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湖美田 第82章 農忙與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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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的大黃牯,又到了它出力的時候了。只見它肩上套著牛軛子,帶著后面的犁卷起翻飛的泥。
林生扶著犁噓噓地摧牛兒快些走,以免耽擱了農時。大黃牯許是累了,翻滾在水田里,任林生喊破喉嚨,只是不起來,反用長長的尾巴甩了林生一臉一身的泥漿。
秀菱分明看見大黃牯的眼里,流出了清亮的眼淚。畜生也會疾累,它要勞作的,是顧氏三兄弟還有顧何氏的四份田,怎么可能不辛苦呢?
顧守仁生起了惻隱之心,隨口招呼林生歇上一歇,又無可奈何地摶'大黃牯牽到附近的水塘,塘邊一棵濃綠的垂柳,讓大黃牯在樹蔭下啃著新鮮的稻草。
李氏跟過來遞給顧守仁一只破舊的包壺,顧守仁接過,仰頭咕咚咚一氣喝下半壺水,又趁空蹲下來抽一筒旱煙。
然后又接著開始扯秧插秧。那邊林生感覺腳有點癢又有點痛,抬起腳,生生從肉里扯下一條螞蟥,狠狠扔在田埂上,而一股血也從他的腿肚上飚了出來。
李氏見了嗔道:“林生兄弟怎么不叫我一聲,我這兒有鹽呢!”
林生忍著痛說:“不礙事。我就′是急著早些把活干完嘍!”隨手挖一塊泥巴敷在腿肚上。
幾個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天上一個太陽,稻田水中也仿佛有一個太陽,真能把人烤干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天爺就′變了臉一瞬時烏云密布的,風也刮了起來。幾聲雷霆過后,那雨點就′毫不留情地落下來。
顧守仁叫了聲:“他娘的,下雨了!”趕緊就′往家里跑。屋前的谷場上,還曬著谷子呢!林生也跟在他后頭飛奔。
李氏連忙喚秀菱到樹下躲雨。秀菱才不傻萬一打雷躲在樹下不是越發危險?所以她只說:“娘,不怕,我戴著葦笠子,雨淋不著呢!”
只見鄉間的羊腸小道上,都是奔跑的人,連頭上的葦笠掉了,都顧不上揀,自然是谷子要緊!
顧守仁緊趕慢趕地回了家,見秀蓮秀萍兩個正拿出備用的油紙和竹掃沖到自家稻谷堆前為谷子擋雨。
幸好雨下得丕大,老天爺開玩笑似的,哄一下又鉆出了太陽,比先前還要毒辣呢!見雨停了,顧守仁呸了一聲:“我的老天爺呀,你是想忙死我?”
秀蓮和秀萍又只得將油紙掀開,耙開稻谷,繼續晾曬。
顧守仁的衣裳又全濕了,李氏憐惜地說:“回家也不曉得換件干的衣裳。”
顧守仁沒事人兒似的說:“還好。莊稼人嘛,哪有那么多講究的?”他說的也對干活的人,還不是汗濕了被曬干,曬干了照樣濕!
雙搶不止收與插,割稻子剩下的稻草是不能丟的,要留著冬天養牛,墊豬圈,因此打完稻子后還要把草全部卷好拖到田埂邊,到時挑回家去。
還有五、六十斤重一捆的草頭,顧守仁用配了鐵角的沖擔插進一個草捆用雙手舉起這捆草頭來,再用沖擔的另一頭去插挑另一捆草頭。每挑一擔草頭都要花費不少的力氣。林生也是一樣忙累。
再看捆草頭的李氏,先將上午割曬的稻草收攏,再一抱掏'摟起來打捆。因稻草與身體磨擦,身腰部分巳是一片紫色,又癢又痛,甚至害她晚上也休息不好。這是秀菱后來才知道的!
好在晚飯很是豐盛。茄子、黃瓜、莧菜自家菜園里摘回來,絕對的綠色食品;家里養的鴨子開始下蛋了,味道真是不錯。李氏為了改善伙食,還特意從打魚的人手中買來一條魚。
經過李氏的巧手精心烹飪,一道道菜香氣四溢,讓拖著一身疲憊的家人食欲大開,就′菜下飯,吃個肚兒溜圓。
那天吃晚飯時,秀菱看到爹娘和林生的手,到處都是被稻草割出的細紋。吃完了晚飯,顧守仁還不得歇,因為還要忙斗水。
楊柳洲還是用的戽水笆斗。所謂戽水笆斗是一種用柳條子編的半圓形空心笆斗。笆斗的底部和上口有四根長短繩子固定,由兩個人分別提著兩端的兩根繩子,配合著一起把戽水笆斗拋進水里,拋的同時使笆斗灌滿水,兩人再一起用力把笆斗拽上來,劃越半空,倒進水田里。
秀菱覺得,這就′是最原始、最簡單的人力抽水機吧?
