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當空 第九章 故友相逢
第九章故友相逢
鷹向劉南光道:“辛苦你哩!”
劉南光苦笑道:“最難捱是到御書房呆坐,又不敢抬頭張望,簡直是度日如年。”
風過庭欣然道:“只要想想你或可令圣上對關中劍派改變觀感,一如對鷹爺的寵幸,還有甚么是不值得的呢?”
龍鷹求饒道:“他,你可以不叫我作鷹爺嗎?就像以前般喚我作龍小弟不是更順耳嗎?”
風過庭笑道:“我好像從未叫過你作龍小弟呵!”
萬仞雨道:“剛才你說省去我們直追往巴陵的工夫,究竟是甚么意思?”
龍鷹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見到南光,我又有個好主意。找處山頭野嶺坐下再說。”
聽畢龍鷹詳述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后,三人均感曲折離奇,難以置信。
龍鷹道:“你們到揚州有多久?查出眉目了嗎?”
風過庭答道:“由于你說過著我們在揚州等你,我們遂把調查集中于揚州一帶,有兩方面的發現。首先,是大江聯轄下的幫會,不住訂購新船,且同一幫會竟同時向不同的船廠訂船。要知一艘普通的客貨船,只要船體夠堅固,經改裝可成戰船。我們怕打草驚蛇,就此通知了丘總管,沒有做深入的調查。”
稍頓續道:“另一方面,一個叫揚州商社的組織正在揚州冒起,不住吸納新血,擴展的速度很快,龍頭是當地極具聲望的武林大豪獨孤朔。此人不但富甲一方。且武技稱冠揚州,做人八面玲瓏,人脈極廣,與竹花幫和朝廷一直保持良好關系,但我們總覺得他不對勁,卻苦無證據。”
龍鷹道:“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不是在地方上,而是在神都內。像橫空牧野的遇襲和你們南來的泄漏風聲。在在顯示敵人打進了神都朝廷的高層。武承嗣、武三思和張氏兄弟均有嫌疑,我不是說他們帶頭造反,而是他們予人可乘之機。故被敵人輕易滲透。”
萬仞雨微笑道:“只要你能打進大江聯去,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
龍鷹苦笑道:“可是大江聯在神都的人全認識我,只要給認出來。我能否保住小命也成問題。”
風過庭道:“你剛才不是說過有個新的主意嗎?”
龍鷹雙目魔芒爍動,興奮的道:“我的辦法很簡單,叫作三管齊下。首先,我們由地方官府出手,嚴查幫會訂船的情況,規定以后訂購新船必須官府批準,而凡購入新船者必須把船只交出來登記,交不出來拉人封幫,絕了大江聯憑此建立船隊之路。”
風過庭沉吟道:“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只要不過于擾民便成。”
龍鷹道:“然后由南光長一把大胡子。到巴蜀找黑齒常之和王昱,在他們的協助下扮成范輕舟,依那玉帥之言進行活動,讓我可分身返回神都,掃蕩內奸。哈!真爽!”
萬仞雨嘆道:“難怪你這小子忽然變得那么興奮。原來想到可回神都會佳人的方法。”
風過庭向劉南光問道:“你有信心嗎?”
劉南光雙目放光的道:“我愿意一試,只要沒遇上寬玉和花簡寧兒,我有把握可以過關。唯一的問題是不懂突厥語。”
萬仞雨道:“不懂可以學,你還要學吐蕃語,黑齒常之轄下肯定有精通兩語的人。”
龍鷹遂把大江聯聯絡的手法盡傳劉南光,又詳述與大江聯交手的情況。最后道:“南光須從陸路潛往成都,幸好成都幾個最重要的人物隔遠看過我幾眼,當時又不會特別留神,到了想留神時老子早遠離成都,所以只要不離開巴蜀,理該沒有問題。”
風過庭道:“就這么辦。南光人極機伶,絕對可應付一般情況。還不將你的蛇首刀解下來給他?”
龍鷹忙將蛇首刀交給劉南光,笑道:“范輕舟好財好色,不要在這兩方面滅了他的威名。哈!”
萬仞雨笑道:“南光一向風流,這方面或許仍不能與你相比,但做生意的本事一定勝過你。”
風過庭道:“原來南光長袖善舞,那就更理想。”
劉南光興奮的道:“我會辦好這件事,不負鷹爺、萬師兄和風公子對南光的期望。”
龍鷹道:“南光似乎視此為好差事。”
萬仞雨道:“南光一向愛冒險鬧事,所作所為往往出人意表,這份差事正合其脾性。”
劉南光欣然道:“我有點迫不及待哩!三位大哥后會有期。”
言罷興高采烈的往西去了。
“叮!”
