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鳳雛 NO.399 一波又起,郭奉孝建言遷都
遷徙而來的世家家主多是經商之人,心思活絡,見曹操雖和顏悅色,可其雙眸之中,并無多少欣喜之意,便知此番舉家遷徙,遠來許都,前景并不似先前想象那般美好,只是世家家主皆不明所以,到底何事遭曹操厭惡,莫非這大漢丞相,不喜商賈不成?
倒是祭酒郭嘉,尚書荀彧,對一眾家主,還算熱絡,于許都專辟一坊,供荊襄世家,長久定居,而數日來,曾遣使與一眾世家交好的曹操,卻避而不見。
漢丞相有威儀,不似荊襄之主龐山民那般想見就見,所以眾位家主也不敢觸丞相虎威,且又過半月,許都已有傳聞,言荊襄新得釀造奇術,可得美酒,其酒香濃郁,聞所未聞,荊襄商會之中,多有世家已參股釀酒一術,荊襄之主龐山民不吝其術,悉心相授……
先前無事,這一眾世家還可淡定,可是得此消息,不少家主卻悔不當初,且不說許都城中,商貿往來多被兗州,穎川世家所把持,便是尋常買賣,荊襄世家都難以發展,但說這錯過了又一奇術,便令不少世家中人,捶胸頓足。
或許這便是龐山民的報復吧。
曹操知荊襄可制佳釀,亦難以淡定,這荊襄奇術,一個接著一個,莫非是上天眷顧龐山民不成?便是昔日袁紹雄踞河北,威懾中原之時,曹操也不似現下這般頹喪,獨自一人于府上思索許久,曹操面上陰郁之色,濃濃不散。
倒是不懼荊襄勢大,只是龐山民行事,有異常人,便是郭嘉,賈詡等算無遺策之人,也難有手段。遏制此人,每每念及此處,曹操總頭疼不已。
正思慮間,曹操便聞侍者通傳,言程昱由徐州而歸,有要事相報,曹操聞之。忙使人請其入內,入府之后。曹操見程昱風塵仆仆,對程昱道:“仲德此來,有何要事?”
程昱聞言躬身一禮,并不與曹操寒暄,對曹操直言相告:“近日得探馬來報,言廣陵沿岸,可見江東大艦。于海上往來。”
曹操聞言,愕然片刻,繼而驚道:“仲德以為,江東欲攻徐州?”
“江東大艦并未靠岸,且后程某雖探馬一道觀之,見其竟航向青州地界……”程昱說罷,一臉憂色道:“我徐州沿海,除少許漁船外,并無大艦,所以程某未敢引軍。截下江東艦船,只是程某擔心,江東于徐州這沿海一線,如此行事,必有所圖,所以才將徐州防務交由文則將軍,親往許都,報知丞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曹操聞言,憤然起身,命身旁侍從急召郭嘉。賈詡,荀彧等一眾曹營謀士過府商議。應對江東之策,口中喃喃低語:“這江東昔日與荊襄結好之時,便出爾反爾,交兵荊襄,如今又欲在曹某這里,故技重施不成?”
不多時候,一眾謀士皆入相府,面前曹操,程昱于眾人面前,言明軍情,堂上一眾謀者,皆默然不語,江東大船,沿海岸北上,此等戰法聞所聞為,且江東似并未打算,于徐州登陸,莫非其最終目的,乃是別處?
見諸人盡皆不語,程昱將懷中徐州地圖掏出,展開于案幾之上,對曹操道:“丞相,這徐州沿岸,雖無渡口,可江東大艦往來海岸,漁民皆不敢出海,程某與文則將軍倒不怕大艦靠岸,只是這日夜提防,總有疏漏……”
程昱說罷,曹操不禁皺眉,北地軍馬不擅水戰,即便今時今日,曹操麾下,亦無水軍,這江東如何打算,曹操一時半刻也看不明白,思索良久,曹操目視案邊諸人,見其面上,多露不解之色,不禁低聲罵道:“這江東除趁火打劫,還會什么?孫仲謀當曹某不敢伐他不成?”
曹操雖情緒暴躁,可諸人皆知曹操此乃戲言,現在那龐山民之弟龐統,已于汝南虎視眈眈,一刻不停的關注許都局勢,若一旦曹操異動,汝南軍馬必聞風而動,屆時曹操能否保全許都基業還在兩說之間,還有何余力,攻伐江東?