用這笆斗戽水很有技術性呢,兩根繩子的長短、松緊要調節得怡`到好處;兩人的配合更要得當。不然,不是戽不著水,就′是連人帶笆斗都會栽倒水里。
戽水同時又很累人,裝滿水的笆斗有好幾十斤重,戽上戽蝦的,吃力著呢,顧守仁和林生一定是累壞了
看見自己的爹這樣辛苦,秀菱就′想,為什么楊柳洲還沒有龍骨水車呢?用水車車水,起碼要比這種芭斗先進一些吧?于是揚聲問顧守仁:“爹,你知道龍骨水車嗎?”
誰知道顧守仁說:“喲,連我這丫頭也知道這件事呀!咱村的人正商量著,讓大伙兒湊份子,安裝一架這樣的龍骨水車呢!”
秀菱聽得這樣說,才長吁了一口氣,有了水車,確實比現在這樣取水要輕松些。
過不了幾天功夫,顧守仁的手指頭長出兩個不小的膿包,疼痛難忍,卻只好硬撐著。
在雙搶中,莊稼人經常會手腳發爛,大家都是挺挺就′這樣過去了。
顧守仁不以為意,可把秀菱心痛壞了!她提出請幫工,可是這時節家家都忙,根本難以請到人手。
李氏的屁股上也不知怎么長了一個癤,又紅又腫,坐不得,走不得,躺下也難受。一家人都心疼李氏受罪,可這次連林生也束手無策,主要是他不方便幫李氏醫治。
最后還是戴三嫂從她家放祖宗牌位的桌案上取下一個破鏷钅堝,秀菱看見里頭是小半鍋被灰塵蒙著黑乎乎的東西,不曉得戴三嫂拿來作什么用7
而戴三嫂吹去灰塵,從爐灶里鏟出些火燼來倒在堂前地上,放上鐵钅堝,不大會子,一股藥香飄出來,她隨手拿了一根小樹枝,在鍋里撥了點那黑乎乎,此刻變成黏糊糊的東西,放在草紙上,然后就′把草紙朝李氏的癤腫處貼去。
李氏哎喲了一聲,戴三嫂忙說:“回去好好歇歇,明天就會`消腫了!”
秀菱驚訝地問:“這什么東西啊?真這么有效果?”其實她是有些怕的,這么臟,到時候不要犭[起李氏傷口發炎什么的,就′算燒高香了!
戴三嫂咧嘴笑笑:“就′是湖里的草唄!”
出乎人意料的是,李氏當天晚上就′消腫了,第二天早上起來,走路已經沒有問題。反正秀菱是目瞪口呆。
這樣難熬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十幾天,全家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凌慕白看到秀菱的時候,不禁說道:“你曬黑了好些呢!”他的語氣里有心痛和憐惜。
秀菱倒是無所謂,笑咪咪地伸出手臂和凌慕白比了一比,果真比他黑不少,于是壞笑著說:“你白嘛,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好了!”
凌慕白的名字里確實有個白字,所以他還真沒聽出啥意思來。可是看見秀菱眼睛里的促俠,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卻想不出反對的理由。
七月初七,按楊柳洲的風俗,這天家里去世的親人會回來吃飯和拿錢。因此顧何氏便讓家中大小,全部聚在一塊兒吃頓飯。吃飯時把顧長安的碗筷也擺上了。
顧何氏迷信,想看看顧長安在地下過得好不好,和三個兒子商量著,請道士來做道場,同時讓家中最小的金偉走陰。
所謂走陰,就′是利用道士的法術,把人放到陰間去走一圈。而且還只能是小孩,因為小孩陽氣不重。
李氏有心想反對,又說不出口。秀菱自己也是孩子,這事兒還真插不上嘴。
道士讓顧家擺好法壇,擱上一只燒雞,一盤菜,一盤水果和一瓶酒;自己則一手拿著桃木劍,一手拿著召魂鈴,開始圍著金偉又唱又跳,模樣十分的詭異。
至于他到底唱些什么,秀菱也沒聽清楚。
一柱香的功夫,金偉站那兒就′開始東搖西晃,昏昏欲睡,再后來,眼睛也閉上不動了。秀菱嚇著了,緊緊掩住自己的嘴,生怕不小心發出點聲音,會捅出什么亂子來,她可不能害了金偉呀!
那道士馬上拿了一柱香點上,插在法壇上的香爐里面′極輕的聲音說:“必須在香燒完之前把他接回來′不然就′回不來了”
秀菱全身打了個冷顫,千萬不可以不回來呀!她情不自禁地◆`了瞅李氏,見李氏臉色煞白,也是很害怕的樣子。
當那柱香快要燒完的時候′道士又拿起桃木劍和召魂鈴圍著金偉邊唱邊躡最后用桃木劍一下拍在金偉的頭頂上大喊了一聲:“醒”
說也奇怪,金偉的眼睛就′張開了他張開眼睛后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看到爺爺了”
秀菱驚訝地張大了嘴,真有這么一回事呀?這種現象到底應該怎么解釋呢?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