩句。{非凡手.打本章節s.h.o.u.da.8.c.om}立馬被開革出營,侯爺。您幫末將去求求情,放過俺這回,俺再也不敢了。“
看著撲倒在腳下委屈的嚎啕大哭的漢子,云燁心里很不是滋味,李二這是在給自己的軍隊更新換代,先把老帥們捧得高高的,再派人接收營盤。沒了老帥們撐腰,像老賴他們這樣的小蝦米,還不是任人擺布?
李二真的以為有了炸藥就能百戰百勝?不再需要這些勇猛之士了?不見得吧。現在的炸藥還處在最原始的狀態,說句不好聽的話,威懾力遠遠不夠,剛開始或許能給敵人一個驚喜,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戰事的頻繁,炸藥的性質遲早會被敵人摸清楚,那時候你少了勇猛的悍將,怎么應對那些了解炸藥,知道炸藥的敵人?
別人不清楚,云燁會不知道?在槍這種東西發明之前,弓箭長矛依然是主力兵種,少不了的,至于槍炮,現在的大唐,銅用來造銅錢都不夠,哪有余力造大炮,再一個,大炮這東西需要的技術太多,云燁自認沒這個本事憑現在的原始手段就造出槍炮。
自己煉的地條鋼,打幾把刀子還湊活,要是澆筑大炮,一百們有一門成功就算是李家祖先顯靈了,最可怕的是造出來之后,你還不知道哪一門是好的,哪一門是壞的,澆筑過程中產生的氣泡,裂紋都在鑄件里面,在沒有探測儀的時代,只能靠猜的。
等老賴哭的差不多了,就對他說:“哭什么,左武衛什么時候出了你這樣的孬蛋,這里待不住,咱們換地方就是,老杜不要你,那是他沒眼光,都是當兵吃糧,那就到我這里來吧,我去和老杜說說,收回你的開革令,換成調令,去嶺南水師大營報道,正好,侯爺我準備成立陸戰隊,你去陸戰隊里當繼續當游擊,老人里還有誰待不住,都叫過來。“
老賴幾乎高興地要跳起來,嶺南水師說是地方守備的軍隊,可是大營居然在長安,每年只需要走兩趟嶺南,押運物資回來就好,聽說現在一個個都肥的流油,侯爺把海邊豬都不吃的海帶都賣出天價,現在長安人吃海帶都成習慣了,不愁沒有糧秣發放。
手里的東西往旁邊一扔,就竄回軍營,不一會就帶了七八個老人走了過來,見了云燁齊刷刷的單膝跪地,稱呼大帥,軍營里對于一應主將都叫大帥。
有了大帥撐腰,自然膽氣壯了許多,剛才還垂頭喪氣的老賴,這時候立馬就恢復了平日里的豪邁氣質,說話聲音也大了許多。
一個穿著鎧甲的年輕軍官走過來大聲的斥罵老賴:‘你這黑賊,已經被大帥開革,還不滾出營地,等著砍頭哪?“
又抬手指著騎在馬上的云燁剛要大罵,就被云燁一馬鞭抽在臉上,到底是軍營的漢子,挨了一鞭子,也不畏懼,吐了一口血唾沫,看樣子準備說比剛才還要難聽的話,并且把刀都要拔出來了。
他居然指著臉對云燁說:“小子,有種的給爺爺再來一鞭子,一鞭子爺爺挨得不過癮。”
聽他這么說,云燁自然不會客氣,這幾年玩馬鞭子也玩出一些道道來,兩尺長的馬鞭子帶著哨音就抽在了這家伙的臉上,第一鞭子是在抽嘴,第二鞭子結結實實的抽在眉心,等他松開捂著臉的手,那張臉已經見不得人了。
云燁低頭對那個軍官說:“我又抽了一鞭子,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再來一下?年輕校尉就像被激怒的獅子,跳起來就要找云燁拼命,拳頭還沒到云燁跟前,一個腰牌就垂在他的眼前,上面寫著左武衛行軍長史背面的桃心圈圈里寫著一個醒目的云字。
剛才不知道他還可以裝傻,現在知道了,再敢冒犯云燁,就立馬會被云燁身后的老賴他們給剁成肉泥,冒犯長官這一條軍律,就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還沒等云燁說話,一個四十余歲,留著三綹長須的白面男子就笑著走了過來,大聲的和云燁打招呼:“哎呀呀,云侯,那陣風把您給吹過來了,一向聽說您在水軍得意,沒想到您還是左武衛的長史,杜預失禮了,主要是的腰牌太多,哥哥沒記清楚啊,莫怪,莫怪。“
“老杜,你是知道的,我這個長史就是掛個牌牌,欺負一下小兵用的,你們不用管我,我今天來呢,就是為了這幾個不爭氣的屬下來的,聽說他們連大將軍的基本考核都過不了,丟人啊,準備帶回水師去再重新調教,調教,老杜,這個面子你可得給兄弟我啊。“
杜預是杜如晦的侄子,這次被安排進左武衛的官職就是行軍長史,但是李二好像忘了,這個職位雖然從云燁的身上卸下來了,牌牌卻沒有收回來,他見云燁的時候,十次里面有八次是在發怒,還有兩次一定是樂不可支,所以他忘記了,云燁也假裝忘記了,有了這個牌牌,宵禁之后可以在大街上瞎溜達也沒人過問,有了這個牌牌,可以隨便欺負人而不必擔負后果,就像現在一樣。
杜預嘿嘿一笑說:“云侯不忘舊情,實在是讓兄弟敬佩,只不過這幾個人都有一點小問題,擔心會給云侯惹來麻煩。“
“什么小問題,有麻煩也是杜相的麻煩,當年工部的事情,杜相一句話,就讓小弟差點成為窮光蛋,就不知杜兄現在是不是也要說同樣的話。“
云燁不必給杜預顏面,上次如果不是杜如晦多嘴,自己根本就用不著蓋什么皇宮,現在好了,一座萬民殿,徹底成了萬民宮殿群,工程量暴漲了一倍還多,到現在都沒有完工,云家的好些工匠都被圈在那里回不了家。讓云燁很不滿意。
杜預知道自己惹不起云燁,真正激怒了云燁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他叔叔杜如晦,也差點脫層皮,如今,云燁的爵位已經與國同休,算得上是天子面前的第一寵臣,得罪了沒好處,這幾個人的能力他很清楚,原來準備放在手里拿捏一番,再為自己所用,誰知道偏偏被云燁撿了便宜。
從云燁手里拿過那面行軍長史的牌子,揣進自己的懷里,嘆息一聲就命軍中文書去給老賴幾人開具了調令,五品一下的小武官,還用不著皇帝點頭。
云燁自己也寫了任命文書,命劉進寶帶著他們去渭河邊上報道,自己死氣沉沉的往家里趕,大環境下的小人物命運,從來就不曾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賴他們如此,孫思邈如此,李承乾大概也是如此,恍惚間,云燁有些懷念自己那個充滿了怨憤的時代,至少,可以說,不像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憋在心里,給誰都不能解釋,給誰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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