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家 60、商議
歷史時空
60、商議
三舅、三舅媽以及父親正在廚房不緊不慢地邊清洗新買的炊具餐具邊閑聊——人員貌似有點多呀，不太好商議那什么大計呀！
看見我走進來，三舅對著父親發表感嘆，“現在你總算又有了依靠了！青草又孝順又能干，現在”他拖長了聲音，我怎么覺得那個尾音里，含著些許戲謔呢？
“就差為她尋個好夫人羅”果然！瞧瞧這三舅的德性！——不過，我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怎樣反應呢？害羞地走掉？還是紅著臉低下頭？——這些，都不是我熟練的表情呀！
我不知道的是，我這種猶豫不決的樣子，看幾位長輩的眼里，那就是害羞！而且是很不做作很自然的那種！
父親看到我貌似害羞了，趕忙來給我解圍，“青草，快來看看今兒想吃什么？”又對著三舅，“青草還小呢！你嚷嚷什么呢？！”
“不小了呢！過了年就是十五了！青草長得隨她娘，又高大，你別說，上次她去過我們莊之后，那天晚上，我們莊就有人來打聽青草有沒有定親呢！”
“那也還小！她母親當年說了，她的姻緣不會在我們這塊（里），讓我不要操心的！”父親說著，臉上又流露出思念夾雜著哀傷的表情了。他停下正在抹碗的動作，又用擔憂的聲音說，“倒是枝兒，眼看著就是十七了，燕子走的時候倒是和她娘一起到我家里，說年底她們回來就向我家提親……她們這一走就是將近一年，我們家又發生了那么多事，特別是她們母親去世，三年內不能婚嫁……不知燕子……還愿不愿意等……”
一時屋里的氣氛又低了下來——又不是商議的好時機了。我遺憾之余，又在猜測，燕子是誰？貌似跟哥還有那么些沒有說清楚的關系？為什么我沒有見過也沒聽人說起過？她們娘倆一去將近一年，又是去干什么去了？
——說實話，到這世界大半年來，我和周圍的人漸漸熱絡，漸漸親密，但是，可能是因為前世的性格的影響，我和他們的交往還遠未達到推心置腹、毫無保留的地步——就像這時，我心中雖有疑惑，即便是對著最親密的人，也決不會立即、直接地問出來——我想，總有機會知道的！
我也蹲到父親的身邊去——沒辦法，還沒有凳子，陪他一起洗碗。一邊洗，一邊狀似無意地對三舅說，“三舅，這幾天家里又要做床鋪和桌椅板凳，又在絮棉被，眼下就有八個雇工的飯要做，我還想請三表哥和三表嫂也過來，這樣一杰，包括您在內，就有十幾個人的飯菜要煮，可能一開工之后，還有釘子棉線這樣的東西要買——要不，您先別忙著做生意，先幫我管管這邊的事成嗎？”
“飯菜倒是容易搞，不一定要一個人專門做飯的，不過，確實是有好多的事沒有扯清楚，等這個房子先安排妥當再做生意也行！成！聽你的安排！”
三舅倒沒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什么異樣，于是我得寸進尺：
“這次我們帶的米也不多，等會請外婆先帶您去街上的糧店，您得空就給我去買糧食——只要有買的就買，能買多少就買多少！——這么多房子空著，指不定得做上三五個月呢！——鄉下家里的糧食也不是那么多，這邊的就要多費您的心了！”
“也行！不就逛逛街買糧食？沒問題！”
“還有其他的要添置的東西，您看著辦好了”看著三舅不停地點頭，我心里暗笑，趕緊轉移了話題，“唉！三舅舅，您莊子上是不是有人要賣田地？”
“是啊是啊，好幾戶都要賣，有的是賣坡地，反正沒什么出產；有的賣中田，得幾個現錢先度過今年的難關，還有一兩戶，連良田都可能要賣掉幾畝！家里老的病小的也病，等著錢救命呢！——別是你想買吧！”
“嗯喏，正是。我想正好也在我的莊子邊上，管理也方便。這些田地您看怎么樣？能買嗎？”
“都還不錯！平時都打理得很細心的，這次不是碰到荒年，也不會賣的——你要是方便，買下來也好。”
“哦，我正好想多買些田呢！——還有，您那莊子口上的荒山怎么樣？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買下來。”
“那個——不貴的話倒是可以，花點功夫開出來養兩年，也是好的坡地——我們莊子里倒是沒人去開，沒有水來著，打理起來會很費力氣。”
“哦！那沒關系！”我心理打定主意，要把那荒山也買下來——沒水，我不正準備修水庫嗎？倒時再挖一條渠道，說不定荒山變中田、良田！
我們正拉著家常，新買的碗也沒有洗完，外婆就領著兩個挑柴的人進來了。三舅一見，又大呼小叫了——“不是讓只買半挑嗎？怎么倒買了兩挑？——這個柴火，我家可是有很多的！正說要拖過來呢！”
外婆不理她，直接給了這兩挑柴的人一人十文錢，“明天還請您二位送過來呀——要是您家里有，今天下午送過來也行！我們家里吃飯的人多，費柴火！多少都要！”
待這兩位走后，外婆對著心疼得直抽嘴的三舅說，“你家里能有多少柴火？要是真多得燒不完的話，就拖一些到我家去！你哥家里也沒柴火呢！這里這么多人吃飯，要靠從你家拖柴火，那得專門請一個拖柴火的人！”——嘿！外婆大方一回了？
三舅撇撇嘴沒說話了。有了柴火，大家集中精力先做飯——時辰也不早了。我又從外面去喊了梁嬸家的小朋友過來燒火，很快，廚房里的第一縷煙就升起來了。
外婆正在切菜，突然，她猛地一剁菜刀，用很大的聲音直喊，“這好歹也是搬新家，還沒過火呢！”——還有什么辦法？沒有過火，這火也同樣的燒起來了。
不一會兒，黃師傅也帶著“她家里的”趕了過來，東家也好，親人也好，雇工也好，就聚在廚房里，圍著灶臺吃了一餐簡單的中飯，隨后，做木工的也好，絮棉花的也好，就正式的開工了——這一開工，就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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