諸謀士商議許久,不但沒有弄清楚江東目的,反而愈發擔心,江東此番異動,所圖不小。
曹操見群臣皆不得計,對諸人道:“既然不知那孫權有何打算,曹某便修書一封,向這吳侯請教一二,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孫權又怎會告知丞相其心中算計?”郭嘉聞言輕嘆,對曹操道:“郭某以為江東此舉,只是小患,丞相大可放任其大艦縱橫沿海,只要其敢踏上陸地,各地軍馬皆可襲之!郭某如今更為擔心的是汝南那邊,據郭某所知,這鳳雛龐統可全權節制汝南軍馬,其性情比之龐山民好斗許多,汝南距許都只一日路程,若其大軍兵臨城下,丞相必疲于應對。”
“奉孝何意?”曹操聞言,眉頭微皺,心中似乎也能預料到郭嘉接下來想說些什么,一臉堅決的搖了搖頭道:“若欲言遷都一事,奉孝還是勿要再提,曹某不信,那龐統有膽,入我許都城下!”
“丞相不可不防。”賈詡聞言亦道:“這半年已過,河北諸地,皆已平定,丞相當知那鄴城比之許都,恢宏不少,若大興土木,可得一雄城,不下東都洛陽,西都長安!”
“曹某遷都,豈不是讓天下人皆以為曹某怕那荊襄豎子?”曹操聞言,連連搖頭道:“兵來將擋,曹某根本就不懼荊襄兵戈相向!”
見曹操意志堅決,郭嘉,賈詡也不再勸,又與群臣商議一陣,曹操難得妙計制衡江東艦隊,心中苦悶,昔日低眉順目的江東孫權,如今也敢令艦隊北上,曹操感覺他對這諸侯的把持,愈發不牢靠了。
越想越是頭疼不已,曹操揮手逐退群臣,群臣離去之后,荀彧將賈詡,郭嘉召至一處,對二人道:“二位皆知丞相心高氣傲,為何于丞相面前,言遷都之事?若是犯丞相忌諱,遭了厭惡,就大為不妥了!”
荀彧一臉關切,郭嘉,賈詡二人心中有些感動,賈詡苦笑一聲,對荀彧道:“賈某自然知曉丞相忌諱,若尋常之時,以賈某懶惰,又怎會自找沒趣?尚書莫要忘卻,這西涼鐵騎都可借道荊襄,兵臨許都城下了!若長此以往,許都這天子腳下,談何安寧?”
郭嘉聞言,亦嗟嘆不已,對荀彧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郭某與文和一心為公,丞相自當知曉我等心意,近些時日,文若不妨于天子面前,多美言鄴城繁華,若天子號令,丞相便有臺階可下,離此險地。”
“那龐士元果真如奉孝所言,這般厲害?”荀彧聞二人之言,一臉驚愕,卻見郭嘉淡然一笑道:“只一龐統,郭某自然不懼,此子雖有奇謀,先前也算計了郭某一回,可是若沙場相爭,這年少鳳雛,怕也不是郭某對手,可是郭某憂心,日后往來許都軍馬,除這小鳳雛外,亦有諸葛亮與龐山民,此二人才是郭某心腹大患!”
荀彧聞言,默然許久,微微點頭,對二人道:“既然如此,彧便于圣上面前,多言鄴城繁華,誘其于丞相之前,言及遷都之事……”
荀彧說罷,轉身離去,郭嘉,賈詡二人相視苦笑,二人皆從未想到,今時今日,這天下局勢竟然嚴峻到了要靠遷都來改變眼下局面。
郭嘉一臉慎重,對賈詡道:“文和,你我這心中,如今怕是已無完全把握,保許都不失了么?”
賈詡聞言亦嘆:“保許都不失,倒是不難,賈某擔心的是荊襄軍馬可朝發夕至,若城中百官,當今圣上,屢屢聽聞城外荊襄軍馬之聲,許都雖可不失,丞相卻要大失人心。”
郭嘉聞言,深以為然,對賈詡道:“文和且先行離去,郭某還有數言,欲稟報丞相。”
“丞相今日情緒暴躁,不宜議事。”賈詡勸罷,郭嘉搖了搖頭道:“丞相度量,非我等可估量,郭某自去勸說即可,文和倒也無須擔心……”
不多時候,曹操聽聞侍者來報,言郭嘉去而復返,心中疑惑。
郭嘉入府之后,見曹操正于后堂,擺一二小菜,自酌自飲,不禁笑道:“丞相倒是好雅興。”
曹操聞言,抬頭看了郭嘉一眼,對郭嘉道:“奉孝且坐,與曹某一道飲食。”
郭嘉坐下之后,接過曹操遞來酒杯,輕笑一聲:“不知那荊襄美酒,是何滋味,丞相心中,莫非一點都不好奇么?”
“奉孝勿言荊襄,壞曹某酒興。”曹操聞言,不禁笑罵,對郭嘉道:“想必奉孝此來,欲與曹某言遷都之事,只是曹某欲告知奉孝,此事于曹某面前,還是勿要再提的好,昔日曹某救駕之時,便將天子引至此處,數年之后,許都如此繁華,皆曹某與諸位群策群力,若許都有失,曹某威名,毀于一旦!”
郭嘉聞曹操之言,不禁苦笑,對曹操道:“丞相所言,郭某深以為然,只是丞相可曾算計過,這遷都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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