三個杯子碰在一起,飲酒聲中,三人覆杯桌上,以示喝個滴酒不剩,大感痛快。
他們吃喝處是揚州城外碼頭旁的露天食店,人來車往,氣氛熱鬧。時近黃昏,一些停泊碼頭的船只亮起燈火,堆于碼頭的貨物趕著送上騾馬車,不住傳來叱喝之聲,乘夜船的商人旅客則忙著登船,充滿大都會日常的生活氣息。
風過庭道:“我不是掃龍兄返回神都的興致,而是想到若我們三人來此,沒干出點成績來,卻又匆匆趕返神都去,會否令人懷疑呢?”
剃掉胡子的龍鷹道:“說得好!我想過同樣的問題。若我所料無誤,大江聯因我們南來,已生出警覺,兼之在巴蜀受重挫,短期內會盡量克制,偃旗息鼓,在這等時候任我們明查暗訪,恐怕仍得不到任何成果。所以只要虛張一下聲勢,便可打道回朝。”
萬仞雨道:“如何虛張聲勢?”
龍鷹道:“我們就到風兄遇襲的海南島去,那亦是最有可能查探到蛛絲馬跡的地方。只要抓著線索,就鍥而不舍的追尋下去,鬧他一個天翻地覆。”
萬仞雨道:“最好是我們忽然失掉蹤影,然后突然出現在島上,定可攻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轉向風過庭道:“風兄當時是在怎樣的情況下遇襲呢?”
風過庭沉思片刻,道:“該是與海南最有實力的大豪屈鼎有關,此人擁有幾座礦藏和玉桂山,手上生意難計其數,包括一間造船廠,雖非獨資,卻有話事權,在當地很吃得開。我當時沒有懷疑他,還登門造訪,得他客氣招待,但當夜立即遇襲。”
龍鷹道:“大江聯等閑不會出手對付我們的風公子,可見風公子令他們感到危機,只沒想過公子竟可安然脫身,使他們大大失算。”
萬仞雨道:“我敢肯定老屈必以諸般借口避不見我們,教我們拿他沒法。”
龍鷹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現在我們先偷往海南去,再想辦法。”
三人再敬一杯,付賬離開。
終于來到大海。
想起當年杜傲就是要逃到這里來,但因一步之差,橫死當場,否則自己的命運勢必要改寫。海風迎面吹來,衣衫拂拂作響。
乘的是丘神績為他們安排的船,性能良好,連夜起航,亦有利避開敵人耳目。夜空星光燦爛,左方天水交接,右方則為隱見燈火的陸岸。
萬仞雨來到他身旁,吁一口氣道:“來到大海,方知大江的波浪微不足道。你是否第一次到海上來?”
龍鷹道:“確是第一次。”
萬仞雨道:“我剛才想到,我們現在對付的大江聯,并不只是個組織嚴密的幫會,而是突厥人的一支先頭部隊,如果我們以應付一個幫會的心態行事,吃虧的肯定是我們。”
龍鷹心中暗懔,自己是有點輕敵,一直想的是要找到對方的老巢,然后通知丘神績便可大功告成。可是若對方是突厥人先遣的特別部隊,那便不是誰滅誰的事,而是兩國交鋒。突厥人已經就此部署十多年,只看采花盜、格方倫、寬玉和天龐,便知對方高手如云。最不妙的是直至此刻,仍對敵人總壇的情況一無所知,正犯了兵家敵知我而我不知敵的大忌。所以清剿此大患絕非一蹴可幾的事,須逐步削弱敵人勢力,探清敵情,方有成功的機會。
在這樣的形勢下,范輕舟確是可行之計。
風過庭朝船首走來,立在龍鷹另一邊道:“萬兄的分析令我有茅塞頓開之感,我便是因自恃武功,險些掉命。想不到世家子弟中,竟有如萬兄般的杰出人才。”
萬仞雨不好意思的道:“風兄夸獎我哩!”
龍鷹目光投往里許外在前疾馳的一艘船,道:“依現在的船速,我們可以半個時辰內追上前方那條船。他!”
風過庭訝道:“那艘船有問題嗎?”
萬仞雨道:“我看不出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龍鷹欣然道:“我也沒有看出問題來,卻生出奇異的感應。”
風過庭一震道:“那船加速哩!”
龍鷹道:“我們全速追去,只要能讓老子潛上此船,當有料想不到的收獲。哈!我們的運氣很不錯呵!”
萬仞雨道:“切勿輕舉妄動,非常不對勁。”
龍鷹和風過庭愕然瞧他,論江湖經驗,兩人都差之極遠。
萬仞雨嘆道:“我們給敵人識穿,現在是入了局,如追上去,等于被人牽著鼻子走,會死得更快更慘。”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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